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岩上茶室附近种植白椿花的只有一个地方——市立图书馆。 这个时间段,图书馆早就闭馆了,而在他附近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门前,还挂着两盏灯笼,随着微风摇晃,像是在欢迎什么人。 门不出意料的没锁,太宰治推门时低声呢喃着什么,可惜被风吹散了,没人听得到内容。 屋内灯火通明,桌案上摞满了文件。 有不少用丝绸包裹着,上面还有金红色的印泥盖的封章,想必是哪个家族送进来的。 在进入这间屋子的瞬间,太宰治那早被他压在心底的幼年记忆便不受控制的升腾。 古板的规定,不接受计划外任何要求的仆从和被限制的行动。 恶心,这是太宰治的第一想法。 神里绫人放下了手中处理一半的文书,“不如我们换个地方来谈论接下来的计划。” 言辞中的文字透露着商量,可行动却没有丝毫顾及他人想法的感受。 夏日的暑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坐在庭院的凉亭里也算是舒适。 “不知太宰先生,希望我们如何配合。” “嗯…”太宰治罕见的收起了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大概是让你们的人冲在最前面,然后一个个的死掉吧。” “太宰先生还真是惯会说笑。”神里绫人轻笑了一声,没头没尾的说了句,“眼前的灾厄只需要挥挥手便能解决,但未来的隐患却需要从现在布局。” 随后又突然转移话题,“不知道太宰先生在虚空中读取到了什么?” 读懂神里绫人话中含义的太宰治叹了口气,“市立图书馆地下。” “哦?”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让神里绫人有些惊讶,“果然在那里吗。” [与神里绫人契合度上升至33%]
第8章 [世界树提醒:检测到重要人物中原中也的身体状况逐渐下降,请栖息者尽快前往指定地点查看] 正在研究大仪秘典的阿贝多愣了一下,确认实验室内所有的试剂都处于安全状态后,去了一趟不卜庐,带走了七七。 既然是身体出了状况,还是带着能治疗的七七比较保险。 上一次强行操纵多位人物解围,虽然身体方面受到了伤害,但也还是有点好处的。 比如,以他现在的状态,同时操纵三四个人物并不是太大的负担。 跟着地图的指引,阿贝多来到了中原中也所在的位置,城郊的半山腰。 站在不远处的泥土路上,阿贝多做出了判断,“高度、湿度,甚至是人群的干扰程度都非常适合用来改造为实验场所。” “啊…”七七伸手按住了头顶的敕令,“七七不喜欢这里,风会吹跑。” “走吧。”阿贝多跟在七七身旁,确保自己第一时间能看见她,“事情很快就会完成的。” 这座矮山位于城市边缘,山后就是大片的农田,依稀还能看见几个青年在劳作。 单看外表,这里只不过是一个老旧的仓库,许多废掉的农具被随意的丢在一旁,泥土里还有发芽的粮食种子。 七七伸手拿了一个断掉的小锄头,挥了挥,和她平时采药用的锄头差不多,看起来很好用。 而阿贝多则在观察附近树木根系的生长走势,自然环境的改变,无论是长时间还是短时刻,都是最为明显的。 按常理,树木的主根大多会保持笔直向下生长,而在他左手旁的这一棵树,他的根系很明显歪了。 不是那种遇到石头硬土层的歪斜,而是呈现四十五度弯曲,这就说明,在这座废弃仓库下,藏着另一个建筑物。 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根据系统扫描出来的关键点,阿贝多拿了把废弃镰刀,一点点撬动着,很快就听见了金属齿轮运转的声音。 或许是因为这个入口长时间没有人走动,齿轮运转的很艰涩,好在还没有报废,进去的路随着齿轮之间的吱嘎声逐渐展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建造时资金不足,通道很幽深,但没有一盏灯,只有入口处的几丝光亮,但最多也只能找到两三米远,在朝里就是深邃的黑。 好在阿贝多作为人造人的视力要比普通人强出不少,而七七在被关在琥珀里的那些年,也已经习惯了在黑暗视物。 根据系统给的方向,二人摸索着前进。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多少年没有被清理过,脚下的触感并不美好。 踩在那些苔藓上,像是压在了浸满水的海绵上。 每走一步,都能感知到脚下的水湿。 这里似乎真的是被废弃了,阿贝多和七七走到了尽头,两人抿着嘴盯着面前的钢板。 就在他们考虑要不要找另一条路的时候,面前的钢板被挪开了。 严格意义上,应该是被砸开,暴力的使用者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中原中也。 “你…”在看到阿贝多的脸,中原中也愣住了,在看到七七时,他的表情更是诡异,“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找人。”阿贝多带着七七穿过狭小的间隙。 “找人?” “嗯。”阿贝多看到了在裂着口子的钢板附近找到了他想要见的人,“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N强撑着身体站起来,但疼痛却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刚才中原中也最起码把他的肋骨砸断了三根半。 N边冷吸着气来缓解疼痛,“我还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了,白垩之子。” 最后半句话,N说的很慢,像是在口中淬满了毒药才放出来。 这股没由来的恶意,就连七七都觉得不对劲。 她伸手扯了扯阿贝多的衣摆,明明是面无表情,但被注视着的人,总觉得她暖紫色的眼睛里印着担忧。 