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空才开口。 “那个少年,是你朋友吧,抱歉当时和他打了一架,让你为难了。” 蛙蛙咬了咬牙。 “还有吗?你就没别的话要说?” 空摇了摇头。 “没了,有护着你的朋友,我很放心。” …… 满腔的怒气在空如此平淡的反应中逐渐消散。 蛙蛙在想他们之间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相视无言,一开口却又是争吵。 蛙蛙闭上眼,又睁开,看着空沉默不语。 他好像一直都看不懂眼前的男人。 无论是过去还是先走。 虽然世事变化,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可空好像还留在过去的时间,依旧没有改变。 良久,他才点头。 “好,我走。” 蛙蛙咬着牙,不甘心地瞪了空一眼,鼓着气离开。 这一次纹丝不动的门板自动打开,仿佛在催促他快点离开。 蛙蛙站在门口,回头朝屋子里看。 空荡冷清的餐桌边上,空一个人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寂寥开始在他身边蔓延。
第102章 “喂, 咱们别打了行不行?反正你也进不去,在这和我打架也是浪费时间。” 浑身燃着火焰的深渊咏者语气委屈,行动笨拙, 却每次都能出乎意料地躲过阿帽的风刃,就是看上去有点狼狈。 “废话真多!” 阿帽心中有怒, 手上的风刃也毫不留情。 刚刚他跟着蛙蛙要进屋,还没踏进去就被突然关闭的门堵住了前路, 接着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把这个门打开, 气得他差点没把整个院子毁了。 这个地方太邪乎,又是对方的主场, 对他来说很不利。 不过很快之前带他们来的深渊咏者去而复返, 甚至还傻呆呆地过来想跟他套近乎。 阿帽冷哼一声。 难道说他如今的形象很平易近人吗? 还是说这个深渊咏者胆子太大? 居然敢主动来找他说话。 阿帽自然不客气, 直接动手开始打架。 他倒想知道如果发现自己手下步入生死边缘,那位神秘的家伙会不会现身阻拦? 只是这个深渊咏者虽然武力值不高,但滑不留手,总是能够躲开他的进攻。 逃跑的功夫倒是练得一流。 啧。 真麻烦。 阿帽和深渊咏者打的正酣的时候,原本紧闭的房门开启。 两人立时停手,统统把目光放在了从门洞出来的蛙蛙身上。 看到出来的只有蛙蛙一个人, 阿帽没什么表示,倒是深渊咏者“咦”了一声。 “解决了?” 阿帽收手, 动作优雅地抬了抬斗笠,上前接住蛙蛙。 蛙蛙还在生气, 闻言只是摇头。 “不管他,我们回去。” 阿帽挑了下眉, 微微侧身看了眼蛙蛙身后又重新闭锁的房门, 轻轻“嗯”了一声。 “欸?”深渊咏者看着蛙蛙和阿帽准备离开,顿时傻眼。“你们这就走啊?事情不是还没解决吗?” “他爱怎么样怎么样, 反正我不管了!” 蛙蛙本来就在气头,深渊咏者这个态度更让他烦躁,于是一叉腰,走的态度更加坚定。 “呜呜呜!” 深渊咏者一个扑通抓着蛙蛙的爪子不放,已经被深渊力量模糊扭曲的面容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 “不行啊!你不能走,你走了殿下就真的没救了!” 蛙蛙蹬了蹬后腿,没蹬开。 这家伙看着柔软可欺,实际上力气还不小。 “你放开!” 蛙蛙回头,对着不识像的深渊咏者凶道。 “不放!” 彼时极为没有骨气的深渊咏者这个时候变得异常坚定,扒着蛙蛙的后腿就是不松手,宁愿被阿帽的风刃打也不愿意离开。 真是讨厌啊! 果然无论是谁只要沾上深渊就会变得又奇怪又讨厌! 蛙蛙磨牙。 “你松手!有话好好说!” “那你不许走!” 深渊咏者用着最可怜巴巴的语气,说着强迫的话,加上身上因为阿帽而留下的伤痕,更加没什么威胁力。 蛙蛙万般无奈,点头答应。 “你先说。” 深渊咏者还是不敢松手,只是不再死抓着蛙蛙不放。 “殿下不是故意赶你走的,你不要放弃他啊呜呜……” 蛙蛙郁闷。 他这还不叫故意? 明知道他最讨厌什么,还明晃晃地气他,这不是故意还是什么? “哦,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走了。” 蛙蛙板着脸,心情不佳,眼皮耷拉着,只露出来半只黑眼珠,看起来不太好惹。 “唉,我知道您和殿下关系特殊,殿下他……他不是那种很坏的人,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你能不能给他一点耐心?” 深渊咏者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能看的出来他真的费尽心思想要挽留蛙蛙,但说的话又不在点子上,并没有起到什么很好的作用。 “是他自己赶我走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蛙蛙抓着脑袋。 他都主动找上门来,结果对方却把他拒之门外,这算什么道理? “你听说过磨损吗?” 深渊咏者和蛙蛙同款蹲姿,与蛙蛙并排蹲在地上,开始发愁。 蛙蛙摇摇头。 这个词他是第一次听说。 “唉,磨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深渊咏者深深叹了口气。 “这世间强如神明,也逃不过磨损的侵蚀,就算是那以坚固著称的岩神,也难免会为磨损而烦恼。” 钟离? 蛙蛙不知道话题怎么拐到钟离身上,但如果连那位一直保持着平和心态,非常稳重可靠的岩神都会被影响,那这个磨损确实挺严重的。 