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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小哥，脱衣服？” 吴邪的话音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脱什么！ 小哥要帮他脱，脱衣服！ 这是小哥能说出来的话吗？ 在那一瞬间，吴邪在脑海中想过无数种可能性。 是小哥要帮他洗衣服还是小哥要帮他换衣服，可这是他的房间啊，他虽然现在腰扭了，但也不至于残废到这种地步吧。 小哥这又是抱又是帮他脱衣服的，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了？ 幼儿园的小朋友吗？ 生活不能自理，还需要家长抱和照顾？ 还是说？ “你究竟是谁？张起灵在哪？” 吴邪的神情猛地严肃起来，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弹起，顾不得腰上的疼痛就直接站了起来。 下一刻，大白狗腿出鞘，寒光一闪，却被两根发丘指夹住了刀锋。 张起灵在吴邪这样的反应下出现了片刻的愣神。 然后轻轻的剥开了刀片，看着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的吴邪，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无奈。 吴邪在出手的那一刻就后悔了，看来他的脑子真的是进了西湖里的水了，还进的不少。 他是怎么敢怀疑张起灵不是本人的，就着可怕的体力和肌肉的密度，还有那一身如假包换的防伪纹身。 就是现在的钞票防伪也不可能有大张哥这防伪做得多。 吴邪啊吴邪，不管是发丘指，还是张起灵的肌肉密度，你先前不都是亲身体会过的吗？ 怎么现在脑子里会出现这样草木皆兵的想法。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连张起灵都不能信的话，那这个世界上他还能信任的人还能有谁？ 张起灵小心的扶着在站起来后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坐下的吴邪在床上坐下。 似是叹了口气，又似乎是认命的帮吴邪开始解他衬衫上的扣子。 “我帮你按腰，衬衫不脱，床铺会脏。” 张起灵看着吴邪满是鲜血的白衬衫，微微皱着眉头解释的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吴邪就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张起灵这是什么意思？嫌他脏！ 他刚刚这样的情况，只弄脏了衬衫已经很不错了，之前在地里的时候，他就是光着身子，身上满是泥也没见小哥这么嫌弃他啊。 他好像没有那点惹到小哥吧。 就算弄脏床铺，那也是他的地方，大不了他明天洗了就是，张起灵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洁癖了，还是说因为这床今晚他也要睡，要是被他的血染脏了，会影响张起灵晚上的睡眠？ 吴邪有些想不通，张起灵什么时候这么洁癖了。 不过谁让他发誓今后要养着老神仙呢，洁癖点就洁癖点，他多配合一点就是了，不愧是封建大家长，规矩就是比别人多， 可话又说回来，他也不是张家的族人，应该不归张起灵管功课和训练吧，他又不是张起灵的小辈，就算不成器那也是他二叔该头疼的事。 他确定张起灵应该是管不到他的。 不过经过这样的蠢事，吴邪倒也知道了小哥只是想帮他缓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虽然他不知道这百岁老人的按摩是否懂得迂回一点，慢慢的来。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可以保证的是，张氏按摩店绝对没有黑瞎子那盲人按摩店黑。 至少在价格上有着绝对靠谱的优势。 吴邪从不担心张起灵的手法。 据说他们这种武艺高超的人对人体身上的骨骼和肌肉分布研究的都十分透彻。 这点从小哥每次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就帮他正骨这件事就可以看出。 虽然行为简单粗暴了点，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但小哥接上的骨头在养好后跟原装的简直一模一样。 单凭这一点，吴邪就觉得张起灵的手法远超黑瞎子。 只是小哥性格腼腆，不乐于在人前展示，不像黑瞎子，每天穷的叮当响，什么兼职都干不说，开出租还因为视力不好的干一单被人投诉一单。 也不知道他每天挣得那点钱够不够扣的。 前段时间据说还因为投诉过多，车子被出租车公司收回了。 也不知道他这便宜师傅现在在哪个天桥底下卖艺。 吴邪感到肩膀上一凉，衬衫的扣子就已经被眼前的人完全解开了。 “抬手。” 吴邪条件反射的抬起，方便眼前的人帮他脱掉被血染脏的衣服。 吴邪能明显感觉到眼前人的小心，不得不说他被照顾的很好，除了他之前脑子犯抽激动时造的孽外，这么长时间了，他愣是没有感觉到他那被扭伤的腰上的不舒服。 就好像只是隐隐的，不触碰的休息时的痛一样。 空气中的气氛突然沉默了下来，张起灵把吴邪换下来的血衣丢在凳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吴邪的左臂。 在那里，有着十七道他从没看见过的伤痕。 聪明如他，怎能看不出那是吴邪自己划得。 巨大的窒息感在那一刻传来，张起灵只觉得自己突然溺了水。 在这炎热的夏天，他却被寒冷的，冰凉刺骨湖水浸泡着，冻得整个人都失了温。 在那一刻，他的脑子里甚至出现了长时间的空白。