阿贝多轻轻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将七七引向中原中也那里,对方目前的身体状况需要治疗。 “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事。” “不知道白垩之子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事?” “我的师傅。”轻抚着脖颈处的十字星印记,阿贝多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我的师傅莱茵多特,她在哪里?” 或许N的伤口真的很疼,在阿贝多问出这句话时,他那像假面一样毫无破绽的表情露出了破绽。 惊讶和不可置信,阿贝多从中读到了这些。 “原来你已经想起来了啊。”见自己没瞒过,N索性放弃了伪装,“明明才知晓你拥有了过去的记忆,但我看见你依旧会觉得怀念。”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五年?十年?” “九年十一个月又二十七天。”阿贝多冷静的报出日期,“我并不想和你叙旧,我只想知道我的师父在哪里!” “我不知道。”N耸耸肩,但这个动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让他的脸部表情变得僵硬。 待疼痛过去后,N靠着墙,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我见到你的那一天,莱茵多特说她找到了[纳贝里士之心],她嘱托我将一本孤籍交给你,并留下一句话……” 讲到这里时,N停了下来,玩味的看着阿贝多,似乎并不打算将那段话说出去。 “……”阿贝多叹了口气,“我可以保证你在这所实验室的安全。” “阿贝多!”在听到这句话时,中原中也快被气疯了。 “她给你了你一个课题:[向我展示世界的真相,与世界的意义。]” 得到保障后,N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别有深意的指了指中原中也,“老实说,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但我觉得这是保命符。” 阿贝多没有理会有些得意的N,他转身走向中原中也,“你的身体恢复正常了吗?” “托你的福。”中原中也双手抱胸,面色不善,“快被气死了。” 原本他的计划只有杀死N一个,结果现在还要放倒阿贝多,真是节外生枝。 像是没听出来中原中也言语中的愤怒,阿贝多问道:“你为什么要过来?” “那个家伙。”中原中也伸手指了指N,“他说他是一个请求帮助的,也可以帮助我的人。” “他说,他知道我的一切。” 周围的环境突然沉寂起来,只有N偶尔因为疼痛传出来的抽气声能证明,这不是有人截出来的视频片段。 “中原中也。” 被叫到名字后,中原中也下意识应了一声。 “你们的情报系统应该更新了。”阿贝多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我之前就说过,我经常隔着玻璃观察你,这项活动的结束时间是八年前。” 八年前,是擂钵街爆炸的时间。 也就是说,N根本没有观测过他! 回过神的中原中也看向N的目光透露着不善,似乎在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只打断了他三根半肋骨。 “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让你这么大动干戈。”看着他刚才穿过的钢板间隙,阿贝多意有所指的问。 “无非就是非人理论那一套。”中原中也撇撇嘴,要是没有阿贝多刚才的那番话,他说不定真的会认为自己是藏在人群中的怪物。 “那你对人类的定义是什么?你认为人类和机器的区别在哪里?”阿贝多静静的看着实验室里唯一透着光的地方,“机器在被制造之初的目的是辅佐。” “辅佐也就意味着不可背叛,为了让机器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会反复下达指令,直到机器的忠诚度高到不需要被防备。” “就像是亚当,无论当前发生的事情多么重要,只要接受到指令,他就必须回去。”阿贝多虚握着的手攥到一起,很快又分开。 “但是人类不同,人类拥有情感,复杂的情感。” 阿贝多湖绿色的眼睛平静的看着周围,像是在看一团简单到极致的数据,“情感的不可控程度要远远高于程序,一味的下达指令只会让人感到厌恶。” “唯一控制人类的办法就是,让他和其他人产生联系,这种联系越为浓厚,人也就越容易被操控。” 说这话时,阿贝多的目光没有落在N或是中原中也的身上。 目光的偏移导致他的话不像是给他们两个说的,倒是像说给其他人的。 “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说服我?”刚才的那团光影后走出一个高挑的金发男人,“我的弟弟。” “我不会放弃带你们回欧洲的想法。”魏尔伦嗤笑的看了N一眼,将目光在中原中也和阿贝多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阿贝多身上。 “说起来有些可悲,你和我在一起,你的伙伴并没有出面阻止。” 废话,这些天除了神里绫人,他一个马甲都没放出来,魏尔伦能找得到才怪。 阿贝多向前走了几步,将七七护在身后,“现在还不到他们出场的时间。” “出场?”魏尔伦调整了一下帽子,眼神澄澈,但吐出来的话却晦暗无比,“他们或许能在舞台上留个念,但我可不会让他们活到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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