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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爷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胖子接过雨披，三下五除二的穿上。“事先说好啊，胖爷我这是担心小哥和你的安危才被你带着上山的，不是胖爷我主动要去的啊。” “对，是我拿着刀逼你去的。” 吴邪晃了晃手中的大白狗腿，穿着雨披就要往雨里走。 只是刚走出两步，还没到门口，吴邪就看见在不远处的水雾中，有个身穿雨披的男人，正以一种常人不可及的速度往他的方向奔。 吴邪见状立马迎了上去。 “小哥，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不过片刻的功夫，来人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吴邪的声音中带着不可言说的欣喜。 胖子看到后则是松了一口气，在确认张起灵人没事后扭头就回去放装备，连出来看一眼两人的心都没。 张起灵和他一起回到屋子里取下雨披，刚把雨披在屋檐下挂好，滴落的雨水便在屋檐下汇聚成了一摊水洼。 吴邪忙把毛巾递给他，张起灵的浑身上下都是湿透了的。 并不是雨披不防水的原因，而是因为过多的运动量，再加上不透气的雨披，导致汗水浸湿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吴邪之所以能分辨出来，是因为张起灵的纹身已经爬到了脖子。 也不知道这人在雨里跑了多久。 张起灵只是简单的把身上的汗水擦拭了一下，便去浴室洗澡，吴邪忙不迭的从屋里给他翻出新衣服送过去。 有了上次让胖子帮忙拿衣服的先例，吴邪现在对胖子帮倒忙这件事有着充分的信任，因此现在小哥的衣服只能经他手。 胖子则是去厨房开火，说小哥辛苦了要好好补补。 张起灵洗澡的速度很快，吴邪不过是挑了一身从内到外的衣服拿过去，张起灵的澡就已经洗的差不多。 甚至身上的纹身都因为他洗冷水澡的原因，消散的连最基本的纹路都看不太1清楚。 “小哥，刚运动完就冲冷水容易头疼，等会出来我给你吹头发，” 吴邪有些不赞成的建议道，他把衣服放在凳子上，方便张起灵洗好了以后穿。 张起灵在淋浴下点头，吴邪不放心的又用眼神警告了他两眼后出去找吹风机。 “小哥，今天巡山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吴邪给张起灵吹着头发，一回生两回熟，他现在已经是熟练工，不会在出现吹个头发把小哥给烫到的社死事件。 张起灵摇头，示意没有，但吴邪从他的脸上还是看出了担忧。 “还要继续去吗？小哥，山上安全吗？要不我们下次一起？” 吴邪试探性的问道，张起灵这场倒是开了口。 “山里有草药，三天后成熟，我去。” 张起灵再次拒绝了吴邪，吴邪瘪瘪嘴，也没指望张起灵能带上他。 毕竟张起灵回来时候的状态他也见了，张起灵都能跑到全身湿透，这高强度的动作要是换他，估计不出一个小时，他就能被练成一条死狗。 “什么草药啊小哥，还需要你特意跑一趟过去采摘？” 吴邪好奇的问道，张起灵没回，只是等吴邪帮他吹完头发后起身，从他今天背着的包里拿出了一株吴邪没怎么见过的植物。 “对你身体有益。” 张起灵把手中的草药递给吴邪，吴邪只觉得手心都在发烫，小心翼翼的捧着一看就很稀有的草药。 “小哥，我身体我自己知道，用不到这么珍贵的东西，这东西一看就很难采摘，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吴邪反驳道，他知道他们在的地方有着很大的一片山脉，有的山区甚至是从来没有人到过的无人区。 里面出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为过。 他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找到这东西的，但不管这东西有多珍贵，他都不愿意让张起灵再去冒险。 “无妨。” 张起灵从吴邪手中把药草抽走，转身进了厨房找寻药罐，吴邪听见胖子说他们这现在还没这种高档的东西，于是先匀给了张起灵一个砂锅。 还说没有没关系，明天就买。 吴邪心想这两个东西是一个玩意嘛就互用。 但奈何他现在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最低，只能默默的把要吃饭的桌子收拾出来。 小哥应该很累，今晚需要早点休息。 胖子做的饭味道很好，吴邪甚至一度有些怀疑他去新东方进修过。 以至于即使饭后是他洗碗，也没有注意到外面的炉子上还在用炭火煮着草药。 这种好心情甚至一度延长到了他晚上睡觉之前。 “喝了。” 张起灵端着碗进来，吴邪瞬间感慨于百岁老人的执行力。 这今天刚采摘回来，现在睡前他就喝上了。 这要是他，在明天药炉和药罐没有买到之前，是绝对不会用砂锅把药给煮了的。 只是这一株药草是怎么煮成颜色这么难看的墨绿色的。 吴邪看着这个颜色，有些怀疑张起灵是想谋杀他。 但他又没有证据，只能在张起灵的凝视下一口闷，不对，张起灵就是在谋杀他。 吴邪一口药液入喉，觉得他脸都变成了绿的。 一株药草是怎么煮成这么歹毒的味道的，他就说熬药要用专门的东西吧，这工具不对，药的味道绝对发生了质变。 他敢拿黑瞎子的人品发誓。 吴邪艰难的把嘴里药液咽下，他能感觉到有一股不可描述的味道从他的嘴巴蔓延到他的喉管再到胃部。 堵得他瞬间说不出话，如果不是因为端来这碗药的人是张起灵，吴邪甚至会认为这是一碗由蚰蜒榨成的汁。 