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诶诶诶?林郁,怎么连你也这样。” 林郁压低声音,抬手解释道:“我并不算循规蹈矩的人,那个禁制里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搞清楚的,不为别的,只因为预言与那处禁制息息相关,旅者,胡桃,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庇佑我族的神明的身份,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开诚布公。” 胡桃和荧相视一眼,随后荧道:“林郁,这件事你没有必要插手,毕竟你是一族之长,而我们只是外人,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将我们退出去做挡箭牌就可以了,一点儿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 林郁却叉腰转身道:“自古以来,耘离族一直相安无事,虽然作为耘离族族长,我不能将全族的未来交给无妄的命运,安于现状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作为林郁本人,我本人亦有求知探索的精神,而且我有预感,这件事如果我不参与进来就一定会后悔,所以无论怎么样,我也一定要加入进来,旅者,我是耘离族人,又是一族之长,没有人比我更熟悉禁地了,你们需要我带路。” 胡桃问:“禁地很难走吗?” 荧点点头:“禁地有各式各样的仙家法术维持,稍有不慎就会迷失在其中,没有耘离族带路是走不进去的。” 林郁摊手道:“所以你们需要我,不如就进行一次合作,我会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荧沉默了几秒,最后的点点头:“我相信你。” 胡桃叉腰道:“既然如此,本堂主也要去,作为喻归的亲传弟子,虽然学的没有那么精,但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你们耘离族所授的仙家阵法和法术大多都是喻归独创的,有些东西只怕你们族内也已经失传,而我脑子里有全份的资料,所以你们没有理由不带上我。” 林郁点头答应道:“自然,离雪颂节开始还有几天,我们需要拟订作战计划。” “嗯。”
第166章 而与此同时的冰晶洞窟,在最关键的力量压制下,喻归的能力还是胜出那道由于轮回出现的身影一筹,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好远,由此给了双方暂时喘息的机会。 喻归拍了拍身上因为力量对冲扬起的积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从见到眼前这个人开始,他就觉得一股异常的熟悉感扑面而来,身体甚至能在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前提下提前应对那人会使出的招式,而那个人似乎也同样明白他出招的路数,就好像他们在一起已经切磋过了不下千百次。 老实说,在未确定对方身份的时候,他不喜欢这样被人牵着鼻子走的状态,尤其是他还未从这段轮回回溯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万万不能在这里出现什么差池,喻归活动了一下手腕的关节,收了收手上的手套,虽然尚未清楚这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可以从刚才的战斗中确定了眼前的人在巅峰时期实力绝不会输于自己,至少也该是魔神级别的存下,天生的火元素使用魔神,还擅长刻画雕像,权能未知,与雾中海和幽冥司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究竟会是谁? 而另一边,那人似乎洞悉了喻归此刻的想法,他的手中重聚火焰,纯白色的火焰包裹着那人的右手,随后他用力砸向地面,火焰从那人的手中流出,逐渐形成一个圆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围住了喻归,而在那一瞬间,原本微弱的火焰也迅速变成熊熊大火,周围的温度也在不断攀升。 喻归微微皱眉,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虽然于旁人而言这道呈现包围状的火焰温度攀升的速度极快,甚至已经超过人体所能承受的范围,但对喻归而言这道火焰却和之前的不太一样,虽然包围着他,却并不烫人,喻归伸手触碰那道纯白色的火焰,果然如他预想的一样,这道火焰并不具备伤人的能力,似乎另作他用。 而就在这时,那人缓缓起身,正视着喻归,抬手对准喻归,喻归的眼中闪过一丝紫色光芒,在他对上那人的目光那一刻,脑海中多了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他看到破碎的人之国度上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无数无辜的人类在达到顶峰的痛苦下由人转变为如今在提瓦特随处可见的丘丘人,尚未变成丘丘人的人们在失落的家园中哀嚎痛苦,祈求他们的英雄来拯救他们,天空之上,正是除了草神以外的尘世六位执政,但他亦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这一世的他由于处于六千多年的沉睡,而坎瑞亚灾变之时,他亦刚刚苏醒,完成与布莱迪斯权力的交接,在五百年前,魔物与蛮族不仅入侵了提瓦特七国,甚至于连幽冥司也未能幸免,诸如兽境猎犬与遗迹守卫的存在依靠着幽冥司本身存在千百年的怨念一度壮大自己的力量,摆渡人死伤惨重,连即将进入轮回的众多生灵魂魄亦未能幸免。 在这种情况下,他就算能响应天理的征战需求,也是有心无力,一旦轮回秩序失衡,哪怕是四大古老执政再次联合起来重建,也是个颇为漫长和麻烦的过程,他们可以等,提瓦特的生灵们却等不起,所以五百年前的喻归选择留在了幽冥司,但他不知道第四十六次轮回的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在保障幽冥司轮回状态的同时出征坎瑞亚的? 