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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霄愣了下，不明白‘此山是我开’这样的剧情展开为什么会发生在德国训练营里。 何凯旋倒是对这样的情况见怪不怪。 他向闻霄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解释，“习惯就好，训练营里时常会有人从各种地方蹦出来挑战你。” “来了我们德国训练营，就要做好随时随地拿出球拍的准备。” 听到凯旋哥的话，闻霄突然想起刚进训练营那会儿，拦路的选手对他们提出的警告。 当时只以为是下马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好心提醒。 “我猜你们应该是B级或C级的选手吧。”何凯旋看着对面两人，声音无比笃定。 “你们知道我是A级，又看我带一个F级的新人，就觉得双打能赢过我们的几率比较大。” 那两人被戳破心中所想，也没有不好意思。 一人扛着球拍摆出副无赖的样子，“知道就好，你们如果害怕，可以选择现在就离开，我们绝对放你们走。” “不过这样一来，你们还有脸待在这个实力至上的训练营里吗？东方人。” 听到这，闻霄和何凯旋的表情都变得认真起来。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没多少比赛的兴趣，现在就是必须要迎战，和对手打一场且一定要毫不留情的打赢。 “会打双打吗？”何凯旋笑问。 闻霄点点头，“以前打过几场，知道规则。” “那就没问题了。” 何凯旋站到后方，言谈举止之间充满着对闻霄实力的信任。 两人的对话是用英文进行的。 对面两名选手听懂闻霄是个没怎么打过双打的菜鸟，相互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出胜券在握的喜悦。 比赛正式开始，何凯旋毫不留手的打出一球。 那球速度飞快，如同急射而去的弩箭，两名对手一前一后向中间补救都没能成功。 干脆利落的发球得分。 连闻霄都有些惊讶这一球的速度，和全国赛相比，何凯旋现在的实力甚至是翻了三倍有余的。 发球得分。 发球得分。干脆拿下一局后，交换场地。 两名对手彼此打了个眼神，决定将接下来的集火重点放在那个刚加入训练营的F级选手上。 他们知道A级选手难对付，没想到会这么难对付。 但双打是两个人的合作，不是只靠一个人的强势就能应付得来的。 抛球，挥拍。 发球选手打出了自己所能打出的最强力发球。 作为B级选手，这一球的威力甚至比一些A级选手的发球还要强悍。 想象中F级选手露出畏惧表情的画面并未出现。 对方单手握拍，以正手迎击发球。 网球将拍网撞出一个小小的弧度，旋转的风吹起少年额前松散的黑发。 没有一丝一毫的吃力，唇角带着轻松笑意的少年在下一秒便将网球打了回来。 发劲、暗劲，网球看似平静，实则内藏汹涌湍急的致命海流。 “轰——！”一道仿佛爆炸般的声响。 随着烟尘逐渐散尽，被网球击飞的何止是球拍，连选手本人都被那一球裹挟的力量撞飞出去，摔到场外。 “没事吧？”搭档连忙跑过去搀扶起他。 他摇摇头，在那两个东方人赶过来的时候，心有余悸的后退半步。 “抱歉，我一心想着不能丢人，忘了这只是一场练习赛。” 闻霄在把人打飞的时候就立刻冷静下来，语气愧疚又关切。 那人除了手臂被震麻外其实没什么大碍，拿起一副新球拍，不是很自在的回答说。 “算了吧，是我们先挑衅、低估你的……有道歉的时间，不如赶快回去继续比赛。” “你没事就好。”闻霄松了口气，认真保证道：“我绝对会认真比的！” 那人：“……呃，倒也不用那么认真。” “嗯，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插曲过后，双方回到各自半场，继续进行比赛。 球场的护栏高处，亮着红色光点的摄像头调整一下角度，尽职尽责的将看到的画面传递到监控室的大屏幕上。 “何凯旋上周就该升到S级了吧。” “还不够，他更适合去打双打，但本人还在纠结当中，等他有了决定，再升入S级也不迟。” 对着屏幕上正在进行的比赛，教练们一边讨论，一边尽职尽责的记录着比赛的数据。 何凯旋是四个月前来到训练营的，起初教练们对这个来自东方的选手并没抱有太大的关注。 因为同期之中，还有博格的胞弟贝尔蒂。 博格是绝无仅有的天才选手，贝尔蒂也是一样。 他和坦库玛鲁·施奈德的双打潜力无限，未来或许会成为德国顶梁柱式的第一双打。 身为德国训练营的教练，他们自然会将更多的关注重点放在那对双打上。 而何凯旋闯入他们视线中的契机是一场双打比赛。 何凯旋和另一名选手对战贝尔蒂，施奈德。 这场比赛几乎毫无悬念，没有任何人觉得贝尔蒂会输。 事实也的确如此，比赛的最终结果是贝尔蒂、施奈德获胜。 然而这场实力悬殊的双打比赛整整打了两个多小时。 在搭档都精神放弃的时候，何凯旋以一对二。 靠着令人诧异的体力、意志力和防守能力，将这场本该二十分钟就结束的比赛，硬生生拖到了两个多小时。 他是天生适合双打的人。 