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等视旁人生命为无物的家伙,法律会给予他们相应的待遇。 之后,以盘星教高层及部分咒术师的处决为开头,咒术界的事宜与判决案例正式在官方备案。 拼命抵抗的,也只剩下咒术界高层、加茂家、禅院家和部分罪大恶极的诅咒师。 当然,这些都不是小孩子们该烦恼的事情。 天内理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到了一个草坪上,再坐起来抬头一看,前面陌生又熟悉的景象正是被摧毁的、自己之前居住的地方。 “你不用背负起那莫须有的责任咯~,快点感谢悟大人吧!” 早就觉得无聊的五条悟蹲在一边,上下晃荡天内理子扎得整齐的小辫子,任由她张牙舞爪地反抗,自己全部灵活地躲了过去。 “什么嘛......区区白毛。” 这样顽皮捣蛋的小屁孩最终帮她推倒了盘星教?看起来就像是诈骗吧! 天内理子没信他说的话。 准确来说,她不太敢相信。 “是真的,理子,你接下来有想过要去哪里吗?” 与之相比,夏油杰的话就可信得多,更别说他为了可信度,指着前面一排排被送上警车的人跟她讲解。 “我......” 天内理子犹豫了一下。 这是在,商量她的去处吗? 她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身上背负的压力一下子就消失,面对多出来的、未来几十年的人生,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那两个人没再添油加醋,静静等着她说。 “我想......去能够幸福生活的地方。” 既然活下来了,那稍微期待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第114章 总之,一切事情似乎都迎来定局。 “被收养了。” 五条悟软哒哒地趴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给卡维讲述了天内理子的情况。 天内理子所期待的幸福,是正常的、与咒术界毫无关系的、有着家庭联系的普通的生活,可真要算起天降之灾,或许能过上这种生活,并且安享晚年的人都已经称得上是极为幸运了。 无法确定后半段,所以,五条悟在前半段的选择上格外认真。 “我让他们帮忙找了个还不错的家,理子她自己也确定了,或许会过得还不错吧。” 五条悟一个翻滚,滚到卡维腿边。 “这不是很好吗。” 卡维伸手摸了摸五条悟的头。 “要是不放心的话,时常过去看看吧。” “嗯,知道啦~” 假如对天内理子来说,那样的生活称得上幸福。 那么对他来说...... 五条悟悄悄看了眼卡维,又在周围扫视了一圈。 [维持现状,就已经足够幸福了吧。] 所以,哪怕是[六眼]的神子,也会折服于普通人所定义的幸福当中吗?不过,撇去他身上的职责、能力,他那性格与心智却又只是稍稍比同龄人成熟了些,过着这样的日子,似乎才是本应该有的常态。 会调皮捣蛋,惹人生气。 会卖萌撒娇,规避责任。 这么看来,他其实还是很幼稚啊。 “呦~,几天不见就退化成史莱姆了吗?” 津岛修治蹲下来,学着卡维的样子呼噜呼噜他的头。 这白色的头发上并没有覆盖[无下限]。津岛修治的手也快,碰到这长势不错的白色森林以后,就胡乱地搅了几下,顺利擦出静电,让它们变得挺拔———炸毛。 还是一只发霉的史莱姆。 五条悟自然不可能任他动作,一翻身就拍过去。 闪避成功。 津岛修治退至织田作之助身后,欠揍地伸出头来,吐出舌头。 织田作之助稳稳地不动,任由两个人绕着他玩起“绕柱走”的小游戏,直到两个精力旺盛的家伙停摆。 “唔,是新书吗?” 坐在另一边,看见稍显空白的稿纸,津岛修治有些疑惑。 “嗯,这次,想写怨灵与少年们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指向性很明显。 或许,织田作之助也没想过把它发出去,就像挂在墙上的两幅画、堆积在各个地方的小零食、随处可见的消毒器材、已经装修过很久的房子一样,这是独属于他的记忆方式———尽管参与得不多,却总能听见一些倾诉。 “是非常勇敢的少年。” 织田作之助也伸出手,将五条悟逆着的猫毛捋顺。 “......那是当然的啦!” 五条悟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最聪明也最厉害的人,随随便便一找就找到了这么个好地方,远远地把那些糟心故事甩在脑后。 他伸着头,凑过去看。 比起开头,更先定好的是结局。 ———【少年们携手战胜怨灵,在升起的黎明前拥抱。】 啊,是事实,也是祝福呢。 “太狡猾了啊......织田作。” 假设遇见不肯吐露真心的人,那就先一步诉说祝愿吧,这是织田作之助自己本人不知道,却每天都在认真实行的方法———毕竟,谁会愿意拒绝一份这样的礼物呢?要是有,那也一定不是住在这里的人。 [要是没有他们......算了,也不会变得更好。] 五条悟放弃抵抗。 不,应该说,他早就丢兵弃甲了。 卡维温柔地注视着他们。 他突然间想起艾尔海森与他昨日的谈话。 “你是说......我们这这里待着是有时间限制的?” 突如其来的话语,冲散了卡维因为这段时间的清闲,所获得的愉悦感。 “嗯。” 艾尔海森别开头。 更早之前,或许是在他从另一个时间回来之后,他就早已知晓了。 