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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会议开始前，还有谁有异议的吗？” 教授依然还是那般温和而循循善诱的笑容，依然还是那充满知性的模样，但是没有一个人再敢质疑什么，没有一个人再敢多说一句话。 宾客们无声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那穿着驼色西装、衣襟还系着酒红色领巾的‘先生’懒懒地挥了挥手，便有侍从打扮的人把地上意识不清的寻仇者带了下去。 在这段期间，依然没有人出声。 他们不是第一次和那个寻仇者打交道了，甚至可以说是老熟人，自然清楚这位古老黑手党的继承人情况。 那个部下是世代跟随着家族的硬汉，是绝对不可能被策反的忠诚之人——然而这绝对不可能被策反的人，却在他们的眼前背刺了他的主人。 无论如何，这其中代表的意义使得他们很有眼力地选择了沉默与顺从。 ‘先生’可以让忠诚了二十年的男人选择背叛他的首领，又或者是这个忠诚的男人从一开始选择效忠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让人毛骨悚然地感到害怕。 如此深谋远虑、如此举重若轻，他们中有不少人还没有那个寻仇者家底厚，自然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与‘先生’叫板。 “好了，就不要让突发的小事打扰了我们的聚会。” ‘先生’轻笑着拍了拍手，让侍从们送上佳肴与美酒。 “我对诸位并无恶意，不过是想有一桩双赢的生意，想要与各位谈谈而已。” 文森特在听到这句话时，背脊忽然蹿上了一股像是寒意、又像是电流一样的酥麻，他全身仿佛都在发烫，直觉在疯狂地鸣叫着，告诫着他将要见证着新的历史。 文森特很信任自己的这份直觉，他凭借着这个天生的能力一路从一个快饿死的穷小子爬上了组织首领之位，也顺利地无数危险之中逃出生天。 ——这位‘教授’将会倾覆世界！
第23章 教授到底是谁 在示意部下把失去了意识的寻仇者带下去后, 一如乔书亚所想，剩下的宾客们顿时乖觉了许多。 利益的确可以让心思迥异的人一起合作，但有时候那虚无缥缈的情怀却反而具有更加惊人的凝聚力。 “诸位可以称呼我为‘教授’——啊，当然各位不必再进行自我介绍了, 我对诸位都十分了解。” 教授十指交握, 仿佛是在讲堂上与自己的学生们讨论某个课题一样侃侃而谈：“直接进入正题吧——我会成为诸位交易的居间人, 你们想要贩卖的物资都可先卖给我, 而如果有想要的物资，也可从我这里购买。” 丢出居间人这个诱饵，果不其然地有人在怀疑乔书亚是想通过掌控运输渠道, 从而掌控他们这些需要物资来维持势力的组织们。 当然, 这是正解, 不过也只是乔书亚计划的一部分。 为了维持‘教授’人设, 乔书亚可没打算就这么半吊子地干下去。 不同的岛屿有着不同的资源, 而往往这些资源需要运往其他缺少物资的国度, 以此谋取暴利。 通常的话, 都是需要暗世界的人们自己去寻找货源与销售渠道, 但这样的方式不仅耗时久、并且很不稳定，如果遇上了一个试图黑吃黑的家伙, 那就是货品全都打水漂了, 是以暗世界有不少人雇佣海贼作为保镖, 以此来保证货物的安全。 但保证货源安全是一方面, 想要找一条稳定可信的销售渠道是另一方面, 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其中的运输与转手耗费心神, 一条安全的航道与贩卖渠道往往可以让暗世界的人们打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 但是在今日之后，这一切都将要改写了。 “让你做我们的居间人，然后方便你随便抬价吗？” 有人没忍住开口道, 他们本都是一路杀出来的喋血之人，虽然方才被那一幕暂时息事宁人了，但这牵扯到自己与组织的利益，自然不能再沉默下去。 不是没有人想过这个方法，但是首先让这些地下世界的喋血之人相信便是一大难关，更何况运输这件事可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伟大航道的危险可不仅仅是因为诡谲的气候。 听到了这样的质问，教授反而欣慰地笑了起来：“如果诸位二话不说地答应我，我反而会有些担忧呢……既然有疑问，那就让我们好好地探讨一番吧。” 教授把玩着顶端雕刻着猫头鹰的精致木杖，慢条斯理地说道：“诸位都很清楚，在伟大航道这片上航行到底有多么危险，层出不穷的海贼暂且不提，那些不知何时出现的海王怪兽与诡谲多变的天气风暴也是一个大麻烦吧？” 的确如此，即便是这些在自己的地盘中手握大权的首领们，也对伟大航道那多变的气候与神出鬼没的海王类束手无策。 多变的气候与风暴或许还能通过优秀的航海士进行规避，但是那些身形巨大的海王类可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了，稍不注意连人带船被吞下腹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我有办法可以解决诸位的难题——不管是海贼、风暴、还是海王类，都将不再成为难题。” “你是说——你有办法解决掉那些海王类？但是这怎么可能？” 文森特也不禁出声询问了。 “用不惯的武器是无法派上用场的，只会带来纷争——而我的武器，则是智慧。” 教授轻轻地笑了起来，吐出的话语温和，却又充满了诱惑，就像是恶魔在耳畔温柔地低语着他们签订下交出灵魂的契约。 “我没有必要欺骗诸位，至于如何解决的，这是机密。我对于地位、权势、名声都不感兴趣，只是单纯地想要完成自己的目标而已。诸位所担心的那些不会发生。” 还能担心什么，不就是担心教授会趁机抢夺自己的势力与地盘，从而使他们失去自己的权利与地位。 “我能否失礼地问一句……您的目标是什么吗？” “对权利与地位不感兴趣……莫非您想要成为海贼王？” ——面对着底下数十双迷惑与怀疑的目光，乔书亚轻轻一笑，知道他们上钩了。 “诸位对这个世界，是如何看待的呢？” 教授好整以暇地说出这句话时，那双湛蓝的双眼仿佛深入了在场宾客们的内心。 文森特的直觉在警告着他不能再继续听下去了，不然的话，他的整个人生都会被这番话给改变的！ 但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听教授说话，仿佛仅仅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比任何虔诚的祷告都能让他的灵魂获得涤净。 “海贼横行，饿殍遍地，岛屿与岛屿之间封闭分散，为了争夺资源与利益而战争不断……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百年，而往后恐怕依然会要接着持续下去。” “想想看，百年前的父辈们过着的生活，直到我们这一代依然如此，这样一成不变的世界未免太过无趣了吧！被改变的世界会是怎样的风景，诸位难道就不好奇吗？” 教授的笑容、他的声音、他的手臂摆动的幅度，就像是一个黑洞一样，牢牢地吸引着每一个人屏息关注。 “在登山者的心里，也是有‘天空’这个概念的吧？因为据说在天空深处，有着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人类生来就是要挑战自己极限的生物，生来就有这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想要确认自己的结论是否正确，因而去追寻、去探索、去掠夺、去占有。” “我是个数学家，通过假设、推测、计算，便可以算出未来的模样。而我想要亲眼见识一下，我所推算出来的这个关于未来的结论，在现实中出现会是何等的光景。” “我将成为实现未来的人。” 教授只是如此平静的、仿佛在阐述事实一般说道。 “而现在，诸位的面前就摆着这样一个机会——你们是要庸庸碌碌地重复祖辈无趣的生活，还是加入到我，与我一同去实现祖辈不曾创造的未来？” “来——做出你们的选择吧。” 毫无疑问，这是来自于深渊之中恶魔的低语，充满了诱惑。 文森特明明不渴，但他的喉咙却不住地上下滚动着，仿佛里面有活物在挣扎。 不仅仅是他，文森特从那些还有点血性与野心的家伙眼里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心动与渴慕，他们这些骨子里便带着野心与傲慢的恶徒们全身血液被这番话点燃了。 教授微笑看着他们，耐心等待着。 而很快，有第一个人朝着主座的教授屈下了自己的膝盖，朝着这个携裹着让人无法拒绝、也无法反抗的风暴的男人献上了自己的忠诚。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除了那个愚蠢地选择在这个宴会上报复的寻仇者外，很快在场的所有宾客都向教授低下了头颅。 带着岁月沉淀过后醇酒般风度的教授儒雅地笑了起来。 ——这片海域地下世界有了新的掌权者。 私下流传的军火、酒水、药物、工具、粮食等等物资，都是通过教授的手中进行着流转，如果想要物资的话，不管是谁，都必须从‘教授’这里进货才行。 教授便是通过掌握这些物资渠道，进而掌控了这片海域的地下暗世界。 这样近乎于垄断的行为自然遭受到了暗世界人们的反抗，然而毛骨悚然的是，所有胆敢反抗的家伙全都销声匿迹了，不仅如此，谁都不知道‘教授’到底从何处得到的情报，知晓组织的高层身在何处，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在一夜之间便让数量如此众多的组织濒临毁灭。 情报的泄露、武力的碾压，再加上那仿佛看穿了一切的智谋，不少人死心塌地地成为了教授的追随者。 在那位教授接手后，原本时而发生战斗与骚乱的地下暗世界居然变得和平了不少。 并非是因为恐惧和谨慎而瑟缩起来，而是因为那位教授的手段实在是太过高明。 不仅如此，这些物资没有一船失踪，全部送到了买主的手里——这对于危险遍地的伟大航道海域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 而有他作为居间人，买家与卖家都不必担心对方是否打算黑吃黑，更不必因为地下世界的权力更迭导致货源与贩卖渠道动荡而发愁了。 不管是伟大航道的前半段海域，还是后半段新世界海域，盘踞在各处的地下暗势力都注意到了这位搅动风云的教授，并且试图查清他的身份。 然而教授实在是太过神秘莫测了，那些试图查明出他的来历、他的过往，以此来揪出教授弱点的暗势力，最后得到的却是一片空白，就好像他是忽然凭空出现的一样。 关于这位教授的相关情报，甚至仅仅只是一个名字，都已经被悬赏到了一亿贝利以上。 而已经来到了空岛上的哥尔·D·罗杰，看着眼前高高伫立着的历史正文石碑，紧紧地握紧了拳头，面色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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