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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叶修是军人子女，所以他在办理护照的时候会比普通人更加艰难，更别说他现在可是一个黑户，连户口都没有的人还想坐飞机通过正当手段出国真是天方夜谭，而且他在M国也没有什么人脉，真到了那里也是寸步难行。所以当初叶修的计划中完全没有出国的这一环，而事情突然转向了如此不利的局面也是叶修始料未及的，时间仓促，也不能告诉家里人，秦雒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叶修只能想到一些非正常的出国手段，比如说，偷渡。 正巧叶修曾经听自己的父亲提过一句在北京这里的贫民窟里会有一些蛇头为了挣钱而去那里大肆鼓吹，向他们描绘一幅国外的美丽的画卷，说的那里好像遍地黄金，只要去到那里就能飞黄腾达。而被鼓动的人想要上船偷渡则被蛇头索要巨额旅费，就算那些人砸锅卖铁凑够了钱也不会顺利的到达M国，船上数星期的颠簸和拥挤狭窄的黑暗船舱就会使一部分人患病，有的人可能在半路就被抛进了水里，而好不容易到达了M国的人，没有M国国籍，只能做一些又脏又累见不得人的工作。信息的闭塞使得蛇头骗人越发方便，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在了追梦的路上，而这些人一般小心谨慎，联络的方式也千变万化，所以想要端掉他们也是极难。 叶修一边想象着所谓贫民窟的样子，一边走着张望着，不一会目的地就呈现在了眼前，有些出乎他意料的是这里的环境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么阴暗脏乱，与之相反的，这个地方可以说收拾的很是干净，看上去只是一个间距极小的小区。 “唰啦唰啦...”循声望去，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奶奶在扫着这一条条街道，从她已经有些疲劳的脸色中可以看出，老奶奶已经扫了有一段时间了，叶修连忙跑到老奶奶身边扶住她，接过扫把说：“奶奶您歇一会，我来帮您扫吧。” 老奶奶抬头看见一个年轻人扶住自己，连忙把叶修往前边的街上推，一边还说着：“你这小伙子，那魏老师都在前面街上讲了半天了，你怎么才来，还不快过去！” “魏老师，是谁？”叶修一脸懵逼。 老奶奶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这个年轻人！你们正当年，就该出去多闯闯，跟着魏老师去M国，过个几年赚了大钱回来娶个媳妇生个娃多好！” 叶修这才明白那个魏老师就是这里的蛇头了，于是谢过老奶奶之后就赶紧一溜烟的跑向了他们聚众演讲的地方，边跑边感叹我国的伟大女性随着年龄的增长，口才那是成指数倍的上升啊。 离得远些的时候叶修觉得那里只是很热闹，觉得是所谓“动员大会”的正常现象，可当叶修走近时却发现事情并不是这样。
第48章 愤怒 只见那里围着一群人，叫喊声哭闹声不绝于耳，叶修挤进去一看，中间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拉扯着一个女孩子，旁边看上去是这里的住户的人想上去帮忙，却被几个举着枪的人给挡了回来，一时间局面十分混乱，叶修觉得自己好像有卷进什么麻烦的事情里了，叹了口气，为了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顺手抓住了身边的一个人问了问事情的经过，这一问叶修就怒了。 原来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就是蛇头魏老师，而那个姑娘却是老奶奶的孙女晓倩，晓倩的父母三年前就去了M国，只留下她和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一开始奶奶卖些蔬菜，帮人洗些衣服什么的日子还能过得去，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行了，再加上奶奶有关节炎，这些天下雨奶奶的膝盖疼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于是心疼奶奶的晓倩跑去请求蛇头，希望他能够联系到自己的父母让他们寄些钱来，蛇头当时答应了她，可是这都过了好几个月，蛇头去了M国又回来，却从未带回一点晓倩父母的消息，逐渐大家都开始在传晓倩的父母已经死掉了。 听到坊间风言风语的晓倩信以为真，急匆匆地跑到蛇头正在宣传的地方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大家在私下里瞎传是一回事，但是摆在台面上说就又是一回事，瞬间引起一片哗然，而恼羞成怒的蛇头就抓住了晓倩想对她行一些不轨之事，大家想要冲上去帮忙却被蛇头带来的人逼了回来，只能大肆的叫骂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而中间的晓倩毕竟是个女孩子，两人推搡着却有些力气变小，抵挡不住的迹象。 叶修一看这自己都见到了，如果不管这件事，那自己的良心也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蹲下去，在人群的遮盖下拼尽全力大喊了一声：“条子来了！” 在中心站着的蛇头等人一听到这句话都愣了愣，几个举着枪的人也有些张皇的左顾右盼了起来，大家一看时机正好纷纷冲上前去把他们几个人冲散了，手中的枪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没有了枪也没有了威胁，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大家一通混战，有拿拳头打的，有拿脚踹的，甚至还有用牙咬的，蛇头几人见势不好，钻了个缝就又滚又爬的狼狈逃走了。 等到冷静下来之后，大家纷纷有些后怕，蛇头之所以能在这里横行霸道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掌握着偷渡的路径，更重要的是他们手中有枪，虽说现在他们丢下了几把枪，但是仅仅这些也是远远不够。官匪一窝，他们能做这些，就说明上面肯定有人罩着，等到他们再次来到这里，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家都想到的事情，叶修肯定也不会忽略，现在的他正在跟身边的人交待着让他去找自己老爸，由他出面来解决这件事，叶修一边安抚大家，一边让人找出纸笔，将这里发生的事写成信件，并且将父亲交给自己的一枚弹壳作为信物，一起封好放进信封中。 