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抽到这个老毕登,差点忘记了被这家伙一次次支配的恐惧! 同一个关卡连抽八次僵王博士的噩梦,再次笼罩到他头上。 之前为什么没抽到过? 新手保护机制。 现在,他变强了,也自然需要向更强者挥剑。 比起‘因为抽到僵王博士被总监部关起来了’这件事,‘僵王博士进入了我的卡池’显得更为恐怖,这意味着,凭借他那非穿地心的运气,很可能在决战面对两面宿傩的时候,连抽八个僵王博士出来,先把自己暴打一顿。 毕竟,前者只是平添麻烦、令人头疼,后者是真正的噩梦! 源柊月双手交叠,盖在腹部,像一具安详的尸体。 被关的这几天,系统没有提供给他任何打发时间的消遣小玩意,好在他不怕无聊,起码这个房间足够亮堂,还有一张能睡人的榻榻米,蹲号子有这样的条件,也就不要求更多了。 他每天在脑子里跟自己下围棋:幻想出一个棋盘,一方执白子,一方执黑子,当然了,双方均由他自己扮演,自己和自己对弈,自己预判自己的预判,再预判自己预判的预判,就这样激烈地互相搏杀……下到困了为止。 这盘无形的棋刚开始,门就被人推开了。 “哟。”一头熟悉的白毛闯入视线,“老子来探监了。” 源柊月坐起来,背靠墙壁。 而五条悟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十分自来熟地拉了把椅子坐下,说:“这两天怎么样?” “怪无聊的。”源柊月说。 五条悟歪了歪脑袋,问:“这是你安排的吗?” 源柊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还真不是。就是运气太差了。” 五条悟了然。 两人就着没营养的话题,乱七八糟地聊了一会儿,源柊月抱怨你来为什么不给我带点好吃的,五条悟说你不是说我的口味猪都不喜欢吃,源柊月说我就是客气客气,谁知道你那么客气…… 门口守着的人敲了两下门,说:“十分钟。” 源柊月悚然:“……突然提醒时间、更像探监了!” 五条悟:“本来就是嘛。” 源柊月叹口气,惦记着自己一级咒术师评定任务,他说:“你觉得我还能通过一级鉴定吗?” 五条悟晃了晃手指:“更进一步了。” 源柊月:“进一步?一步特级?” 没想到这群老东西居然那么知道好歹? 五条悟哈哈一笑:“一步到位,直接被鉴定为咒术界叛徒啦!” 源柊月:“?” 源柊月:“揍你哦。” “开玩笑的。不过他们确实在给你研究罪名。”五条悟手臂搭在椅背上,身体蜷起来,“所以呢,你准备什么时候出来?需要我插手吗?” “不用。”源柊月说,“对了,伏黑甚尔那边你通知了吗?” 五条悟不情愿地回答:“嘁。转告过了。老子可是把你每句话都记住的。” 源柊月:“你太厉害啦。” 五条悟:“哼哼。多夸我几句。” 源柊月:“那要加钱。” 五条悟:“好小气。” 源柊月:“我一直都这样。” 五条悟:“所以什么时候出来?” “再过几天吧。” 源柊月看向床头的符咒,咒文笔触蜿蜒,像一条蚯蚓。 “得先给鱼喂一点自信。” 五条悟:“你钓了多久了,也没见鱼理你。” “那又不止一条。”源柊月说,“还有一条更笨的,不知道会不会上钩。” 如此明显的直钩和钓饵,禅院家少主应该不至于如此愚钝吧? 就在他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门被人敲了两下。 五条悟抱怨:“还没到十分钟呢,催什么催!” “不是。”门口看守的咒术师讪讪地说,“禅院直哉先生来了,说是有事情要找你聊……” 源柊月:“……” 这也太快了。 但凡禅院直哉有一点脑子,也不至于完全没脑子…… 而五条悟听到熟悉的名字,猛然望向他,墨镜压下,一双蓝眼睛瞪成了滚圆的猫瞳:“这就是你要钓的鱼?在这里关那么多天是为了等他吗?” 他顿时气笑了。 别太幽默了。他想。 他气愤地质问:“杰就算了,禅院直哉这家伙又是凭什么,你能看中他什么,他很少的钱、很丑的脸还是很弱的术式?” 源柊月:“呃……” 等一下,不是啊,为什么这么正常的话题被他说出来就这么诡异? “不止是他啊。”源柊月替自己开脱,“他只是顺带的。” ——钓第三方的幕后黑手,才是主要目的。 五条悟忍了又忍,忍不住了:“哈?那你到底还有多少鱼?”
