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知道元太应该是带了的。”她担忧地说道, “早上的时候他还说过,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侦探团的徽章掉进鞋子里了……但是光彦好像没看见,不知道他带了没有。” 很好,不靠谱的那个带了。 但也聊胜于无,灰原哀拿出自己的徽章,按下通讯的按钮,压低嗓音道:“莫西莫西,小岛同学?圆谷同学?你们可以听见吗?” 见她这样,吉田步美也捏住了自己的侦探徽章,跟着呼唤小伙伴们。 女孩子们急促又担忧的嗓音从侦探团的徽章中传出,然而,无论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鳗鱼饭的小岛元太,还是正努力拨开人群去到小岛身边,却因为自己是在过于瘦弱而有些困难的圆谷光彦,都没能及时听见从侦探徽章中传出的声音。 糟了。 在耐心等待半晌却依旧没得到回复之后,灰原哀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在逃离组织之后,她就是一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如果是平常遇到这种情况或许只会担忧小孩子们被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因此不知道胡乱跑到了什么地方去,但是在得知这里有组织成员的前提下,灰原哀的心中已经浮现了最差的选项。 或许是被发现了。 她被组织,被琴酒发现了,然后,作为缩小后的她的相关者,圆谷光彦和小岛元太被组织的成员抓走。 几乎是这样的想法浮现的瞬间,冷汗和战栗一同袭上心头,灰原哀难以描述那种感觉,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黑压压的天空不断向人逼近,极度可怕,极其恐惧。 让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荒野上的猛兽瞄准了的猎物,下一刻,就会被撕咬殆尽。 “怎么办灰原同学quq。”一旁吉田步美也有些着急了,她提供了一个孩子们常用的方案, “要不然,要不然我们去找服务台的哥哥姐姐,请他们帮我们找一找元太和光彦吧quq!” 对于孩子们来说这是屡试不厌的方法。 可是对于这个猜测下的灰原哀来说,无异于将自己展现在了组织的面前。 如果她的最坏的猜想是真的的话,组织甚至不用再用吹灰之力,就能找到她。 可是早点被他们找到和晚一点被找到,又有什么区别吗? 被组织抓住的灰暗未来和方才孩子们的担心在她脑海中轮回闪过,最终茶色短发的女孩咬了咬下唇,抬起了头。 “我知道了,我去服务台请工作人员帮忙在商场内寻找小岛同学和圆谷同学吧。”她抬着头,目光闪闪发亮, “博士你带着吉田同学先离开这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之后再联系。” 唯一知晓一切的成年人发出担忧的声音。 “哀君……” 但当他看见灰原哀的神情,全然并非记忆中遇见组织的事情之时的灰败和自我放弃,反而熠熠生光,闪烁着明亮的光彩。 不知为何,分明依旧危险,但他却安心了许多。 灰原哀弧度很轻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博士。”她安抚着多日相处已经逐渐成为彼此家人的老者,条理清晰地安排对方, “不一定是他们,而且这也是最快找到圆谷同学和小岛同学的办法,你带着吉田同学先从地下车库出去,在安全一些的地方等我们,可以吗?” 阿笠博士不再反驳,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点了点头。 “那你一定要和大家平安回来啊。”他忧心忡忡,为了避免再和吉田步美走丢,拉住了同样担忧的小姑娘。 吉田步美还想和灰原哀一同过去。 小姑娘的心是好的,但灰原哀显然不可能让对方这样同去,只是快跑几步与两人拉开了距离,远远地挥了挥手。 因此,这也就是沢田纲吉在和萩原研二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听见商场内广播响起的原因了。 【圆谷光彦先生,小岛元太先生,请听见名字的两位小朋友尽快前来服务台,你们的朋友在服务台等待。】 依稀对这两个名字有点记忆的沢田纲吉:……? 心底有点痒痒,但现在还在不知为何会在这里的萩原研二面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掏出手机……只希望志保运气好一点,不要被琴酒发现才是。 “你看起来好像很担心什么事情。”站在他对面,一身休闲装扮的黑发青年温声说道, “是有什么事情着急要做吗,沢田先生?” 不知为何,对方的语气和话语的内容都十分正常,但沢田纲吉却硬生生地从其中听出了质询。 鬼知道在他来之前,炸/弹犯对研二说了什么。 如果是“期待吧,待会第一个跟你打招呼的人就是我的同伙哦”之类的话,那他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沢田纲吉眨眨眼,试图从黑发青年的表情中看出一点什么。 半晌,他“唔”一声。 “着急的事情倒是没有,就是刚才碰到个人,我觉得他挺奇怪的。” 萩原研二微微歪了歪头,显露出了好奇。 “奇怪?” 沢田纲吉便道:“他一把抓住我,说让我上来三楼找一个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直直地盯着萩原研二,就算是世界上最为精准的测谎仪,这时候应当也测试不出教父先生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穿行在店铺中,看起来会很害怕’,他是这么说的。” 