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空应声,“等你能够视物之后我们就前往须弥。” “我有点睡不着。”岁生又说,“我感觉心里不踏实,有点睡不安稳。” 空迟疑一瞬,手比脑快,将岁生揽进怀里,然后在他背上拍了拍,“睡吧,我在这里,别怕。” 岁生闻着空身上好闻的青草香,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在意识模糊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八重神子送了好些轻小说来,你回来了读给我听吧。” 空轻拍着他的背:“嗯好,睡吧,我记着了。” 第二天一早,岁生醒来探出手摸了摸,旁边睡着的人早已离开。 他听到外面家仆敲门的声音,扬声应了一声,然后慢慢洗漱穿衣。 而一早又借助锚点回到渊下宫的空在废弃坍塌的宫殿前静坐了很久。 渊下宫阴冷的气息侵蚀着他,又让他的思绪变得无比清醒,等到快要到派蒙醒来的时间时他呼出一口浊气,将心里滋生的甜蜜情绪完全压了下去。 他承认,自己有些退缩了,在妹妹没有找到之前、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出来之前、在没有抵达旅途的终点之前—— 他和岁生,只能是旅伴而不是伴侣。 更何况…… 渊下宫有太多疑似揭露岁生身份的线索了,空紧了紧拳,思绪一片混乱。 派蒙已经醒来从尘歌壶内出来,她打了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出来就看到空坐在台阶上表情严肃,“诶诶诶?空,你没有休息吗?” 空回过神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站起身看向她,“你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就继续前进吧。” 空在寻找镇压深海龙嗣的玉枝的路上,不慎掉入一间悬空房间,遇到了两个残影。 派蒙见到残影吓得吱儿哇乱叫,其中一个残影见到他们很高兴,对着空询问:“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地走官吗?” 空和派蒙否认之后被自称为大仓的残魂拜托去寻找他的同样蒙受不白之冤被关在这悬空牢里的同伴安贞,只不过对方逃走了,希望空能够找去确认一下同伴的安危。 空本可以不理会残影的请求,但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残影的委托,可能找到自己一直困扰的东西。 果然,他们循着安贞做下的标记追寻到了蛇地之心,见到了安贞。 安贞告诉空和派蒙,坎瑞亚来的使节偷走了图书馆的书,他身为接待使节的保镖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他追查到了使团的踪迹,打倒了所有人,为了停下坎瑞亚使节带来的机关巨物,受了很重的伤,抢回来的书籍落在失去动力的机器上面,安贞没办法取下来了。 空走到巨大的机器面前,俯身捡起了遗落在地上的书。 一本名为《日月前事》的书。 他在书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岁生,很有可能是原初的那一位人最初的影子。 白夜国的史官这样书写,原初的那位造出了自己发着光的影子,影子的数量是四,但在此之前,原初的那位分离出自己的一根肋骨,创造出了最初的影子。 祂身着羽翼,银白的发是月光,额前的印记是燃烧的火,缀着星子的金红色的眼倒映着命运的齿轮,祂代替原初的那一位在大地上行走,聆听人类的愿望。 祂司掌时间与空间,掌管生命与死亡,祂拥有原初之神所赋予的至高无上的权柄。 白夜国的人们称祂为「艾尔厄斯」。 意为—— 神秘的代行者。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终于!把这一幕写出来了!!! 嗷嗷嗷(左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变成猴子)(荡着藤蔓飞来飞去)嗷嗷嗷!!!
第47章 最多三个月 书上记录了很多现在提瓦特人们已经不再记得的事情, 空面色沉沉。 他在心底念着那个名字。 艾尔厄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岁生回到五百年前的稻妻,直面漆黑的灾厄, 或许就不是巧合,也不是什么地脉涌动,而是他的能力。 司掌时间与空间, 掌管生命与死亡。 那么也就很明白了。 当初在璃月的时候归终说出那样的话, ‘如果没有岁生, 她早就化成了一抔尘土。’, 而他偶然听见了钟离,从前的金贵之神摩拉克斯,用恭敬的声音称呼岁生为‘老师’。 如果岁生真的是「艾尔厄斯」, 那这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变得合理起来。 空心思百转, 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对待这或许有些沉重的真相。 但是,这本来也不是他要找的真相,他最想知道的还是妹妹为什么会站在深渊那边。 但是岁生是代行者这件事也让他很在意。 神秘的、天理的代行者。 那么是否也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呢?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毕竟主人公之一记忆全无,就算去问也不会知道。 而现存的神明们, 都不一定知道。 呼, 看来还是要继续旅行, 走向荧所说的终点才能知道答案了。 派蒙和他一起看着手中的书, 然后捂了捂脑袋, “啊唔, 好多字啊, 一看着就头晕了。” 她余光一瞥, 瞧见了空很难看的面色, 受到了惊吓,有些忐忑的询问,“空,你怎么了?” 