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待在这,连个糯米饭都要别人来做。”奶奶顿了顿,又中气十足的说。 “而且啊,只有到外面去,你才能多长见识,不然等到了世界比赛上,吓尿裤子怎么办?那我可丢死人了。” * “——先别打!这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像是献宝一样高举蜡染,闻霄时刻盯着父母手里的棒球棍和鸡毛掸子,后悔小时候为什么偏偏要对棒球感兴趣。 要是不对棒球感兴趣,现在他家里就绝对不会出现棒球棍这种打人贼疼的利器。 “这什么东西?”老爸拿过蜡染,转了好几个角度都没看出上面是什么。 闻霄站得笔直,深情款款诗朗诵。 “这是我的蜡染作品,创作的是我亲爱的爸爸~妈——救命啊,奶奶!” “该,使劲打,你们没吃饭就我亲自来打。” 沙发上戴着老花镜、但身子骨还很硬朗的老太太抿了下线头,掐灭闻霄最后的希望。 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惨叫连连。 倒不是闻霄被打得有多惨,事实上,他压根没挨到打。 疏于锻炼的父母根本追不上他,只是在一追一逃的时候,闻霄叫得比较大声,听起来很惨。 一旁吃瓜看戏的舅舅幸灾乐祸的鼓着掌。 “好!加油,姐、姐夫,加油啊,这小子再不打就上房揭瓦了!” 他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顿时帮闻霄吸引了火力。 闻霄妈停下脚步,累得像是刚跑了个马拉松。 虽然大喘气,但一点不妨碍她输出。 “你鼓什么掌,看着你姐我这么累很高兴是吧,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让你去看着他,你倒好,跟他一起胡闹!” “对对对,都是舅舅的错,他一个成年人,要是真想把我带回家,我根本反抗不了!” 躲在假山后的闻霄探出脑袋,冲舅舅做了个鬼脸,把过河拆桥演绎的淋漓尽致。
第49章 过年 8岁这一年,闻霄参加了少年杯团体赛、加入了北京队、去了美国训练营集训,又到广东、云南找到了三位未来队友。 可以说,这一年他收获满满,过得无比充实。 唯一不太充实的,就是他瘪下去的小金库了。 好在马上就要过年了。 但在除夕前,闻霄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地铁照常运营,他带着使命跑去了白云观。 观内道士少了一些,都是请假回家探亲了,但也有一些道士留了下来,维持观内的日常运作。 这其中就包括袁文山。 闻霄也算是白云观的熟客,和观内道士都混了个面熟。 在大家的指引下,他很快找到正在打扫券门东侧的道袍少年。 少年仍穿着那身朴素的深蓝道袍,拿着大扫帚自娱自乐。 闻霄远远看了会儿,发现对方卫生没打扫多少,倒是演唱会快开到一半了。 “咳咳!”他重重咳嗽两声。 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道袍少年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把摆成吉他造型的扫帚放回地上,迅速打扫起来。 “我干呢,我在干呢,马上就干——闻霄?” 辩解到一半,袁文山看清来的人是谁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吓死我了!” “你掐指一算没算到我要来吗?” 闻霄忍俊不禁,走过去后躲开袁文山要掐他脖子的手。 “哼,福生无量天尊,本道才不跟你计较。” 袁文山又捡起扫帚,沉默片刻不自在问,“你刚才看了多少?” “从你开始唱‘死了都要爱’的时候。” “……你烦死人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啦?”闻霄搭上他的肩膀用力拍拍。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在KTV里唱的时候都没不好意思。” “那能一样嘛。”袁文山捏了下自己烫红的耳朵,抖开闻霄的手臂。 “起开起开,我还要打扫卫生呢。” “我帮你,我去拿扫帚。” 很快,院子里的落叶被两人合力打扫一空。 闻霄把下巴搁在搭着扫帚头的手背上,看着正在收垃圾袋的袁文山。 “文山,跟我回家过年吧。”他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虽然道观里也过年,但去年的时候,文山已经在道观过了。 今年说什么也该轮到去他家里过,他奶奶可想让文山去了。 袁文山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要,你家过年我凑什么热闹。” “什么叫我家过年,你是我重要的朋友,来我家就跟回自己家一样,当然是我们家过年了。” 闻霄早就知道袁文山会拒绝。 但他这次来,可是抱着就算扛也要把对方抗走的坚定想法。 少年嘴角扬起,露出几分挑衅笑意。 “我们打网球,我要是赢了,你就跟我回家过年。” “打就打,我在泰山历练那么久,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了!” 还是那个小区,还是那个网球场,还是那个掐指一算的袁文山。 闻霄出了剪刀,袁文山坚定出了布。 道袍少年捂住心口,默默咽回一口打击过重的血。 比赛正式开始以后,闻霄的确察觉到了袁文山的进步。 