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好的时候、信任的时候就叫他镜君,而满腹狐疑的时候就叫他辻井君,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这么说起来的话。 辻井镜一边从地上站起来,一边有点走神的想道:森鸥外,好像从来都没有叫过太宰治的名? 真可悲啊。 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这对师徒真的是······ “镜君好像对我有很多想法?” “并没有,”辻井镜摇摇头,微笑道:“只是想到了一点过去的事而已。” “是啊,一转眼间已经有这么多年过去了。”森鸥外对辻井镜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坐在靠近床边的桌旁,沉重的幕布被电动装置牵引着升起,露出窗外出于横滨的绚烂晨光来。 辻井镜被晃了下眼睛,却并未移开目光,美丽的光碰上海面,随着海水的波浪闪烁着点点光芒,无论怎样去看都毫无疑问是美丽而宁静的。 就好像它也会永远如此美丽下去。 一如往昔。 首领室的门无声开启,穿着得体服装的黑手党为首领和高层送上点心和酒水,辻井镜坐在椅子上,没有去动那杯酒,却亲自动手切起小蛋糕来。 在首领并未先开口的情况下这样做毫无疑问是有些失礼的,如果换一个人来的话森鸥外不可能毫无表示,但是如果是辻井镜的话。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几年的时光下来,多少还是有些特殊的。 况且,也就是因为辻井镜是个这样的人,所以才会让森鸥外觉得如此放心,用了他这么多年之后依然准备继续用他。 想要什么就去争取,有所期盼就会说出来,在他面前耿直的甚至不像是个黑.手党成员,但是这也正是森鸥外所希望看到的。 要是来一个心机深沉的像太宰治一样的情报部长,那么森鸥外真的要考虑一下第二天他的脖子上是不是被人开了个口子了。 “蛋糕好吃吗?” “嗯,好吃。”辻井镜笑的很开心,表情也很无辜,但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可就不那么无辜了:“但是森先生要是一个蛋糕就把我打发了的话可不行。” 辻井镜这话当然是开玩笑的,但是却也并不完全只是玩笑。 森鸥外笑着摇摇头,抿了一口杯中尚未完全醒透的殷红酒液,开口道:“当然,镜君为港口mafia取得了异能开业许可证,这等功绩当然不是一块蛋糕能相比较的。” “镜君对于成为干部有兴趣吗?” “难道还能说没兴趣吗?”辻井镜也不和森鸥外搞弯弯绕,聪明人的把戏他玩不来,他只知道自己这次如果都成不了干部的话恐怕是无法服众的。 虽然无论是他本人还是森鸥外其实都对于这个干部位置没太多想法就是了。 辻井镜虽然之前是候补干部,但他头上其实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了,跟真正的干部也没什么区别,情报部门更是只认他一个人,干部不干部的只不过是个虚名。 而对于疑心病极重的森鸥外而言,只要辻井镜还是现在这么个性格,无论他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对于森鸥外而言都毫无威胁。 “工资的话,会加的吧?”辻井镜对于升官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加钱还是很有兴趣的。 森鸥外几乎可以说是无奈的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很想说工资不能再加了,毕竟他手下的这么多人中,也就只有辻井镜会直接跟他说想要加工资,想要更多奖金之类的话,辻井镜本人又长了一张天生会让人心软的脸,再撒一撒娇,森鸥外有时候想到他辛辛苦苦加的那些班就会偶尔同意一次。 虽然同意的频率不高,但是架不住时间长啊,这么多年下来积少成多下来,辻井镜在还是候补干部的时候工资甚至都已经超过了尾崎红叶,也就是说,早就达到了干部的水平。 如果可以的话,森鸥外也不想给他涨工资,但是位置升了,钱怎么也得稍微加一点吧。 森鸥外心疼自己的资金,辻井镜却兴高采烈: 他虽然并不算是个不喜欢购物的人,花钱也算是爽快,但是到底也花不了那么多钱的,因为就算是买了非常贵重的,绫辻行人会喜欢的收藏品,对方也未必会接受。 但是现在就大不相同了。 辻井镜的算盘打的响亮,绫辻行人喜欢各种各样的人偶,也喜欢那些亮晶晶的,可以用作人偶装饰的宝石饰品,而这些毫无疑问都是需要很多钱的。 绫辻行人没有那么多钱,但是他有啊。 为绫辻行人花钱,辻井镜的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别说是那点钱了,就算是把辻井镜卖了恐怕他都是愿意的。 总而言之,只要能哄绫辻行人高兴,花多少钱辻井镜都愿意,只要这么一想的话,果然说钱还是越多越好吧。 “给你加百分之五的薪水。” “哎?”辻井镜眨眨眼,表情有点呆愣:“就百分之五吗?” 他有点夸张的睁大了那双红眼睛,任何一个看到他这幅表情的人,恐怕心底都要忍不住升起些许怜爱之心来。 森鸥外也并不例外。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变态萝莉控,辻井镜长的颇有些男女莫辨,对他的杀伤力本就不小。 但是即便心脏都猛地跳了一下,森鸥外也绝不松口:“就百分之五。” “中原君那时候分明翻了好几倍来着。” “你的薪水如果和中也君一样低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翻几倍。” 