空合上书,摇摇头,“没事。” 书里的内容不一定是真的,很可能是杜撰而来,但也不一定是假的,岁生可能真的和天理有关,甚至可能和书中所写的那般,是最初的影子。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 他闭了闭眼睛,到底没再说什么。 他们和岁生在雪山相遇,从雪地里把岁生刨出来,又一同踏上旅途,无论岁生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现在都是自己、是派蒙的伙伴。 但如果有一天岁生彻底恢复记忆,并且站在了他和荧的对立面,那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空带着莫名厌烦的情绪将书装进背包,和派蒙继续深入。 - 岁生的眼睛比起之前一片黑暗,现在终于能看到一些模模糊糊的光。 但习惯了黑暗,骤然见到光明总是会被光亮伤到眼睛,托马贴心的替他寻来绸带为他绑上。 印有椿花纹路的绸带覆住了那双漂亮的金红色的眼睛,连带着还遮住了大半张脸,托马指腹触到岁生的耳朵,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小指轻颤着帮岁生系好了绸带,“您的眼睛在慢慢好起来,这是好事,社奉行也有几位府医,您如果觉得不舒服就叫人去请府医来看看,或者让人来找我我去帮您请府医,您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主要是还不让人跟着,太让人放心不下了。” 岁生讪笑一声,摸摸垂在胸前的发尾,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了。” 前段时间巴尔总叫笹百合来请自己外出去散步,每次都挑着托马他们不在的时候,但神里屋敷的家仆会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禀告给神里家主,对方身为社奉行的掌权者,还是认识笹百合的,百年前征伐奥罗巴斯的大将,还有鸣神大社前任宫司,这些人为何要邀请岁生前去小聚,就不是他该管束的了。 只是托马很不放心岁生,所以才每日早晚都来看一看,岁生有些无奈,但总被托马用是替旅行者看护他的理由挡了回来。 这段时间,岁生喝药已经如同饮水一般,他喝掉托马端来的苦涩的药,“你应该很忙吧,真的不用特意来看着的。” 托马轻笑一生,“是旅行者让我监督你的。” 岁生:。 好吧,看来自己以往总是拒绝吃药让空很头疼,而又很清楚他的脾气,对于不太熟悉的人很客气,不好说拒绝的话。 岁生:可恶,感觉完全被拿捏了。 托马也没多待,盯着他喝完药就离开了这里。 今日日光很好,岁生倚靠在竹椅上打盹,清风簌簌,池水微漾,梦见木的花瓣飘飘洒洒,垂落在池塘,引来金鱼跃起来轻吻。 岁生感受着这安逸的氛围,他在竹椅上翻了个身,还是觉得很无聊。 也不知道空和派蒙什么时候才结束委托回来呢。 按理说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人会到这里来,被安排来照顾他的家仆这时候也不会来打扰他,但他还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是谁?能在守卫森严的社奉行随处行走的也只有那几位了,是神里小姐还是神里家主? 应该不是神里小姐,来人穿着木屐,脚步声稳健而有力,鞋底和木地板轻触发出沉闷的声响,来人明显是成年男子,岁生坐起身看向来人所在的方向。 “打扰了,岁生先生。”来人先表明了身份,“在下是神里家家主神里绫人,此前政务繁忙,多有怠慢,还请多担待。” “你好,是我打扰了。”岁生应了一声,也没起来迎接,神里绫人慢慢踱步到他面前,青年的声音温润亲和,“旅行者传来了书信,不出两日,他就会从渊下宫回到地面上来,叫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岁生说的无比认真,他感受到神里家主站在了自己面前,他下意识仰头看过去。 神里绫人垂首,看到覆在他眼上的有着椿花纹路的绸带,绸带之下是很熟悉的面容,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态。 为什么他长这个样子的,和主家密室里画像上的人一模一样。 但他知道,自己等的人终于来了。 曾经神里家祖上因为没有保护好国宝级别的刀工,受到了将军大人的惩罚,但是八重宫司出面,让将军大人的惩罚变得轻了许多,却没想到祖辈回来却命人画了一副画像供奉起来,还传下祖令,若是后世子孙见到画像上的人,当以最高礼仪对待,且不论如何,都要满足对方的愿望。 而画像上的人正是穿着稻妻正统服饰的岁生。 神里绫人面上不露声色,再开口,声音却暗哑了许多。“您……” 他无比认真地描摹着岁生的轮廓,一一和记忆中画像上的人对比。 如出一辙的恍若月光的银白色的发,额间的印记被绸带遮了些去,但也掩盖不了那鲜明无比的存在,绸布之下的眼睛…… 被绸布遮住的眼睛看不见,但托马和自己说过,是缀着星子的金红色。 所以说托马其实早就和自己提示过了? 主家的密室只有他和绫华还有托马能进去,托马早就见过岁生,也看过密室中的画像,还提到过岁生和天守阁的诸位大人私交甚笃。 神里绫人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头,好吧,是他忙糊涂了,这样明显的提醒居然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会去探寻岁生的真实身份,知道的真相或许对谁都不好,但他也不会违背祖训,满足对方的愿望么,或许现在对方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将眼睛治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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