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安心,我下来的时候看了布局图,不会有事的。” “咔嚓咔嚓咔嚓”的声音在隧道里回响,刺眼的闪光灯让金发少年抬起手挡住眼睛。 什么东西跑出来了? “嗯嗯嗯,这个场面非常好。现在记录下来,以后拿出来说不定能兑换很不得了的东西呢。” 怪物被无视的事情激怒了它,发出丑陋的声音,朝着两个像马戏团跑出来的人冲过去。 金发少年瞳孔一缩,沙哑着声音大喊:“快离开这里!” 他强撑着身体还想保护马戏团演员,却被背着人的银发高个按住头。 “稍等一下,我的视频还没录完。视频比照片会更有冲击力的。” “要好好上传到云端保存起来才行。” 到底在说什么啊,是因为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才无法沟通吗?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让这两个人死在这里。 “快走!” 金发少年挡在两人面前,决定用身体做肉盾来挡下攻击争取时间。 不过,比他动作更快的,是被背着的那个黑发男生。 他洒出了一把像种子一样的东西。 “束。” “绞。” 一言一语之间,狭长的隧道立马被绿色藤蔓填满,金发少年只看见那怪物被缠住,就眼前一黑。 是藤蔓遮住了他的视线。 当眼前再能看见东西的时候,那只怪物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两个怪人。 黑发的男生安慰他:“已经没事了。” 很古怪的两个人。 七海建人想。 一个看起来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和一个……可能是残疾人的组合? 看见对方目光一直在自己腿上流连,小鹿佑也意识到被误会,他“梆梆”两拳打在五条悟肩膀上:“放我下来。” 五条悟不情不愿放手:“反正佑也你很轻我背得动啊,为什么不让我背。再说刚刚不是配合得很好嘛,佑也你祓除咒灵我偷拍笑料。” 小鹿佑也无视之。 他走到七海建人身边,检查对方的伤势:“感觉还好吗?能坚持住吗?” 七海建人很冷静:“内脏破裂,肋骨一共断了三根,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小鹿佑也眼睛瞪大:“这不是相当严重吗!” 他只能先做简单的止血处理,包扎好外伤。 五条悟把视频和照片都上传到云端上,才慢悠悠走过来:“很狼狈啊。” 七海建人发问:你们是什么人?刚刚的怪物,你们也能看见?” “刚刚的东西,叫咒灵。而我和他,都是专门消灭这种咒灵的咒术师,”五条悟指着他和小鹿佑也,“你胆子很大,不是咒灵的对手也敢引出来单独对付。” “不过可惜,惨败啊。” 七海建人想,这个男人长得好看,就是有一张说不出好话的嘴。 咒术师,听起来像是存在已久的某种稳定职业。所以在他看不到的世界里,其实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 能看见怪物,能消灭怪物。 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样。 在他未曾察觉到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落地。骤然放松,七海建人感觉到眼前一黑。 他往前一倒,被纳入一个充满清香的怀抱。 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那个黑发男人焦急的声音。 “诶?你没事吧?” “等一下,他晕过去了,他不会突然就死了吧?” “没事,我们现在回高专,只要赶在他断气之前送过去,硝子都有办法的。” 听起来,完全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很多年后,七海建人都在想。 如果当时他还能再坚持一下,也许就不会被送到高专去;如果不被送入高专,也许就不会去高专读书;不去高专,就不会和五条悟这个狗屎一样的男人认识。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 他的人生,从今天起,就踏入歧途。 ** 不大的医务室,被挤得满满当当。 考虑到还有病人,家入硝子只是拿着烟在手里转圈,并没有点燃,她有些嫌弃地催促五条悟:“五条,你这么大一只呆在这里很碍事啊。” “你出去。” 五条悟才不要:“这里四个人,为什么我出去。” “你不出去,难道躺在床上的病人出去?还是充当医生的我出去?小鹿留在这里还能帮我搭把手。你留在这里,除了看戏和吃得我地上掉一地的点心渣,还能有什么用。” 五条悟做了个“wink”。 “我这张神颜光是呆在这里,就能让你们身心愉悦提起干劲,这作用还不够大吗?” 家入硝子没说话,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烟。 这家伙,变得更加不要脸了。 不敢想以后会成为一个多么令人恶心的大人。 五条悟反坐在椅子上,大长腿无处安放就岔开坐,婴儿肥的脸在椅背上挤得溢出来。 “硝子,他还要多久才醒啊。” “等他不想装睡就能醒。” 听见这话,还想观察一下情况的七海建人,不得不睁开眼睛。 五条悟语气惊奇:“你装睡还挺厉害的啊,刚刚我都没发现。” 七海建人语气平静:“和怪物对视上会很麻烦。” 而且怪物晚上总是更加活跃。 平静无视,装睡,已经是他能信手拈来的事情。 “这是哪里?” “高专——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一个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方。” 五条悟圆圆墨镜的眼睛里盛满了不怀好意。 “——也是你以后要读书的地方。” 嗯? 等一下? 他没有同意过这件事吧? 不等七海建人反驳,五条悟开始欢呼:“wow~来新人了,我是学长了,以后出任务可以全部推给后辈去做,解放~” 这一刻,七海建人的想法和小鹿佑也来的高专第一天的想法是一样的: 神经。!
