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自昨晚开始,看了一宿又加今天一上午的诸伏景光来说,也没必要说什么违不违和了。 揉了揉被沉重的眼皮半盖住的满是血丝的眼球,诸伏景光不禁苦笑,上次熬夜看漫画是在小学还是国中?他那能清晰理顺各个势力关系在这些鱼龙混杂的地带游走到现在的大脑却实在忆不起过去的细节,好像短短这几年的时间就将他从名为诸伏景光的人生轨迹上生生拽走,走向了无人预料的路。 而在桌面上的角落则堆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型部件,连接着一段一些杂乱的透明细线。 那是他昨晚从客房卧室里拆下来的东西,相当隐蔽,甚至不用去请阿笠博士帮忙,他便意识到了这东西的作用。 高压电击器,一般会跟一些铁网配合使用,用在监狱上防止犯人出逃,用在围栏防止野兽入侵。 显然,那透明能导电的线便是那铁网,那犯人又或者野兽是谁? 早在两年前,诺尔便对电有了相当好的抗性,矫正过往的脱敏治疗让他不会对伸手触电有半分犹豫,那怕电的,是谁? 诸伏景光拆下这个后沉默了一段时间,随后找出了诺尔自己画出的所有画。 他会一些贝斯,教他贝斯的老师曾经说过一句话:去了解音乐家的旋律,文学家的文字,画家的色彩,才能知其本质。 他翻开了一页一页画,想要找出自己忽略的细节,不自觉地从昨晚到天亮,又到现在,他在寻找一个答案。 而这个答案,让他的心堕入了谷底。 ---- 作者有话要说: 199.【柯南:降谷先生! 降谷零:嗯,人先放你那我静静 柯南:诸伏先生! 诸伏景光:我也静静】
第243章 夜晚的到来有些快了...... 身着西装的金发男人站在甜品屋门口,表情在暖色灯光的阴影下模糊不清,他只是在门前停留了片刻,随后勾起一抹温和无害的笑,走进了诺尔和孩子们所在的位置。 在孩子们警惕的目光下,他介绍自己为医院的工作人员,这是来之前便与侦探商量好的身份,虽然依旧获得了孩子们略带排斥的眼神,但在他掏出了一叠证件后还是勉强获得了些信任。 但显然,想将格拉帕带走还是很困难。 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白发男人一副毫无自知的模样,降谷零嘴角的笑有些僵硬,而男人身边三个孩子悄悄则靠前了两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住这位工作人员的视线。 感觉自己就像是要抢夺孩子们宝物的恶人一样...... 金发男人如此感叹道,但没办法,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今天这个恶人形象估计要坐实了。 他向前一步,正准备说什么,一道声音却突然插入这对峙的气氛中。 “没事的,” 一道似乎略带生疏,又含了几分柔和的声音,让在场所有人瞪大了双眼。 只见一直沉默着的白发男人仿佛终于关闭了待机模式一样,他伸出手拍了下离自己最近的光彦,安抚道:“没事的,” “空哥,”站在一边的步美没忍住用颤抖的声音喊出声来,今天见面来他们便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这让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即便努力装作平时的态度,总有一些说不出的话梗在了嗓子里,他们不敢问,害怕听到答案,更害怕根本听不到答案。 他们很聪明,聪明到能意识到此时的分离距离下次再见,有着遥不可及的距离。 “没事的,”男人再一次重复道,这次的声音没有了先前的生疏,温和又带着笑意,“以及,其实你们叫我诺尔也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拍了拍步美和元太,随后抬头看向从刚才开始便僵在原地的柯南。 “做得很好,辛苦你了。”他向柯南的方向伸出手,后者下意识地靠了过来,乖巧地让对方摸了摸,他想说什么,但又死死地卡在喉咙里,只能咽下一片苦涩,他知道得更多,更知道此时意味着什么。 浅灰色的双眼划过一道笑意,看向几个孩子,也是诺尔的朋友们,用温柔又期待的声音道:“要好好长大哦。” 话音在孩子们哽咽地答应声中落下,他便站起身来看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的降谷零,轻声道:“走吧。” 那双浅灰眼眸中似乎从未出现过什么,还是一如既往地透亮,他躲开了孩子们想要挽留的手,向前走去。 “嗯......”金发男人的声音中竭力压制着什么,应了诺尔的话,带着对方走出这家甜品店。 车被习惯性的停在了四下无人的墙角处,两人走近时,降谷零突然停下了脚步,走在他后面的白发男人也随之停下,一言不发。 “诺尔,”金发的公安轻轻叫出这个名字,后者没有一点反应,随后瞬间,降谷零突然发难,一手抓紧格拉帕的手向前一拽,另一只手在对方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将人调转方向抵在墙上。 “你不问我要做什么?”感受着身下没有丝毫抵抗的动作,降谷零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地问道,而回应他的却依然只是一双过于平静的浅色双眸。 这个动作似乎持续了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漫长到降谷零无法判断逐渐传来的失力是因为肢体麻木还是因为自己那不稳定的情绪,直到他准备放弃松手的时刻,他听到对方的声音道: “他说,做你应该做的就好。” 