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花泽小姐、诚奈小姐还是迪诺都不是你笔下的角色!他们都是活生生真实存在的人!他们不是为了推动所谓的情节而可以被你套用的人设,你无权干涉他们的命运,更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自始至终你都只是个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卑劣杀人犯!通过草芥人命写出来的东西根本不配称之为作品!” 一直漫不经心的古川仁优,在听到监视官批判他的作品后,终于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情感波动,那是不被认同的羞恼和愤怒,青年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 “还请你保持冷静古川先生,我也不是一时冲动就跑到了你面前,我要是受到刺激,而不小心将你电脑中的文档全部删除的话你也会很困扰吧?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备份吧?” 监视官说着扬起了手上的电脑。 “你!” 原来在青年刚才冲上去的短暂交锋里,他趁古川愣神的当口顺势抢走了电脑,这对将作品视作远胜一切的古川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不管是被逮捕,还是被当场击毙,古川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却唯独,没料想会出现这样的变数。 只有这部小说,是绝对、绝对不能消失的存在! 眼下,他也已经没有足够时间和精力再去重新创作一本小说。 沢田纲吉现在虽然面上看着还算镇定,实际却已经紧张的快拿不稳电脑了,他还是第一次威胁别人,而且还是在这样明显对他不利的情况下,可刚才听完古川的那番话他头脑一热就冲了上去。 年轻的监视官不禁暗自后悔起来。 他不该刺激对方的...可是,刚才那种状况如果再不说点什么的话,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逞完口舌之快的沢田纲吉,小心翼翼的把锁链全部收到了脚边,以免被古川抓住,对方一旦有靠近的迹象他就作势要粉碎文稿。 双方一时就这样焦灼的僵持着,沢田纲吉甚至不敢有眨眼的间隙,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只是这场游戏要是输掉的话,需要付出的代价大概会是生命。 青年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豆大的汗珠纷纷滚落,每一秒都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现在,沢田纲吉只有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公安厅身上,谁都好,拜托了,请一定要尽快察觉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古川似乎耐心耗尽不打算再等待了,就在他打算强行制服青年的时候,门铃声却忽然响起。 “?!”不大的声音对屋内的二人而言却犹如惊雷。 古川猛然朝门口看去,就在刹那,屋侧的窗户伴随着一声枪响轰然碎裂。 飞溅的血花映入青年震颤的瞳孔,上一刻还在与他对峙的男人就这么缓缓倒入了蔓延的血泊中。 瞬息之间,天翻地覆。 沢田纲吉已经酸软的手臂没能再持稳电脑,嘭的一声砸到地上。 那是......子弹?有人在外面狙击了古川? 可是自从「支配者」出现后枪支不是就已经被禁止使用了吗?又是谁......? 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一团,明明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决,可视野所及处似乎全都被刺目的鲜红所占据,呼吸间也全是温热的铁锈味。 古川先生......死了吗? 这样的想法侵占了大脑再也无法思考其它。 再回神时沢田纲吉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 死死将他搂入怀里的金发警探正一遍一遍呼唤自己的名字。 “阿纲...阿纲——已经没事了、没事了...” 迪诺一遍遍抚慰着青年颤抖的身体,又像是在反复确认青年的存在以此来安抚自己。 这个人依旧完好无损的好好待在自己怀里,哪也没去。 哪也......不能去。 偏执的暗芒,从男人猩红的双瞳里一闪而过。 * 沢田纲吉有些不太记得清那天具体发生过什么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质。 在接受了为期三天的心理疏导后,青年本打算立即重新开始工作却被迪诺阻止了。 “迪诺前辈...我真的只是去上个厕所,你不用这样寸步不离的。” “那就一起上吧。” “......?” 主人一旦消失在视野里,金毛猎犬就会变得焦躁不安的症状明显加重了。 古川仁优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等枪伤康复他就会接受「西比拉」的审判。 在这位作家的小说走向中,原定结局似乎是情绪失控的监视官迪诺将他当场击毙,这之后,由于证据不足,并不能完全证明古川就是连环杀人案的真凶,误杀、替罪羊的猜想喧嚣直上,迪诺的犯罪指数也超过指标再无治愈的可能,一直以来塑造的正义形象轰然倒塌。 在这个导火索的作用下,公安厅、「西比拉」的合理性一同受到质疑,在社会上引发了巨大的思想混乱,一系列累积已久的矛盾由此爆发。 好在,这一切都只存在于虚拟的小说世界中,这本以古川亲身经历为蓝本创作的“作品”也已被彻底销毁。 