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奥维茨脸上的神情木然,一瞬间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好在他反应很快,立马又挂上了平和的笑容,调侃了奥斯蒙德两句作为拉近他和利亚姆关系的手段:“行吧,我已经习惯了他这么伤害我了。但CAA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客户,我们会给你提供最好的服务。” 长相嘛,德加混血轮廓深邃,真人看起来比屏幕上还要漂亮阳光几分,但也不会过于精致女气,只是让人忍不住赞叹这张脸摄人心魂,完美地难以挑剔。满分 身材也不差,即便还是少年身形,但目测他的身高得有六尺一,也方便在电影中与身高较高的女演员搭戏。满分 口音,听不出来什么他有口音,利亚姆的英语说得很标准,这一点在试镜时不会干扰角色的选择。满分。 至于奥斯蒙德说的什么不一样,迈克尔·奥维茨倒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只觉得利亚姆·海恩斯有点怪。 哪有人能在得知了奥斯蒙德那一系列的奇怪协定以后,还能笑眯眯地回答:“这很好啊,我觉得可以让奥兹帮我做决定。” 迈克尔·奥维茨:“......” 端着柠檬水走过来的奥斯蒙德:“...不行。” “你得仔细地思考一下,起码签约、真正地成为一个演员这种事我不能替你做决定,这是个可能会影响你一生的决定。我坦白告诉你,演员、好莱坞、娱乐圈,层层叠叠的小圈子大圈子,没有一个比你在学校体验过的、你过去所经历的一切简单。” 或许,娱乐圈的确比他过去所经历的一切要简单一些。 起码在明面上,好莱坞的明星、资本家极少有勇气和胆量试探法律的底线。 加拿大黑手党可不一样。 利亚姆对上他的目光,却在迈克尔·奥维茨不敢置信的注视下垂下了眼眸,乖巧地点点头道:“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他怎么什么都听你的! 劝劝他让他当演员啊! 迈克尔·奥维茨使眼色使得眼睛都快要翻白眼了,奥斯蒙德愣是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捧着杯子,淡定又彻彻底底地无视了他。 奥斯蒙德放下水杯,叹了口气:“总之,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你的未来...如果你想的话,要不要抽空和我去一趟洛杉矶的派对?感受一下好莱坞圈内的文化和氛围再做决定?” 这还差不多。 迈克尔·奥维茨松了口气,如愿以偿地听到那个混血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 * 《忠犬八公》的试映会选在了洛杉矶,一直以来与罗杰·科尔曼保持了良好合作关系的影院发行商通过电话邀请会员影迷,挑选了不同年龄阶段、不同性别的观众前来参加试映会。 奥斯蒙德非常贴心地让片方提前备好纸巾,在观众凭证入内的时候,发给每个人一包免费的纸巾备用。 观众们不明所以,但还是出声表达了感谢。 这些影院的VIP会员大多都有不少的试映经验。甄别电影,他们都是专业的,绝不可能因为一包纸巾这样的小恩小惠改变他们对电影的评价。 罗杰·科尔曼对宠物电影完全没有信心,以至于《忠犬八公》的拍摄剪辑完成以后,他一直没有抽时间来观看这部电影。 今天趁着试映会,他才领着妻子和孩子一同坐在了影厅。 同样,现场也来了几个洛杉矶杂志的影评人。 他们都看过《多格板箱》,却不约而同地不看好《忠犬八公》。 奥斯蒙德·格里菲斯凭借一部《多格板箱》一飞冲天,成了好莱坞的票房金童。但众所周知,低成本高回报一向是恐怖片的标签。很多导演和制片人制片厂都因为恐怖片收获了不菲的回报,《多格板箱》的成功实际上算不上一件特别稀奇的事。 而与恐怖片的成本票房比相比,高风险低回报就是业内关于宠物电影的刻板印象。 作为一名初出茅庐,还是以恐怖片起家的新人导演,奥斯蒙德在制作自己的第二部 电影时,居然选择了最难拍摄的宠物电影。 尤其是,这部电影并非像人们在奥斯卡颁奖时所猜测的那样由大制片厂投资制作,而是由罗杰·科尔曼的新世界电影公司资助的低成本电影。据悉,这部电影的制作成本仅为60万美元,其中40万美元是导演奥斯蒙德的薪水。 简直是debuff叠满。 任何稍有经验的影评人,都绝对不会对《忠犬八公》的商业价值抱有一丁点的期望。 然而,在观看电影之前,一切预言都空洞又可笑。 几位影评人对视一眼,一致认为,奥斯蒙德·格里菲斯也许是个聪明人。 正因为奥斯蒙德清楚自己的第二部 电影票房注定会惨败,才会故意选择困难的题材和低成本的投资,以这两个本就在电影拍摄中难以解决的问题作为借口,避免票房输得太难看被媒体口诛笔伐,批评得太过,避免被制片厂质疑他的能力。 这样看似奇怪的操作起码为奥斯蒙德找到了狡辩、推卸责任的出口,低成本的投资就算亏损也不会让他亏太多...60万的成本根本不算什么,甚至连《多格板箱》票房的零头都不到... 不得不说,奥斯蒙德·格里菲斯为了逃避“第二部 电影诅咒”可谓是手段层出,这一招又损又聪明,不愧是联美太子,除了他,还有谁能想得出来?
