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纲吉皱着眉,手中火焰改变流向,从负到正,释放的火焰让他腾空而起,就要夺过真人手中的手指。 然而对方却料到了这一步。 在他腾空的瞬间,将手指一抛而下。 “送给你了。”他笑了两下, “不过,就算是作为半身的你,现在也感觉不到宿傩的存在了吧?” “这是当然的,毕竟所谓的诅咒之王,早就已经成为历史,连灵魂都不存在了。” 沢田纲吉接下手指,缓缓飞到与真人平齐的高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喽。”真人道, “你以为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细细观察了沢田纲吉的申请,在某些时候对于人类这一生物的各种情绪格外敏锐的咒灵突然露出了格外夸张的神情。 他维持着双手双脚都扒拉在电线杆上的姿势,脖子骤然伸长,到了沢田纲吉面前。 “你不会——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金红色的火焰在话语尚未落下之际就烧了过去,直接烧进真人的嘴里,让咒灵一面高呼烫嘴一面把脑袋收回了它应该在的地方。 纵然说着烫嘴,但沢田纲吉的表情和呈现出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姿态,让真人大笑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人类说的兄弟情?真遗憾,我没有这样一个兄弟,所以我感受不到。”他不无恶意地说道, “不过作为咒灵,我送给你一点线索吧。” —— “这具身体,你猜猜是从哪来的?” 像是来时那样突然一样,真人消失得也同样突然。 对方是能够随手将下面的三个家伙变成一堆肉块的特殊存在,纵然想乘胜追击,但沢田纲吉也懂得穷寇莫追的道理,因此在短暂的思索后,他选择了缓慢下落。 下面的只有诸伏景光带着个能看见咒灵的眼镜,看见了真人的撤退。另外两个家伙什么都看不见,还在紧张地进行警惕。 直到沢田纲吉落下,死气之炎熄灭,周围的冰晶缓慢融化,却也不见液体,像是出现时那样突然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诸伏景光皱着眉走了过来。 “刚才那是……?” “特级咒灵,真人。”沢田纲吉按了按眉心,简单回答了诸伏景光的疑问。 不远处,监测到特级咒灵突然出现的辅助监督已经匆匆赶来,正巧是个熟人,伊地知洁高。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对视了一眼。 从碰面开始就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人终于在此刻达成了共识,只是还没开口追问,就见棕发青年攥紧了手里的东西,快步朝着那台来历不明的黑色宾利走去。 伊地知洁高已经下了车,但显然车上还有另外一个存在,让他没有走过来,而是等候在原地。 沢田纲吉敲了敲车窗,窗户便利索地降下,露出了坐在后座的白发青年精致过头的面容。 “哟,纲吉”正在往嘴里塞大福的家伙丝毫没有即将对阵特级咒灵的紧迫,见着沢田纲吉甚至抬了抬手,递过来一枚草莓大福, “附近人气超高的草莓大福,要来一个么?” …… 对于一只白毛蓝眼睛的猫来说,能够分享他喜欢的食物给某人,就说明了他很喜欢这个人。 如果他的分享被拒绝,那么坏心眼的猫猫就会偷偷摸摸地在心底的小本本上给坏家伙狠狠记上一笔,不好好哄他是不会一笔勾销的那种。 “不,怎么也不到那种份上吧。”虽然事情很紧迫,但沢田纲吉还是没忍住吐槽, “你是什么小学生吗?小学生都不会玩这种你不吃我给的东西我就不和你好了的游戏吧。” 五条悟……五条悟的反应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转过身去。 “总之我是生气了。”他的声音闷闷的, “哄不好的那种。” 沢田纲吉:…… 鬼知道这小祖宗哪根筋不对。 或者说从他想要探究这个世界的问题开始,从出现开始就一副我肯定站你这边啦的家伙就想尽了各种办法逃避,怎么都拧巴着不愿意把嘴里藏着的秘密说出来。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掏出了刚才真人给的手指。 “我记得,你之前说那次宴会上的案件中,那只咒灵是吃了宿傩的手指,才拥有了爆发性的力量的吧?”沢田纲吉将那只干瘪的,完全没有经受任何封印或者保存措施的手指在五条悟面前晃过,成功看见对方的眼睛跟了过来。 活像是只见了逗猫棒的猫。 有戏。 沢田纲吉心中一定,脸上却很摆谱,冷漠又笃定地开口。 “真人都告诉我了。” “哈?”果不其然,猫的注意力骤然就被吸引了过来,神情不悦想要扒拉板子, “他一个咒灵知道什么??” 沢田纲吉露出神秘莫测的神情。 “总归是知道些我原本不知道的东西,例如宿傩……”他刻意地顿了顿,果不其然看见五条悟脸上飞快地闪过了一丝不自然,如果不是他从十年前开始就被Reborn逼着学各种Mafia首领必备技能,沢田纲吉估计也发现不了这点不自然之处。 他收好宿傩的手指,趴在了五条悟的车窗上。 “你或许不知道,真人和你还有杰一样,都拥有那边的记忆。”这个姿势看起来十分亲昵,说话的人也笑意吟吟,却自有一种暗流涌动在彼此之间。 五条悟看了沢田纲吉半晌。 “啊是啊。”他突然像是摆烂了一样往后倒去,神情自然地开口, “我早就知道了,不仅是那家伙,我们这边应该有不少人都会逐渐想起来那边的记忆,只不过我之前没告诉你而已。” 这厮放松的态度实在太快,让沢田纲吉有些狐疑。 “是吗?” “那不然呢?”五条悟反而反问。 