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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安静后，何凯旋打破沉默。 “明天终于要到最后的决赛了。” 闻霄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在温泉氤氲的蒸汽中挂上几颗小小的水珠。 但那眼中表现出的情绪却认真而严肃，绝无一丝一毫的软弱。 “我会尽全力。” “我也是。” “……凯旋哥，你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何凯旋一愣，沉吟片刻才道：“反正……绝对不会出海打渔吧。” “出海打渔？……对噢，你爸爸是渔民是吗？” “是啊，我爸是渔民，我妈开一家水产店。”何凯旋耸了耸肩，一惯挂在脸上的笑带上几分苦涩。 “我…我想摆脱掉身上的鱼腥味，不想和他们一样，你可能不是很理——你在…干嘛？” 闻霄凑近到何凯旋身前，鼻尖几乎贴上对方的脖子。 何凯旋下意识想向后躲，却忘了身后就是温泉池壁的尽头，自然怎么躲也躲不掉。 闻了闻，闻霄很快后退，很认真的保证。 “……哈，哈哈…是、是嘛。” 何凯旋干笑两声，头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 他从小就帮着父母做事，自以为能够巧舌如簧的应对每一位刁钻的客人。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被堵得哑口无言。 【何凯旋好感度提升】 “说到味道。”闻霄朝周围环顾一圈，捕捉到不远处一抹红色，招手喊道：“艾邦——！” 那抹红色扭过头来，看到闻霄眼睛一亮。 “闻霄！你也来泡温泉啊。”艾邦撑着岸边迅速从水中起身，笑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 “我之前看到袁文山他们去KTV，还以为你也去了呢。” “我没去，想好好休息一下。”闻霄好奇问他。 “之前我就想问了，你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 艾邦微微歪头，扎在耳鬓的珠串轻轻晃了晃。 “你说的是藏香吧？我们家里天天点，想要吗？我还带了一盒塔香呢。”
第21章 和周宇瀚的约定 相传藏香是公元7世纪时由松赞干布的大臣吞米·桑布扎所创，距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 主要材料有藏红花、雪莲花…燃后的气味可以调节身体机能，改善睡眠等。 房间里，闻霄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一个精致的香盒。 盒盖镂空，正有丝丝缕缕的烟从中升腾而出，融入空气。 这是几分钟前艾邦送来的，说是让他体验一下在藏香包围中睡觉的感觉。 确实是好闻又不呛人的香气。 得到这份礼物后，他还多出一个限时的buff。 【在藏香环境中冥想时有几率提升精神力，睡眠质量提高。】 要不是现在没有太多钱，他都想拜托艾邦帮他代购些正品藏香了。 闻霄打算之后问一下这方面的事。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体验一下冥想效果。 他在床上盘膝坐好，闭眼沉息、放松精神。 在藏香的影响下，他比之前更快的进入了意识深处。 依旧是那片黑暗，依旧是那两扇等待开启的大门。 闻霄没有理会那两扇大门，只是聚精会神望着前方的黑暗。 若有似无的气逐渐出现在他身边，游动盘旋、毫无规律。 他明明能感受到气的存在，伸手握紧时却什么都抓不住，只感受到它从指间流走的细微痒意。 无形无质，无法被人操控的气。 …… 睫毛轻颤，闻霄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放大的、好奇的脸。 “哇啊——！”惨叫一声，他吓得光速后撤一个屁股的计量单位，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脸他认识。 “袁文山，你想吓死我啊！” “哈哈，我也是无辜的好吧。”袁文山摊手。 “谁知道你突然就睁眼了啊，我才是被狠狠吓了一跳。” “我经历的才是更吓人的好吧！” 闻霄拍拍狂跳的心脏，“你刚才在干嘛？” 袁文山斟酌着自己的意思。 “看你在冥想……有种奇怪的气息，但凑近以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是嘛。” 闻霄觉得应该是自己感悟‘气’的时候，现实里的气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 他钻进被子里，被包裹后终于缓过神来，“你不去玩了吗？” “都晚上十点了，当然要回来睡觉啊。” 袁文山凑近香盒闻了闻，“藏香？这可是好东西。” “是艾邦送我的。”闻霄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九点左右开始冥想，居然这么快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他看向爬进另一张床里的袁文山。 “文山，你冥想过吗？有看到过两扇门吗？” “什么门？” “嗯……无我境界和修罗神道。” “没有…哈啊~我冥想的时候就看到点金光，其它什么都没有。” “金光是什么？” “不知道啊，可能是崇奉的神仙……” 袁文山越说越小声。 闻霄不可置信的看他，小声问。 “文山，你睡着了？” 回应他的是细微的呼吸声。 “……晚安。” 闻霄叹了口气，翻身侧躺，用着和袁文山差不多的速度睡了过去。 而后，他在学习空间睁开眼，开始今天的八极拳练习。 —— 早晨六点半，度假村还没完全从一夜的寂静中苏醒。 路边茂密的草叶上挂着点点露珠，空气清新微凉，正适合做点运动。 绕着度假村的水泥地面，周宇瀚跑了一圈，没有遇到任何一个早起运动的人。 虽说之前频繁的比赛让大家心力憔悴，睡个懒觉也无可厚非，但这种轻而易举就放纵自己的行为还是让人气愤。 周宇瀚踢着路面一颗挡道的小石子，像是踢球过人般自娱自乐一番。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太蠢，把石子踢进了旁边的草丛。 可恶，他凭什么会输给闻霄！ 那家伙看上去也没什么厉害的，他在海外那么努力的训练学习，居然比不过一个在国内体校训练的家伙！ “气死我了，小爷我绝对会打败你的！” 周宇瀚咬牙切齿的说着，拐过前方一个岔路，打算返回酒店。 酒店外不远有片用来运动的空地。 他扭头，视线落在那边正在练功的人身上。 黑发白衣，脚步轻灵，一招一式连贯熟练且富有美感。 挥拳、振臂，打出清脆的鸣响，独属于中华传统武术的魅力被这个少年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周宇瀚愣在原地，直到对方打完并抬手使劲朝他挥动，才惊醒回过神来。“早上好啊~宇瀚！” 闻霄笑容灿烂，身上白色练功服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体上。 由此可见，他究竟已经在这里练了多久。 周宇瀚脸一黑，边走过去边说道：“我们很熟吗？干嘛直接喊我名字。”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闻霄擦擦脸上的汗，笑得纯良，“难道不是吗？” “……切，随便你，小爷我还没小气到这种程度。” 周宇瀚拿起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借着擦汗挡住涨红的脸。 闻霄看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猜到他也是锻炼刚回来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锻炼的啊，我都没看到你。” “六点……你呢？” “我也是六点，不过我和文山先是在健身房里练了一会儿，还遇到了凯旋哥。” 闻霄想了想，“应该就是这样才错过的吧。” “错过就错过，我更喜欢一个人锻炼。” 周宇瀚别开脸，犹豫片刻又问道：“你刚才是在打什么？” “八极拳和太极拳啊。” 闻霄跟他一起往回走，“你不是也会绵拳嘛。” “……一点而已。” “一点？” “一点怎么了，一点也能打败你！” “哈哈，我不是在嘲笑你。”闻霄搭上周宇瀚的肩膀，笑着解释。 “我只是觉得可惜，绵拳很厉害啊，你为什么只学一点？” 他褐色的眸子里盛了满满的遗憾与可惜，像是醉人的醇香酒液，让人不受控的吐露真言。 周宇瀚垂下眼，情绪低落。 “爷爷没教我多少就去世了。” 这是周宇瀚第一次对外人说这些，但感觉还算不错。 至少说出来后，一直堵在心里的大石头稍稍变小了些。 闻霄像是瞬间被掐住脖子似的，嘴巴张了半天，才小声愧疚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周宇瀚白他一眼。 “我说出来又不是为了听你说对不起。” “好吧，那你还想学绵拳吗？”闻霄直接开启新话题。 “我觉得放弃的话真的很可惜……” “哼，这还用你说，小爷我当然会继续学了。” 周宇瀚冷哼一声，憋在心里没说的是——在看到闻霄练功的时候，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和爷爷一起学绵拳的经历。 后来爷爷去世，他放弃绵拳转而学习网球，也变得越来越有压力。 或许这就是个机会吧，让他重新捡起放弃的东西。 “我觉得你会很厉害，不管是在网球还是别的方面。” 闻霄的声音让周宇瀚回过神来。 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周宇瀚又迅速红了脸，稍有些结巴的吼。 “这、这还用你说，小爷我当然厉害…” “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我的队伍？”闻霄友善伸出右手。 “我想带领最强的网球队伍站在世界巅峰，让中国网球的名号响彻世界。” 看着那只伸来的手，周宇瀚微微睁大眼，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握住它，他们的野心是一致的，甚至闻霄的野心比他更大。 几乎是毫不犹豫，等周宇瀚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紧紧握住了那只温热的手。 闻霄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开心喜悦。 “我以为你会犹豫呢，宇瀚，谢谢你能答应我。” “……切，我只是…只是……” 周宇瀚想找个好点的借口，但看着闻霄灿烂的笑脸，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 他抓抓头发，兀自纠结一会儿才接受现实。 “算了，小爷我暂时先答应你。” “嗯嗯，我会好好表现的！” “……我去海外集训过很长一段时间。”周宇瀚突然挑起一个不相干的话题。 “德国网球训练中心，那里会从孤儿院领养还在婴儿时期的孩子，如果表现出了对网球的天赋就留下，没有天赋就会被送回孤儿院。” “好过分……” “那些孩子甚至不会有人给他起名字，他们会在5岁的时候就和中学生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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