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台前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乔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自己被倒映出来的模样,他的头发被撩起,固定在一侧,其中几缕挑染夹杂在其中,带着一点跳脱的不羁感,但是整体却依旧是相当优雅合适的。 合适到有点……不太像他自己了。 乔里伸出手,水流从中流出来,乔里猛地泼了一把水在脸上,原本被固定好的刘海因为水的关系,有一缕垂落了下来。 再度抬起头时,乔里看着镜子上倒映的自己——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但是脸颊的位置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红晕。 镜子上没有怎么显示,但是乔里自己却能很清楚感知到,他的脸颊在不受控制地发烫,心脏也出乎意料的在加快。 乔里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心脏的位置,沾着水的手沾湿了定制的合身西装,在上面染上了一点深色的痕迹。 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声仿佛响彻了这个空间,他清晰地听到了心脏的跃动声。 乔里再度把脸埋进了冷水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头发是被造型师花了时间打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里才重新抬起头,甩了甩脑袋。然后他就听到了杰森的脏话,以及下一句:“你不看人的吗!” 乔里惊讶地侧过脸:“……你怎么过来了?” “怕你掉进坑里。”被水溅到的杰森凶巴巴地说道,然后看着此刻有点狼狈的乔里,眉眼间流露出一些不明显的担心:“怎么了?你从来到这就不对劲了。” “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就不让你一起过来了——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如果真的有人这么说,我的拳头早就上去了。”乔里说道。 乔里安静了几秒之后,对着哥谭百科全书的罗宾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杰森有点莫名其妙。 “那个穿着红衬衫的男孩,黑发蓝眼。”乔里想了想,加了点细节:“一个人的那个。” 杰森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个宴会,但是也的确观察过进入房间的所有人。这是罗宾的习惯,他得小心总人数是否和宴会的邀请数量对得上,得小心里面不要混入了什么小丑帮——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特征还挺明显的,杰森回忆了几秒之后,就回答道:“……你是说德雷克家的那个?” 然后他就看到乔里紧紧盯着他,用着一种显得迟疑却又相当肯定的语气反问道:“德雷克?提摩西·德雷克?” “你认识他?”杰森显然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到底从何而来。 可惜杰森没有得到乔里的回答,只看到自家小伙伴伸出手掌捂住了自己嘴巴的位置,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罗宾,都一时间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刚说什么?”杰森问。 “……我说,”乔里松开手,撑着洗手台的位置,轻轻说道:“杰森,你觉得我约他来庄园玩,他会同意吗?” 杰森缓缓地在头顶上打了个问号:“什么?”
第31章 乔里最终也没有在宴会待太久。没有其他什么原因,也没有出现其他绑架犯小丑帮超级反派什么的。 纯粹只是……乔里吃坏肚子了。 对此,所有人都沉默了。 杰森连宴会被人下毒都想出来了,却没有想到竟然只是这么单纯的原因。 阿尔弗雷德半闭着眼,用着英伦绅士特有的腔调说道:“或许是我记错了,您应该还是人类这件事——听说宴会准备的甜品都被您一个人处理完了?我差点以为您承包了宴会的垃圾处理。” 乔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完全不想见人。 杰森确定没有其他阴谋之后,就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要不是阿尔弗雷德还在,他绝对能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是刀枪不入的——毕竟你可以自愈。” 乔里干巴巴的声音从毯子下面传出来:“……修复不能对自己使用,至于乔鲁诺的……那我得挖了自己的胃重新赛一个回去。” 杰森的想象力很优秀,几乎是瞬间就脑补出了相应血腥的画面,表情诡异。 布鲁斯轻咳了一声,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阿尔弗雷德抓住了尾巴:“布鲁斯老爷,我以为作为监护人的您应当首先做出表率,想来这段时间,您会自主管理自己的卡路里摄入量。” 布鲁斯:“……等等?阿尔弗雷德,我——好吧,我会的。” 没有人能反驳管家侠,连杰森也被控制了最近的垃圾食品摄入量。阿尔弗雷德用着一种了然的表情,说他最近夜巡的时候辣热狗和披萨汉堡摄入频率有些高了。 杰森立刻保证自己之后不会在买了。 不过乔里只是提前离场,这次宴会的慈善捐款还是很正常的结束了的。毕竟乔里不是布鲁斯,没有那么强的重要性。 就是之后小道消息里面会怎么编排就是另一件事了。 乔里在自己的房间里啃了两天的草,总算是得到了阿尔弗雷德的同意出门了。 并且他还发现自己的那些衣服也被阿尔弗雷德禁止了——据说是露腰服饰会对消化产生不丨良影响。 