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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气氛陷入沉默之际，钟离打破僵局，他向没事人一样对伊戈尔说，“璃月的礼服不同于至冬，第一次来选，最好还是多看看，这样才能不出错。” 伊戈尔点点头，旋即和老人一起看向挂衣架上的华服。 确实很不一样。伊戈尔在看到瞬间明白钟离要他多看看的意思，因为他第一眼看上去根本不知道怎么选。 “这些是成衣，比不上定制，但如果你选中了可以先试试，若是喜欢但不合身，随时可以调整。”老人看出伊戈尔的为难，她笑了笑和蔼的说，“毕竟衣服终究是要穿在人身上。” “好，谢谢您，但我现在的问题是不知道该怎么选。”伊戈尔坦诚道，随后他真诚的问老人，“您认为我穿哪一件合适哪？”让懂行的人来帮忙总没错。 老人想了想，然后她扶着头回答，“哎呀，我这也老古董了，哪知道年轻人的偏好，不如让钟离挑挑吧，他比你大不了多少。” 伊戈尔嘴唇动了动，几秒后他妥协了。 “也是，钟离先生的品味是很不错。”说着他转头看向面色如常的钟离。 与伊戈尔错开视线，钟离把目光再次放到衣服上。 扫视过所有的服饰后，他很快给出自己的答案，“我认为你可以试试这一件。”钟离的眼睛落到一套白色的衣服上，那并非传统的璃月服装，而是改良过。 伊戈尔跟着看过去，然后他的眼前一亮。 “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这是我新招来的姑娘设计的。”老人对着衣服夸赞，“年轻人做的嘛，比我做的就是要更新潮一点。” 说到这里老人的脸上露出藏不住欣慰，“年轻人敢去弄点稍微不一样的东西总是好的，手艺全是这群老家伙守着就没意思了。” 伊戈尔听着老人絮絮叨叨的话，再看钟离选定的那套衣服，发现它确实和屋子里的其他衣服有些格格不入。 “那我去试穿一下。”伊戈尔叹了口气，他有些话想说，但细想自觉又没有必要。 一套衣服而已，不需要引申出其他的意思。 老人笑着点点头，随后叫出一学徒打扮的少年，让他去帮伊戈尔试穿。 对于这套流程伊戈尔很熟悉，果然无论到哪里穿相对华丽的衣服都是一件麻烦事。 这般在心里回想着，伊戈尔与少年走进宽敞的试衣间。 就在他要脱下外套时，少年惊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是愚人众？” 伊戈微微歪头，这才发现自己外套上的徽章没有摘下来。 “对，我是愚人众。”伊戈尔直接承认，同时他观察着这名少年的反应。 少年仅是惊讶了一下就恢复正常，直通他边抖开衣服边对伊戈尔解释，“我父亲是在层岩巨渊下工作的矿工，他和不少愚人众打过交道。”讲到这里他很不好意思。 纵使很难为情，少年还是坚强的把他的心路历程对伊戈尔讲出来，“我去层岩巨渊找我父亲的时候也见过愚人众士兵，当时我觉得他们的装备和制服都很，呃，帅气。” “然后我就趁着放假来学习怎么做衣服，顺便也打打工赚点零花钱。”少年说完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小声道，“话是这样说，我还没真的接触过愚人众。” 伊戈尔得知来龙去脉，最先不是认为少年的梦想启蒙有问题，而是愚人众在璃月的风评居然还不错？ 认真的回忆着，伊戈尔感觉主要还是公鸡和女士与七星签订的契约的缘故。 层岩巨渊是璃月最大的矿场之一，在前不久它的下层突然冒出来很多黑色的物质，这直接影响了璃月的采矿业。 七星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根除那种黑色物质，派出去清理黑色物质的人的健康也普遍受到影响，这更加剧了民间的舆论压力，迫使七星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层岩巨渊下层的清理工作。 公鸡正是在七星被舆两面夹击，束手无策之际提出可以由愚人众帮忙处理黑色物质，并且愚人众在层岩巨渊地下的发现会与璃月共享。 表面上是双赢，本质上却是愚人众想进驻璃月的一步棋。 伊戈尔回忆起他看过的资料，公鸡提出大致的方针，女士去谈判，最结果正如他们所愿，愚人众正大光明的借着清理黑色物质的借口，成功进驻璃月。 这时他再看镜中换上一身新衣的自己，思考片刻对少年说道，“愚人众也是由普通人组成，接触到你会失望。” 为伊戈尔整理领子的少年不解的抬起头，这令他正好看到镜子里的伊戈尔。 只听他说，“谢谢您的提醒，我知道这点，像那些执行官什么的人少数，还是像我这种的普通人多。”在这方面他分得很清楚。 伊戈尔这下放心，也就在这时他听见少年好奇的问，“您是不是执行官？” 对于这个问题，伊戈尔谨慎的回答，“严格来说，我是候补执行官。”他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那对他没有好处。 假设这名少年其实是七星或者其他璃月情报部门埋下的暗桩，那他此时藏着掖着就会引起七星和璃月情报部门的怀疑，进而推演出他和达达利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璃月是有其他的任务。 “难不成钟离先生带您过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少年得知伊戈尔的身份后没忍住小声嘟囔一句。 伊戈尔没听清转头想问少年说了什么。 