为了让大家安心，叶修也住在了老奶奶家中，晓倩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事，将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已然是个小大人的模样。由于家里没有钱，所以晓倩也没有上学，当叶修写信时，她好奇地凑在一边，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写信。 叶修见晓倩这么爱学习就顺手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晓倩的名字，指着对她说：“这就是你的名字。晓，倩。” 晓倩紧盯着叶修写字的样子，像模像样的抓住笔，在叶修的帮助下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体会到写字乐趣的晓倩兴致勃勃地央求着叶修教她写字，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亮，远处传来一片嘈杂声响，探头向窗外一看却是昨天他交代去找援兵的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群扛着枪的大兵，叶修一见一切顺利就要跟晓倩说再见，最后还是顶不住晓倩乞求的眼神，留下从秦雒家顺手带来的一本词典落荒而逃。
第49章 无奈 那天早上由于叶修早早离开了，所以他没有看到也是巧了，当军队的人到达贫民窟之后的一个小时不到，蛇头魏老师带着他大哥和一众小弟来到了这里，叫骂的姿势还没摆出来，当即就被埋伏好的士兵们打了个全军覆没。一百多号人的一个偷渡的团伙，连大带小瞬间就一窝端了，只不过他们上头的人实在是狡猾，连根线索都没摸到就跑了。不过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暗中活动的团伙们都纷纷收敛，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出头鸟，拜此所赐B市的治安也好了不少。 不过这对于叶修可是一个坏消息，混黑的伙计们不露头，他可怎么去M国呀。对此秦雒还调侃他说，“我看你这不像是去做违法犯罪偷渡的，倒像是个便衣警察，你确定不是来打击犯罪团伙顺便拯救一下世界的吗？” 面对秦雒的嘲讽，叶修对此表示他离当场去世就差那么一点了。 “无奈啊，绝望啊，天要亡我啊。”叶修躺在秦雒的沙发上仰天长叹，想着自己这些天的非人遭遇就心痛，痛到深处就不由得转头冲着秦雒喊，“你说我是不是属于那种，天煞孤星？为什么我想干点什么都这么困难啊！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吃水不忘挖井人啊。” 听到叶修的抱怨声后，秦雒从成堆的资料中抬起头来，白了叶修一眼，“你是不是天煞孤星我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知道你是个文盲了。” 听到秦雒回答的声音后，原本瘫在沙发上背着身叫唤的叶修没有立刻反怼回去，而是很惊喜似的一激灵翻身坐起来，把这沙发的边边看向秦雒的方向，“你不是沉浸在医学事业中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吗，怎么有空跟我说话了？” 没错，自从秦雒拿到这份研究报告之后就给医院请了一个月的假，天天在家抱着一堆医学书籍研究来研究去，要等要饿的不行了才会起身去做点饭吃，光速吃完之后就又坐下研究写笔记。拜此所赐，叶修成了楼下超市的常客，每天除了买点菜回来就是买大包的零食，边玩边吃抵挡没有饭吃的饥饿。总是就是平时叶修喊秦雒秦雒都是一副沉迷学习爱答不理的样子，活生生把日子过出一种明明是两个人的房子却只有一个人说话的恐怖氛围，所以这次他一搭话叶修才这么激动。 只见秦雒从椅子上起身左右晃晃活动了一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有点进展了，渐冻症大概的前期治疗方案我基本上已经做出来了，现在万事俱备，只差病人。” 接收到嘲讽的叶修正准备开启地图炮攻击却突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诶，我突然想起来了，你可以把你现在的研究成果发布出来，这样的话没准李清艳他们就会回国呢，我们还可以用医院的患者预留电话给他们打个电话啊！” “不可以，这份研究报告是你提供给我的，而不是我自己的，所以我不能以我自己的名义将它发表，这是最基本的诚信问题。”秦雒一本正经的板起脸看向叶修。 “没关系的，这份报告是一位十分优秀的医生交给我的，他不便出面，所以很希望有一位医生能够将它发表出去以使能多的患者得到治疗，而且这只是一些简单的思路，而你能从中找出可行的治疗方案已经是付出的了很大努力的，我了解那个人，他不会介意的。”叶修急忙解释道，开玩笑，这份研究报告的治疗思路就是十几年后的秦雒提出的好嘛，但是为了安全，叶修不便向秦雒透露自己的来历，所以只能编出一个不为名利的世外高人来唬秦雒了。 在叶修的劝说之下，秦雒最终还是答应了，可是在他发表出去的研究论文中的研究人员名字除了他之外还有一个“匿名”，这一点很是让叶修唏嘘不已，在这样一个恨不得把自己的功劳放大到无数倍的时代，每个人都希望在所有人眼中都只看到自己，希望把所有的成就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像秦雒这样还仍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的人实在是不多了。 1997年4月1日，在这个原本的愚人节，在这么一个整蛊他人的节日却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震惊了医学界。这一天，中国医生秦雒以及某匿名医生共同发布论文，在文中他们为渐冻症提供了全新的治疗思路，这一天，是解决渐冻症这一世界性疾病的道路上一座里程碑式的跨越，这两位医生在之后的时间内拯救了无数因渐冻症而绝望的人，使得他们重燃了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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