或者是其他什么人用来恶搞的毒药。 就算是毒不死他也要恶心死他的那种。 他看着剩下的大半碗药液，即使是顶着张起灵那极具压迫和鼓励的目光，还是没有勇气再次喝下去。 “一定要喝完吗？” 吴邪看向张起灵的目光里第一次带了实质性的，明晃晃的恳求。 “嗯。” 张起灵点头。 吴邪看着他，跟他对峙，想要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 但他的决心大，张起灵的意志更坚定，他就那样看着吴邪，眼里没有丝毫心软。 一分钟后，吴邪仰头干了手里的药。 “小哥，这药真没有必要继续采，我说真的。” 吴邪难喝的生理性的泪水都流了出来，眼泪汪汪的看着张起灵，无比真诚的再次建议。 张起灵从他手里收回了碗，头也不回的离开去清洗。 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他不是特别的想见到张起灵。 他甚至在想，如果今后张起灵每一次进山都是给他带这玩意回来的话。 那他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期盼他回来。 他说的！ 吴邪躺倒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间感觉人生好像也就这样。 突然间，他的手心里被放了一个东西。 吴邪坐起身，发现掌心里多了一颗糖。 而给他的人现在正在背对着他换睡衣，吴邪无声的笑了下，突然间发现好像喝药也没那么糟。 小哥，这是在哄他吗？ 他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 又是跟哪个人学的哄小孩子的招数。 吴邪把糖放进嘴里，甜味瞬间冲散了他嘴里的怪味，甜的他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 “小哥，哪来的糖，我又不是小孩子。” 吴邪开口问道。 “找零。” 张起灵回，只是回复的时候盯着吴邪浅浅的笑了一下。 显然是不承认吴邪说的他不是小孩子这件事。 吴邪对此根本不想反驳，在年龄这件事上，他在张起灵面前一向是没什么说服力的，按照张家人的年纪来算，小哥现在都还只能称得上一声青年。 更别说他这个年纪，别说是被当成小孩，就是被当成婴儿，吴邪都不会觉得有多离谱。 不过他倒也没想到，这边的超市竟然也会用这种糖果代替零钱找给人的事。 没想到还被小哥遇上了，就是不知道百岁老人在收到糖的那一刻，脑子能不能反应过来。 毕竟在张起灵手里塞糖，这场景他都不敢想。 当然，之前也没人敢干。 “小哥，这里的生活你能适应吗？” 吴邪往里面躺了躺，把位置让出来给张起灵。 张起灵看着他点头，然后躺下。 吴邪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听到了张起灵均匀的呼吸声，看来真是累的很了。 吴邪心想。 他看着微信上刷出来的手机步数，张起灵稳稳的居在榜首，第二名甚至连他的零头都没有。 步数结算推送刚一出来，他们的共同好友就过来发消息问他怎么回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黑瞎子，他问是不是张起灵又失忆了，然后漫山遍野当了一天的野人，要不要他帮忙逮人。 吴邪回他一句滚，要是实在闲可以去拉个磨，生产队的驴特别需要他。 其次就是张海客，发了一连串的六十秒语音，吴邪不用点开看就知道他在放什么屁。 选择性的说了一句小哥累的睡着了，别吵后就拉黑了他。 半点不顾张海客在手机那边是怎样的疯狂。 之后就是一些正常的关心，吴邪认真的回了小哥没事，只是正常训练后，便在一群牛逼声中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那药的作用还是心情舒畅的原因，吴邪觉得当晚睡得很沉。 甚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吴邪还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一夜安眠的睡到了天明。 不出意外，吴邪今天依旧是醒的最晚的那一个。 他出门的时候，张起灵正好晨练回来，身上穿着胖子凑单买的老头衫，纹身全部显现出来，带着非比常人的气势。 吴邪目送着他去洗澡，坐在桌边享用着小哥日常带回来的早餐。 不过是几日的光景，吴邪竟然莫名觉得这样的事已经成了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 照例是吃饭的时候和胖子斗嘴，然后闲着无聊，拿着鱼竿出去钓鱼。 还能顺便在溪水中嬉戏，感受大自然夏日里独有的清凉。 时间在这里好像被放慢了，这里有山，有水，有能长记性的雨仔参。 除了每隔三天张起灵给他端来的那碗药和被管控的越来越严格的烟外，吴邪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是他人间理想。 尤其是在一次台风后，他从狗场接回了小满哥，又顺便养了西藏獚后，吴邪甚至对过往的生活产生了一种是否真的存在的恍惚感。 又或者说，是觉得他现在的生活是否存在的不真切。
第38章 雷城 “南京鼓楼东，北极阁气象博物馆，231号储物柜，新年快乐。” 张起灵知道，这次巡山，应该是他和吴三省的最后一次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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