凯伦对儿子的社交能力彻底无语了,质问道:“你有性生活吗?” “有。”马克沉浸在书里,头都没抬。 “右手?姑娘?还是男人?记得戴套,对了,套要自己准备,现在有心机的女” 马克关掉了音频,凯伦对着屏幕嘴巴一开一合,马克什么也听不见。 过了好一会儿,凯伦意识到她被儿子强制消声了,立马打他手机,中午读书时马克的手机是静音模式,没人接。凯伦一怒之下电话打进了CEO办公室,秘书接了。 “让马克 扎克伯格接电话!” 秘书一看来电号码,赶紧道:“是,夫人”,转接马克房间,发现没反应,这才想起读书时,马克会启动自锁装置,任何电话都接不进去,秘书只能拿着电话敲门。 “马克,你母亲的电话。” 马克这才意识到母亲发现了,伸手将视频的声音打开。 “妈,我在。” 秘书立刻退了出去,但很显然所有人都忘记电话还通着。 凯伦骂马克的话,突然从话筒里响起,吓得秘书差点把高跟鞋崴断。 “我作为母亲关心你性生活怎么了!长期性生活不规律会导致什么,你心理学没毕业也该知道吧!” 秘书脚痛的要死,也不敢低头看一下,扑上办公桌一掌拍断电话。 克里斯婚礼在六月底举行,马克和达斯汀的父母也被应邀参加。马克是伴郎提前一天到达,参加了彩排,达斯汀到的比较晚,没有和马克见面。 两家人同住一家酒店,约好一起去婚礼现场。 达斯汀到达当晚吞了一片安定,强迫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早上起床时,天刚亮,他认真地洗了澡,小心地刮好了脸,用发胶梳好总是乱翘的头发。昨天送去烫熨的西服准时送到,达斯汀取了出来。 黑色外套质感柔和细腻,白衬衣挺括雪白,袖扣是灰绿色的,很配达斯汀的眼睛。 这件西装是达斯汀准备向克里斯表白那次定制的,是他最正式,也最昂贵的一套衣服。达斯汀比那时瘦了,为了合身,他又去纽约的店里重新量了尺寸,改瘦了。 因为要的急,老师傅亲自出手改的,他告诉达斯汀,这套西装是他的得意之作,结婚穿都配得上。 达斯汀穿好西装,打上领结,衣服非常合身,衬得达斯汀身骨挺拔,英俊雅致。 这件衣服曾被达斯汀戏称为自己的战袍,要去攻克一个名叫克里斯 休斯的城池。 只可惜,从到达斯汀手上,它便一直没有现世的机会。今天是达斯汀第一次正式穿它。 “要好好的”达斯汀对着镜子露出一个笑容,“不能给克里斯的婚礼丢人。” 达斯汀到达酒店大厅时,两家人都到齐了,达斯汀快步走过来。 别说凯伦,连他自己的妈妈都大吃了一惊,达斯汀从来没有穿戴的这样整齐过,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好看吗?”达斯汀偷偷问爸爸。 爸爸眼睛亮亮的,隐约有些水光,“好看,达达今天最好看。” 达斯汀走进休息室时,屋里只有马克和克里斯两人,他们正在核对交换戒指的细节。 克里斯见到达斯汀完全惊呆了。 “天啊,达斯汀你今天可真帅!这身西服真好看,是定制的吗?” “嗯”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很早就下手准备了吧?” “是啊” “你可真贴心,知道我订婚就去定了?”克里斯订婚结婚相隔不算长,这么漂亮的西服,再快也好好几个月。 “……是啊。”达斯汀没有说破。 克里斯围着达斯汀转了两圈,“太完美了,把我的礼服都比下去了。” 正说着,克里斯的表妹进来说要开始了,克里斯慌忙叫马克走,达斯汀把张口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马克看了出来,叫住克里斯。 克里斯回头,“怎么了,马克?” 马克看向达斯汀。 达斯汀犹豫着,最终什么也没说。 表妹又在催了,克里斯不能再等,拉起马克走了。 屋里只剩达斯汀一人。 婚礼音乐响起,达斯汀想,我该去看典礼了,但他怎么也迈不开脚步,走不出房间。马克不让他来,他非要来,这是克里斯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他不能不参加。他一直鼓励自己,没关系,只要克里斯开心,他就开心了。穿好衣服,露出笑容,没什么难的,他能做好。然而,看到克里斯,所有的鼓励就像阳光下的泡泡,一个呼吸就全戳破了。他不敢看典礼,不敢看克里斯和其他人结婚,他怕自己哭,怕做错什么毁了大家的好兴致。 牧师念了长长的结婚誓词,问克里斯是否愿意,克里斯快乐地说,我愿意。 整整一天都像小锡兵一样挺拔的达斯汀,缓缓地蹲了下去。 典礼一结束,爸爸就找了过来,他把达斯汀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达斯汀在爸爸怀里轻声问:“爸爸,我哭了吗?眼睛红吗?他们会不会看出来?” 爸爸说,没有,你没有哭,眼睛也不红,没人看得出来,你今天表现得好极了。 达斯汀点点头,慢慢站了起来。 之后的宴会,达斯汀一直陪在父母身边,和各色人物交谈,真的没有人看出他有什么不同。 婚礼结束后,马克和达斯汀与父母分手,启程回门罗帕克。 去往机场的路上,马克一直留意着达斯汀,他身上揣着从姐姐兰迪手里抢来的给侄子擦口水的手帕,他怕达斯汀哭。 达斯汀靠在车窗上,霓虹灯像水一样飞速滑过他的脸颊,他那双总是闪烁着童话里才有的能将快乐具现化的灰绿色眼睛,此时虚空一片,不再让人想起初春时节,萌发新芽,蓄势待发的山毛榉,那么盎然,那么蓬勃。 