乔里想说话,乔里想反驳,乔里的拳头捏在了一起。阿尔弗雷德抬眼,阿尔弗雷德看了乔里一眼,乔里松开了拳头,乔里放弃了。 于是乔里重新穿上了阿尔弗雷德准备的白衬衫。 乔里扯扯衣领,嘀咕道:“这不符合jojo的人设。” “jojo只在夜晚出现。”杰森蹲在一边说,瞥了他一眼,“所以白天的jojo没有jo权。” 乔里郁闷地看了他一眼。 杰森又开口道:“你之前说的是真的?你想邀请那个德雷克来家里玩?” 乔里的眼睛一亮,立刻看向杰森:“布鲁斯同意了?” “我帮你问过——说起来你们两个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杰森怀疑地说道:“布鲁斯也对认识那个小鬼,听到我说你想邀请他这件事也不意外。” 这是显然的,布鲁斯当然知道乔里喜欢超级英雄,而提摩西·德雷克就是第三代罗宾(虽然现在还不是),但是乔里会对那个还没有成长的男孩喜爱是理所当然的。 布鲁斯没有联想到是另一种的喜欢,所以根本没有引起什么关注。 “所以布鲁斯怎么说?”乔里好奇道。 “你什么时候从韦恩先生改口成布鲁斯的?”杰森嘀咕了一句之后,回答道:“他没有拒绝,只是让我们把房间整理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你打算怎么去邀请他?”杰森也完全没有联想到另外一点,他好奇地说道。 杰森就没有邀请过“朋友”来韦恩庄园玩。 一开始纯粹是因为他对韦恩庄园没有归属感,后面的话……就是他的确不擅长和同学进行友好交流。 所以对于邀请别人来家里这个流程,杰森还挺感兴趣的。 ——如果可以回到一天前,杰森绝对要揍一顿那个打算和乔里一起去邀请德雷克的自己。 杰森僵硬地站在哥谭小学的门口,周围是一群小学生好奇又疑惑地盯着他的目光。 乔里抱着手,完全没有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对。 杰森:“——我以为,正常的邀请流程,或许是打电话,或许是联系他的家长。” 乔里注意到了什么,突然抬头。 杰森还在说着:“我完全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直接赌人家的校门口。” 杰森最近长高了,虽然还是没有乔里高,但是在小学生之中格格不入。而且提摩西是小学年龄最大的那一批,翻译一下,这里多的是7、8岁的小孩。 面对这群小孩子的单纯目光,杰森就算浑身不对劲,也很难说出一句凶恶的话语。 提摩西·德雷克是个天才,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跳级或者接受家庭教育。他还是很正常地按照普通人的情况按部就班地上学。 在老师们眼中,提摩西·德雷克就是一个乖巧腼腆的优等生。在同学们眼中,提摩西·德雷克是个有点奇怪、但是人还不错、平日里不会引人注意的同学。 所以,当这一天放学后,他们一起从学校出门时,看到他们的优等生同学,被两个看起来就是不丨良高中生的家伙堵在小巷子的时候,下意识就觉得——德雷克被高中生霸凌了! 如果眼前两个人一个人长着杰森的脸,另一个长着乔里的脸,提姆也会觉得自己要被抢走零用钱了。 提姆抓了抓书包的带子,语气乖巧:“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J……陶德先生,安娜苏先生。” 杰森有点意外:“你认识我?” 提姆努力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微笑道:“前几天的慈善宴会,我也参加了。” 杰森干巴巴应了一声,他不擅长和这样的小孩交流,给了乔里一个眼神。 然后他就发现乔里理都没有理自己的意思,他的表情依旧冷淡——但是杰森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真·这个世界)除了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外最了解乔里的那个人。 杰森似乎抓到了什么,盯着乔里皱了下眉。 乔里有着一张很能欺骗外人的皮囊,对于不了解乔里的人来说,很容易就被他身上的冷淡的气质拒绝在外,下意识觉得他是一个高冷傲慢的性格。 而乔里的挑染和偶尔表现出来的行动(比如揍了老师一顿),也奠定了他作为校园之中所有人眼中不丨良高中生校霸的坚定基础。 乔里知道的时候还吐槽过校霸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狗血青春校园漫画,日本那边还挺火的,比如校园F4什么的。 但是,杰森也算是能透过那张外皮,知道其中的真实是怎么样的。 乔里性格随和又难搞——表现在只对自己认同的人随和,对不认识的人有着高要求。简单来说就是阿尔弗雷德哪怕端着他的经典版的华夫饼——那是浆糊一般的口感——端上桌子的时候,只有乔里是唯一一个可以面无表情咽下去,且没有露出任何嫌弃表情的。 和他曾经说的会暴揍一顿做饭不好吃的厨师完全相反。 不过事后乔里还是和阿尔弗雷德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果冻的口感,不太喜欢比较粘稠的食物。当然,既然是阿尔弗雷德你做的,我也不会浪费。” 于是后来制作华夫饼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只会给他和布鲁斯准备了,会自然地给乔里准备其他食物。在那一次餐桌上,杰森和布鲁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但是最终谁也没有将华夫饼难吃这件事说出口。 杰森至今也没弄清楚乔里的认同标准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位提摩西·德雷克,就在乔里的认同范围内。 而且……好像是有点超规格的认同。 在杰森思考这些的时候,乔里已经把邀请说出口了:“你愿意来韦恩庄园玩吗?布鲁斯已经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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