就算有影子布莱迪斯,亦有局限性,只有一方沉睡,另一方才能发挥作为轮回之神的全部实力,而若是两方同时存在,在没有力量转移的情况下,双方能发挥的极致力量只有轮回之神全部力量的百分之五十,就算有临州和阿北的力量,也没有多大提升。 那么第四十六次轮回下的他,究竟是掌握了连他自己都不曾知晓的秘术才能在保证后方安全的同时出征坎瑞亚,喻归清楚无论是过去的他还是现在的他,内心都十分抗拒天理的号召,那么究竟是什么让第四十六次轮回的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怕是只有继续看下去才能知晓了。 在纯白火焰的作用下,他看到六位尘世执政各自使用自己的力量摧毁在坎瑞亚国土上的遗迹守卫及兽境猎犬等可怕的魔物,众神的力量将坎瑞亚全部的国土几乎夷为了平地,到处都燃烧着火焰,而剩下仍是人类身躯的人已是为数不多,喻归看到自己自高空落下,行走在一片废墟之中,他并不是人的神,唯有一种生灵魂魄才是他需要捍卫的职责,此刻却在绝对神力面前感受到了一丝悲哀以及无力。 走过众多废墟,他看到了许多丘丘人的身体,他们或被压在废墟之下尚存一息,或仍保持人类之姿,却早已手脚冰冷,显然已经死去多时,然而他的聚魂之法却对坎瑞亚的人民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天理早就降下了审判,就算是权力至高如他,亦不能改变什么。 在道路的尽头,他看到了一个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的小女孩,女孩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样子,手中还握着一束坎瑞亚的国花因提瓦特,由于诅咒的影响,女孩的身体已经开始了变化,但不知为何,虽然诅咒已经开始,但这速度却与旁的坎瑞亚子民缓慢。 喻归慢慢的走向那个小女孩,小女孩抬起头,见到了神明装束的喻归,脸顿时变得惨白,止不住的往后退,可身后却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女孩护着手里的因提瓦特,见喻归向自己伸出手以为这位来自地面的神明要做什么伤害他的举动,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可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在头上让人觉得舒服的温度。 女孩睁开眼睛,却见到那位神明眼中露出悲悯的情感,明明年岁尚小,可她却从这份神情中感受到了对坎瑞亚人背负诅咒生不如死痛苦的无可奈何,也因为觉得对方并没有恶意,女孩壮着胆子握住了喻归的手,无言的看着他。 也就是那个时候,喻归动了一个想法,他深吸一口气,强行使用了剥离身体与灵魂的术法,在女孩还未彻底变成丘丘人之前,将她的灵魂与身体剥离,在术法的作用下,女孩睁大眼睛,似乎已经忘记了异变的痛苦,她微微张了张嘴,眼睛渐渐失去了焦距,随后身体无力的倒在了一边,连带着手中的因提瓦特也掉落在了地上,而喻归也在最关键的一刻剥离出了女孩的灵魂,而这一切被那位冰神目睹,她降落到喻归身后:“你没有办法救所有人,他们的结局早就注定了。” 喻归将这团微弱的灵魂光芒放入一个他随身携带的试剂瓶中,然后放入口袋中:“如果是命中注定,无论生死如何,我也是不便插手人之生死的,可他们遭受的却是这种无妄之灾,难道一个人的错误就要让整个国度无辜的民众去承受吗?我并不这么认为,或许我的能力有限救不了那么多人,但只要灵魂不改,亦有重新轮回的机会,或许在受损状态下她每次转世都是病魔缠身厄运连连,但活着总会有办法修补灵魂上的创伤。” 冰神许久未曾开口,于她而言,眼前这位陌生的同僚有着悲天悯人的情怀,亦有浓浓的人情味,这让她有了将这位同僚拉入阵营的想法,许久之后,她道:“不知为了这个世界,你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喻归无言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继续说,而冰神却道:“这是一场有关颠覆的革命。” 沉默良久的喻归最后点头:“好。” 画面直到这里戛然而止,而回溯这么多画面所消耗的能量巨大,那些围着喻归的纯白色火焰已在不知不觉间燃烧殆尽,而维持着那人存在亦需要喻归大量的力量,两个人全部消耗巨大,喻归微微喘了几口气,抬头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同样正视着喻归,他似乎不能开口说话,只能用手语的方式与喻归交流,而那意思正是喻归所熟悉的,我相信你。 喻归还想问其他的问题,可全身就像被电流流过,全身上下的关节全都不听使唤,而围绕在他们周围的特定空间也在顷刻间彻底粉碎,失去了轮回回溯的力量,那个声音就像海市蜃楼般一点点消失,而喻归也在这之后缓了大半天才勉强能动,他深吸一口气,果然要负载如此强大的轮回回溯仅仅凭借现在这副身体和承载的力量还是有些太勉强了吗? 这样想着,喻归盘腿坐于地上,沉眸分析刚才获得的讯息,刚才的画面是他第四十六次轮回之时征战坎瑞亚时的记忆,但这个视角却不是他自己的,他甚至从这个画面中看到了自己与冰神交流的场景,也就是说当时在场的还有第三个人吗?而那个人就是方才给他看这段记忆画面的回溯残影,那个人又在消散前用手语告知自己他相信自己,其他什么讯息都没有留下,就只告诉自己他相信自己。 那个人的气息给喻归的感觉是非常熟悉的,难道是第四十六次轮回的时候他认识的一个过客吗?虽然轮回之后记忆会清洗一遍,但身体的感觉却不会消失,可以说记忆和言语会骗人,但基于身体的经历却不会说谎,喻归揉了揉眉心,随后回头向天空望去,不知何时天已沉沉暗了下来,唯留太阳的一角还落在地平线处,他的目光又从远在天际的日光落到了禁制所在的祭祀之地,希望旅行者他们能尽快将那样东西取出来,不然……有些事情是没法推测并论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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