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份毛巾吧,还没拆封过。”他唇角牵起,虽然被打败,却很平静,从一旁的背包里拿出一条未拆封的毛巾递给了幸村。 幸村解开发带,和加缪打比赛的感觉绝对是全新的感觉,压迫感还要大于他和Q·P打球时候都样子。 只不过,前世刚开始重新回归网球的时候,幸村的对手就是对方,也可以说,他最娴熟的对手就是加缪了。 相比较几年后的加缪,对方现在的技术显然没有那么娴熟,因此幸村偶尔会产生几球的偏差。 “打球很厉害,对于小球力量感的掌握和我这个alpha也没差多少。”就算知道幸村omega的身份,加缪依旧态度和一开始没什么变化。 ——这就是利奥波德·加缪。 幸村淡淡一笑,“感觉加缪前辈对这个比赛结果不怎么意外呢。” “虽然说是第一次被国中生打败了,但放在幸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呢。”加缪摊摊手,语气像是有些无奈地说道。 “说不定我们上一世正好也一起打过比赛呢。”又是属于法国人的浪漫情调,却意外说中了真实的原因。 幸村嘴角挂起浅浅的弧度,眉眼带笑,还是和前世一样呢,加缪师兄。 画展完全结束展出还有两三天左右的时间,加缪便邀请幸村在法国队基地住下来。 这本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法国队的众人突然发现——普朗斯最近有些异常。 事实上,自从昨日的见面后,普朗斯就渐渐陷入了少年情愁中。 傍晚余晖渐落,夕阳拉开一条长长的落幕,想要在大地上涂抹一层未尽的色泽。 普朗斯推开窗户,窗子外的风带来丝丝凉意,。 “如何能够在不打扰对方的情况下,表达出自己的情愫呢?”普朗斯右手执起羽毛笔,没有沾墨水,随意地在纸面上画着几个圈。 “看来从笔友开始慢慢接近是一个不错的决定。”他合上参考书本,属于法国人的浪漫情调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普朗斯走到书房的柜子旁,柜子的四角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抽屉上方镶嵌着精致的铜黄色拉手。 他从第二个抽屉处翻找出几张色泽为黄的纸张,摸上去的手感细腻且平滑,看得出价格不菲。 羽毛笔的笔尖沾了点墨水,普朗斯开始渐渐陷入思考。 亲爱的幸村君(按照你们东方人那边的含蓄,应该是这样称呼的吧) 普朗斯回忆起见到幸村精市第一面的时候,那双牢牢抓住他注意的眸子, 不是简单的波光,像是总含着笑,犹如深深浅浅的琥珀般,清澈透亮,而在面对网球时,又会带着一股凌然的气质。 在那一刻,骑在马匹上的他愣神片刻,心脏努力地鼓动着,试图从泥土中找到可以挣扎出的口子,不断向上攀爬。 从未有过的悸动像是找到了裂缝,肆掠生长,侵蚀掉了他心口的每一处角落。 太阳有些冒出来一个头,带着暖烘烘的气息,连带着被太阳晒过的窗帘带出来一些淡淡的阳光气息。 普朗斯拉起窗帘,将窗户关上,又点起来房间里之前女仆放着的熏香,随后又慢悠悠地坐下。 空气中渐渐飘来鸢尾花的花香。 他继续沾了沾墨水,在纸张上写道—— 法国的国花是鸢尾花,相传法兰西王国最初的王朝国王克洛维在受洗礼时,上帝曾经将鸢尾花当成礼物赠予对方,从此鸢尾花的意义对于法国就有所不同。 普朗斯拧了拧眉,他可不希望幸村误会他是因为鸢尾花才产生其他的想法。 墨水在纸张上继续写道,说这些,不过是因为想表达幸村君对我来说的特别。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 那道靛紫色的身影又在普朗斯的脑海里浮现,他缓缓写下最后几个字, 如果,还没有心仪的对象,能否考虑一下和我成为笔友? 远在日本的迹部:阿嚏——
第84章 雨伞 普朗斯将羽毛笔放置一旁, 将信函整整齐齐地对折,放进了硫酸纸的信封里。 随后又垂下脑袋,将镶嵌有铜黄色手柄的抽屉拉开, 取出一个印有鸢尾花样式的火漆印章。 小心翼翼地在信封的封口处,印上一个红色的火漆印章。 他将信封放在暖色调的白炽灯下方, 灯光透过火漆印微微发亮,宛若一块红色的宝石。 ——完成,明天就把这个给幸村君吧。 普朗斯将信封放在书桌上,随着夜幕降临, 月光倾泻在纸张上, 带出一地碎星...... - “砰——”黄绿色的流光在球场上空一闪而过, 加缪额前交错的碎发因为汗水都缘故,有些粘稠地粘在了一起。 “是底线球——”幸村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步伐微转, 向右来了一个大跨步, 挥拍击球,“和预测的一样。” “球风完全被压制住了啊, ”加缪苦笑一声,看向对面眉眼微弯, 笑得一脸自如的少年, “有时候真觉得你比我还要更加了解我的球风。” 他伸手接下这一击网球, 没有着急打回去,黄绿色的小球在球拍上下晃动。 幸村将球拍重新放回网球包里,微微一笑, 眼神带着些促狭的意味, “我们说不定前世真的见过哦。” “看来幸村骨子里也是浪漫主义情调的啊,不过几天就已经和我们这里的氛围相融了呢。” 蓝紫发少年雾蓝色的眸子中透露出些明亮的光, 眼神似笑非笑,“加缪前辈,还要再来一局吗?” “总觉得这个称呼有些不习惯啊,”加缪在后方凳椅上坐下,“既然我们同为印象画派,那么......” 淡黄发少年坐在椅子上,一手支起下巴,眼神微阔,“叫我师兄怎么样?” 不知为何,下意识地,加缪没有带着其它思考,这个词汇在他心中像是已经积蓄良久,直接说出口。 