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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突然注意到一个白色的脑袋在沢田身后晃来晃去。 “这小鬼也是你们彭格列家族的吗？”中原中也伸手指过去。 沢田纲吉知道对方指的是谁，并没有回头。“只是觉得他有些可疑，所以想带回去调查一下。” 仁王雅治撇撇嘴，他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放弃了，在恶势力面前他选择沉默是金。 沢田纲吉是收到有飞机受袭的消息所以赶来的，他作为彭格列首领本不必亲自前来，但是他总觉得事有蹊跷，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他必须亲自来一次。 中原中也还要去查看他们罗马基地的事情，和彭格列约定稍后上门拜访后先走一步，走之前还不忘自己的手下。 “我的下属千田由贵在袭击中昏迷，现在还在飞机上，沢田阁下是去调查飞机事故的话，就麻烦您照顾一下他了。” “这是自然。”沢田纲吉笑着回答。 再一次回到飞机边，和仁王刚刚离开时相比已经大变模样，机上的乘客已经被疏散，有许多黑衣人在飞机四周检查。 仁王雅治抬头去看飞机的机翼，却发现那根刺透机翼的凶器已不见踪影。 “BOSS。”一个打扮干练的女生朝沢田走了过来。 “有什么线索吗？” “可以确定是幻术师所为，而且能将幻术作用在现实世界，对方的幻术远在我之上，我无法对其进行追踪，我想只有雾之守护者......”对方没有再说下去。 沢田纲吉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长叹一口气，六道骸已经有半年多没有在彭格列基地出现过了，如果不是常常还会传递回来一些情报，甚至偶尔还会在他的睡梦中骚扰一下他的话，他是真的觉得自己的雾守已经被别人干掉了。 “我会尽力联系他的。” 沢田纲吉接着问女生。“你是否能从中辨认出这可能是哪名幻术师？” 幻术师的幻觉营造常带有自己的风格，往往从中能够窥探出真实的使用者。 这位来自彭格列中层的女性幻术师摇摇头。 仁王雅治盘腿坐在了地上，虽然被挟持而来，但是沢田纲吉暂时没有时间和他交谈，身边的黑衣人也都是闷瓶子，见他坐下也只是瞥了一眼，他无所事事，只能无聊地观察面前的飞机。于是他盯着机翼上的大窟窿发呆，优越的动态视力让他即使坐的比较远也能看得清飞机上的伤口。 等等，他微微眯上眼睛以确定那并非是自己眼花。 机翼底部窟窿边缘上有一圈黑色，那并不像是摩擦后的灼烧痕迹，而更像是一圈正在涌动着的黑雾。 仁王雅治站起身来，试探着向前走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黑衣人说话的声音引起沢田纲吉的注意。 “那下面好像有什么。”仁王雅治指着机翼底部解释。“像是一团黑色的雾气。” “理莎，去看看。”沢田纲吉同和他交谈的幻术师说道。 领命的幻术师走到了机翼的下端，但负责在机翼下端调查的工作人员都没有注意到仁王雅治所说的雾气，即使是理莎也是在仔细观察后才从洁白的机翼伤口处窥探到一些痕迹，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兴奋地跑了回来，向自己的首领报告自己的发现。 “BOSS，是幻术师留下的。”理莎如释重负。“被称为黑雾使者的幻术师埃尔默，最擅长的就是化成黑雾，并从中幻化出能够攻击敌人的武器。” 黑雾......沢田纲吉摸了摸自己的鼻头。 关于埃尔默的情报连带着仁王雅治的调查报告摆到沢田纲吉办公桌前时，仁王雅治正挺着脊背坐在有些昏暗的办公室内，面前宽大桌子后的彭格列首领正在细细阅读着新鲜出炉的情报。 “不用紧张。”沢田纲吉放下手中的资料，温和地安抚对方。他挥了挥手，仁王雅治面前就多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十代目，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在你身边。”人还未到声音先到。“这是我的失责！” 一个银灰色头发的人推门而入。 “这是我的岚守，狱寺隼人。”沢田纲吉向仁王介绍。 被迫被理莎补了一点彭格列小知识的仁王雅治明白了进来的这个人的身份。 沢田纲吉也向狱寺隼人介绍了仁王的身份，在将自责的岚守安抚下来后这才有精力和仁王雅治交谈。 “中原君已经和我说过飞机上发生的事了，而且......”沢田纲吉敲了敲垫在自己手底下的情报，他已经详细读过了有关仁王雅治的资料，得知对方是一名正在环游世界的高中生。虽然有敌对家族杀死这名高中生并通过幻术伪装的可能，但是自己的超直感并没有预警，想来面前的这一位确确实实是真正的仁王雅治。 即使沢田纲吉不说完，仁王雅治也明白。对方收集自己的资料自然是轻轻松松，也是看了自己的资料后才放下心来。 “我对自己无端的怀疑感到抱歉。”沢田纲吉真诚地对仁王说。“我会派人将你送回酒店，希望你接下来的意大利之旅能一切顺利。” 仁王雅治跟着自己的下属离开办公室，沢田纲吉将其中一份情报递给了狱寺隼人。“目前得到的消息是袭击我们和中原中也飞机的是埃尔默，而他目前效力于邓斯坦家族。” “邓斯坦终于是忍不住了吗？”狱寺隼人捏紧了情报，翻看了两下后就迫不及待地向沢田请示。“十代目，我这就前往北意大利去灭了他们的家族。” “冷静些狱寺，这件事我们还要从长计议。”沢田纲吉不赞同地回答。 “可是对方已经如此挑衅我们了，在我看来，不如直接踏平他们家族。” “不，不要着急，相信很快这件事就会结束了。”沢田纲吉靠在了厚重的椅背上。“现在最重要的是继续推进和□□合作的事宜，如果可以和对方结盟，这对我们在日本的发展意义重大，我不允许有人破坏这场合作。” “你主要负责这件事，山本不久之后也会赶过来协助你。”沢田纲吉说。 “不用那家伙协助我也可以做好的。”狱寺隼人不爽地回答。 “好了，好了，我知道。不过你忙这件事的话，就顾不上我了，我身边还需要一个守护者在。”沢田纲吉笑着回答。 “那家伙来处理这事好了，我来保护十代目你。”狱寺隼人瞬间选择了待在自家首领身边的任务。 “合作的事还是你来，比起山本你更了解这些事情。”沢田纲吉对于自己的守护者总是带着纵容的，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也知道什么是最优选择，狱寺隼人从小生活在家族中，自然是比山本更了解招待其他家族的各项事宜了。 坐上了前往酒店的轿车，仁王雅治才微微放松下来，尽管轿车前排还坐着负责送他的彭格列家族成员，但是马上能够和这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告别就让他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彭格列甚至贴心地帮他把行李也放在了后备箱，这下子也不需要浪费自己的钱去买新的网球拍了。 趴在窗户边上欣赏罗马的街景，陌生的城市总会让人无比新鲜。仁王雅治按着窗沿的手向下滑了滑，一种湿润的手感让他低下了头。 黑色的雾气在门把手的位置游动，像是一团密密麻麻挤成一堆的蚂蚁。 “小心！”仁王雅治喊了一声，紧跟着惯性就将他整个人向前排的椅子上砸去，他反映迅速地用肘部垫在了椅子前减少冲撞感，一瞬间意识到是后面的车撞了上来。 “轮胎被打爆了。”司机惊慌地说。 原本还期盼这是一场偶然车祸的仁王雅治立刻明白这是一场有意为之的袭击，他深吸一口气，脑袋里开始回忆起自己今天的惊险时刻，简直就像好莱坞电影那样刺激以及让人措手不及。 坐在副驾驶的黑衣人已经开始回击：“打电话通知基地我们受到了袭击。” 仁王雅治在后座被晃得两眼发晕，他手下摸到的黑雾依偎着他的手指向上攀爬，刺骨的寒意顺着被黑雾侵吞的地方窜到了后背。 “注意前面！”在眼前昏暗的前一秒，仁王雅治冲前排说出最后一句话。
第8章 深陷幻境 睁开眼睛时，目光所及是一片白，在恍惚了片刻后，仁王雅治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医院。他下意识去抬自己的左手，在确定并没有受伤后才安下心来，开始检查自己的伤势。 毫发无伤。原本以为是因为麻醉剂的缘故导致自己没有疼痛感，毕竟当初左臂受伤时他也体会过麻醉剂的效力，可现在仔细打量下来却发现自己甚至连擦伤都没有，仿佛那场车祸是自己的梦一般。 如果真的是梦呢？仁王雅治回想起彭格列首领曾经说过的话。 幻术师的能力是在人的大脑和视线中虚构世界，他们可以在虚无中营造逼真的情景，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如果那是幻术师营造出的幻觉的话，仁王雅治举起自己的手，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顺着他张开的手投下一片阴影，现在如此真实的场景会不会也是幻觉，如果是幻觉的话，会不会真实的他现在已经伤痕累累了，只不过幻觉的塑造让他以为自己完好无损。虽然知道了幻术师的能力，可是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验证自己现在是否在幻术之中，沢田纲吉没有和他说过，理莎这个幻术师也未提起过。他们都认为自己不会再和这起危机扯上关系，当然他自己也这么认为。 “你醒了。”一名护士走了进来，她用意大利语说：“你真的是太幸运了，只是在车祸中受到了一点惊吓。” “车上其他两个人怎么样了？”仁王雅治哑着嗓子用意大利语问。 “汽车是正面撞上来的，他们两个情况不太好。一个左腿骨折，另外一个扭到了右手手臂。”护士说着拉开了窗帘。 仁王雅治透过窗户望过去，窗外是一个小花园，有一些病人正在花园里散步聊天。 太过于真实了，根本无法以此判断是否身处幻觉。仁王雅治收回视线，但百分之八十是在幻觉里吧，他不知不觉用出了柳莲二的数据推断。无论怎么看，在车祸中毫发无伤都是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如何去验证幻术，如果真的是幻术又如何破解幻术呢？仁王雅治盯着不停和他说话的意大利护士，她一边整理另一张空病床一边碎碎叨叨说一些今事，并未在意自己的病人是否在听。 “今天会有一个新病人住进来。”护士和仁王说。 “女士，请问您知道我的手机在那里吗？”并未注意护士说了什么的仁王雅治坐起身来，没有在自己身边找到手机，他礼貌地向护士询问道。 “我不清楚，如果没在你身边的话，或许是掉在了车祸现场。”护士回答道。 没有手机就无法拨打电话了，这个世界虽然非常真实，但是在他眼里也越来越不真实了，他毫不怀疑自己无法拨打电话只是因为对方无法构建电话另一端自己熟悉的人。闭上眼睛，仁王雅治开始思索，幻术师不可能是没有任何破绽的，毕竟虚假肯定无法比拟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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