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塌的灯架压断了两个暴徒的腿,另有三个暴徒被随机飞溅的碎片所伤,这血腥的一幕将现场的几位观众当场吓到昏厥,也吓得并未受伤的几个不法分子转身就跑。 不过他们没人能跑掉,警车拉着警笛停在舞厅门前,恰好将他们拦下。警方将这些人全部逮捕,伤者送医。 “快点过来,别在台上待着!”理查德扯着嗓子喊。迈克尔直接把威廉架去了后台。 在这个节骨眼上,理查德甚至没有工夫责怪威廉一直待在台上看热闹的危险行为。他咒骂着:“这是什么破演出场馆!狗屎的安保,狗屎的设备维护,等着看吧,我要把它告到破产!” 而威廉他们则是被当地警方送回居住的酒店,并且被严密保护起来。毕竟此时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会成为纳粹残余党羽袭击的目标。 第二天一早,全德国人民都从早间新闻中收听到了昨晚发生的骇人一幕。事情涉及残存的极右势力,绝非小事,这新闻立刻从德国向全欧洲扩散,也传到了英国那里。 英国民众愤怒极了,英国大使馆向德国警方施压,一定要查明此次恐怖袭击的真相。 在各方压力的驱使下,德国警方效率十足地拿出了调查结果:“他们是冲着威廉来的,因为他的叔叔在二战中曾是英国的军官,与他们的祖辈有血海深仇。” “荒唐至极。”理查德摊开双手,“二战中的英国军官多了,他们为什么不向其他人的后代下手?” “等一等,”爱德华突然想起一件事,“约瑟夫叔叔似乎就是在德国北部牺牲的……”也许这些人并非无的放矢。 乔尼脑海中灵光一现:“你们叔叔的尸骨埋葬在哪里?” “他的尸骨没有被运回英国,因为听说已经面目全非,”爱德华沉思,“他可能被埋葬在当地了,我觉得……” “奥尔斯多夫。”威廉斩钉截铁地说,“我猜他也被埋在了奥尔斯多夫公墓。” “等一等,这怎么可能?如果是真的那也太巧了吧!”乔尼抬高了声音。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威廉自言自语,“约瑟夫叔叔也在那里。” “那就再回去一趟。”迈克尔说。 事实证明,威廉古怪的预感见鬼的灵验,他在奥尔斯多夫公墓寻觅,几乎从清晨找到黄昏,最终真的找到了一块朴实无华的纯白色的墓碑,上面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约瑟夫·奈廷格尔”。 这墓碑的位置甚至距离斯图亚特的墓不远,只隔了两个区块。 “这也有可能是重名吧?”乔尼摸了摸下巴。 威廉沉默地蹲下,抓了一把墓前潮湿的泥土。他感到自己的胸口在微微发烫。 “不,我确信它就是约瑟夫叔叔。没有来由,但是我的心这样告诉我。” 乔尼去看爱德华,爱德华说:“毕竟我们的姓氏非常少见……”虽然这很巧,但他也相信这就是他们的叔叔。 爱德华记录下墓碑的位置,准备请人来修缮一新,并且在周围规划一些鲜花和绿植。 “……这太神奇了,小威尔,你真的没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吗?”乔尼感叹。 威廉没有回答,只是低声自言自语:“但是这样我就不能确定,是斯图还是约瑟夫叔叔救了我?” . 在民众的群情激愤下,那些纳粹残党被定下“密谋暴力行动”、“危害宪法秩序”等罪名,判处无期徒刑。 看在他们并未造成真正伤亡的份上,这严厉的惩罚终于平息了舆论的怒火。 这时德国媒体才回过神,开始复盘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从当晚在场的观众口中,他们拼凑出了一个离谱的故事。 人们惊讶地发现,威廉之所以幸运地存活下来,完全是因为一个意外。好端端的舞台灯架突然垮塌,并且恰好击中了领头者的脑袋。 电视上开始流传一段黑白的舞台录像,录像布满模糊的噪点,画面一直在抖动。这场演出青鸟并未开放摄像授权,这显然是有人在意外发生后立刻开启了摄像机。 画面一晃,是恐怖分子的背影,他高举着一个漆黑的东西,从形状来看是一把手枪。他对准舞台上的威廉,那是画面中最亮的地方,几乎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收音不太好,但能听到威廉模糊的声音:“……不要再往前走了……会有危险。” 然后下一秒,黑色的灯架轰然垮塌,尘烟弥漫,镜头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这条录像就结束了。 无数观众言之凿凿地回忆:“他说的是‘我建议你们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会有危险。’就是这样,一字不差,我的记忆从没有这么清晰过!” 目击者都给出了相似的说法:“当时威廉看起来非常镇定,无论是灯架垮塌之前还是之后,他都毫不慌乱,似乎早有预料。” 这怎么可能?舆论又掀起轩然大波,莫非这名摇滚乐队的主唱能够预知未来? 受过教育的人不愿相信这种迷信的说法:“还不如猜想这是他早就做好准备,自导自演的戏码。” 可这样的指控不切实际,由于涉及纳粹分子,德国政府对此案非常重视。那些暴徒经过多轮审讯,几乎连小时候尿床几次都被警方掌握。他们不可能与青鸟乐队有勾结——就算这是精心谋划,又是怎样的威逼利诱能让人愿意扮演纳粹,在监狱里孤独终老? 