那边少年则是意识到自己把心里话讲出口，尴尬的向后退了半步，寻了个借口就要走，“衣服的腰部有点肥了，我给奶奶说一声，您先等会啊。” 他实在是不敢说，从钟离带着伊戈尔进来，他们这群在店里的学徒和设计师就开始猜测两人的关系。 背地里私下讨论就算了，真让当事人知道可是另一回事。 少年懊恼的同时不禁心虚起来。 果然以后还是少八卦别人的事吧。少年打定主意，加快脚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更衣室。 被留在更衣室的伊戈尔通过镜子看到少年的身影消失，他摇头笑了一声，看来这店里从那位老妇人到她手下的学徒都对钟离和他的关系很感兴趣。 看来钟离在璃月不论是知名度还是人气都很高啊。 伊戈尔对钟离的受欢迎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知，这位往生堂客卿要比他预想中的更受欢迎。 那么这种人怎么会缺钱？ 不知不觉中伊戈尔发现问题所在，既然钟离人气这么高，再加上他宽阔的知识面，那必定有很多富商愿意请他去做顾问或者门客。 一下子伊戈尔明白了胡桃在听到他撬墙角时，为什么会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态度。 在他发出邀请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对钟离说出差不多的话，但结果都是被拒绝。 胡桃正是知道钟离不会答应，才不介意。 结果这次钟离一反常态的同意了，还说要亲自带他去购置礼服…… 捋到这里，伊戈尔自己都感觉不对劲。 钟离有其他的目的。 过了半分钟，最终伊戈尔得出结论。 正当他要深入思考钟离到底要从他，或者说从愚人众这里得到什么的时候，他的腰被一根绳子轻轻圈住。 伊戈尔近乎本能的警惕，想要反击挣脱束缚。 可也就在神之眼启动的瞬间，腰上的绳子被抽走，伊戈尔如梦方醒，记起自己还在更衣室。 这时他的眼睛扫过镜子，在里面他发现钟离正在看一根细长的卷尺。 随后他听到钟离说，“这件衣服对你而言是有些大了。” 紧接着钟离抬头，从卷尺上收起视线投向镜子。 那双温润的金瞳与伊戈尔对上，这一幕仿佛是两人在玩具摊前相遇的重现。
第21章 两人相对无言，一股略有些古怪的氛围慢慢铺开，直到几秒后伊戈尔不着声色的把目光挪开。 忽略了腰部残留的感受，伊戈尔静心思考了几秒，然后随便说点什么装糊涂和把心中所想问出口之间选择了后者。 钟离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最好直接一点。 “钟离先生，你为什么要答应我的请求，成为愚人众的顾问？”伊戈尔说话时转过身，他需要观察钟离的反应。 被问道钟离叹了口气，似在懊恼被伊戈尔发现异常，又像在赞叹他的敏锐。 “请仙的日子将近，这对璃月是个特殊的时期。”钟离以平稳的声线说出他的目的，“在这个时间点，突然有愚人众的执行官到来，可不是个好兆头。” “所以你成为顾问，是为了监视我们？防止我们扰乱璃月？”对于钟离给出的理由，伊戈尔没有被说服，反而皱起眉头。 在他眼里，钟离的理由站不住脚，因为既然是聪明人，那必然知道自己的反常能被看出来。 可是不等伊戈尔再问下去，钟离就轻描淡写的抛出两句让他脑子空白的话。 “监视你们是一部分原因，更多是岩王帝君或将仙逝。” 什么？ 伊戈尔眼皮一跳，他盯着钟离，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意思，遗憾的是并没有。 这就意味着钟离是认真的，他确实认为岩王帝君会死，而这个消息会在请仙仪式上公布。 可是这和愚人众有什么关系？伊戈尔抓住问题的关键。 难不成钟离觉得仅凭愚人众的执行官和一个候补执行官能战胜岩神？ 此时此刻伊戈尔的脑海里被问号填满。 好在钟离看得出他的困惑，只见他压低声音又解释道，“璃月每年都有帝君将离去的传闻。”这算是每年的保留节目，但每次都被现身的岩神亲自辟谣。 久而久之没几个人再相信那些关于岩王帝君离去的谣言。 “只是今年不同。”钟离笃定道。 伊戈尔张了张嘴，他想问钟离是哪里得到的消息，又想质疑他说这话是不是出于对岩神不满意的私心。 现在伊戈尔可算是知道，某些璃月的学者会因钟离看待岩神的观点不同而对他有意见。讨论神明和仙人会离去还算正常，认定岩神会死未免太大逆不道。 如此在腹诽着，就连伊戈尔都没有发现自己的思路被钟离逐渐带偏。 “那么请问钟离先生，岩神仙逝和你做愚人众的顾问有联系吗？” 思来想去，伊戈尔决定顺着钟离的话问。 钟离沉吟片刻回答，“以普遍理性而论，两者没有关系。”他的这句话成功的令伊戈尔再度皱起眉头。 可不等他再开口，钟离直白的说道，“但混乱的璃月，不正是愚人众所想要的吗？” “作为一名璃月人，我在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察觉到愚人众有不同寻常的举动，出于担忧我顺势成为愚人众的顾问，来监视你们，这合情合理。” 钟离讲到这里顿了顿，“我没预料到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洞悉我的别有意图。”随后他垂下眼眸笑道，“你对事情的分析速度以及反应能力，都令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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