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多亏这远超往常频率的通话,木渊总算把之前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抛在脑后,和景元的相处重归该有的状态。 就是景元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对他的态度好像比之前……更黏糊了一些? 应星和景元的联系从无到有,逐渐增多,不过哪怕被景元一句惊醒梦中人,两人相处模式还是针尖对麦芒,通常聊起来不超过三句就开始互相往脸上丢嘲讽。 每次都被两边如狼似虎盯上拉站队的木渊生无可恋,看透红尘:“要不你们还是把我删了吧。” 这三个人的电影……他现在也不是很想有姓名了。 真的,忘了他吧。 有这么个人形闹钟盯着,再加上应星帮他申请的那批材料果然没下来,做新型火炮都巧妇苦于无米之炊,木渊乱如贵圈的作息成功拨乱反正,黑眼圈都淡没了。 为了联络感情——其实主要是白珩和木渊喜欢张罗,好友们每月都会凑一块挑个不忙的日子出去喝酒聚餐打架……哦,最后那条仅限于丹枫和镜流。 木渊看了看日历上画圈的日期,给镜流发消息,问能不能带个朋友过去,景元和白珩也认识。 木渊很诚恳:【白珩姐也很喜欢他,咱们几个都是只有在座几个朋友的孤寡孤寡,我们交到新朋友,也不能忘了带你和丹枫一块儿玩啊。】 【镜流:……随你,想带就带。】 前面的省略号也不知道是针对那句孤寡孤寡,还是针对后面的带她一块玩这种小朋友抱团取暖的幼稚言论。 得到生物链最顶层的亲口准许,木渊愉快地去敲应星门:“应星哥~别闷在里面打铁打铁打铁啦,出来呼吸新鲜空气啊~” 门内无人应答,木渊又敲了一会儿,看看门旁,一般会安装呼叫铃的位置。 嗯,毫不意外地空空如也呢。 但这并不能阻挡铁了心要带人出去的木渊,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呸,前几天景元推荐的幻戏看入脑了,重来。 俗话说劳逸结合,总要出门换换脑子嘛…… 他慢悠悠绕到正对工作间的窗口下,窗户紧闭着,里面拉着帘子看不见屋中是否有人,但没关系,他有召唤绝招。 他链接好上次“不小心又遗落”在零件箱里的仿真蟑螂,点击播放,调大音量。 一,二,三—— 窗帘被猛地拉开。 木渊元气满满举起手,阳光灿烂,朝气蓬勃:“嗨应星哥,出去玩啊!” 应星穿着耐脏的工作服,脸颊蹭上一道灰,火冒三丈地打开窗户:“给我关了!!!” 随着他咆哮的余韵,里面慢半拍传出来只言片语。 “应星刹那的一生……更有价值。” 木渊从善如流,关掉播放器。 “出门聚餐么?景元也在,我们还有三个朋友,其中一个你说不定还有印象,一起去见见吧?不然你都要发霉了。” “哈?我才没时间——” “宁如……” “我、去!” 录音戛然而止。 早这样多好。 面对被狠狠甩上的窗户,木渊伸了个懒腰,回到门前等他洗漱换衣服。 所以说,面对能真正放下心防的友人,说话做事才更需要过脑子。 ——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的哪句话,会成为你接下来一生都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不过都已经放下心防了,以上这点自然很难达成……所以,就只能避免和对方意见相悖的情况发生了。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而你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黑历史……永远都攥在朋友手里。
第39章 被“胁迫”出门的应星,脸色自然不会有多好。 他们聚餐都是轮流做东,这次正好轮到丹枫,这人懒得找地方,干脆定在了自己家。木渊带着人进入持明洞天的时候,还跟应星感叹:“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碰见了一个很尽职尽责的看门大爷,还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呢。” 不太了解持明制度的应星看看满街幼童青年,就是没有外貌年过古稀的老人,没忍住,发出疑问:“持明族的……看门大爷?” 两个称谓不能说天作之合,只能说毫不相干。 有种在大龄相亲市场被强行撮合到一块的违和感。 “对啊。”木渊和路边摊熟悉的几个持明打了招呼,笑道,“就是太尽责了,我看他那么大的年纪还忙上忙下的,就去他家做了趟客劝了两句,人还挺听劝呢,深思熟虑后,没过两天就退休了。” 他说的坦然,应星心中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倒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丹枫的家仍旧在洞天最里面,占地面积之大,建筑风格之雅,木渊站在院门口拍拍袖子,对着应星两手高摊:“欢迎来到万恶封建大家长的豪宅!” “让你说的好土,丹枫听见又要气得狂喝茶。”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景元对应星摆了下手,“进来吧,大家都到了。” “他喝茶那是他喜欢,关我什么事。”木渊迅速撇清关系,感动道,“我刚摆完poss你就出来迎接我了,这就是心灵感应么?” 景元不留情面的打碎他过于美好的幻想:“白珩姐只顾着买酒,忘记买饮品了,你是选去喝丹枫家那些苦到死的破茶,还是选跟白珩姐拼酒?” “他好歹是个龙尊,家里的茶叶都是顶好的,有些外面市面上都见不到,叫你这么嫌弃,他不要面子啊?”