一瞬间,降谷零的大脑混乱成一片,无数的思绪划过却消融在了那片什么都没有的浅灰色眼眸,僵住的身体微微带着些颤抖,连带着那双灰紫色的下垂眼一起,难以言喻的情绪死死压在喉咙下,苦涩地令人生厌。 仿佛再次听到了什么般,面无表情的白发男人再一次开口,用仿佛终于上了发条般的声音缓缓说道: “他还说,谢谢。” “谢谢你,愿意救我。” 终于熟练了地格拉帕再一次重复着这句话,随后,瞪大了双眼。 他看到了那双一直混杂着复杂情绪的灰紫色双眸,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晶莹的存在,随后,泪痕出现在那深色的脸颊下,又有什么砸落到地上,像碎掉的宝石般在白发男人心里砸出了清脆的声音,响得惊人。 格拉帕再一次慌了神,这个反应不在他们说的范围里,他又一次想要挣脱开逃掉,却被直觉压下了这个本能反应,于是,他只能努力回忆着,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 他记得,那位名为小黑的存在说过一句话,如果遇到实在处理不了的情况,而对面是明显很在意你的人的话,那....... /那就笑,实在不行你就笑一下。/ 世界的意识如此说道: /他们不会逼你做什么的。/ 格拉帕赶忙去回忆脑海里为数不多的画面中,笑容的模样,随后嘴角扯出一个生疏的弧度,有些拙劣且僵硬,配上那双干净的瞳孔,在那双灰紫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来。 不对吗..... 格拉帕忐忑地想道,却感觉鼻尖一抹冰凉,有什么在他的脸上融化,他没忍住移开了跟对方相视的目光,抬头,看到一片片雪白。 下雪了啊....... ——— “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我早该想到的,”堆满漫画书的客厅里多了位客人,身上还穿着白大褂的女孩坐在单人沙发上手捧着红茶,看着自己对面这个难得露出些许颓废的男人,轻叹道:“组织里一直有他精神状态不正常的传言,虽然一部分属实,但他总给我一直在伪装的错觉,以至于有些过于明显的异常都被我忽略了。” “我找到了村上之前提交过的关于诺尔的精神状态分析,但与现在的情况不同,如果真得是人格分裂那应该是近期出现的情况。” “这样啊......”坐在另一个沙发上的男人终于开口,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与平时那永远认真谨慎的模样相差甚远,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般,他突然道: “小哀,你觉得诺尔他......” “他不会怨你半分,”女孩冷静而理智的声音毫不犹豫地打断男人的话,她看着对方眼下的青黑与带着疲惫的蓝紫色双眸,道:“你多久没有休息了?诸伏先生。”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女孩毫不意外,她继续道:“大脑都不清醒到会产生这种想法,需要我帮忙吗?” “精神心理方面不是我所熟悉的领域,但制作个效力强的安眠药还是绰绰有余的。” “感谢你的好意,”诸伏景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被一片冰凉冷得颤抖了一下眼皮,冬天没有开空调的屋子里非常冷,他身体表面的温度已经可以去停尸房报备了。 终于意识到什么的诸伏景光对女孩歉意一笑,迅速地打开了空调,也恍惚意识到为什么女孩在客厅里还穿着厚厚的大衣,这个冬天有些太冷了。 这些动作给了他一个调整的余地,很快,他脸上的神态再次恢复到了大家认知中诸伏景光的模样,温和而坚定,仿佛什么事都不会将他击垮一样游刃有余的模样。 刚才一瞬间的脆弱、迷茫、自我怀疑,仿佛冬天冰面上倒影出的幻影,消融后不留片刻痕迹。 “我突然发现你跟你的朋友挺像的,”灰原哀想起了金发公安的模样不由得感叹道,不过也对,能在组织当过卧底的演技不过关也不行,还有那个欺骗姐姐的家伙。 “很会演。” 这句话在女孩嘴里听不出是讽刺还是调侃,亦或者是赞扬,她轻轻抿了口手中的红茶,入口甘醇香甜,与鼻尖环绕的浓郁红薯般的茶香,比那慢悠悠升温的空调暖和得多。 “zero听了想必会感伤的,”诸伏景光笑着调侃道:“虽然面上会装作引以为傲就是了。” “你现在如果去找他说不定能看到两个人在演,嗯,也可能是三个人?” 对于刚刚接到过小侦探电话,知晓现在降谷零跟诺尔在一起的诸伏景光来说,这玩笑有些地狱,第三个人?诺尔的第二个人格吗? “那个孩子应该比不过。”诸伏景光丝毫不慌地接下这个话题,笑着道:“如果真得是我们想的那样的话,那应该是还没有学会伪装的诺尔,恐怕很容易就被zero发现不对了。” “你不去看看是不想被见到这幅模样吗?”灰原哀再次打量了一下诸伏景光现在的模样,即便精神状态恢复了脸上的黑眼皮也没办法瞬间消失,头发也凌乱的在脑后不成样子, “不想被诺尔看到还是不想被自己的朋友看到?” “那小哀你收到柯南的短信后也没有过去,是不想被诺尔看到,还是不想被那些孩子们看到?” 诸伏景光看着女孩眼下同样的青黑,调侃又带着担忧道,“明美小姐说你最近经常在实验室忙到很晚。” “我不想毫无成果的去见那个笨蛋,”灰原哀倒是难得直接地道:“而且如果让他知道这些,想必情绪又钻牛角尖了吧,我可不想让他抱着‘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不想辜负大家的期望’所以拼命勉强自己活着什么,都到最后还被这些束缚,我都会觉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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