微风轻轻吹过一旁的树梢,树叶间的摩擦声“沙沙”地响起,远处的云彩连带着被慢慢吹散,直至露出湛蓝的天际。 幸村眸子里的神色晦暗不明,再次抬头的时候,一双明眸含着显然易见的欣喜。 在唇齿间沉默了良久的话语终于说出,仿佛带着岁月的痕迹,又像是一首新生的赞歌,既是过去的回忆,也是未来的承诺。 “加缪师兄。” 微风拂面,幸村坐在加缪身侧,微微仰起头,连着口中的那四个字吹入加缪的耳畔。 淡黄发的少年怔愣片刻,额前的刘海斜着垂落,像是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这一声呼唤,时隔许久,再一次听见。 “加缪师兄,还要再来一次吗?”幸村微微歪头,半张侧脸浸在阳光的沐浴中,有些晃神。 “感觉被幸村完全看穿了我和爱人之间的关系,”加缪似有若无地摇摇头,反而提出另一个问题,“有时候很好奇,网球对于幸村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淡黄发少年的声音似乎和记忆中重叠了一般,让幸村一时有些恍惚—— 天边云朵翻卷,晨曦微露,天空呈现出淡淡的橙黄色调,带着温柔缱绻的意味。 “砰——”“砰——”“砰——” 黄绿色的小球一次又一次撞击墙面,带来一阵阵的敲击声。 抛球,屈膝,挥拍。 球速一次比一次还要更加快速,球拍的挥动也更加有力。 小球在空中卷起一片气流,带起了幸村耳边的碎发,顺着小球的方向飘去。 幸村像是毫无察觉般地双腿屈膝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怔怔地看着前方。 他今天难得没有带着画板,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和往常的状态都不一样。 “啪嗒——”小球落在地面上。 加缪收起网球拍,慢慢向坐在一旁的幸村缓缓伸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风轻云淡地说道,“去散散步?” 幸村怔愣了片刻,有些不解地抬起头,“不是说今天待会要去和洛郎老师一起找新的绘画素材吗?” “晚一点老师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再说......”加缪唇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带着清浅的笑,很有耐心地说道,“谁说我们没有去寻找素材呢?” “去看看塞纳河吗?”淡黄发少年眼眸微弯,盛着笑意。 - 塞纳河依旧是一样的场景,和两人初次相遇的时候一样, 雾气在河面上轻轻缭绕,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草香和独属于法国的浪漫,灿烂的晨光与水波交织,光线在水面上跳跃。 一两只白鸽在河面上飞过,身影落在粼粼的河面上,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声,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和宁静。 两人安静地坐在一旁,感受着来自河面的风吹过脸颊。 幸村坐在一旁,眼眸微微下垂,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阴影,睫羽微微颤动。 过了良久,他缓缓开口道,“我的一个朋友跟我说,帮我找到了适合的医生,” 一切似乎都走向了好的方向...... “嗯。”加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幸村讲的话,没有出声打断。 蓝紫发少年带着点回忆地说道——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语气严谨地说道,“因为之前手术的失败,这次的手术风险会提高,我的建议是不要进行手术。” 一旁的紫灰发少年双手绷紧,捏住桌角,“分险会提高指的是——” “要么生,要么死。”医生语气淡淡,“当然,如果手术成功也会带来不可避免的后遗症。” - “如果不进行手术,我这辈子都无法再与网球正面接触了。”幸村雾蓝色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随意生长的野花。 “幸村的决定一定是进行手术,不是吗?”加缪灰蓝色的眸子落在幸村的发梢,语气很肯定。 他早已在这些相处的日子中把幸村当成弟弟一样的存在,对于幸村的性格也略知一二。 “当然。”幸村先是肯定了对方的说法,随后平放在草坪上的手又忍不住拽紧。 “只是,我有些不坚定了啊,”如同鸦羽般的睫毛垂落,根根分明,说出口的语气带着点迷惘。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对网球的决心,而面对医生口中的那句“生与死”,他的内心竟然产生了一丝动摇。 是因为上一次手术的失败带来了些许阴霾,又或许是直面死亡这件事情对于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来说过于残忍了些。 吹来的风带了点凉意,透过领子从少年的锁骨向下钻。 加缪看向了远方已经有些灰意的天际,眉头微蹙,“幸村,你在这等我一下。”
131 首页 上一页 88 89 90 91 92 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