第91章 (1100地雷加更) 禅院直哉进来的时候, 肩膀被五条悟撞了一下,力道之大,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不好意思啊。”白发少年的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歉意, 只有明晃晃的挑衅,“太弱了, 没看见。” 禅院直哉:“你!” 五条悟:“想打架?走啊。” 禅院直哉:“……” 换做以前,至少要嘴炮几个回合, 但他今天来找源柊月有事, 只能忿忿地瞪一眼对方,熄火走进禁闭室。 禁闭室房间狭窄, 比真正的监狱好不到哪去,四面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咒文符条,意在令室内之人无法使用咒力,铺天盖地的笔触,鲜明的颜色, 视觉冲击力十分强烈,好像一堵墙压在了身上。 而坐在床上的源柊月,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派头,在这也住得十分自在。 禅院直哉手里提着一些礼物, 丝质包装上印有禅院家的家纹, 也不知里面是什么。 他把礼物放到门边, 讪讪地说:“给你带了点东西。” 然后就着五条悟拉过来的椅子坐下, 干巴巴地问:“那个……有没有人为难你。” 禅院大少爷显然不擅长寒暄和社交,心里藏着事又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过于明显, 一开口让人想笑。 源柊月单手支着下巴, 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并不接他递来的话茬。 而他这副表情的压迫感, 比满屋子的咒文还重,压得人头晕目眩。 禅院直哉的拳头慢慢收紧。 派去刺杀伏黑惠的几波咒术师,杳无音讯;而所剩不多的‘炳’,又被暗杀了六名,只剩下两人存活,惹得父亲十分恼火。 到这一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还能是谁做的? 源柊月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了,故意在这等着他。 双方都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 ——踢到铁板了,知道怕了,来服软认错了。 可对禅院直哉来说,这十分难以启齿。 他深吸一口气:“我……” “看门外。” 禅院直哉咽下未出口的话,依照对方指令走到门口,在门外,看到了站在墙边的五条悟。 对方死死地盯着他,像是一只狩猎状态的大型猫科动物,随时准备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是五条悟。”禅院直哉说。 “嗯。是五条悟。”源柊月笑道,“你猜他为什么过来。” “……为了你?” “是为了你。” “为什么?” “因为你蠢得让人头疼。”他连骂人时的语气都无比斯文,“禅院家交到你手里,我不放心。” 禅院直哉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再蠢的蠢货也能听出来:只要他知会五条悟一声,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会被公开。 五条家会帮他。甚尔堂哥会帮他。十影活得好好的,也捏在他手里。 家主之位…… “我……”禅院直哉额角开始渗冷汗,“对不起。” “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绞尽脑汁地组织语句,“我可以……” “这是在道歉吗?” “……是。很抱歉。” 他双腿交叠,仰视着立于门边的禅院直哉,笑道:“没看出来。” 禅院直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他对上源柊月的眼睛,对方正含笑望着他,那眼神却像一柄冰冷的刃,慢条斯理地肢解着他的外壳。 那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他坐着的地方并非一张简陋的单人床,而是名贵珠宝打造的王座,身后阴冷的咒文符纸,一晃眼,尽数化作金碧辉煌的背衬,彰显着无上权威。 “我可以和你定下束缚……”禅院直哉说。 说出这个词的一瞬间,他意识到,上次源柊月威胁他的时候,根本没有提到过‘束缚’。 ‘束缚’是不可违背的誓言,以一种极其强势的姿态,约束着定下束缚的咒术师。 源柊月可能不知道‘束缚’多有效吗? 但他没提。 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束缚’这种形式他看不上。不用这种方法也能把事情料理得明明白白。 禅院直哉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束缚’的内容由你决定……只要定了‘束缚’……” 源柊月不置可否。 “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他说。 禅院直哉意识到什么,脊背顿时僵住。 难怪…… 他当然见过那些人道歉时的谄媚姿态,在口头的道歉之前,他们总是先…… 半晌,禅院直哉强忍着巨大的屈辱,慢慢地弯曲双腿,膝盖着地—— 跪坐在源柊月面前。 接着,低下头,喉咙间再度艰涩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他听见源柊月轻笑一声。 对方交叠着双腿,手掌搭在大腿上,牛津短靴的鞋尖,距离禅院直哉的脸只有不到十公分。 被关了几天,他的鞋面依旧纤尘不染,干净得不可思议。 是长年累月的好习惯,从内到外浸润出来的体面,并非一朝一夕能轻易养成。 禅院直哉跪了好一会儿,膝下的地板冰冷坚硬,时间显得尤为漫长磨人。 他以为自己会被踩着脑门嘲讽,但没有。 半晌,对方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使禅院直哉不得不昂起头来,仰视着坐在床上的他。 像对待一条狗一样,不费吹灰之力,由此无需多余的折辱,举手抬足间甚至透出种漫不经心的怜悯。 源柊月微笑着说:“这不是会道歉么。” “以后,要乖乖听话哦。” - 在被关了足足十四天后,源柊月接受总监部调查团的审问。 长达半个月的紧闭,没有娱乐,没有事做,逼仄狭小的房间,打开门就要遭遇充满压力的讯问,普通人可能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源柊月反倒觉得清静。 能无限补觉,每天睡得不错,精气神提升了不少。 因此,出现在调查团面前时,他非但不憔悴,堪称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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