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生活中也有开心的事,比如他在华多家见了很多诗集,见了几本写Facebook的书籍,还有一把剑,华多说他最近跟着一个教练练剑,尽管新加坡的击剑技术不值一提,但这件事本身的意义压倒一切。 大家都说,王子和王子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但说实话他和华多的生活挺沉闷的,千篇一律,视频聊天,坐飞机见面,生活两天再飞回来。他问华多会不会觉得无聊,华多摇头反问他,是你觉得无聊了吧。 马克是挺无聊的,但性爱方面真的很棒,难以言表的棒,开会时马克时常跑神想这种事。但生活只剩下性,怎么看都不大对,马克觉得以他的精神抗压能力,再承受一次分手应该也还是可以的,但他真的不想经历了,不想经历到对自己下心理暗示:再和华多分一次手,马克你必定英年早逝。 也许这个心理暗示太强,或者马克太焦虑,不知道哪个原因起了作用,马克真的病了,还挺严重。 最初只是有点疼,像长时间编程导致的那种,完全在马克的忍受范围之内,后来就疼的像发烧了。马克的身体状况是要定期向董事会、股东会甚至美联储报告的,世界上最精细的体检,他每隔几个月就要进行一次,因此当他将偏头疼这个毛病告诉家庭医生时,家庭医生并未在意。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马克疼的睡不着觉,脾气也变得很差,瑞秋每次见他都战战兢兢。 罗斯是Facebook的商业副总裁,领着属下给马克汇报下一阶段的商业企划时,马克一直不停地用一个类似木槌的东西敲击右侧头部,越敲越用力,看得罗斯心惊肉跳,生怕老板一个不留神自己砸死自己。 马克很烦,他的头像被一把生锈的锯刀锯着,他很不想听罗斯属下说话,她声音太尖细,像是给那把锈锯配音似的。 头疼得太久,马克的胃开始加入抗议,先是凉后是痛,跟着就是恶心。 马克站起身,恼人的女声终于停了,他想去洗手间,显然Facebook会议室的洗手间离他太远,他的胃不同意再继续承受翻涌的压力,他也许该找个杯子或是花盆,但这会儿也来不及了。 马克吐了。 罗斯吓得差点自己绊住自己。 那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呕吐,充分诠释了呕吐的全部含义,马克觉得他这辈子都没吐得这么酣畅淋漓。他吐了足足五分钟,分三次,最后两次,终于有人给他拿来了桶。 马克以急性肠胃炎进了医院,Facebook声誉全球、领袖硅谷的餐厅被自家老板黑的上了头版,说什么饮食存在问题,差点毒死马克 扎克伯格。你说后勤主管和大厨们冤不冤。 一进医院,马克那聪明的脑袋瓜就开始接受各种仪器的检查,整个Facebook风声鹤唳,就怕医院传来占位性病变的消息。 马克躺在仪器里等着,理智告诉他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毕竟这世界上再没比他更勤快做检查的人了,但世事难料啊,乔布斯不是才死没几年吗? 遗嘱他倒是写了,可那玩意有啥用呢,大概能替他管管Facebook,但绝代替不了他爱华多啊,当然更体会不到华多的爱。跟着他又想到以前看过的一本烂书,里面有个情节,妻子为了报复丈夫,在丈夫死后,带着情人在丈夫坟前做爱。那好像是部色情小说,马克想,那对狗男女至少做了四次,其中一次那个男人甚至射在了墓碑上。 马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本色情都色得那么烂的烂书。 “操!” 没有占位性病变。所有的检查都是这个结果。谢丽尔长出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占位性病变,其他都好说。 事实证明,一点也不好说。全美乃至全球知名的脑科医生几乎全来了,就是诊断不出马克为什么头疼。最后,心理医生都来了。 无解。 马克的头枕着华多的大腿,华多一边给他念书,一边用手给他按摩头。 “现在,我们已经考察了粮食生产是怎样在几个中心出现的,以及粮食生产是怎样以不同的速度从那里向其他地区传播的。这些地理上的差异就是对耶利的问题的最后的重要回答,而耶利的问题是:不同的民族最后何以在权力和富裕方面大相径庭。”华多停下来,“你确定要我给你念这个吗?” “是的”马克嫌华多的手指不够用力,压了压他的手示意他加大力气。 “这章全是病菌。” “这本书的书名就叫《枪炮、病菌与钢铁》,它当然要有病菌。念,华多,我快要疼死了,快点分分我的神,你再不念我就去厨房拿刀剁掉一根尾指。” 华多大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你可舍不得,编程少一个指头可怎么办。”华多继续向下念。 为控制马克吞止疼片,华多找了无数办法缓解疼痛,目前最好的就是马克躺在华多怀里边接受按摩,边听华多念书。 “这种病是通过吃人肉传播的:高原地区的母亲们把死于库鲁病的人的脑髓挖出来等待下锅,一旁的孩子把这未煮过的脑髓用手摆弄后舔了舔手指,从而犯下致命的错误。” “脑子什么味道?”马克问。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吃过。”