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凭空消失。 “两天前的中午吗?我当时应该在睡午觉,没有往窗子那边看过。” “那天啊,那天阳光很刺眼,我记得当时我站在窗边,觉得对面的玻璃晃眼,所以没有怎么关注医院那边的情况。” “嗯.....那天中午的话,我应该还在外面。”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 在警校几人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加入调察小组,对病房的周边进行调察。 两天仍旧毫无进展,心浮气躁的五个青年仍然沉着性子,不断重复着感觉毫无意义的对话。 调查短暂停滞,几人待在空落落的病房里。 窗帘开了一条缝,阳光进入室内,细小灰尘在阳光下原形毕露,缓缓一沉一浮,就像是,那个晚上的湖面一样。 金色脑袋在水里一沉一浮,生命垂危。 是一个瘦小的少年抓住了他。 空荡的胸腔处,心脏不断下沉,他们好像已经透过光,预见了那个少年的结局。 在水中下沉的少年,唇边溢出小小的气泡,疲惫的双眼终于合上,向前探出的双手慢慢下垂...... 病房里的沉闷,压得人喘不上气,某种绝望的情绪在无声蔓延,吞噬脑海中青年的模样。 松田阵平坐在床沿,脊背拱起,指尖摩挲着冰冷的手机屏幕,垂落的卷毛掩盖了所有情绪。 “来看这个!” 萩原指着平板上的一处,紧张道。 平板上是两天前公寓那边对着医院窗口的监控。 “这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 萩原放大了某个画面。 病房的窗口附近,窗户忽然被拉开,窗帘微动。 没过一会儿,窗帘又拱起,像是有物体从底下钻过。 “这是,这是......镜面魔术?!” “使用镜子围住身体,使身体与周遭环境同化,呈现出身体消失的假象......” “有人通过这种方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带走了他?!” 沉寂了两天的手机屏幕忽然在昏暗中亮起,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松田阵平愣了一秒,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间,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听见自己好像带了哭腔的声音:“莲......?” “阵平,我在治病,再过半个月你就能看到我啦。” 对话那头的人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甚至听起来比之前更有活力。 “那你,你,怎么突然就走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松田阵平眼前一片模糊,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发亮的手机屏幕上。 他要死了。 不然不会打来这个电话。 那些人不会允许他打来电话。 那些人,那些过分危险的人。 那个叫Gin的人。 “时间紧迫嘛。别担心啦,我会来看你们的毕业典礼哦,降谷听得到吗?降谷要好好准备演讲啊!” “不是你们,是我们,我们的毕业典礼啊。” 松田阵平咬着牙关,克制着自己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头却挂断了。 病房里的另外几人仿佛经历一场梦,一场太过美好的梦。 “假的吧?” 降谷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是想一个人,走向难看的结局。” “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啊......” 萩原面上的眼泪还没擦干,却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至少,现在他没事,现在还有机会,把他找回来。” “那么,大家加油吧,一起把他找回来。” 叩门声忽然在门外响起,一个声音紧贴着门缝传来:“fbi,想和你们商讨一下关于警校生江崎莲的事情。” ———— 沉重的水液从四面八方涌来,把身上所有感官都牢牢封锁在窒息感中。 江崎莲带着呼吸罩,隔着培养罐的里的营养液,看向对面培养罐里的女人。 视线被水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女人好像面上带笑,背后的的机械手像是有了自主意识般爬起来,想女人背后扎去。 江崎莲下意识想要呼喊,却在下一刻被深入骨髓的疼痛死死钉在了原地,眼尾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被无处不在的水液吞噬。 粗大的针头从背后扎入脊椎骨,婴儿小臂般粗细的管子对接针头,浑浊的液体向里推进,与针头相接的皮肤下鼓起一大块红肿,血管在极致紧绷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宫野志保紧盯着连接培养罐的数据。 009下的数据波动不断,010下的数据却稳步攀升。 时间在沉闷的呼吸中嘀嗒嘀嗒流淌。 宫野志保看到女人面上像是带着享受,静静站着。而她对面的人已经撑不住了,身体不断颤抖,断掉的手脚不断抽搐,激烈地扬起又落下,呼吸面下也吐出一大串不规则的气泡。 