木渊口吻谴责,“我要浮羊奶和气泡水,我今早量过身高了,今年有望达成‘长高10cm’的成就。” 前面说得那么好听,结果你不也嫌弃人家的茶么?应星腹诽着,就被景元cue到:“应星能喝茶的对吧?听我的,进去之后盯着喝就对了,我虽然不懂茶叶,但木渊说得对,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好东西,喝到就是赚到。” 景元半张脸倏地蒙上一层阴影:“最好等走的时候再顺一些,放心,我们知道他家最好的茶叶放在哪。” ……谁会这么没品,去第一次见面的人家里做客就连喝带拿的啊! 木渊福至心灵:“你又被他欺负了?” “……”这么直白的问话,景元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说“是”吧,显得他很没用的样子,说“不是”吧…… 沉默是最简单的应答,木渊挪着脑袋观察,在看到他濡湿的发尾后,语气笃定:“哦,被他揍了。” 发小总是在一些需要委婉的情况下直来直往,景元有些心梗,但治木渊,他的专业性堪比面对僵尸的茅山道士,完全对口,严丝合缝:“你还记得我是要去给你买喝的么?” “他一定是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法声东击西才打了我们身经百战的云骑骁卫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必定不会再给对方翻盘的机会,加油,未来可期!”木渊见风使舵本事一流,在大航海时代高低能混个首屈一指航海士当当。 都是被景元收拾出来的血泪铸就而成。 噬元兽满意的去给墙头草买饮品,木渊带着应星,在心中做了个深呼吸。 面前雕刻龙纹的朱红大门仿佛蓝胡子家锁住的门扉,推开进去,就是在宣告命运齿轮开始了运转。 齿轮倾辙的尽头,谁都不知道是否能令人如愿。 他上前一步,带着应星走入院落,恍然听见了齿轮运转的轰然巨响…… 咦? 巨响好像真的存在。 两人绕过前面的假山园景,最先闯入眼帘的并非精致的池水与清幽白莲,而是半空中高高跃起的人影。 白发红瞳的美貌女子手持散着冷气的冰剑,于最高点折腰,挥剑,气势汹汹的水龙被斩作漫天清雨,包裹其中的男人头生龙角,掌中黑白两色的重渊珠转动间,挥风召雨。 木渊拉着应星退后几步站到走廊里,躲开劈头盖脸打下来的雨,熟练的令人心疼。 他正要为小伙伴介绍那两个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战斗狂,一转头,却见应星眼中分明闪烁着兴味与战意。 ……不是吧? 木渊震惊的拉住他,怕他一松手,对方就不知死活的上前去被那两位战斗余波大卸八块:“你清醒一点,我们只是柔弱的技术人员,和他们打十条命都不够玩的!” 他顿了顿,又隐晦地看了眼切磋中的镜流。 准确说,应星对上镜流,十万条命对方都砍得起。 那把支离破碎的黑剑在脑中一闪而逝,木渊伸出试探的爪子,踮起脚搭在应星肩上:“别看了,看样子他们才刚开打没多久,走,我带你去见见白珩姐。” 应星其实只是一时见到这种高端战力切磋的场面后有点热血上脑,但他不傻,自然知道自己对付寻常歹徒绰绰有余的武力值,面对那两位都不一定撑得上三回合,他多看了两眼对撞后颇为华丽的战斗场面,跟着木渊躲着剑气往前走。 白珩抱着因为人不齐没开封的酒瓶子,见到他时愣了下,随即惊喜道:“你是……应星?” 几年的光景,在狐人的时间观念中不算太长时间,也不足以忘却她回来后叨叨好几次的腼腆小孩。 “你来罗浮了呀!”白珩招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坐,“小木渊说会带来我认识的朋友,没想到是你呢!怎么样,还认识我么?” 当然认识。 应星周身气场一变,所有尖锐收敛的一干二净,走过去,坐下,低声道:“白珩……姐姐。” 他的师父作为朱明仙舟的将军,公务繁忙,除了有限的教学时间外,应星并没有多余时间同他相处,在那段还没有成长得足够强大,被所有人排挤的灰暗时光中,这位随着商队而来,被他接待的狐人在记忆中留下一抹鲜亮的色彩。 白珩眉开眼笑:“你长得好快,我差点都不敢认——不像小木渊他们,走了几年回来还是这么高。” “禁止拉踩。”木渊鼓起脸,“生长周期都不一样的好么?而且我这几年长高了好多的,我有预感,五年之内,我绝对能和丹枫呼吸同一个高度的新鲜空气!再过十年,我就能呼吸到丹枫都无法想象的绝美空气!” 长生种到了一定年龄后身高都是迎风飞涨,然后几百年都会固定在身体机能最盛时期,基本没有模样衰老的长生种——他们会保持着青年样貌,直到堕入魔阴被十王司的判官带走,或者转变成看不到脸的丰饶孽物,结局就是满地的银杏叶。 他反驳的声音足够大,聚精会神应对镜流的被拉踩者忙中偷闲瞪过来一眼,又不得不因为对面攻势而重新迎战。 景元回来时,简直大跌眼镜。 和他斗嘴时满脸写着欠揍倨傲的应星坐姿板正,手中以标准的姿势端着茶杯,白珩和木渊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前者就跟逢年过节的亲戚一样,慈祥地关切着: “在罗浮有不适应么?工作环境怎么样?你们做工匠的从小木渊的作息就能看出来都是工作起来不要命的,要注意休息呀,你黑眼圈都好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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