辻井镜顿时不敢再说话了,再说下去恐怕一会儿百分之五都捞不着了,要是惹急了老板再被扣一点的话,那他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辻井镜赶紧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谢谢森先生,就百分之五吧。” “异能特务科那边的工资,我给你多谈了百分之二十。” “哎?真的?!”辻井镜原本眉眼之中还有几分失落之色,听到这句话顿时又开心起来:“谢谢森先生,森先生你真好。” 按理来说都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了,用太宰治的话来说说这种话简直能恶心得人三天睡不着觉,然而谁叫辻井镜长了张十四岁的脸,所以即便故意卖萌也还是让人觉得相当可爱的。 “咳。”森鸥外也笑了一下,旋即端正了神色:“对于你的直系下属,你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吗?尽管说就是了。” “啊,说到这个,其实我确实有点烦恼来着。”辻井镜就像是个真的没有什么城府的孩子一样就这么同森鸥外说起来:“我个人的话是很中意梦野君啦,毕竟当年就是我发现的梦野君,说来也算是很有缘分吧?而且梦野君又长的那么可爱,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想要梦野君来做我的直系属下的。” “Q吗,虽然我很想答应你,不过······” 辻井镜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森先生你的顾虑我也不是不明白,毕竟我也不是太宰君,就算是太宰君也不可能片刻不离的跟着梦野君,但是我真的很中意梦野君,就算不能时刻带着的话,偶尔带他出去走走的话应该也没关系吧?” 森鸥外对于辻井镜和太宰治之间的私交很清楚,正是因为很清楚,他才能勉强答应这个请求:“就在这附近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真的闹出大事来太宰治也总不能放着不管。 “谢谢森先生。”辻井镜的要求却没就这么结束:“另外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向您汇报。” “镜君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客气。” “那我就直说好了。”辻井镜放下手里的小蛋糕,直视向森鸥外:“森先生还记得太宰君也有个直系下属来着?他现在也还被太宰君丢在风俗店里打工还债来着。” “森先生打算怎么处理?” “依你来看如何?” “不如让他来做我的直系下属吧?”辻井镜笑的一脸天真无辜,就好像一点都没想到芥川龙之介得知最敬重的老师竟然叛逃以及自己被迫成为在港口mafia中最讨厌的人的直系属下后会有多痛苦一样。 那么森鸥外想到了吗? 他当然想到了,但是那又如何呢? “我同意了。” 盛装 189 “欢迎光临,客人是一个人吗?” 掀开门口的珠帘,来人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一下,像是有些不适应店内明亮的光线一般眯了眯眼睛,然后这才向负责招待的可爱店员摇了摇头:“两个人,我有预约。” “好的,请问客人的姓氏是······?” “Misaki,见崎。” 拿着登记本的店员很快找到了预约的记录:“另一位客人已经到了,二楼最左手边包间请。” 她向着来人甜甜一笑,伸手招呼了另一位正向这边走来的店员:“阿妙,来接待一下这位客人。” “我叫阿妙,客人请跟我来。”和给人感觉热情洋溢的前台接待小妹不同,这位被称为阿妙的店员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笑容温柔恬静,就像是一位从仕女图中走出的美人一样。 她向着来人盈盈一拜,算是见过礼:“客人请将鞋子脱在这边。” 来人依言脱了鞋,正向弯腰将鞋子摆进鞋柜却被阿妙小姐阻止:“请交给我吧,客人。” 她弯下腰为客人摆好鞋子,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向这边来。” “谢谢。” 来人跟着阿妙小姐踩着木质地板上了二楼,同一楼的热闹不同,二楼的灯光是暖黄色,透着点昏暗的,不那么热闹,却远比楼下的一切都要来的更加暧昧。 理所当然的,价格也同样很有些暧昧。 不过即便如此,每天光顾的客人依然也不能算是少,阿妙见过许多这里的客人,自然也见过很多有钱人,对于有钱人的怪癖,她自付也算是多少有些了解。 但是那些却也都没有像今天的这位客人一样古怪。 安静的在二楼走廊中端着酒杯穿行在门扉之间的年轻女孩们脚步轻盈,对一切古怪仿佛视而未见,但是只要一走到那位客人的背后,却几乎没有人能忍得住不回头去偷偷看上几眼。 因为那真的是太奇怪了。 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出身高贵、气质端庄的大小姐愿意亲自踏入这种地方呢? 发丝被高高盘起,烛火的光很昏暗,却也显得那一头的金银珠翠愈发的光辉夺目,分明有那么多的珠钗,却没有任何一只相互碰撞发出声响,行走之间除了布料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外便再也没有任何不雅的声音。 如果没有经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的,而在当今的现代社会中,又是怎样的身份才会经受过这样的训练呢? 作为女招待的阿妙想不到,也不敢多想。 “请您小心。” 她低下身,仔细的替这位客人拎起落在地上的裙摆。 “多谢。” 这位客人向着她略一点头,露出礼貌而疏离的完美微笑,终于在包厢内已经恭候多时的另一位客人对面跪坐下来,然后对阿妙低声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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