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吴邪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小心翼翼的转过了身趴着。 “小哥，我准备好了，需要我找个毛巾咬着吗？” 吴邪一如往常的声音传来，但仔细听着，这声音中竟带着一些掩藏不住的颤抖。 是伤疤的主人也在忐忑。 “不必，不需要忍着。” 张起灵轻柔又不失巧力的在吴邪的腰上按压着，吴邪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酸麻。 这力度不说疼，也不说温柔，就是一种难以让人说出来的胀。 一阵接着一阵，让他忍不住的哼哼出声。 张起灵的按摩手艺要比黑瞎子那个狠心的师父好上太多了。 吴邪想着他之前每次训练后那费人又费钱的按摩舒筋。 再跟小哥这堪比最高级康复师的手法一对比，瞬间觉得小哥不管在哪方面都完胜黑瞎子。 虽然无可否认的是，在一些技巧上，黑瞎子可能是因为术业有专攻的原因，要投机取巧一些。 但张起灵的手法胜在实用，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直接对症下药的把他按成了一条连挣扎都动不了腰的废狗。 张起灵的按摩，是躲不掉也逃不掉的。 虽然看着轻柔，但若是患者不配合想跑，却是连缝也不给留的，只能一点点的挨到治疗结束。 换算下来，竟然也是一个不小的酷刑。 吴邪的皮肤很白，尤其是腰间，这个平时不怎么见得到阳光的地方。 张起灵的发丘指在上面按揉的时候，甚至能明显的看出来肤色对比。 吴邪瘦了很多，原本腰间的软肉现在也变成了紧实的肌肉，带着韧性。 明明应该是看起来实力增强了不少的身材。 却让张起灵无端的感到吴邪身上的骨头有些硌手。 在联合他感受到的，吴邪现在的体重，让张起灵看起来显得越发沉默。 ------ 哥看到吴邪胳膊上那十七道疤的反应是参考了三叔的直播，有稻米问小哥看见吴邪身上的疤是会怎么想，叔的回答是小哥会沉默以及没有描述的留白。 原谅我，在哥发现邪身上疤的时候，哪怕现在的气氛再暧昧，又是脱衣，又是按腰，我也写不出粉红泡泡来。 我的问题，给大家说声抱歉。
第29章 博弈 张起灵的手艺的确很好，吴邪可以用他已经可以勉强动弹的腰来证明。 只是他们之间的气氛此时太过沉重。 “小哥，你这手艺可以啊，要是哪天我们落魄了，你就算开个按摩店也能养活自己。” 吴邪毫不客气的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只有他手臂上伤疤的事，既然张起灵没问，那他就不说。 这本就不是一件他想要说出来的事。 原本他成为关根的时候，还想着把这十年来的风景都用相机记录下来，然后等小哥出来以后，一张张的带着他看过去，也算是两人一起经历了那十年。 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却让吴邪对十年里发生的一切都不再想说。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既然过去了，那就已经成为过去，没必要再翻出来影响人的心情。 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这就很好。 至少对吴邪来说是的。 他很累了，现在小哥回来，他只想带小哥回雨村好好休息休息。 道上的事永远没有处理完的那一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现在公安机关也不像他们当初那样了。 现在下斗，不仅要防地下的机关，还要防地上的。 而且下面的房子现在还没有上面的房子值钱。 打败他们的，有时并不一定是敌人，也可能是时代。 这一点吴邪看的很清楚。 如果不能顺应时代，不管是之前的张家，还是现在的汪家，下场就摆在那里，单看能不能把装睡的人给叫醒。 张起灵没说话，只是继续盯着吴邪看。 吴邪觉得此刻的气氛凝滞的像是他们十年前在楼外楼的时候。 当时两人好像就是这么沉默。 只可惜，张起灵还是当年的那个张起灵，但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吴邪了。 “小哥，早点睡吧，明天二叔还要见我们，顺便我还要回趟家，我爸妈已经很长时间没见我了，正好他们也想见见你。” 吴邪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给自己慢慢的换了个姿势躺着。 他把身上的被子一盖，对张起灵说着自己原本的打算，然后看也不看的闭上了眼。 他现在可是一个病号，张起灵要是真的敢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一声不响的跑了，那他们之间，可就真有的聊了。 吴邪闭着眼睛，他让自己的呼吸尽量的平稳了下来，胳膊早就被他塞进了被子里，甚至就连脖子上的伤也被他用被子遮掩的严严实实。 张起灵还在，虽然他的存在感很低，但吴邪就是能感受的到。 但吴邪此刻的心跳的很快，他知道自己现在基本上是在进行一场豪赌，在张起灵发现他现在已经完全变了的面貌逃走和相信张起灵会信守承诺跟他回雨村之间进行的一场赌注。 他知道张起灵一旦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当然，除了天授导致的遗忘。 他相信张起灵不会骗他，就像张起灵一直信任他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吴邪感受到他身边的位置沉了下来，被子被拉动。 吴邪卸了一口气，把自己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背对着张起灵不敢转身。 他又一次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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