深渊咏者看着属于空的小院,还有那闭锁的房门,无奈摇头。 “殿下也是被磨损的太厉害,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蛙蛙跟着深渊咏者的目光一起落在了房门上。 葱茏的爬墙虎几乎要把整个房门遮盖,这些没有阳光也在茁壮生长的植物像一把大锁,把空的内心牢牢锁住。 所以空变成这种可怕的模样,是因为磨损在作祟吗? 蛙蛙想着,也这样问了。 “不完全是。” 深渊咏者答道。 “你没有出现以前,殿下还是很正常的,但你出现以后,殿下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磨损也越来越严重。” “殿下本来心思就重,过往的记忆又总是缠在他身上,他也不喜欢和别人诉说,最后只能自己消化,只是现在他已经承受不住了。” …… 合着这事还和他有关系。 如果他没有来提瓦特,那么空是不是就能放下过去了? 蛙蛙不知道。 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过事已至此,寻找出路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解决方法吗?”蛙蛙问道。 深渊咏者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唉,我原本以为你会有什么办法,就想着把你带过来,不过看样子你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所以你果然是故意的吧。 蛙蛙眯起眼睛盯着深渊咏者看了好几眼。 他就说一个挺聪明的深渊咏者,不可能会那么简单就被他们抓住,原来是自投罗网。 “那会死吗?如果一直这样磨损下去?” “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如果继续下去,肯定会出现不可逆的损伤,殿下……可能会……唉……” 深渊咏者的话没有说的很清楚,这让蛙蛙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 这是什么意思? 会死?还是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 深渊咏者摇着头,站起身。 “算了,强留你也没用,还是送你离开吧,省得等会被殿下发现,我又要挨罚。” 蛙蛙看着深渊咏者在他们面前打开熟悉的黑洞门,犹豫了一会,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房子。 房子很安静,孤零零地落在这片焦土之上,和他的主人一样,保守着属于自己的孤独,在灰烬中绽放,然后……凋零。 阿帽这次学了个聪明,把蛙蛙放在自己肩膀上,一起踏入黑洞。 两个人在一块,总不至于再被分开。 之前没感觉,这次行走在黑洞门里,总感觉有点长。 蛙蛙看着走在前面的深渊咏者,有点古怪,于是戳了戳阿帽,示意对方警惕一点。 阿帽挑了下眉,神情淡定,步履从容,和那个深渊咏者不知不觉产生了一段安全距离。 不过黑洞传送速度还是快,没一会就重新打开,再出来就是须弥的地界。 “啊呀,抱歉,遇上了一个故人,不得已绕了点路,现在才安全。” 深渊咏者有些苦恼地歪了下头,解释道。 蛙蛙敷衍地点头。 他们也不知道深渊咏者说的话是真还是假,反正能把他们送回来就可以,计较太多反而影响大局。 “那个,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就一会!” 深渊咏者瞟了眼阿帽,悄声对蛙蛙道。 阿帽冷哼一声,自己主动向别的地方走了两步。 蛙蛙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转。 看来在阿帽的判断下,深渊咏者应该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才可以放心。 “说吧。” “还是想请你帮忙,殿下他真的很需要你,如果你能有新的方法,还希望你可以不要计较殿下之前所做,真的拜托你了!” 深渊咏者语气诚恳,姿态也放的很低。 在深渊这种邪恶的环境下还能有这样为他操心的属下,空的个人魅力实际上还是很强的。 “主要是他自己不愿意,我又能做什么?” 蛙蛙叹口气。 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空不愿意配合,其余说什么都不管用。 深渊咏者知道恳求没什么用,只能不甘心地东张西望,最后叹了口气。 “如果你有什么新的办法,可以来之前遇见我的地方找我,我这几天都会在那边等着,拜托你了!” 深渊咏者最后那句话说的非常郑重,甚至带了点孤注一掷。 看来他们深渊内部是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去处理空的事情,只好把渺茫的希望放在自己身上。 蛙蛙目送着深渊咏者从新开的传送门离开,心里有些茫然。 “关于磨损……我可能知道点东西。” 送走了深渊咏者,阿帽突然开口。 “嗯?” 蛙蛙不解。 “虽然很不爽,但那位不可一世的雷电将军制造我确实有对抗磨损的想法。” 阿帽压低了点帽檐,神色恹恹,不疾不徐地跟蛙蛙说着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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