马克最近总问些奇怪的问题,华多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要是死了,你尝尝吧。” 华多拽着马克的头发使劲拉了拉,“谁尝你脑子,肯定全是细菌。” “我觉得我脑子应该挺好吃的”马克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一下嘴唇,“它比平常人运动的多,口感肯定有嚼劲。” “你知道神户牛肉为什么好吃吗?因为牛心情愉快,精神放松,你的肯定难吃。” “这么说达斯汀的脑子会好吃一点,一般人都没他高兴。” “放过达斯汀吧,你上次头疼受不了打了他一拳,他现在还没好呢。” “我没打他!我是推开他。” 上次绝对是意外,马克又疼吐了,本来就难受,一旁的达斯汀还不停地尖叫,吵得他想杀人,只是推了一下,谁知道达斯汀摔倒了,把尾椎骨摔骨裂了,现在还在床上趴着呢。 华多知道这件事上马克对达斯汀心有愧疚,救护车到马克家把他俩拉走,上了好几天头条,什么标题都有,密友打架啦,马克精神分裂啦,达斯汀明明是骨裂,被传成了肛裂,说他插足爱德华多和马克的感情,弄得他们仨联合发声明才算平息,“好了,我们是继续读书还是进行人肉菜系评比?” “读书” “这就对了”华多翻开书,“人肉什么滋味谁也不知道,聊它干嘛。” “有人知道。” “谁?” “华多你知道每年有吃阴茎聚会吗?” “那是淫乱聚会!” “不是,是真的吃阴茎和睾丸,要烹饪的。” “WHAT THE FUCK!”华多嘴巴张得能吞下马克的头。 “注意用语,萨维林先生,你可是位绅士。” “是动物的还是人吗?” “都有” “谁会……那玩意……不是”萨维林先生的精神受到巨大冲击,调整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准确词汇,“食材由谁提供?” “变性手术者啊” “上帝啊!伦理道德委员会不监督吗?” “监督有什么用,非法买卖人体器官的少吗?” “可是那是食材啊?!” “是啊,厨师们烹饪,人们来吃。塞尔维亚有睾丸烹饪锦标赛,每年都上新闻,你不知道?” “那是动物的好不好!” “其他地方有人体的。” “马克,你这都是从哪里看来的?” “新闻、书上都有啊,好像睾丸烹饪出来不太好吃,很难嚼。” “操!我不想听这个!马克你头疼肯定是因为这种知识”华多伸手比了个引号,“太多!” “你不能歧视这种知识,知识是没有贵贱之分的。” “不!我坚决歧视这种知识!” “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就是不讲道理了!” “你不道理,我也爱你。”马克亲了华多一下,别提多甜蜜了。 “马克”华多满腔柔情地看着他。 “你知道为什么不好嚼吗?” “马克!!” 自从有了偏头疼后,马克的思路就不太正常了,以前马克的爱好是多么高雅啊,诗歌、语言、击剑,现在满脑子都是重口味。 华多是拉美人,是巴西人,他不保守的好吧,但很显然一个美国人放荡起来,巴西人必须甘拜下风。华多就奇了怪了,马克每天那么忙,有点时间还要读各种严肃的正经的书,他那满脑子色情黑暗重口味的知识都是从哪里看的。当然与之相关,性爱方面马克表现惊人。 马克病了,华多休了年假照顾他,长期共处性爱自然频繁,每次都很辣。 南美再次输给了北美。 马克的偏头疼完全没有好的征兆,年假休完,华多不得不回了新加坡。马克从来报喜不报忧,好在华多收买了瑞秋,瑞秋告诉华多,一个月里马克被送回家三次,都是疼的无法办公。 华多开始认真考虑搬回美国的事情了。 半年后,华多搬回美国。马克亲自去机场接他。 又过了半年,马克的偏头疼不治而愈。 性爱依然美好,而重口味的东西,马克终于不再说了。华多摸着他的头心想,果然是头疼闹的。 其实马克挺怕自己出什么事儿的,因为他真的很疼,而那帮医生什么也检查不出来,被谢丽尔逼得没办法了就说什么偏头疼是医学难题,病因至今不明。 谁知道他哪天会不会疼死呢,马克极度焦虑着,尤其是自己死后华多的生活,他真是操碎了心。 他当然想华多在他死后有好生活,守着他这种事儿就别做了,容易精神不正常。 但那本恶俗的色情小说总在他脑子里晃,他老怕他死了,华多悲痛欲绝,无处发泄,以致必须报复他,就像书里的那位妻子。 马克不信神,也不相信人死后有魂灵,华多跑他坟头做爱,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有啥关系。但每次见到华多高潮的样子,他都会想如果将来有一天,他死了,华多在其他人身下高潮,喊其他人的名字。他都恨不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掐死那人。 马克有三个姐妹,女人相关的事情他都知道,在女性最隐秘的小圈子里,他们会讨论历代男朋友,性能力肯定是必谈的话题。而男人会不会比较伴侣的性能力,这个他真不知道,除了华多,他对他其他性伴侣都没啥印象,至于性爱质量和层次更是没法和华多比。 所以,他咨询了专业人士——克里斯。 克里斯当场喷了一屏幕咖啡,差点没从华盛顿飞来吊死他。克里斯当然不会理他,马克就一直烦他。 克里斯用华多威胁马克,马克就用克里斯的老公威胁克里斯,拒绝再给他提供政治献金,并宣称在IT界封杀他。
40 首页 上一页 12 13 14 15 16 1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