第66章 试映会 与影评人们的猜想完全相反。 实际上, 如果要奥斯蒙德从《多格板箱》和《忠犬八公》中进行选择,他反倒对《忠犬八公》更有信心。 即便他拍的这部电影与各个年代各个国家不同版本的《忠犬八公》都有所出入,但他们到底都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了电影, 保留了八公的故事本身震撼人心的感人之处与核心。 八公1923年出生于日本秋田县,被农学教授上野英三郎收养。它成为了上野家的一员, 每天傍晚都会准时到涩谷站迎接主人回家。两年以后,上野因为心脏病突然去世,八公也没有停歇,它风雨无阻地在涩谷车站等了主人9年, 直到死去。 但是故事不能只是等候与死亡。 迈克尔·奥维茨为他找来的编剧有些手段。编剧为故事中的人物创造了一些难以调和的家庭矛盾,让这只小狗来成为他们的家人,成为维系亲情的一份纽带,从而进一步凸显出故人逝去带给家庭的痛苦,同时也突出了八公漫长的等待和无私陪伴所带来的慰藉。 影评人肖恩坐在影院的座椅上, 有些不适地调整了两下座椅和坐姿。 此刻的他尚不知晓院方赠予每位影迷的纸巾究竟有什么用处, 他对《忠犬八公》这部电影不以为然,甚至在制作厂商的标志出现在片头时, 他还在纠结座椅的角度, 感慨罗杰·科尔曼的新世界电影公司就是小气,连试映都选了一家椅子这么硬的电影院。 蛇在电影屏幕上环绕了一圈, 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形成了一个字母“O”。 紧接着,新世界电影公司的标志出现在了屏幕上。 伴随着舒缓的钢琴曲, 主创人员名单在荧幕上出现又消失, 观众首先看到了一副灰蒙蒙的雪景。 这是一座笼罩在风雪中的普通小镇, 看起来有些像纽约。 人们行色匆匆,压低帽檐, 裹紧了风衣和羽绒服。每个人都没有露出多少面庞,这侧面说明了天气的寒冷,似乎也预兆着什么。 电影中没有无效的镜头,也没有不含深意的空镜头。 风雪,为电影后续的发展埋下了伏笔,也许这就是男主帕克明知妻子会反对还是留下了小狗的原因。他无法坐视一只年幼的小狗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找不到栖身之处,被活活冻死在街头。 灰蒙蒙的雪景或许也预示着,八公的一生,从一场风雪开始,又从一场风雪结束。 远处树枝上被冰包裹的绿芽证明这是一个饱含希望的春天。 男主帕克即便也裹着风衣,却露出了脸,他行色匆匆,用公文包遮在头顶,尽可能遮挡着风雪,从长着新芽的树枝下快步走过。 这个镜头... 肖恩坐直了身体,忍不住讶异。 刚才男主从长着新芽的树枝下路过的镜头是从上至下用俯视的角度拍摄的,新芽始终在镜头上占据了一小片画面和焦点,路过的男主的身影反而有些虚化,想要不注意这个镜头都难。 毫无意外,这个镜头也在预示着什么,比如男主成为了某人的希望。 这样的借喻手法在电影中倒是常见,但这个镜头实在是有趣。怎么拍的?把摄像机挂在树上吗? 镜头动了起来,从新芽跟上了男主。 这是一个标准的长镜头,摄像机仿佛固定在了男主身后,让观众跟随着他,和一个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擦肩而过,挤上了车。 突然,周身杂乱的环境音降低了一瞬间,以至于男主人公和观众都从杂音中捕捉到了一声不寻常的狗的吠叫声。 由老牌影帝克里夫·罗伯逊饰演的男主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让他看起来非常疑惑,但那叫声并没有引起他的好奇或者关注。 嘈杂的人声仅仅减弱了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的音量和距离,男主人公坐在了车上,随着不寻常的声音被盖过,也化为了声音和人流中不起眼的一部分。 肖恩愈发感慨,这样娴熟的音效运用可不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新人导演能够掌握的技巧。 是什么人帮了他?剪辑师是谁?罗杰·科尔曼的低成本电影公司中还有这样的人才吗? 到目前为止,他甚至没能从《忠犬八公》中捕捉到一丝一毫低成本电影的影子。 即便路人可能不是专业的群演,但他们都捂着脸,谁能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此时,镜头上移,整个屏幕上的画面只剩下了列车车顶陈旧的白色电灯。 镜头停顿了片刻,又向下转,男主角依旧坐在列车上同样的位置。但车窗外却不再是灰蒙蒙的一片,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黑色。 天黑了,他乘坐着同样的列车,下班回家。 人流顺着打开的门散去,那噪杂的声响也像是河流归于大海,从开门的那一刻散开、消失,归于沉静。 男主人公如同来时一样,他维持着麻木的神色,将公文包遮在头顶,匆匆回家。 这一次,在一片寂静之中,他和观众清晰地听到了那声狗叫声。 银幕上的画面未变,只有声音表明影片仍在继续。 列车轰隆隆地响,声响过去之后,远处的狗突然尖锐地叫了一声,然后开始不停地吠叫,但一声比一声微弱。 观众的心也随之一点点被吊起——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那只狗被列车碾到了? 男主帕克显然如观众们的想法一致,他的神色焦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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