此路不通,人们又提出另一个假设:“可能他们自己做了手脚,让灯架垮塌。” 这项指控更加荒唐,因为这对青鸟乐队没有任何好处。警方将现场掘地三尺,确信这灯架的倒塌源自自然老化。从它们上面积累的灰尘来看,近几年来都没有人碰过它们一下。这完全是场馆疏于检修酿成的恶果。 所有合理的解释都被反驳,威廉又从那之后不再接受采访,最终人们只得求助超自然的力量。 一档娱乐节目邀请了著名的灵媒,让她破解这起未解之谜的奥秘。那染着漆黑指甲的女人自称是法力高强的女巫,她在燃烧的蜡烛和猪血中间,跪在黑布上查看水晶球。 好似从里面看到了可怖的景象,她尖叫着后退,然后水晶球凭空炸成了碎片。 “他的能量比我还要强大!”她惊恐地喘着气,“我不能讲关于他的事情,不然将会受到诅咒的反噬!” 这集荒唐的节目一举夺得收视冠军,被无数电视台转载重播。 “威廉拥有强大的魔力!”这消息如同捷足的阿基琉斯一样飞速传播,一时间传遍了整个欧洲大陆。 唯物论者嗤之以鼻,认为是哗众取宠,却依然有无数人信以为真。 从此以后,有些人提起威廉,开始使用一种敬畏的口吻。他们不直接称呼他的名字,而是为他起了一个外号:“那个巫师”。
第96章 神秘力量 青鸟乐队内部完全把这些传闻当乐子看,他们当然知道威廉从来没有所谓的魔力,也从来没有偷偷在坩埚里熬制蟾蜍胆汁。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以此为乐。那天乔尼特地去买了一副塔罗牌,非要威廉用他超凡的力量占卜一下未来。 威廉被他闹烦了,他放下手里的填字游戏,抓起乔尼带来的纸牌。 “你得先洗牌!”乔尼拿着买纸牌时送的小册子,指点这名新生的巫师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 威廉有些无奈,显然乔尼只是在拿他寻开心。 就当是陪乔尼玩,威廉按照乔尼的要求顺时针洗牌,切牌。 乔尼举着小册子指导他:“然后你……抽出三张牌。” 威廉依言做了,他按照乔尼的要求,摆出三角形的牌阵,然后将它们一一翻过来。 愚人,女皇,太阳。三张大阿尔卡纳,全部都是正位。 威廉注意到卡牌上的图案很漂亮,他兴致勃勃拿起“愚人”,那上面画着一个自由自在的快乐小丑,不知怎的,威廉觉得那就像是他自己的化身,他似乎正与卡牌上的人物共享同一个灵魂。 乔尼拿着手册照本宣科:“愚人,意味着纯真,自由,冒险,追求梦想。” 威廉又拿起第二张牌“女皇”,牌面上画着一位尊贵的女皇:“这个呢?” 乔尼翻了翻手册:“女性魅力,创造力,艺术才华。” 威廉又拿起最后一张“太阳”,这卡牌上画着一个裸身的小孩骑在马上,小孩的头上和愚人一样有一枚红色羽毛。 不需要威廉问,乔尼就继续念着:“巨大的成就,无穷的力量,团结协作的成果……” 乔尼的提示到此结束,然后他开始眼巴巴地看着威廉:“所以呢?你有没有从中感悟到什么?” 很遗憾,威廉心想,他并没有乔尼期待的这种能力。 他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开始看图说话,进行一番胡扯:“嗯……我看到了一个孩子,还有一个女人。”他努力把它编得像个样子:“我明白了,我会遇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一个孩子……” 威廉只用看一眼乔尼脸上无语的表情,就清楚他编得这套预言差劲极了。 “你是想说,你的真爱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单亲母亲?”乔尼咧着嘴嘲笑他,“这对你来说太早了,小威尔。” “等等!”威廉想要挽回他作为创作者的声誉,“你看这个版本怎么样?我将遇到一个女人,在她的启发下,我将与许多人一起,齐心协力创作出一部伟大的作品……” “这个听起来靠谱多了,”乔尼鼓掌,“那么这个女人究竟在哪里呢?” “……”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 威廉将纸牌丢回给乔尼:“别玩了。就算斯图尔特之前真的显灵,我们也已经离开德国了。” 就算真有什么神秘力量,肯定也已经离他而去。 理查德也表示:“这种荒谬不经的传闻没必要去管,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不了了之。” 然而这些离奇的传闻没有消失,因为青鸟乐队发行了新歌《我知道你在这儿》。 《我知道你在这儿》其实不适合现场演出,因为在这首歌曲中,威廉使用了古钢琴和管风琴,制造一种神圣的音效,配合那如同金子般流淌的小提琴声,让人想起巴赫的辉煌。这些乐器很难被用在摇滚舞台上。 但是出于宣传的考虑,威廉改编了一个适合舞台演出的版本,将它的首演放在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 当威廉唱道:“我知道你在这儿,我收到了‘暗示’”的时候。他不知道,当时场馆之外突然下了一场小型冰雹。 场馆内的观众无知无觉,他们不知道这场冰雹砸碎了两块玻璃,损坏了一辆汽车和三台摩托,让工人第二天不得不来修整地面的石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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