对方的力量、速度、体力以及精神力,都在一次次爬泰山石阶的过程中被淬炼得更加强大。 但这些还不足以让闻霄惊讶。 最让他惊讶的是袁文山之后的变化。 只是一错眼的功夫,对方身后突然出现重影。 紧接着另一个袁文山出现在球场上,挥动球拍补上自己错开的网球。 网球落地,袁文山得分。 闻霄揉了揉眼,又揉了揉,不可置信得问。 “文山,我…我看到两个你……你看得到吗?” “要不要来试试看?” 两个袁文山同时走到网前,各自伸出一只手。 闻霄在在震惊之余又有些好奇,上前握了下左边文山的手,是温热的。 右边……右边的触感是凉的,但也没到冰凉的那种程度。 在他感触的时候,右边的袁文山逐渐从实体变成虚体,又迅速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这叫分身术,可以变化多身,也可以单独变成多头、多臂,传说我们道教的创造人之一的张道陵、张天师就精通此术。” 袁文山科普完,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顿时一变,“啊!我现在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现在分身没了!” “不能再变吗?”闻霄很想再看一遍。 袁文山愤愤指着他,很不要脸的把锅扣到闻霄头上。 “你说得轻巧,都是你骗我浪费时间,我的分身才就打了一个球!” “是你让我摸摸看的!” “本道居然着了你的道。”“……还打不打,不打网球我们就打架吧。” “打,你找什么急,我回个蓝条。” 等袁文山又能搞出分身以后,两人才重新开打。 但饶是以袁文山和分身两个一起努力,最后获胜的还是闻霄。 就像对方去泰山历练一样,闻霄也从来没有放松过。 尤其他最近正在探索三颗球一起的打法,就更是收获、进步了不少。 …… “十颗球一起打?” 在听完南次郎给闻霄布置的任务后,袁文山皱起眉,想象不到十颗球一起打的画面是什么样的。 “我也很意外,但越前教练真的能一次性打出十几颗网球。” “嗯……如果我的分身术能练到分出十个分身或者十条手臂的话,或许真的能打十颗球。” 袁文山的思索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闻霄换了个话题,也是他来这里的目的。 “现在我赢了,跟我回家过年吧。” “……哼,去就去,我得先跟道长请假。” * 过年怎么能没有新衣服呢。 在袁文山跟着闻霄回家以后,两人就被各自塞了一套过年的新衣服。 袁文山又紧张又局促,连声说着不能要,又很快因为奶奶的强硬而妥协,收下了那身衣服。 “放轻松,一套衣服而已,我奶奶要是喜欢一个人,就特别愿意给他买东西。” 闻霄用肩膀顶了下袁文山,在后者看来时,眨了眨褐色的眸子,“这两套衣服可都是我挑的。” “……谢谢。”袁文山抱着沉甸甸的冬装,声音有些哽咽。 闻霄很体贴的装作没听到,招呼着对方一起出去贴春联。 在他们家里,过年得干活才能有烟花放。 除夕当晚,电视里的春晚自顾自的播放着。 闻霄吃完热腾腾的年夜饭,拉着文山给父母奶奶拜了年后,就满眼期待的等着自己的压岁钱。 三位长辈没让孩子失望,每人拿出两个红包,分给两个孩子。 “谢谢叔叔阿姨,谢谢奶奶……” 袁文山觉得这红包有点烫手,但拒绝吧,大过年的又好像不太好。 闻霄就没那么多想法了,他此刻的想法很单纯,非常单纯。 ——为什么今年的红包这么薄?薄到他都觉得里面一分钱也没有。 打开红包,抽出一张红艳艳的100。 再看,包内空空荡荡,连个50都没有。 “啊,我知道了!”他反应过来,很好心的把100放回红包,递还给父母。 “你们拿错红包了,这是给亲戚的,不是给我的。” 他从来没在压岁钱红包里见过这么少的钱,所以一定是拿错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闻霄爸爸收回三张红包。 “今年压岁钱没收,省得你明年哪都想去。” 闻霄睁大眼,突然被雷劈得外焦里嫩。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不讲理,现在是法治社会!” 老爸:“这是我从你那抢的吗?是你主动给我的。” 梗着脖子、一副要报警模样的闻霄被噎了一下,反击喊道:“坏爸爸,我要离家出走!” “好,你去吧。”闻霄爸点点头,招呼一旁想安慰闻霄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袁文山。 “文山,咱们不理他,咱们去放烟花。” “啊?”袁文山平时能说会道,这时候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在行动上,他握住闻霄的手,摆明是要跟闻霄站在一起。 闻霄哼了一声,因为袁文山正确的选择瞬间消气,并且很不要脸的决定一起去放烟花。 “我们去放烟花,文山,我买了好多烟花,咱们今晚上都把它放完!” “是我买的。”付钱的人提醒道。 闻霄撇撇嘴,不情不愿改口。 “好吧,虽然付钱的是我爸,但款式都是我挑的。” 市区五环路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但五环路外,还是有几个市政府规定的烟花燃放区的。 坏爸爸开车带着他们抵达燃放区时,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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