沢田纲吉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还好迪诺前辈你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情绪失控,射击时准确的避开了要害只是让他丧失了行动力。” “要是每一个故事,都千篇一律走向设定好的结局未免也太无聊了不是吗?”迪诺笑嘻嘻的道,“不过......如果当时阿纲不是处于清醒状态的话,我大概真的会把那家伙一枪爆头。” “哇...别别别,阿纲我只是开玩笑的,那点理智我还是有的...但你再瞪我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把持不住。” “请不要开这种可怕的玩笑迪诺前辈。”青年无奈道。 “...是。” 而案件的另一名相关人员宫本奉,名义上是古川仁优的酒肉朋友,事实上却只是一枚被彻头彻尾利用了一番的棋子,或者说是一颗抛向警方的烟雾弹;他被古川邀约一起前往各个场所花天酒地,古川则以他的名义留下消费记录。 在爆炸案中,因怀疑女友诚奈出轨,而尾随其后致使色相浑浊并被迪诺一行人抓获的北岛,似乎是从一个“好心的陌生人”那听到了什么传言才临时起意决定跟踪,而当晚和受害者诚奈一起行走在商业中心的人经后续调查证实,也是宫本奉。 至于给北岛提供消息的好心人,实则为古川本人。 北岛会出现在商业中心看到诚奈与他人相携逛街,全都是古川有意诱导所致。 可还有几点让沢田纲吉非常的在意,古川是如何确定爆炸发生的那天正好是迪诺当班? 那些□□他又是从什么途径获取的?这些真的只是他一个人谋划的吗?他口中的那位大人又究竟...... 沢田明白,迪诺或许早已考虑到了这些,只是在他面前假装不去在意。 “说起来,我隐约记得那天似乎有人按门铃,多亏了这个才转移了古川的注意力...是迪诺前辈的部下吗?”青年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 “门铃...?我的部下当时因故都没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那会别墅周围我也没看到有其他人靠近,古川也是一直独居,阿纲会不会记错了?”迪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当时吓坏了吧?” 有些模糊混乱的记忆让沢田纲吉也无法确定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门铃声,一想到有记错的可能性,关于那时的记忆就变得越发摸棱两可起来。 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吗? 【📢作者有话说】 承蒙不弃,感谢观看 感谢不会用、天国出水、BBIBBI、吱枝天使们投掷的地雷 【注:】古川小说中的“自己”一部分以太宰治为原型
# 花吐症 第19章 . 【多次洗涤漂白只能看出淡淡蓝色的床单绕过梁顶,再从另一边垂下,用尾端打一个死结。 画家将漆黑的琴凳摆在正下方,反复微调方位,十分严谨,大约正在研究构图。 不多时,他走回亚麻色的画架前,在松节油刺鼻的味道里,在满地散落的颜料中,拿起握杆斑驳、刷头炸开的画笔,将调色盘上微微凝固的颜料重新混合。 红的、绿的、紫的,黑的。 通通铺开在苍白粗糙的画布上,笔触狂放,一道人影渐渐被勾勒出来,牠立在窗口错落的栏杆后,面容模糊,只能勉强看清鼻翼以下的部分,其纤长瓷白的双手捧起一颗发霉变质的乌紫色苹果置于嘴边,鲜红的双唇努力张开,撑到最大,唾津四溢,仿佛要将手中的东西一口吞下。 苹果的表皮犹如老人松弛的皮肤,满是堆砌的褶皱。 牠那黝黑脏污的口腔里,没有半点舌头存在的迹象,似乎能从嗓子一眼看到其翻涌着胃酸的食袋深处。 牠身前的窗台上,有一柄石楠木制成的棕红色烟斗,斗钵中的烟草正袅袅燃烧,一朵喊不出名字的娇小花朵竟以沸腾的烟芯为土壤,恣意生长、纵情盛开。 牠们静静的框在画里,永恒腐坏、永远怒放、永久烧灼、不败不朽。】 【📢作者有话说】 承蒙不弃,感谢观看。 非常感谢吱枝小天使的投雷
第20章 【G-100】 沢田纲吉沉吟片刻,将写了没几行的汇报删删减减,又重新写了几段,在同一处停留许久,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青年微微皱眉,索性清空了整个文档,合上笔记本。 古川案件的后续整理报告他至今没能完成,一方面是因为记忆存在一定的模糊错乱,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描述古川中枪的场景;如果真的如他印象中的那样古川是被实弹狙击击倒的,那么当时的狙击手迪诺,就很可能会被革职查办。 枪支等热兵器已被全面禁止使用,由「支配者」悉数替代,当然,使用支配者的权利只掌握在公安厅手里,虽然不排除黑市上仍有人在违规流通贩卖枪支,但一旦被查到,就注定一辈子只能与牢狱为伴了。 古川伤口里留下的子弹就是最好的证据,公安厅方面不可能不知道迪诺违反了规定,却一直没有做出反应。 是打算特事特办淡化处理吗...?那么自己在报告里是否也应随之配合改动呢? 迪诺师兄......那时候又到底为什么没有使用「支配者」? 这是他可以问的问题吗? 眼前浮现起金发警探终日没心没肺的灿烂笑容,监视官整理餐车的手微微一顿。 沢田纲吉忽然想起某个白发囚犯,也总是这样没脸没皮笑眯眯的样子,只是皮笑肉不笑,紫罗兰色的眼睛带着仿佛看穿一切的瘆人意味。 “免罪体制......” 从对方口中曾听见过一次的陌生名词再次莫名涌上心头,直觉告诉监视官,这或许就是解答他目前疑惑的关键要点。 说起来......他监管的隔离区昨晚似乎“入住”了一名新的潜在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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