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它这一搅,生死簿大乱啊!”阿北急得在原地跺脚,“这不是给幽冥司制造麻烦吗?钟离,我们快去找到他们吧。” “走。” “嗯。” …… …… 天衡山,守越权衡已经完全吸收了与他达成交易的契约者的灵魂,它也由此变成了人类的少年模样,出现在契时面前。 那是一个金发琥珀色眼眸的少年,头顶着一个银色的皇冠,皇冠主体也是天秤模样,少年身穿白色织金外袍,戴着一双圣洁的白色手套,赤着脚浮在半空中。 少年看着自己的身体,勾了勾唇:“很久不用这副身体了,契时,多谢你让我重新修成人形。” 契时抬头看着少年,微微摇头:“不必向我道谢,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又帮我解答诸多疑惑,帮你是应该的。” 守越权衡问:“你曾经问过我,七神的七种信仰若是达到极致,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是你最终极的问题吗?” “……从须弥到璃月,我做了很多实验,世间所有东西都有它的价值,但大多数事物的价值都只能用摩拉衡量,但摩拉说到底也只是世间交易的一种手段,究竟物品的价值是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如果事物可以衡量,人的本质是什么,我是谁,仅仅是契时吗?我从哪里来?我出生在璃月,很小的时候被带到须弥,学习须弥的一切,在那里,知识甚至被看做一种资源被特殊保管,我该信仰谁?究竟是已经逝去多年的大慈树王还是岩王帝君?太多太多的问题让我疑惑,却又想不明白。这让我不禁困惑我究竟是抛弃神之人,还是神抛弃之人?” 守越权衡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契时将话继续说下去:“……” 契时忽然抬头道:“但细细想来,我不需要神的救赎,我既然有能力知道这一切的答案,又为什么要寻求神的帮助?” 守越权衡:“说的对,神造就了如今的七国,不仅在人活着的时候干预他们的生活,甚至在人死后都要审判他们,人的一生全要靠自己做主,他们的追求不是你的追求,你既然愿意用自己的信仰作为契约的交换品,那么现在,就让我来满足你的愿望,但你也要知道,这个答案……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承受的,曾经也有魔神偶然得到了这个答案,然后遭受到了天理的惩罚。” “如果我这一生,不能为我所要知道的事情拼上一把,这一生又有什么意义。”契时静静的说,“我见过很多人向我向你进行交易,有人用珍贵的矿石作为代价祈求巨额财富,有人用巨额财富只为换取沙漠中一滴珍贵的水,而我只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才会和你一起游历这世间。” “那你准备好了吗?”守越权衡轻声道,“向我献上你的信仰。” 契时点头,眼中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显然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契约的到来。 在他脑中,短暂的一生如同走马灯一样快速掠过。 他叫契时,出生在璃月港一户十分普通的家庭中,只是在他还未有记忆的时候,举家从璃月港搬迁到了须弥城,他在教令院学习着一切知识,父亲是草神的子民,母亲是岩神的子民,早年间因为爱情他们跨越重重障碍走在了一起。 但随着契时渐渐长大,他们在契时的信仰问题上产生了严重的分歧,母亲希望契时虔诚的信仰岩王帝君,遵循契约之道,而父亲是智慧之神的子民,希望契时在教令院安分守己的学习,从一而终的信仰伟大的大慈树王。 父母常常因为这件事吵的不可开交,感情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变淡,最终他们分开了。 契时仍然和父亲住在一起,但他得到了母亲临别前赠送的守越权衡,那是母亲的家族早年间在废弃的归离原捡到的,后来作为传家宝流传到了母亲手上,天秤象征着璃月的契约精神,母亲还是希望契时不要忘记自己身体里流淌的一半璃月人的血液。 但契时还是对自己的信仰问题产生了迷茫,这让他不禁思考起这样一个问题,他究竟是谁?他到底应该信仰哪位神明?难道要同时信仰两位神明吗?这算不算是不敬仙师? 一个人怎么能有两种信仰,对这个问题的执念,唤醒了处于沉睡中的守越权衡,守越权衡告诉契时,他能帮助他得到这一切问题的答案,但他现在力量虚弱,需要契约的力量才能帮助他,就这样,契时开始替守越权衡完成契约。 但在履行契约的过程中,契时也逐渐发现,原来岩神的子民也不全是会履行契约之人,作为须弥支柱的教令院贤者居然联合囚禁了草神,智慧之神被所谓的智慧之人剥夺了一切。 原来,这个世界如此肮脏,原来,信仰根本不值一提,从那时起契时就抛弃了自己廉价的信仰,将它作为交易品献给了守越权衡,他想世界的一切已经不能再用平常的东西来衡量了,他想知道,究竟什么东西能真正衡量这世间的一切?神的追求又能用什么衡量?天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能用自己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换取终极恶答案,便是死也无憾了。 契时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灵魂献给了守越权衡,守越权衡手中出现一根短杖,正当短杖触碰到契时的额头时,一道雷轰然落下,弹开了契时和守越权衡。 阿北落到了两人中间,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赶上了赶上了。” 