只是以前接触最多的是单打，也一直打着单打，就险些埋没了这种璀璨的天赋。 比赛过后，教练找过何凯旋，坦言他更适合的是双打比赛。 只是何凯旋一直没有拿定主意，而内心存有犹豫的人，是没资格成为训练营里S级选手的。 讨论完令人头疼的何凯旋，教练们的关注重点又落在今天新加入训练营的闻霄身上。 选手的资料是申请训练营名额时一起送来的。 闻霄曾经打过的比赛，去过的训练营都在上面。 “这个叫闻霄的新人……给我一种第一次看到博格的感觉。” 同样是小小年纪便天赋卓绝、网球实力出众的选手。 和其他人相比，他们的五维数据遥遥领先，尤其是精神力，更是远超成年人的强悍。 “中国似乎是想把他往领队的方向培养，可惜和博格相比，他的弱点也很明显。” 从刚才把人打飞就跑过去询问就能看出来，他实在太柔软了。 柔软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在平常生活中，的确需要很多心地柔软的人。 但在残酷无情的比赛场上，柔软就会带来很多意料之外的麻烦。 和闻霄相比，博格是铁血到甚至有些冷酷的，对队友狠，对自己更狠。 只有这样的领队，才能毫不迷茫的傲立在世界的赛场上。
第54章 双打 一场双打比赛虽然没耽误多长时间，但结束以后还要洗澡洗漱，算下来已经不够再好好打一场比赛的了。 回宿舍的路上，闻霄心情很好。 是那种就算不笑也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愉快气息的心情好。 这种好心情又直接影响到了何凯旋。 少年忍俊不禁，“心情这么好吗？” “嗯，来集训营的第一天就遇到你，还打赢了双打比赛，难道不值得开心吗？” 闻霄歪着脑袋看向身旁的卷毛少年，算得上是两年没见，不管是对他而言、还是对何凯旋而言，彼此的变化都还挺大的。 这就更显得刚见面那会儿立刻就认出彼此是多么难得。 何凯旋笑笑，顺着闻霄的话往下道：“的确值得开…” “你有心事。”闻霄快走一步挡到对方面前，几乎要贴到何凯旋面前。 “凯旋哥，你绝对有心事，我敢拿自己的压岁钱保证。” 明明赢了比赛，何凯旋却显得兴致不高，这不是有心事是什么。 对方不想说，闻霄就自己问，反正人和人的相处之中，总要有一个人充当主动有嘴的一方。 何凯旋视线偏移，虽然只是一瞬的功夫，但在凑近的闻霄看来却非常明显。 “有人欺负你吗？”他猜测的同时也在挽袖子，一副只要何凯旋下令就去打人的架势。 “放心吧，我打架可厉害了，就算十几个人一起来也不怕。” “没有人欺负我，再说就算真的有，我也能自己解决。” 何凯旋失笑，伸手过来替他整理好袖口，“我只是在想刚才的双打比赛。” “双打比赛？”闻霄不理解，“你是在吸取经验吗？但刚才的比赛……” 刚才的比赛赢得太没悬念，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经验好吸收。 除非是双方几乎平手的比赛，彼此实力差不多，才能吸取到有用的经验。 何凯旋摇摇头，进一步解释道：“教练说我更适合打双打，我正在犹豫。” “……这样啊。”闻霄恍然明白过来，像是很随意，实则真心诚意的道：“那就去打双打好了，凯旋哥你的体力和防守能力一直都很强嘛。” 何凯旋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困扰他很长时间的问题，在闻霄看来居然只需要几秒钟的思考时间吗？ “你的决定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何凯旋语气讪讪。 “打双打没有那么容易，我就算要打，也得先找个志气相投的搭档才行啊。” “选我啊。”闻霄毫不犹豫的指向自己。 “你觉得我们志气相投吗？” “……什么——你认真的？” 沉默片刻，何凯旋终于反应过来，并且反应很大。 “当然是认真的啊，不管是双打还是单打都能锻炼自己，我认识的方教练就是既打单打又打双打。” 网球又没有规定单打、双打不能一起选择，闻霄早在听过方教练的比赛经历后，就问过对方这方面的事情了。 对方还说，有一位网球前辈曾经在同一年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上夺得过女单、女双和混双三个冠军。[1] 只要有能力、肯努力，不管在哪个领域都能闪闪发光。 “凯旋哥，我觉得你其实还挺想打双打的，犹豫的原因只是担心自己找不到适合的搭档。” 何凯旋怔愣片刻，无法反驳闻霄所说的原因。 的确，他犹豫不决，很大程度上是担心找不到合适的搭档。 一旦打双打，教练就会给他安排不认识的人作为搭档。 认识、了解、磨合，都需要漫长的时间，他甚至担心在这段磨合的过程中自己会输掉更多的比赛。 所以他害怕，他犹豫，他没办法立刻下决定。 但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令他担心、害怕的搭档变成了曾经打败过他、而他非常欣赏喜欢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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