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奇怪,所以只能委婉的劝流浪者找一份工作。 为防止误会,伊戈尔还不忘补充,“我这么说不是想赶你走,而是我认为一个人不应该围着,嗯,另一个人转,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品读着这个词,流浪者想起水果摊摊主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他还是有另一个关注点,“伊戈尔,你工作是因为想找一件事做,以用来打发时间吗?”经过几天的相处,对伊戈尔他已不带上类似于先生的后戳,直接开始叫名字。 被问到的伊戈尔笑着回答,“不算是,我还是为了我的目标和工资,在愚人众上班的话,津贴很高的。”当然还有逃离报社的留影机,但那种事不需要让流浪者知道。 “金钱确实在生活中很重要。”流浪者认同的说,最近他已经学会买东西的时候进行简单的讨价还价和对比了。 “是啊,而且工作的话会与人交往,那样能建立起与社会的联系。”继续说着对工作的看法,伊戈尔自觉与社会建立联系是流浪者最需要做的。 流浪者理解伊戈尔的意思,他想了想说,“那我吃完饭再去水果摊问一问,还缺不缺人手吧。” “嗯,你还会别的吗?”伊戈尔习惯性的发问,在他的认知里,人如果有技术那就不该浪费。 但是问完他猛然想起,流浪者就算是原本有技能,现在也可能不记得。 这令伊戈尔后悔,他刚想找补,却恰好看见流浪者有些迟疑的开口,“我好像会跳舞。”哪怕什么都不记得,他的身体却能告诉他答案。 甚至流浪者感觉他从一出生就精通跳舞这个技能。 流浪者说不清原因,不过他可以肯定自己确实会一点舞蹈。 对面把早餐吃的差不多的伊戈尔感到惊讶,不过他倒是也没怀疑,毕竟以流浪者的外貌和身形,会跳舞也说得过去。 “跳舞?那我中午出去的时候可以帮你问问,须弥有没有剧场缺人。”伊戈尔记下这点,打算问问卡维和赛诺知不知道须弥的剧团还在招人。 就算是进入后发现不会跳舞,也可以学。 根据伊戈尔的个人经验,他相信任何一个剧场都不会拒绝流浪者的加入。 “那麻烦你了。”流浪者客气的回应,对于新工作他还是有些期待。 在道谢完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另一件事,于是他问道,“你中午不在家吃饭吗?” “对,我要见两个朋友。”伊戈尔回想着行程安排,他今天要和赛诺和卡维在那家对他们来说都颇有缘分的餐厅里见面。 和赛诺是为了打牌,和卡维是他有一份合同想要和他具体谈一谈。 这么多年来教令院的贤者一直提防至冬和愚人众,这导致先前至冬的使馆在废弃后,新的一直没建起来。 如今小吉祥草王重新掌控教令院,对至冬和须弥的外交关系也做出调整,建立一所新使馆的问题又再度被提上了日程。 伊戈尔想把重建至冬使馆的项目交给卡维,原本对方也是在候选人名单里,没想到之前出意外的时候这么巧碰上,既然有缘分,那也不用选了。 再说卡维是须弥知名的建筑师,能请到他来建设至冬的使馆,伊戈尔认为其实算是他们赚到了。 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伊戈尔没有告知流浪者。 而流浪者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是遗憾午饭菜谱用不上了。 “那我为你们做一些稻妻的食物。”流浪者提议道,他记得在那本八重堂的杂志社看到过相关的接受,在稻妻出去和朋友聚餐,人们往往会带那种漂亮的餐盒。 伊戈尔当即想拒绝,可他看着流浪者的眼睛,又开不了口。 对流浪者来说,现在他每天能做的事目前只有做家务和做饭,突然说让他不用做这些,那他确实是没事克干了。 这正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伊戈尔在心里发出叹息,随后他答应,“可以,谢谢你。” “没关系,我也想试一试做聚餐用的餐盒。”流浪者笑着说,本质上他也是有些私心。 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伊戈尔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和流浪者约定中午会提前回来拿餐盒就去上班。 愚人众目前驻扎在须弥的据点距离他的住所仅隔着一条街,没走几步就到了地方。 走进愚人众的办公室,伊戈尔来的比较早,除了门口轮换值守的守卫外,其他的下属都没有到。 这正是伊戈尔所需要的,他走进办公室反锁上了门。 因他的走进,原本放在架子上的圆球启动。 “你来了,怎么样又想起什么吗?”属于博士少年切片的声音从圆球里冒出来。 “没有。”伊戈尔坦然的回答,“我的记忆似乎全部找回,没有缺失。” 这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对伊戈尔来说恰恰相反,因为它证明了一点,他的记忆确实如少年切片说的那样被篡改过。 不然记忆里怎会有那么多出,看起来说的过去,但细细一想逻辑和细节对不上的地方。 并且这是一种集体的记忆修改,伊戈尔推测之所以他的反应那么大,是因为他知道不少其他人不知道的隐秘,这导致他的记忆要改的地方更多。 但即便再怎么修改,真相都不会掩盖,一切的答案都藏在细节中。 “第六席是通过某种手段把自己从世界上删除了。”伊戈尔说出他思考几天得出的结论。 