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慈,可有此事?” 唐慈出列,默默把一页的骂词揉成团扔到前方的脑袋上,才解释道: 【在讨论图纸。】 嬴政微微挑眉,又拿起一个奏书,念道: “秦始皇元年八月十五,唐慈前往大秦报社,与纪子昂,姚以晴,宴温书,林月华相会,酉时一同返往政家苑。” 嬴政每念一个人名,大学生就默默出列,嬴政看着下方的五人,抬了抬手中的奏书,白纸簌簌作响。 “这也是研究图纸?” 当然不是。 那时候几人正发现赵高派人监视他们,所以围在一起骂赵高,唐慈正要提笔,林月华率先出声,回答得体: “探讨大秦人才。” 嬴政: “九月二日?” “钻研大秦技术。”研究怎么收拾赵高。 “九月二十?” “展望大秦美好未来。”幻想赵高的各种死法。 嬴政自然是知道大学生的尿性,换句话说,他们讨论的结果没少给他发。 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嘴角的弧度却是凉薄。 “哦?”嬴政拿起另外一份奏书, “唐考工丞任职期间气晕考工令十次,骂哭工匠二十余次。” 众人:?? 众人的视线落到唐慈那张富有欺骗性的脸上,唐慈面无表情举牌: 【学术讨论而已。】 “纪社长任职期间爬树二十次,上檐十五次,骚扰民众五十次。” 众人:…… 顶着众人怪异的视线,纪子昂挠挠头, “这不是……观察民生百态嘛。” “林博士任职期间,饮茶二十斤,揽遍报社全书?” 众人:二十斤?!当饭吃呢?! 林月华幽幽道: “学到老,活到老,精神食粮不能少。” “姚博士任职期间,进宫为陛下诊脉五次,开膛破肚十二人,断骨接骨五十人?” 众人:这位才是真正的妖怪吧?! 众人不禁咽了口口水,连视线中都带上震颤,姚以晴却很是淡定,甚至微微蹙眉,似乎对自己的战绩不满。 “我的工作量不饱和。” “宴博士任职以来,损毁楼阁十六次,误伤工匠三人,至今还在休养?” 众人:……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宴温书食指轻点鼻梁, “实验失败,我立了‘危险勿入’的牌子了。” 嬴政关起奏书, “这么说,你们都不否认了?” 大学生们欲言又止,止欲又言,嬴政一锤定音, “传朕命令,几人任职玩忽职守,先撤职,待廷尉府勘验落实后处置。” 大学生:!! 纪子昂瞪大眼眸,连忙辩解道: “陛下!我们没有玩忽职守啊!!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敬业的啊!!” 唐慈鼓起腮帮子,挎着个脸,刺了嬴政两句, 【撤吧撤吧!你直接把我们的头按在虎头铡算了!】 林月华眼神复杂: “陛下,你……这点茶叶不至于吧。” 姚以晴冷哼道: “我救人还有错了?不可理喻。” 宴温书疑惑: “我就去钓了一次鱼,也能算玩忽职守?” 众人纷纷谨小慎微。 陛下平时对臣下颇为温和,但却没有人真的觉得秦始皇温和,这几个人竟敢当殿驳言陛下,真是闲命不够长。 “放肆!” 嬴政猛地将奏书甩到地上, “你们当真是恃才而骄!来人!将这五人压下去,禁足政家苑,在勘察结果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得踏足政家苑!” 几人一瞬间就被门外候着的侍卫架住,纪子昂大声喊冤: “陛下——!我们冤枉啊陛下——!” “啊啊啊——!!!” *政家苑。 “呜呜呜呜——!陛下!你听我解释啊!陛下!” 纪子昂伸出尔康手试图唤回冷漠转身的宫廷侍卫,一旁的唐慈翻了个白眼,卷起纸,踮起脚,轻轻敲了敲纪子昂的脑袋,等纪子昂扭头的时候,把纸展开怼到纪子昂面前。 【别嚎了,戏精。】 纪子昂吸了吸鼻子,大嘴咧开,笑道: “嘿,这不是为了逼真嘛!” 说完,纪子昂单手叉腰,用大拇指一抹鼻子,做出了一个经典抹鼻动作,眉毛扬起,自我解决良好。 “哥们的演技果然并非浪得虚名。” 众人:…… —
第51章 *咸阳狱。 一名狱卒哼着曲儿提着手中的食盒,正前往咸阳狱当值的路上,不成想迎面撞上一位身材消瘦的男子。 狱卒稳住身形,轻“啧”一声,不满道: “走路不看路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官爷你慢着点!” 男子连忙伸手抚平对方身上的褶皱,在两人接触间,狱卒原本后退的动作一顿,便站在原地没有动作,直到两人的肢体一触即离,狱卒握紧拳头,眼眸微动,神色略有些不耐烦。 “行了行了,下次小心点。” “唉!官爷慢走。” 狱卒似乎被这件事情闹得很不愉快,直至进入狱中都是脸色不虞,等行至一处无人的地方,才张开手心。 ——那是一张折叠成正方形的纸条。 狱卒四下确认无人后,才将纸条打开,上面画着一块相连接的木块机关,黑字只有寥寥两字。 ——【红狱。】 … 狱中,一片黑暗而阴沉,昏暗的灯光投射出模糊的影子,给这个地方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坚厚的石块阻挡着外界的一切声音和光线。地面上铺着冰冷而潮湿的石板,让人感到一阵寒意。无声的悲凉和绝望伴随着铁链的摩擦声,在狱中回荡。 狱中将手中的食盒放到牢狱中间位置的桌子上,吆喝道: “酒菜已经打包好了!快来!” 众人闻声赶来,自觉坐下,疑惑道: “老杨,你怎么去得这么慢啊!” “嗐!