这个时候说,也只是挑了个万事解决的机会,说得太早,卡维瞒不下来,所有人都会不安。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看了眼卡维。 对方低下头来思索,以他这个位置,正好看得见那脸上变来变去的复杂表情,许是知道这个真相的冲击力太大了。 [不过,本来就知道会回去。] 艾尔海森敛眸,悄悄盘算着各种处理后续的方法———包括几位孩子的身份、正常生活的资产。 卡维会沉默也很正常。 几条狭窄的小路,在不经意间交缠在一起,变成广阔的大路,临近终点时,却有一条独自离去。 留下那一方会很伤心。 走的那一方也会伤心。 “我们不能留下来吗?” 他一时冲动,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话说出口后,他又沉默不语。 他能丢弃他的过去、他的故乡、他的所有记忆与友人,滞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吗? 进退两难。 有强制的选择后,或许他还感到些许庆幸———至少,不是他自愿丢下了这些孩子。 [真是自私啊,卡维。] 他攥紧拳头,谴责起自己刚刚一闪而过的想法,尽管这是人之常情。 艾尔海森盯着卡维攥紧的拳头看,等看得拳头松下来以后,也知道卡维自己想开了。 “我得找个机会和他们说。” 卡维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恼中。 “我真怕一走掉,他们就会遇见什么严重的事情,就像之前那堆莫名其妙的事故一样。” “相信他们。” 艾尔海森有些无奈。 或许是源于之前的努力所带来的自信,他觉得即使自己和卡维走了,其他人也仍能正常地粘合起来。 面对无法知晓的未来,他却能确认,孩子们能如他们所期待的一样,会过上还不错的生活———互帮互助、自我成长、改变烦心的事情,充实到足够压下他们离开后的不安。 只是,卡维的余光里,见着这个家伙把书拿倒了。 于是回忆中断在此处,剩下的交流,或许还会延续到离开的前一刻。 [当时没能笑话一下他,真可惜。] 这可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见他们自己能玩成一团,卡维也不过去凑热闹了,他今天想找另一个孩子说说。 以前觉得慢慢来不错。 现在却突然发现没时间了。 他边走边看,正好抓到了那拐角处的白色衣摆———长长的,露出一点点,很快消失了。 在大部分时候,费奥多尔像是一只挪动的仓鼠,悄悄带着存粮走掉,又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出现。 卡维起身,跟了上去。 费奥多尔选了靠南的小房间,稍稍有些偏远,却也符合他喜好清净的性格。 当卡维跟着他时,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见这位相当热情的另一位大家长盯上他时,也只是继续往前走,开门,道一声“请进”。 费奥多尔邀请卡维坐下。 他大概猜到会有这么个时候,卡维有着与艾尔海森截然不同的热情,概括下来,就是容易操心。 相较于其他几人而言,他颇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也称得上一个异常,在察觉到卡维在各种细节上的小心思以后,就知道自己得了重点关注。 ———所以,会怎么说呢? 费奥多尔稍稍有些期待。 大概是从卡维眼神都不敢乱飘的认真里开始的,没有谈论到他原来的生活,只是问了问现在感觉还习不习惯。 “您很细心。” “还好。” “没什么不习惯的。” ...... 费奥多尔回了客套的语句。 “我是说......你会觉得高兴吗?面对这种平淡的生活?” 卡维鼓足勇气。 “对于我而言,这样的日子已经格外奢侈了。” 毕竟,他拥有的家庭也只持续了几年就被自己毁掉了。 费奥多尔意识到这样拐弯抹角或许还会把话题扯得更远,于是认真了一下。 但卡维接了下去,热情得像是把自己的心脏刨出来给他看了。 “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看见你们,就会很高兴。” 他有股坦白的冲动。 “我曾经有个并不愉快的童年,也在后来为了弥补那种创伤做出许多事情,直到现在都已经养成了习惯,改不过来。” “我很高兴,你们不像我一样,至少,看见你们时,我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家。” 卡维知道费奥多尔的经历,瞒着其他人,艾尔海森跟他讲过。 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 但好在还来得及。 卡维看着他,恍惚间将过去的自己与现在的他重合了起来,但他知道这是一种错觉。 毕竟,卡维变成了不那么成熟的大人,费奥多尔还是一个有些成熟却仍显青涩的小孩。 “......” 费奥多尔稍稍有些无措。 俄国的文化在真情表露里,总是有很多含蓄的地方,他可以猜到卡维的大致反应,可面对这样的话,却也陡然升起一种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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