沢田纲吉便道:“那宿傩的手指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唔了一声。 “或许是年久失修也说不定吧。”他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夹带私货的心情, “毕竟是几千年前的老大爷,这么多年了就是咸菜也足够放臭了,更不用说他的手指吧?” 听起来似乎是有点道理的。 但沢田纲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谨慎地开口。 “刚才真人说, ‘你以为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果然。 在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五条悟的神情不变,但送草莓大福的爪子却是一顿。 “你不是‘死’过一次么。”五条悟若无其事道, “对于那家伙来说,你确实是属于死而复生吧。” 苍蓝色的六眼透过墨镜扫了过来,好像是在打量。 “前不久在记忆里死去的家伙,转眼就活了过来,还成了货真价实的人类,那只咒灵说不定在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神他妈的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沢田纲吉觉得五条悟在驴他,但他没有证据,只有直觉。 可对于彭格列来说,直觉往往比证据更加重要。 于是他很诚恳地看着五条悟,道:“我觉得你在驴我。” 五条悟大搞也没想到他来的这么直接,望过来的时候差点呛了一口气。 他想了想,也很诚恳地看了回来。 “稍微有点。”五条悟也很诚挚, “所以你别问了。” 沢田纲吉:…… 就没见过扯谎还扯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但看起来这家伙是不准备说真话了。 而后面的三人组紧盯着他的眼神已经要在他的后背烧出火,沢田纲吉思索了下,神情凝重地瞥了五条悟,又看了眼身后几瓶蠢蠢欲动的假酒,叹了口气。 “下次找你算账。” 刚站好,墨色的车窗就咻地升了上去,速度之快足以觑见主人的迫不及待,还是第一次在五条悟这得到这种待遇的沢田纲吉站在原地隔着墨镜盯了显然有些心虚的对面一会,没忍住笑出声。 好好好你给我等着——落在五条悟耳里,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但小猫咪懂什么?小猫咪什么都不懂罢了,他甚至哐哐给伊地知发了短信,催促对方赶紧上车。 手机没开静音发出铃声的伊地知:…… 这么急速的几声,用脚趾想也知道是车里的祖宗在催。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放走了五条悟,就被自己家的三瓶假酒团团围了起来。 这大概是能载入降谷零和赤井秀一来往史上的光辉一页,就是套了个假皮都相互看不顺眼的两个人难得站到了同一条展现,两个笑眯眯仿佛一个炉子出炉的一样一左一右站在了尊尼获加的身侧。 站在二人中间是的诸伏景光,原本应当和沢田纲吉一条战线的黑发青年显而易见反水站到了幼驯染的一侧,以一种不赞同的眼光看着沢田纲吉。 “或许我们有资格知道,刚才威胁到我们生命的是什么东西?”这个笑眯眯的是粉头发的冲矢昴。 “刚才苏格兰似乎看不见那东西,戴上这幅眼镜之后就能看见了?那是什么?也是组织的试验品吗?我怎么不知道?”这个问号很多是的金头发的降谷零。 “太危险了!那家伙就是……之前说过的特级咒灵吧!能力疑似作用于人类身体和灵魂的那个!直接就这样赤手空拳地对上他太危险了!”这个是着急极了的hiro妈妈。 对比了下三个人的语气,沢田纲吉眼含热泪(并没有)地投入了hiro妈妈的怀抱。 “苏——格——兰——” …… 太危险了。 降谷零看着刚才还一脸凶横地同他所看不见的存在做搏斗的尊尼获加一脸可怜(?)地投入了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幼驯染的怀抱,心底的危险雷达就嗡嗡地发出响声。 不论是那个看不见的但直觉危险的存在,还是这个危险还会伪装的尊尼获加,都太危险了! 他谨慎地观察着幼驯染,对方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实在无二,唯一多出的就是身上的尊尼获加挂件和鼻梁上的眼镜,偏生每个都是危险物品,让他对幼驯染的担忧达到巅峰。 和尊尼获加一样,那副眼镜只是看起来的时候也是平平无奇的。 平平无奇的黑框眼镜,似乎路边每家眼镜店里都会常驻的款式,在大街上随便扫几眼大概就能扫到不少同款,之前他也在幼驯染手里见到过那副眼镜,还一度疑惑过对方什么时候近视,还选了副这么个款式的眼镜,没想到别有洞天,和那个小侦探的眼睛一样,有着特殊的功能。 甚至于小侦探的眼镜都是科技手段能够达到的,他让手下人去弄也能弄来差不多的,但幼驯染手里的却从没见过,估计是组织的实验产物。 这背后昭示着诸伏景光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牵扯进了组织的什么危险研究,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降谷零的心情就不断下沉。 他阴沉的目光实在过于明显,就连勉强和他统一战线的冲矢昴都投过来了狐疑的目光,眼神在金发青年和那边磨磨蹭蹭的棕毛青年与黑发的那个之间逡巡,再度在自己心底编的剧本里把他们之间的箭头画的更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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