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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布鲁斯，微微仰着头，眼睛睁得老大，却一点眼泪流没有。 仿佛他的泪，已经在十数年的自我折磨里，流尽了。 乔纳森毫不犹豫地摘掉头盔，走到布鲁斯身前，单膝跪了下来，他紧紧握住布鲁斯的手，嘴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布鲁斯，他垂下头，抬起手贴住了乔纳森的脸，拇指在乔纳森的脸颊上揉了揉，擦去了他脸上的眼泪，苦笑一声，说道:“乔纳森，还没完呢，”布鲁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大概能猜到露易丝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她说的和事情真相差得远呢！” 布鲁斯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其实精神失常才是对他的赏赐吧。 但他偏偏又，理智至极。
第173章 过往的真相 反而是布鲁斯,他垂下头，抬起手贴住了乔纳森的脸,拇指在乔纳森的脸颊上揉了揉,擦去了他脸上的眼泪，苦笑一声，说道:“乔纳森，还没完呢，”布鲁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道:“我大概能猜到露易丝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她说的和事情真相差得远呢！” 乔纳森也形容不出他这时的心情，大概就是与疑惑相等的,有对眼前之人的心疼。布鲁斯就像一个长年走在悬崖边沿的人一样，神经虽然总是紧绷着,但他每一步落脚都走得稳稳的,每一个印下的脚印都清晰可见。 乔纳森很清楚,在经受了那样的折磨之后，还能如此坚定、纯粹地走下去,就只有一个原因，布鲁斯还怀有希望。就像迷途的旅人在穿越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的时候，在黑暗的远方看到一盏一直亮着的灯,旅人就会坚定地充满希望地走下去。 布鲁斯抬手拍了拍乔纳森的脸颊,说道:“接着看吧。” 布鲁斯看着乔纳森和托尼重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戴好仪器头盔，布鲁斯又设置了一个时间点,然后启动了仪器。 还是以布鲁斯的第一视角，他们所在的位置还是蝙蝠洞的工作台，工作台上推着一沓一沓的书籍。 而此时布鲁斯正盯着眼前的这本书，慢慢地翻页，乔纳森和托尼看到了摊在他们眼前的书籍，书页泛黄老旧，很明显是那种很有年头的书籍。书目使用拉丁文书写的，在书的旁边，放着一张纸，上面斜了两个简短的单词: 祝福 时间之匣 乔纳森和托尼几乎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人打算做什么。 此时，布鲁斯的视线凝固在他新翻过的一页上，托尼看不懂拉丁文，但是乔纳森学习过，乔纳森顺着布鲁斯第一视角他看到了眼前那本书的书页，布鲁斯久久停留的那行字: 唯有半分不受黑暗侵染的心，方可掌握时间空间的祝福。极致的光明中，若有半分黑暗则难以幸存，命运地星轨会融入灵魂，不受罪恶侵扰，这便是祝福。 乔纳森看到这句话，他愣住了，这句用拉丁文写的关于“祝福”的记录里说到“若有半分黑暗则难以幸存”——怎样的灵魂会不存在一点黑暗呢？ 那就是小孩子的灵魂，纯粹的、无辜的、懵懂的灵魂。 然后在显得有些凌乱的桌面上，搁着一个黑绒布的首饰盒，布鲁斯合上眼前的书，抬手伸向那个绒布盒子，布鲁斯手按在上面绒布盒子上面，食指与中指在盒面上敲了敲，布鲁斯扯出一张纸，想了想，把纸放了回去。 然后他站起身，拿起那个绒布盒子，拿在手上。 布鲁斯脱掉身上蝙蝠侠的制服，登上电梯，走进宅邸的会客厅，穿过长廊，顺着回转的楼梯登上二楼。在二楼的拐角停住了脚步，他靠在墙壁上，抬起右手捂住了眼睛，然后放下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走到紧闭的门口，布鲁斯抬手敲了敲门“叩叩”——里面没有回应。 然后，布鲁斯尽量放缓了声音，说道:“达米安，我进来了。”依旧没有回应。 布鲁斯手握在门把上，拧开门，慢慢地朝里推开，房间里面黑漆漆的，门只开了一半，一个黑色的东西迎面朝着布鲁斯扔了过来，布鲁斯一偏头，那个东西砸在墙上，砸得粉碎。 布鲁斯站在门框上，没有再往前走。 “你又想说什么，滚，让我安静安静，我不想看到你！”达米安低低啜泣了一声，少年坐在窗户边窗帘后面，布鲁斯听到少年这般说:“我永远都是个废物了，求求你，求求你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 “我只是想跟你聊一聊。”乔纳森和托尼听着布鲁斯的声音微微发颤。 “但是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 ”达米安说道。 布鲁斯给他们俩看得肯定是重要记忆地节选，乔纳森敏锐地捕捉到到了达米安这些话中的遣词造句的方式: “你又想说什么？”——又。 “但是我不想再听到你说话！”——再。 这么说，就像是布鲁斯曾经对他说了什么难以入耳的话一样，就像是布鲁斯曾经说的话痛击了他的心。 布鲁斯顿了顿，然后才说:“我要出门一趟，我让巴里来照顾你。” “那真是谢谢你了，韦恩先生，”达米安说着话，但说出的话就像瞄准了人扎的针一样，说道:“我不需要闪电侠来照顾我这个废人，请你给我雇佣一个保姆，照顾我就可以了。” “我……好。”布鲁斯说道。 然后，布鲁斯向后退了一步，带上了门。他靠在门口的墙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吐了出来，轻声地呢喃道:“希望我这次出去，能够找到‘时间之匣’。”