终于,009的背后爆开一道血花,针管被血液喷溅带动着松动,却还是顽强地插在皮肤上,里面的人努力撑起身体,却还是狼狈地垂下头颅。 呼吸罩落下,随着胸膛剧烈起伏,大量血雾从口中喷出。 “停下!” 宫野志保红着双眼,冲那头的女人吼道。 女人不为所动地笑着,盯着对面的人身上爆开数道口子,血色逐渐将干净的培养罐填满,这才怜悯般地落下笑意,按下手里的遥控器。 针头噗嗤一声离开后背,管子垂在血水里,被污染的营养液从罐里抽离。 失去水液支撑的少年跪在冰冷的玻璃上,脑袋抵在残留血水的玻璃壁上,湿漉漉的发丝下双眼紧闭,残留血水的面颊上惨白一片,只有唇瓣鲜红得惊人——那是被血液浸染了。 不知名的浑浊液体从后背针眼处涌出,沿着脊背、沿着裂开一道道口子的皮肤,像小溪般缓缓流淌。 培养罐被打开,少年一头栽了下去,被宫野志保扶住。 “他已经撑不住了!” 宫野志保紧紧环住趴在自己肩头的少年。 她从小在实验室长大。从她记事起,009就在实验中苦苦挣扎了。 误闯实验室的她,抬头问父母,为什么这个大哥哥一会儿白发,一会儿黑发,还能变大变小,而且一直在哭,看着很难过。 父母牵强地笑了笑。 母亲伸手遮住她的双眼,抱起她向外走去。 可她从母亲的指缝间看到,那个大哥哥在努力扬起一个笑容。 可下一刻他就被摁到了营养液里,不断挣扎间,黑发再次变成白发。 她还看见父亲缓缓转身,垂下头,无声叹息。 八岁,还在国外读书的她被紧急召回,重启009的实验。 据说是009在Rum组的实验下,身体出了问题,记忆失常,甚至伤人。 她听说隔壁Rum组还有一个实验体010,她的年龄比009大一些,实验里的表现更好。两人的数据对比下,010的数据也更稳定。 但是后来就没听说过010的事。 她以为010已经死了。 没想到她摇身一变,变成了组织成员、Rum心腹、Margarita、江崎莲的姐姐、日本女星清末梨乃。 而这次的实验她也是主导者。她能比009撑得更久,能比009更清醒地面对。 完全的上风。 Robin在Margarita面前,没有可比性。 真的应了Margarita的那句话:“他怎么可能,比我珍贵呢?” 为什么上面会命令她对生命垂危的实验体做实验。 因为他们需要009生命最后的数据,来完善针对010的数据。 009已经被抛弃了。 宫野志保全身都在颤抖。 可肩上虚弱的少年,还贴着她的耳畔,跟她说别怕。 可是,我怕啊——怕你死了,怕失去你了,怕又要,一个人面对这些了啊。 泪水划过颤抖的面颊,像是断线的珠子,无声融入少年染血的发根。
第33章 “喂,hagi,可别死了啊。” “我怎么舍得啊。” 小阵平临走前的叮嘱还在脑海里不断回放。 你也是啊,小阵平。 萩原研二睁开双眼,深吸一口气,敛下眸中情绪。 他缓缓从座椅处站起身,朝前方走去。 金碧辉煌的酒厅下,萩原研二身穿黑色西装,桃花眼里的柔情被冰冷覆盖。路过之人自动退避,为他让开道路,露出酒会正中央、众星捧月般的金发女人。 女人身穿纯黑的露背鱼尾礼服,羊毛披肩垂在手臂间,一头金发未做修饰、自然垂落,几缕柔软的发丝落在颈间,锁骨处的项链在暖色灯光下、被属于胜利的香槟酒液浸染后,呈现温柔的琥珀色。 耳边是柔和的酒会音乐,人们的低声交流混入其中,或许还有酒杯轻轻碰撞的声音......他却只能感受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声。 “克里斯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萩原挂上笑意,绅士地往角落里示意。 女人的眼底迅速略过一丝惊讶。 她向身旁人点点头,单手搭在萩原递来的胳膊上。 身后传来夸赞:“good boy.” 女人扬起下巴,眼尾上挑,唇角微勾,绽开蛊人的笑容。 女人温柔地靠近萩原,柔软唇瓣几乎贴在他的颈侧,长相优越的青年人则垂头笑着听她说话,看上去就像是情人之间的耳鬓厮磨。 只有萩原知道,羊毛披肩的遮挡下,一把小刀正抵在他的腹部。如果情况稍有不对,这个女人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现在在场的不仅有组织的人,还有不少商业大鳄,或许和她的组织也有些许联系......所以她才没有让他血溅当场。 “是谁把我的位置告诉给你的?” 女人的手缓缓向上攀爬,像是调情般拉住他的领口随之而来的小刀也抵在了胸口,只要面前的蛇蝎美人往下一刺,他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只身一人来见组织的贝尔摩德,该说是不自量力,还是胆大包天? 萩原无所谓地低下头,开门见山:“莲失踪了。” “什么时候?” “前天。” “所以,你现在是想来知道什么呢?很有胆量的警察先生。” 女人柔声细语地询问着,刀背压着胸口的力度却越来越重。 “他在哪里,你应该有头绪吧?拐骗小孩的漂亮小姐。” 萩原垂着眉眼,面上带着笑意,声音温和有礼,手下却抵上刀背,与女人的力量僵持。 “哎呀,拐骗小孩?” 女人掩面轻笑:“小孩可是自愿跟我走的呢。” “而且,说到拐骗的话,你们才是哦。卷毛小子,和你。” 萩原没有应声。 三年前,在商店里被江崎莲救下后。面上看着安安静静的少年却不愿意让他和小阵平以外的人靠近。再加上,警官一时之间也没有查到少年的户籍或者有关信息。刚被少年救起,对少年非常有好感的萩原便主动提起把少年带回家住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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