承载少年切片意识的圆球上下晃动,仿佛是赞同他的话。 “这不是第一次记忆修改了。”少年切片说出他早就想说的话,这是他最初以这个姿态见到伊戈尔的时候就想告诉他。 可惜那时伊戈尔记忆尚未全部找回,对很多细节都记不起来,少年切片为了不多刺激他,只能缓几天再说。 现在伊戈尔恢复的差不多,他觉得是时候讨论这件事。 果不其然这次伊戈尔没有再表现出头疼,他思考着少年切片的话,“你是说人的记忆经常会被修改?而这份记忆,包括对既定历史的记载?” 在推测出六席把自己删除后,伊戈尔就查阅过资料。令他意外的是,愚人众内部与六席有关的资料仅有几百年未设立这一条,其他的统统没有,连开会讨论确定六席人选的记录都不存在。 这太反常了,伊戈尔觉得别说他,是个有心人看过资料后就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对,但能修改的仅仅是记载,发生过的事无法改变。”少年的切片淡淡的说,“被玩弄的只有记忆。” “而且为了让修改的记忆更加合理,就需要有人背负起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讲到这点,少年切片的语气变为嘲弄,璃月有句古话叫做命运弄人。 在很多人眼里这句璃月古语不过是描述一种状态,但在提瓦特却是一种真实存在的状态。 本属于那位消失的第六席执行官的功劳被划给了其他人,他犯下的罪同样也被顶替。 至于获得功劳和被顶罪的人是何种感受,无人会在意,因为大家都不记得‘真相’了。 少年的切片讥讽着提瓦特的命运,那双无机质的‘眼睛’又望向伊戈尔,“告诉我,伊戈尔,你想到了谁。” 被看透了的伊戈尔深吸一口气,“小吉祥草王。” “你很聪明。”少年切片夸赞,“这已经无比接近真相了。” 伊戈尔闻言沉下心,其实他宁愿自己猜错了。 即便清楚不该轻易议论神明,奈何伊戈尔没办法否认,他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违和,正是在小吉祥草王和那具人造伪神战斗完以后。 那时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有一瞬间想不通,贤者们为什么要背叛须弥人信奉千年的小吉祥草王,再制造一个神明。 假如他的记忆在那时候就被修改过,那么这个问题就说得通了。 小吉祥草王是背负起不属于自己命运的神明,在她之前有另外如第六席一般被抹除的神明。 教令院的贤者和须弥的民众,一直信仰的其实是那位神明,而没有任何战绩的小吉祥草王在他们看来太弱了。 因此贤者们要抛弃小吉祥草王,利用人之力创造他们认为强大的神…… 根据少年切片的说法,教令院的造神计划除神之心外还要用到另一个核心零件,这是仅有少数人知道的秘密。 但是在少年切片被修改的记忆里,最终那个零件因为各种还没被‘使用’上,造神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这乍一看很合理,做项目有意外很正常。 可是作为半个亲身参与者,少年切片笃定的告知伊戈尔,没有那个零件,造神计划根本不可能成功,因为整个项目就是围绕那个‘零件’进行。 没有什么机械缺少核心还能正常启动。 经过推演,少年切片认定那个‘零件’大概率正是不知如何被消除存在的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 突然伊戈尔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样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会出现在伪神与小吉祥草王以及旅行者战斗的现场,以及后来为什么他会在造神事件结束以后还要与至冬方面进行紧急交流。 因为那时候第六席执行官还在须弥。 不知为何,伊戈尔的眼前出现了流浪者的脸。随后考虑到承载博士少年切片意识的圆球还在,他默默的压下这个想法。 他之所以把圆球带到办公室正是为了防止和流浪者碰见。 伊戈尔说不清为什么要避免他们见面,只是有预感提醒他当前最好不要让博士的切片和流浪者接触。 值得庆幸是,博士少年的切片没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在经过严谨的推演后,少年切片说道,“我想要见小吉祥草王。” “什么?”伊戈尔皱起眉头。 “你昨天提起过,曾经有个礼貌的切片在离开须弥前来找过你,依照‘我’的习惯,这绝非是单纯的与你聊天。”少年切片讲出他的看法,“他可能留下了什么。” 伊戈尔这下理解了少年切片的意图,他压低声音问,“你想借助小吉祥草王找到另一个切片留在须弥的后手?” “对,我要让把我抹除的切片后悔。”少年切片的声音变为咬牙切齿。 略微感到无语,伊戈尔对博士切片之间糟糕的关系又有了新的认知。 然而当前他没办法见到小吉祥草王。 莫名想起旅行者,伊戈尔思索片刻,决定中午见到赛诺的时候问他最近有没有见过空。 上次和空见面,大概也是托他问第六席的事情。 伊戈尔无奈的推测着,他关于这方面的记忆已被替换成为咨询与伪神有关的事宜。 看起来非常合理,细想却能发现存在明显的逻辑漏洞,因为在伪神被彻底打败后,那台机械就不重要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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