我这打包的可是上好的酒菜,多少人紧着打包,这不是排队费了些时间嘛!”那位名叫“老杨”的狱卒晃晃手, “哪那么多废话!快吃吧!” “嘿嘿!得嘞!”众人忙不迭打开食盒,饭菜馥郁的香气瞬间铺面而来。 酒过三旬后,狱卒挨个戳了戳桌面上已经醉倒的众人,唤道: “徐七?柳五?” 见几人的身体只是微微晃动,没有丝毫反应,老杨收回手,手搭在佩刀上,握住刀柄,缓缓抽离。 刀鞘和刀身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狱内泠泠响起,置放在桌面上的烛火跃动,照得对方的神色忽明忽暗。 半响,地上血液沿着地板晕开,但在狱中,却无人察觉。 执刀的身影消失不见,蜷缩在角落的囚犯只觉眼前一亮,似乎是窗外的光芒潜入其中,囚犯们还未看清,周围的空气带着久未的暖意侵袭而来,愈演愈烈。 直至眼中清晰地看见熊熊烈火正朝着自己的方向前来。 火光舔舐着脆弱的木牢,像是毁灭,却又像是自由在朝囚犯们招手。 “走水了!!” “快!大家快走!” “哈哈哈!老子就说老子命不该绝!该死的秦国!此仇有必报之时哈哈哈哈——!!” 有人慌乱,有人欣喜若狂,囚犯一涌而出,门外的狱卒皆被杀了个完全,逃离之路畅通无阻。 *政家苑。 “好无聊啊!” 几人团团围坐在在庭院中的石桌上,纪子昂下巴抵着石桌已经有一会儿了,皮肤接触的冰冷的岩石,已经被捂得有了些暖意。 纪子昂幽深叹息的声音落下,没有一人回答他,耳边全是毛笔落纸时的柔软水声。 纪子昂猛地直起身,不解地问: “不是,大家不都是一起被罢职吗?!你们到底在忙些什么啊?!” 他怎么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林月华抬眼轻瞟了一眼纪子昂, “我们是实习生,不是真的大秦官员。” 姚以晴也道: “你没有自己的任务要做吗?” 纪子昂不服气, “华姐我还能够理解,毕竟老祖宗都会时不时让她搞一些预言书,但你们都被幽禁在政家苑了,能做什么啊?” 唐慈默默从垒在一旁的图纸中抽出一张,在纪子昂面前晃一晃,意思明显。 【在研究手枪。】 宴温书也把手中正在编写的化学知识扬起, “陛下让我整理一份基础化学教材,说是以后会扩大化学实验室的规模。” “我在编写医书。”姚以晴神色淡淡,林月华轻轻吹了吹纸上还没有干透的墨迹, “老祖宗让我整理一下后世大概的产业。” 纪子昂连忙打开系统,点开和老祖宗的私聊框,再三确认老祖宗确实没有给自己发消息后,大囧。 “不是吧?!合着就我没有任务?!” 他已经失去了老祖宗的宠爱吗?!这才几天啊!帝王的爱竟然真的如此凉薄呜呜呜——! 唐慈默默举牌, 【作为一位合格的实习生,要有专业的素养,眼里要有活。】 姚以晴扫了一圈桌子上面大学生铺满的成果,若有所思道: “看样子老祖宗打算借鉴后世的发展,说不定这件事情解决以后,要有更多的实习生了。” 林月华建议道: “你可以编写一篇报道,报道一下这件事情的来因去脉。” 纪子昂左手敲右手,恍然大悟, “对哦!” 末了,纪子昂的脸又倏地垮了下来, “但是我连老祖宗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啊!” 纪子昂眼中带着渴求,一一看向在场的大学生。 唐慈冷漠, 【别看我,我不知道。】 宴温书食指轻点鼻梁,顶着纪子昂期望的视线,缓缓说道: “我也不知道。” 纪子昂:…… 纪子昂移开视线,直接掠过姚以晴,落到林月华身上。 在他心目中,华姐这位预言家一直深得老祖宗重用,说不定对方会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月华略微无奈, “我也不知道。” 见纪子昂泪眼汪汪,林月华思咐半响,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老祖宗向我要了一份从揭竿而起到灭秦的历史。” 纪子昂听得迷糊, “这和这次事情没有关系吧?”随即又不确定地补充道: “应该……” 这是姚以晴放下笔微微挑眉, “你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 在众人的疑惑的视线下,姚以晴解释道: “张良。” “对哦!”纪子昂又左手敲右手手心,立马神情一正,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反秦分子已经出现,风暴怎么能够停滞不前!” “虽然在我们的认知里,老祖宗治下的大秦应该已经安定了,但实际上,老祖宗封禅不过半年,大秦统一也没有满一年。” 姚以晴看着纪子昂, “你参与的‘大同’政策也才初步稳定,现今四处肯定还有不少像张良这样一心复国的人。” 唐慈眼眸明亮,看上去有些兴奋, 【你是说,老祖宗打算以这次的事件,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宴温书面露疑惑, “可是怎么打?” 姚以晴挑眉,不负责任道: “不知道。” 在众人“那你还说”的目光下,姚以晴冷冷说道: “我要是知道,这秦始皇就应该我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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