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爱?” 马红俊瞬间也不冷了,瞪大了他小小的眼睛,“弈哥你没事吧,问这个做什么?”大半夜拉我起来就问这个? 这话马红俊只敢在心里腹诽,这段时间他被唐弈唐三两人打怕了,分明是两个植物系,但他就是打不过。 “我问你,什么是爱?”这一次马红俊成功吸引了唐弈的眼神,冷冷的眼刀扫过来,他又觉得自己冷了,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 “弈哥,我哪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啊,我都没有女朋友”马红俊脸上的笑有些勉强,他能感觉到唐弈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冷了。 他立马来了个大转弯,“但是!但是,”马红俊又卡壳了,他上哪里知道什么爱不爱的啊!急得他原地打转。 唐弈突然觉得好笑,也对,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上哪里去直到这些呢。 马红俊感觉围绕周身的冷气散了,他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叫,“弈哥,弈哥?” 喊了两声,唐弈才有了反应,“你回去吧。” 马红俊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宝贝被窝,我来啦! 而他身后,唐弈还是站在那里,情绪微不可查地低落,他是傀儡,哪里来的爱呢? 黑暗里,唐弈微垂着头,原本冷硬的眸子里,现在蓄满了悲伤,他死死地咬着牙,忍受着心口传来的,一阵一阵的痛。 黑暗像是一张巨口,吞噬了唐弈勃发出的情感,他艰难地把自己奇怪的情感一点一点的剥离,像是撕扯着心脏上薄薄的一层膜,但却是意外的令人痛苦。 唐弈自嘲地想,大概是之前受的伤还没好吧。 这一晚的黑夜像是被无限延长,像是过了许久,天边才微微亮起。
第25章 梦魇(1)-欲加之罪 天色微微亮起,似乎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唐弈依旧像往常一样,叫醒唐三,帮他套上衣服,只是以往似有若无触碰到唐三的温度,不见了。 进了厕所,唐弈也不再跟着,推开门也不见常常在门口的唐弈,“阿弈,阿弈。”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嗯,”丝毫没有抱他上屋顶的意思。 只是淡淡道,“我去做暗器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今日早晨的鱼肚白色好像有点冷,打坐的唐三身后没有那个微凉的胸膛,鱼肚白好像还不怎么清晰,他满脑子都是唐弈怎么了。 没错,唐弈的异常,心细的唐三感受到了,但又觉得唐弈这样做很正常。 是他说的,不让唐弈跟进厕所,打坐的时候一个人似乎也很正常,阿弈只是去忙自己的事了。 唐三突然觉得,是他自己不正常,是他平时太黏阿弈了,只是这样想着,他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委屈。 盯视着鱼肚白的双眼大概是太酸涩了,两行清泪悄然留下。 双眼闪过一抹紫色,算是修炼完紫极魔瞳,唐三眨眨眼,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流泪了,他无奈的发现,这次好像得他自己擦眼泪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越擦越多,大概是累了吧,睡一觉就好了。 也没有进屋,唐三就闭眼躺在了屋顶上,会好的会好的,唐三默默的念叨。 也不知道念叨了多久,也许只是十几遍,也许念叨了成千上万次,唐三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 天空逐渐破晓,唐三从山洞里醒来,山洞内的陈设很简单,一方石桌,两个石凳,还有就是他身下的石床。 山洞外,有“当当”的打铁声。 掀开垂下的藤蔓,唐三歪头看着眼前的男人,高挑的身材,轻松得举起半人高的锤子,抓着锤子的手套着黑手套,似乎是防滑的作用。 举起锤子时,有力的腰线拉起,袖口随着手臂的举起,漏出手腕。 这是傀儡!是阿弈! 唐三的眼睛微微瞪大,阿弈的动作流畅,但是露出的手腕上的纹理,并不属于人类,而是树木的纹理,手腕外侧刻着他眼熟的“淼:一号”。 唐三眨眨眼,歪头有些疑惑的唤,“阿弈?” 那傀儡抬头,从脸上完全看不出是个傀儡,似乎是刻了什么阵法。 一号似乎不是很适应,僵硬地点点头,唐三控制不住身体地扑上去,“太好啦,你真的有自我意识了!” 一号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偏着脑袋,尽量避开凑上来的温软。 山洞里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吃喝拉撒,一号和唐三会做些暗器,然后再一起练功,日复一日,太阳东升又西落,一号的也逐渐熟悉和唐三沟通,但是执着得叫唐三“主人”。 “阿弈,我们今天出去转转吧!” “我叫一号,”虽然熟悉了些,但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 “没关系啦,阿弈也是你的名字。” 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上演一次,只是说过一次了,一号也不再反驳。 唐三隐隐觉得奇怪,他一直都叫的阿弈啊,阿弈似乎也不叫他主人,算了,称呼而已,唐三不做他想。 城里十分热闹,路两旁的商贩都大声吆喝着,“走一走,看一看咧,可可爱爱的糖人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阿弈,我没去看那个糖人。” “小伙子,俊着咧,想要什么糖人啊?”