钟离出现在守越权衡身后:“久违了,老友。” 听到这个声音,守越权衡微微愣住,他难以置信的转过头,眼中的情绪变得复杂:“摩拉……克斯……” 钟离点头:“是我。” 守越权衡恶狠狠的看着钟离:“摩拉克斯,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 钟离静静的看着守越权衡:“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大恶意,曾经的你代我教导璃月人民如何使用天秤,教会人等价交易的规则,你对璃月的贡献不比马科修斯少,可为什么现在要用害人的方式去修复自己的力量?” 守越权衡听到钟离的话,痛苦的捂着脑袋,一些破碎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吼道:“通通都是假的,摩拉克斯,你休想骗我,是你抛弃了我,让我流落尘世近千年,力量也在千年岁月里消耗殆尽,哪怕沉睡,我也永远不会忘了是你将我抛弃的事实。” 钟离看到了守越权衡身上沾染上的缕缕黑气,神情严肃:“你入魔了。” 守越权衡手中出现一柄长.枪,直指钟离,他的眼中已经再无曾经的主人,只有眼前的仇人:“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摩拉克斯,我要挑战你,挑战你作为契约之神的权威,契时,等我解决眼前的事,你的契约我自会完成。” 契时点头:“好。” 阿北:“钟离,需要帮忙吗!” 钟离:“看好契时就行,不必插手。” 阿北点头,转过身看向契时:“我们的账也该算算了,就是你打伤了亚多和西客吧,太不把我们幽冥司放在眼里了。” 契时冷冷道:“是他们自己弱,怨不得我。”说罢,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剑,短剑上累积起了岩和冰两种元素。 阿北警惕的说:“邪眼?你果然和愚人众有勾结!” 契时轻笑:“就连仙人也会忌惮愚人众吗?看来愚人众的噱头倒做的还挺足。” 阿北:“我白羽北北长到现在这个岁数,还没怕过谁。我要把你带回去交给千岩军处置。” “什么时候仙人也成了人类的走狗了?” “废话少说,接招。”阿北手里凝聚出雷电,朝着契时冲过去。 而另一边,钟离和守越权衡的对峙也是不可开交,守越权衡的枪法皆传承自钟离,钟离非常熟悉守越权衡的招式,这是钟离的长处也是他的弱点,正因为熟悉,反过来说守越权衡也十分熟悉钟离的出招路数,在两人打了不下几十个回合后,守越权衡冷哼:“你的力量较之从前巅峰时期果然弱了不少,这就是天理的磨损吗?” 钟离没有说话,他后退一步,在此刻结阵,六根岩脊从地下突然出现,彼此作用形成了一道屏障困住了守越权衡,巨大的压力压的守越权衡无法直立,一下子跪在了钟离面前,他恼火的看着钟离:“放开我!”身上的黑气冒得更加浓郁,大有要将屏障冲破的可能性。 一面,阿北也轻松将契时制服,见到守越权衡的状态,有些担忧的看向钟离:“这样,没问题吗?” 钟离摇摇头,没有回答阿北的问题,他上前一步,抱臂看着守越权衡:“守越,你被魔神怨念侵蚀了理智,很多事情其实和你想的并不一样,怨念放大了你对某件事的偏见,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信。”守越权衡红着眼,死死盯着钟离,“摩拉克斯,当年的魔神战争,我与诸位魔神大人一同出战,他们中很多都死了,我虽说侥幸化为了权衡活了下来,但也失去了所有力量,我等着你来找我,可你没有,我是由你亲手铸造,同源同根,你不会感知不到我的气息,所以……是你抛弃了我,这就是神的冷漠吗?拥有了执政之位,就可以将过往当作云烟吹散,所以我恨你,我遵守契约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 守越权衡跪在地上,喃喃道:“可我还是违逆不了契约之道,因为我是提瓦特第一架权衡,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也是职责。” 钟离看着守越,评价道:“在这一点上,你确实做的很好。” 守越权衡微微垂眸,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道黄色的光芒从他的身上飞快的窜了出来,然后落到了钟离身边,化为了一个和守越权衡一模一样的少年。 阿北一下看愣住了:“两个守越权衡?” 站于钟离身边的守越权衡较之法阵中的安静儒雅许多,他恭敬的向钟离行礼:“守权衡见过帝君。” 钟离点头:“阿北,你是否好奇为什么会有两个守越权衡?” 阿北点头:“呃,嗯嗯……” 钟离:“守越权衡有两臂,自然衍生出两个器灵之魂,分为守权衡与越权衡,但对外他们统称为守越权衡。” 守权衡道:“我的灵魂被魔神怨念禁锢,一直被越压制着,才使他犯下弥天大错,迷惑契时,还请帝君恕罪。” “我没有错。”越权衡忽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的冲着守权衡道,“是他抛弃了我们,我也没有在害人!我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 契时:“守越权衡没有迷惑我,你们放开我……”说着,就要挣脱身上的绳索,想要去救被困的越权衡? 阿北见他不好控制,索性一个手刀将契时劈晕了过去然后拍了拍手。 守权衡无奈的摇摇头,看向越权衡:“我们都签过璃月最初的契约,不可以滥用自己的能力危害璃月的安全,但你已经完完全全背叛了契约,身为璃月的象征,你不觉得是一种耻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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