萩原研二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看起来很害怕?原来我看起来竟然很害怕吗?” 沢田纲吉摇头:“倒也没有,毕竟我只看见了你的背影。” 他看了眼似乎兴致甚好的黑发青年,有点摸不准对方的底细了,慢吞吞地解释, “只是直觉告诉我,如果那个人让我找的人在这里,那一定就是这个家伙没错了。” ——当然,这是真话。 毕竟彭格列祖传的超直感有多么作弊那简直是有口皆碑,尤其是在教父先生一顿分析排除了不少干扰选项之后,当中以后的答案出现在自己面前之时,超直感自然是滴滴滴的像是雷达一样疯狂跳动起来。 就是即使是超直感也没预料到的,对方会是萩原研二。 听了他的话,萩原研二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如此,我之前就觉得你的直觉好像很准,没想到是真的……唔,下次我们一起去买个彩票如何?” 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委婉拒绝:“我的数学在中学时期还没及格过。” 所以这玩意儿在对待这种东西的时候是不太管用的。 萩原研二就很上道地点了点头,注意力随之转移到沢田纲吉的数学成绩(喂)。 二人边走边说,像是这个商场的任何普通人一样,在双方的刻意中来到了商场的某处。 狭小的空间内,挤着足足两个成年男子。 黑发的那位被迫靠在墙的一侧,额头掉下黑线。 “我觉得,我们这样是不是有些暧昧了……” 他伸出手指,试图推一推面前的棕发青年。 对方垂着眸,或许是因为时机不同,往日澄澈又干净的瞳中氤氲着风暴,甚至泛着一点好看的金红。在狭小的空间内,彼此的呼吸就交融在这金红色的目光的注视之中。 被他注视的时候,连呼吸都忘了是什么感觉。 萩原研二被美色所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爪子已经摸到了他的衣角。 “这这这这真的太暧昧了我不能对不起小阵平啊!”他死死抱住自己发出哀鸣,然而平日里看起来算是瘦弱那挂的沢田纲吉却比他看起来要结实多了,至少每天都还有坚持锻炼习惯的萩原研二伸手去保卫自己的衣服的时候,竟然没能掰过对方。 但他也不是吃素的。 两人就拽着衣角开始极限拉扯,两相争执之下,狭小的卫生间内,响起了非常响亮的“嘶”的声音。 萩原研二的外套,不说是棉衣但至少也比衬衫要厚的外套,就在这样的争夺之下,撕裂开来。 萩原研二:??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沢田纲吉,捂住自己衣物的模样活像被侮辱了的小寡妇(不是),眼含热泪悲愤欲绝! 沢田纲吉侧过头,单手抵唇轻咳以掩饰尴尬。 “我只不过是想看看你的衣服下面到底藏了什么而已。”他迟来的解释掷地有声,被黑发警官正义的紫瞳凝视,就尽数化作心虚了。 教父先生侧过头,咳了声。 “据说掩饰尴尬的人会故意装作很忙,比如忙着咳嗽什么的哦。”萩原研二幽幽的声音传来,饶是更尴尬的事情其实也都经历过的教父先生,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他拘谨地后退了一步,既然已经做错事了,就顺其自然地拘谨地观察起了对方。 果然和他猜测的不错,萩原研二——或者说被炸/弹犯选中的“幸运儿”身上穿着的,除去普通的衣物之外,还有一件特殊的“衣服”。 看起来像是防弹衣,但仔细一看却会发现是炸/弹衣。 一个个连接着的炸弹被放在一件马甲上,组成了他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 大概是炸弹犯给出了什么不能被人发现的条件,萩原研二内里穿的极少,只一件薄薄的打底衫,便是实际上十分厚重的炸弹衣。 但从外表来看,竟然与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沢田纲吉和萩原研二相熟,或许也不能第一眼就发现对方不对劲的地方。 “果然是这样。”他叹了口气, “那个犯人是你认识的人?” 话题跳跃的太快以至于萩原研二都愣了下,慢吞吞低着头收拾自己的衣服。 “也不算认识吧,要说的话或许是我单方面认识他。”他说道光听内容像是什么单恋戏码, “几年前的案件中,他差点炸死我,一年前,他又卷土重来,差点害死小阵平。” 听起来简直是宿仇。 沢田纲吉觉得以对方会特地早上萩原研二来看,大概不是萩原研二的“单恋”。 但这其实就很可怕。 毕竟谁也不想被没有底线的杀人犯看上……不说别的,就说沢田纲吉知道的一个,港口mafia所属的柠檬炸弹小子,大概是会让横滨人连夜拖家带口逃出横滨的程度。 他沉默了下。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呢?警官先生?” 沢田纲吉没问对方是怎么穿上这身炸/弹马甲的,毕竟萩原研二这样的正义警官其实很好拿捏,对方只需要用“如果你不穿的话,我就去街上随机抓一个普通人让他穿上”之类的话,就能让那个正义感十足的警察先生乖乖入网。 就是不知道对方选中萩原研二,到底是因为萩原研二所说的恩怨,还是别的什么。 萩原研二耸了耸肩。 “不知道。”他靠在墙边,神情晦暗, “让炸弹在我身上开花,还是这栋楼被他炸开花,那家伙说让我只能选其中一个。” “不能联系警方,如果有警察在周边出现他就立刻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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