马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出租车司机开着收音机,电台播着已经烂大街的《Almost lover》。 一个马克不知道名字的女歌手反复吟唱着,“Goodbye my almost lover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把收音机关掉!”马克说道。 “什么?”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 “关掉它!”马克提高了嗓门。 达斯汀回过神,转头看向马克。 司机关掉了收音机。 “马克,别生气。”达斯汀轻声安慰他。 马克靠在座椅上,心里翻腾着怒火。所有的事情都他妈的不对,这感觉就像他写了几天几夜的代码,开始运行时发现,一个出了错,永远在提醒error,另一个倒是没提示错误,但出现了一个他从没想到的结果。 飞机上达斯汀一直在睡,原本梳的很整齐的头发,这会儿全乱了。 下了飞机,马克的司机正等着接他们。达斯汀脸色不太好,手一直揉着眼睛,上车没一会儿就喊冷,让把空调关小。 马克对冷热不太敏感,也没有在意,直到司机从后视镜里发现达斯汀有点发抖提醒他,马克连忙摸他的头才发现达斯汀发烧了。 马克找到达斯汀的手机,有锁机密码,不用想克里斯的生日,查到达斯汀家庭医生的电话,马克立刻打了过去,让他马上到达斯汀家。 家庭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认为没什么大事,只是过于疲惫才会发烧,留下药品和降温贴,嘱咐马克每两个小时给他测一次体温后,就离开了。 马克设置好震动闹钟放在身边,膝盖上放着MacBook,现在马克已经不怎么写代码了,毕竟他雇佣了那么多优秀的工程师。不过,马克心情不好,或者做重大决定之前,总会打开编辑器,代码一行行从指间涌出,让马克觉得安全,能为他带来平静。 临近清晨,达斯汀的体温已经降到38摄氏度,马克给他换了一块降温贴。 早晨九点达斯汀醒过来时,马克就坐在他身边 ,看上去有些累,左手轻按着鼻梁。 床头放着水,达斯汀爬起来一饮而尽。 马克再次给他测了体温,没降多少。 “克里斯蒂娜在做早饭”马克对达斯汀说,“你最喜欢的奶油鸡茸汤。” 达斯汀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香气,仰面倒在床上,“你叫她来的?” “你总不能指望我给你做饭。” 达斯汀笑了,“当然!那简直是灾难。” 吃过早饭,家庭医生来了,还带来一名护工,这是马克要求的,达斯汀家里没人,他今天有会议,不能一直照顾他。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马克提前离开了办公室,秘书惊得下巴都要掉了,马克也没解释。达斯汀生病的消息让研发部那帮工程师知道了,达斯汀家就能开派对了。 再见到达斯汀,他的精神明显好多了,护工告诉马克烧已经退了,只是莫斯科维茨先生全身肌肉疼痛。 “怎么回事?” 护工解释应该是发烧导致的。 马克来了,护工便走了。离晚饭还有段时间,马克陪达斯汀聊了会儿天。 达斯汀已经洗过澡换上了新衣服,床单枕套全都换过了,克里斯蒂娜做事很周到,马克决定给她加钱。 达斯汀斜躺在床上,左手搭在胃部,模样一如大学时蹭马克床时那么无赖。 “你说“达斯汀转头看向马克,“”克里斯将来会当总统吗?” “不好说,他或者他丈夫,或者支持谁,都有可能。” 达斯汀转回头,看着天花板上星球大战的海报,“他如果要竞选总统,我给他提供政治献金,需要多少给多少。” 马克有些意外,“要是他丈夫竞选呢?” “我也给。”达斯汀完全没有犹豫。 马克冷笑,“我以为你心都碎了,再不会和他们见面。” 达斯汀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会?” “典礼你都没看。”马克无情地指了出来。 达斯汀没说话,好一会儿才问:“克里斯高兴吗?” 马克点了点头。 “那就好了。”达斯汀将放在胃部的手放回身侧,继续盯着达斯 维达看。 “在休息室,你想对克里斯说什么?为什么又不说了?”马克问。 达斯汀默然不语,过了很久才说:“我想告诉他,我爱他。虽然他知道,但我从来没有正式地讲出来。如果可能,我还想吻他一下。” “为什么不做?” “那样不好。这是他的婚礼,他心里应该只有他丈夫一人。我说了,他会难过的,毕竟他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希望他开开心心的结婚,誓言是非常神圣的,一定要虔诚,要一心一意,他许诺誓言时要是想起我,那多不好啊。哈哈,马克,我是不是太自恋了,他怎么会想起我呢,他对面站着他丈夫呢。”从婚礼到现在,达斯汀一直没有哭,连眼眶都不曾红过,直到说出这句,眼泪才从眼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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