布鲁斯慢吞吞地直起身子，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慢慢地走回主卧。 布鲁斯在卧室里，打包好行李，换了身普通得甚至太过于朴素的衣服，装了个口罩在裤兜里，布鲁斯把双肩包挂在右肩上，走到车库里，驾驶着一辆越野车就出发了。 布鲁斯开了三个多小时，乔纳森就看着布鲁斯的车停在了他眼熟的很的小巷子里——旁边就是肯特夫妇的公寓。布鲁斯刚刚拔出车钥匙，一抬头就看见露易丝拎着包急匆匆地走出了公寓的大门，而她也没有看到自己。 布鲁斯也就迟疑了几秒，露易丝就上了拦下的的士，走了。 布鲁斯关上越野车的门，走进公寓的大门，走上楼，走到肯特夫妇公寓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克拉克的声音，他说道:“露儿，你什么东西落……jesus！”然后克拉克拉开了门，小记者显得十分的紧张。 布鲁斯微微低头看了看克拉克手里的东西，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笑了笑，说道:“怎么，吓到了？” “b……b……布鲁斯？”克拉克的声音带着惊喜。 克拉克拽紧了手里用过的尿布，就听见屋里面传来一声响亮的“啊！”克拉克激动地走近布鲁斯，就看见布鲁斯老爷毫不犹豫地倒退两步，然后布鲁斯镇静地说道:“接近我前，能先处理好你手里的东西吗？” 乔纳森忍不住想，原来他教父第一眼见的不是他，是他的…… 克拉克低头看到手里兜着褐色半凝固物体的婴儿尿布，小记者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克拉克惊慌失措地抓着尿布兜子跑进了卫生间，布鲁斯看到消失在厕所里的克拉克，听到盥洗室里传来的哗哗哗的水响。 布鲁斯走到放在客厅的婴儿床边，婴儿床里一个肥嘟嘟的小男婴鼓着脸，眨巴眨巴蓝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无齿的笑容。 布鲁斯手撑在婴儿床的围栏上，发出一声轻声的惊叹“哇。”。 小婴儿发出“噗”的一声口水音作为响亮的回应。 此时，克拉克轻手轻脚地走到布鲁斯的身边，布鲁斯抬头看他，小记者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原谅我了吗，b？”布鲁斯拍了拍身边空着的沙发，示意克拉克坐过来，然后克拉克磨磨唧唧地坐到了布鲁斯身边。 布鲁斯专注地盯着小崽子，小崽子自娱自乐地“噗”着口水，奶口水糊了一嘴，然后说道:“我没有怪过你，克拉克，那不是你的错，”布鲁斯顿了顿，说道:“真正的罪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事情该翻篇了。” 布鲁斯口里真正的罪人，是洗脑超人造成这一切的小丑，而小丑已经在哥谭恢复死刑之后，第一时间被送上了行刑椅。 布鲁斯轻叹了一声，说道:“倒是你，克拉克，你一直没有从你犯下的罪里走出来 ……”克拉克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布鲁斯接着说道:“而你氪星人的超级大脑，又让你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原谅你了，超人。”布鲁斯有些艰难地说道。 “我原谅你了，克拉克。”布鲁斯的话里更加坚定了一些，然后他说道:“我们该放过自己了。” “谢谢你，”克拉克哽咽了一声，说道:“谢……谢谢你。” 然后，布鲁斯站起身，克拉克跟着站了起来，布鲁斯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现在不走，”布鲁斯顿了顿，说道:“我去洗个手，抱抱小崽崽。我还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布鲁斯走进盥洗室，洗干净手，用餐巾纸擦干，然后走到“噗噗噗”的奶崽子身边，动作极其小心但因为毫无经验，半天不敢把软趴趴的小崽崽抱起来。布鲁斯虽然育儿经验丰富（？），但是他照顾小婴儿的经验绝对等于零。 倒是克拉克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布鲁斯老爷，拯救地把自家崽崽抱了起来，塞进了坐在沙发上的布鲁斯怀里。 小崽子搭在布鲁斯的臂弯里，头靠在布鲁斯的衣服上，吸了吸鼻子，流了一衬衣的口水，布鲁斯看着小崽子一点都不认生的模样，动作极轻刮了刮小婴儿的鼻子，说道:“口水精！” 口水精动了动手，软趴趴的小崽子把他暖呼呼肉嘟嘟的小爪爪搭在布鲁斯的手臂上，又吸了吸鼻子，仿佛是记住了抱住他的人的气味一样，侧过头，把软嘟嘟的小脸蛋从衣襟上转到了袖子上。 口水精的口水又流了一袖子。 口水精打了个哈欠，蔫蔫地把头靠在手臂上，伸了伸肉肉腿，闭上了蓝汪汪的眼睛。布鲁斯老爷看向克拉克，非常镇静地说道:“小家伙要睡了，你把他抱回婴儿床里。” 克拉克看着布鲁斯连手臂都不敢抖一下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伤害到了脆弱又可怜的小崽崽，克拉克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 啥都看不清的小崽崽用他肉嘟嘟的小手，将克拉克和布鲁斯之间的罅隙捏了起来，两人都松了口气。 但是，弥补起来的创口，要是再被撕开，那将是最为可怕的加诸于精神的痛苦。 布鲁斯准确把握了小记者对他地嘲笑，布鲁斯瞪了他一样，克拉克老老实实地把自家已经呼呼的小崽子抱回了婴儿床，盖上小毛毯，然后布鲁斯抬起手，从外衣内口袋里拿出那个黑色的绒布盒子，打开黑绒布盒子，从里面拎出那枚由细链穿着的蓝宝石，递给了克拉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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