第25章 同意入学 七海建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脸上的抗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小鹿佑也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七海建人:“不用管他。” “之前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小鹿佑也,他叫五条悟,这是家入硝子,也是治疗你的人。” “我是七海建人。” “有关于咒灵,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小鹿佑也抽过椅子坐下,神色认真。 七海建人稍稍放松。 “那怪物……就是被你们称为咒灵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 问的问题很关键呢,直击重点。 “咒灵,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能算生物,它们是从人类负面情感中诞生的怪物。有强有弱,越是等级高的,智慧也越是高,外形也会比较接近人类。” “你今天遇见的那只咒灵,有二级的实力。如果不是它想着先折磨你再杀了你,不等我们到,你就会死。以后一个人遇见咒灵,最好还是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七海建人抿着唇。 当时,那咒灵已经想杀其他人。 所以他才会把他引开。 小鹿佑也看见七海建人沉默,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管对不对,今天的结果都是没有任何人死亡,你也活下来了。” 原来是一个结果论的人么。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咒灵,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 小鹿佑也露出思考的表情:“这个要从哪里说起。首先,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咒术师,体内都存在咒力。大部分人的身体都没有办法锁住咒力,咒力会外泄,他们体内所残留的稀少的咒力不足以支撑他们看见咒灵、祓除咒灵。” “极少部分人的身体可以将咒力锁在体内,这类人,就拥有成为咒术师的天赋。” 五条悟在旁边用力鼓掌:“说得好!浅显易懂,是做老师的好料子!” “小鹿老师,请继续!” 小鹿佑也熟门熟路拿过柜子上剩下的大福,一把塞进五条悟的嘴里,堵住不让说话:“即便如此也不是没个人都能成为咒术师,还得拥有生得术式。” “你没有经过教导就能祓除低级咒灵,天赋很不错,想必你已经知道自己拥有术式,并且能够自如地使用。” 所以,那个是术式么…… “这些都是很基础的东西,如果你来高专的话,都会教。我那里还有一些相关的书,你可以一起带回去。” 小鹿佑也认真道:“老实说咒术师不是什么好职业,工作多工友少,能用的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使。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的话,不走这条路也可以。” 五条悟急了:“七海不来的话,我的任务怎么办。” 小鹿佑也面无表情捂住他的脸:“稍微有点大人的样子吧。” 家入硝子看着眼前的欢乐喜剧,也稍微说了两句:“入 学高专,有利有弊。利是不用掩盖自己的特殊,可以自如地使用力量,也能学到更多攻击和自保的手段;弊是要和神经病学长共处四年,是长期的精神折磨。” “你可以自己做决定。” 神经病学长…… 七海建人的目光落在五条悟身上。 “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无法那么快给出答复。” “毕竟是关乎未来的大事,谨慎是应该的,等你觉得好一点之后,就让小鹿送你下去吧。” 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医务室留给你们了,我抽根烟就睡觉去了,下午折腾了很久没午睡,现在很困啊。” 本来吃完晚饭就要睡觉的,被五条悟夺命连环call从床上叫醒。 医生真是没人权啊。 目送打着哈欠的家入硝子离开之后,医务室内一时之间变得很安静。 五条悟幽怨道:“佑也,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啊——我们直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 早上吃过早饭就去看电影,然后去了盘星教都没吃中饭,下午又去了漫画店。 今天少吃了两顿饭啊。 小鹿佑也看了一眼旁边空空如也的盒子:“你嘴巴就没有停过。” 五条悟:“零食是零食,正餐是正餐,这可是要分得很清楚的。再说,是佑也你自己答应要请我吃饭的,难道要反悔吗?” “吃吃吃,没有不让你吃,”小鹿佑也看向七海建人,“七海君,要一起来吗?” ** 七海建人还是去了。 他身上的伤无论是内伤还是外伤都已经全部治愈,也许是那个女生的术式吧。咒术师里面,存在如此特殊的能力。 不过伤口恢复,不代表能消除饥饿。 他背脊挺直地坐着,和旁边已经化完一滩的某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比起直接问问题,七海建人更倾向于暗中观察来获取自己所需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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