老板见来客,笑眯眯的招呼着。 唐三想了想,就指着阿弈,“就照着他的模样做一个吧。” 老板对上阿弈的眼神,有些发怵,“这,这有些复杂,得十个铜板。” 唐三笑嘻嘻地点头,把铜板放在了糖人摊上。 看了看钱,老板还是硬着头皮做了起来。 拿着糖人的唐三更欢喜了,“哈哈哈,阿弈做成糖人这么呆的吗?” 那天他们逛了一天,虽然没买多少东西,但是有一个糖人已经让唐三满足了,他一直举着糖人,直到一群匪人冲过唐三身边,还骂了句,“穷鬼,别当老子!” 唐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糖人已经惨兮兮地掉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唐三呆呆的要去捡,也不是正好还是恶意,一个匪人从他手上踩过去。 唐三还没反应过来疼,眼前已经是一片血泊,前一秒还在叫嚣的二十多个匪人,下一秒就成了眼前的一摊血水。 而血泊中,唯一伫立着的人,衣摆被渐上了鲜血,脸上也不可避免的有几滴血珠。 一身冷肃的杀气,被一声轻唤软化了一身的尖锐。 “阿弈?”唐三有些恍惚,这是他的阿弈吗,“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伤害你。” “可是我没怎么受伤!”唐三的情绪控制不住地激动,“你废了他们的功夫就好,为什么要杀他们!” “他们伤害你,”一号的回答依旧是这个,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听起来格外刺耳。 唐三似乎害怕极了,“你不是阿弈,”他的脚步控制不住地后退,“你是恶魔!” 不大的声音,似乎在这个山谷中回荡了许久。 也许是唐三跑得太快,他只朦朦胧胧听到有人在唤他,“阿淼,”这分明不是他的名字,但他很确定是在叫他。 唐三想停下来去看看,但是脚控制不住地飞奔。 他不是怕阿弈,只是冲击太大,那样尖锐的情绪,只是为了掩藏惊慌,却不想过了几日,阿弈都没有回来。 唐三打算出山洞找他,然而刚进益州,他就被一群和他服饰相仿的人拦下,“长老通过商议,命我等捉拿唐淼。” 唐淼?唐淼是谁?是他吗? “为什么?” 他的问题在执法堂得到了解答,“因为你的傀儡产生了自我意识。” 他瞪大了眼睛,“你们怎么知道?” “数日前,你们灭了益州城西的匪群,你说,是也不是?”长老的声音从脑袋上极有威严地响起。 “是又如何!他们只是匪人!” “那如果,他还是我的远亲呢?”悠悠的声音从另一边响起。 唐三的喉咙像是被什么捏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当初你给我们承诺过,你研究傀儡,但不会让傀儡作恶,而如今,竟杀了长老的远亲,唐淼,你可知罪!”
第26章 梦魇(2) 长老殿内,七位长老高高在上地坐着,唐三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长老们像是俯视着蝼蚁一样,宛如天神一样降罪。 “唐淼,你可知罪!”声音沉沉落下,在大殿内回荡。 亦像是一道惊雷,在唐三耳中炸开,唐淼是谁?他有何罪?阿弈在哪里? 唐三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无法张嘴争辩,像是这天也要他认了这罪 唐三眼睁睁看着眼前的景色像是一颗颗的星星,一点一点地黯淡。 阴暗潮湿的刑房,是老鼠们的天堂,“吱吱吱”地叫个不停,潮湿的空气里,除了湿气,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刑房的正中间,那人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身上的衣服几乎被鲜血浸湿,说是衣服,更像是破布。 唐三像是很久没睡觉了,眼皮沉重得睁不开,太阳穴因为疼痛,一鼓一鼓的。 汗水滴滴答答得从额间冒出,有的滴在伤口处,疼得他咬伤了嘴唇。 一个瘦高的男人讥笑着看他,“你以为我在乎那群所谓的亲人吗,我要的是你做傀儡的办法。” 男人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唐三微张的眼睛被迫和他对视,“还不说吗?你的傀儡怎么产生自助意识的?” “我说过,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唐三已经是气若游丝。 “还不说吗?”男人阴鸷的眼睛盯着唐三,见他抿唇,没有张口的意思,又继续道,“那我就夺了你和傀儡的契约!” 唐三只觉得天旋地转,他已经被捆在了一个石台上,他从来没觉得石台这么冷。 他被数人包围着,他们试图侵入唐三的精神海,夺取契约。 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本来就因为折磨而脆弱的精神海,很快被这群虎视眈眈的人入侵。 “在这里!我找到了!”不知道是谁,兴奋得叫喊着。 唐三只觉得绝望,石台冰冷的温度通过衣服,传到皮肤,似乎还穿透了皮肤,刺进了心脏。 “啊——”绝望的一声大叫,像是幼兽濒死的嘶喊,唐三破坏了那张契约…… 唐三的身体猛地抽搐,忽然睁开了眼,伴随着睁眼,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流出,“阿弈,阿弈,”唐三一遍又一遍地喃喃。 今晚的月光很淡,朦朦胧胧得照进屋子里,“小三,你醒终于了,”奥斯卡揉揉困倦的眼睛。 唐三听见声音转过头,奥斯卡看着他满是恐惧的眸子,感觉有些瘆人。 “阿弈,你不是阿弈,阿弈呢?”唐三有些神经质得问。 奥斯卡按住唐三因为激动起身的动作,嘴里不敢耽搁得回答,“他还在铁匠铺,说是要做暗器,你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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