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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在心里埋怨他，却一点也恨不起来，”露易丝十分认真地说道:“因为我明白，我的克拉克除了拥有那超凡的能力之外，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都市男人，他的痛苦绝对不会比布鲁斯少，他对小丑的仇恨，绝对不会比布鲁斯低。” 露易丝侧首看向乔纳森，乔纳森手抵着下巴，露易丝看着乔纳森的侧颜，乔纳森的模样和克拉克的有七分像，但是乔纳森的气质却截然不同——是因为养大他的人不是来自堪萨斯州的农场小子，而是富裕家庭出生的贵族小子，乔纳森有种和布鲁斯极其相似的安静。 露易丝心念一动，接着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乔尼……” “像你们这种擅于自我的心理排解，想的总比说的多的人，”露易丝抬起腿，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双腿，说道:“一旦一无所有，一点被彻底的激怒，还蛮让人讨厌的。” 乔纳森接不上话，鼓着脸“唔”了一声。 然后，乔纳森意识到了露易丝的用词，她用的是“讨厌”而不是厌恶、怨恨甚至是恐惧这种词，而是“讨厌”。 敏锐的女记者察觉到了乔纳森疑惑的那一丝微表情，说道:“你的教父，其实依我看来，挺虚伪的。” “怎么说？”乔纳森问道。 “他没有停下复仇的动作，”露易丝面露讽刺，接着说道:“却也不愿意脏了他自己的手，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来自于他的命令，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不想听我对你的教父的评论吗？”露易丝问道，她看着乔纳森摇摇头。 然后，乔纳森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教导过我一个道理，不要从另外一个人的评论里去评价一个人，特别那个人站在我的对立面上，先入为主地主观去评价一个人，无论是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都是不利的。”乔纳森 认真地说道:“要想了解一个人，要从他的行事与行动上做出判断。” 露易丝把下巴搁在曲起的腿上，懒洋洋地说道:“我倒是知道，克拉克那句话的意思了，”乔纳森眨巴眨巴眼睛，露易丝接着说道:“克拉克说道，布鲁斯把你教导得很好，各种意义上。如果你的亲生父亲能有你这种想法，就不会……” “还有什么问题吗？”露易丝问道。 乔纳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我还有三个问题，希望妈咪你能回答我。”露易丝点点头，乔纳森继续问道:“第一个问题是，妈咪，你确定是莱克斯用机器打开通往平行时空的通道的吗？” 露易丝猛地抬起头看向乔纳森，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她愣住了，半晌才说道:“我不能确定……你怎么……这么问？”露易丝一边回忆一边说道:“那个时候，警方派出的抓捕卢瑟的队伍已经进了卢瑟集团，我们俩被卢瑟藏在他顶层办公室的密室里，卢瑟准备出门拦住了去抓他的警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卢瑟命令他手下的雇佣兵在他被捕之后带我去北极。” 乔纳森一顿，问道:“卢瑟是说，带你去北极，还是带我们去北极？” “带我，他说带我去北极。”露易丝面露惊诧，她说道:“卢瑟打开办公室的密室，那个时候密室里出现了一个漆黑的虫洞，卢瑟说这就是通往平行世界的虫洞，如果我不想让你遭遇不测的话，就把你送到平行世界，送到蝙蝠侠绝对找不到的地方去。” “我一直以为，那个虫洞是卢瑟用机器打开的，难道不是吗？” 乔纳森没有直接回答，继续问道:“第二问题是，那个蝙蝠侠，我的教父，送给我的蓝宝石‘祝福’我在穿过黑洞的时候，戴在身上吗？” “当然，”露易丝笃定地说道:“那个小小巧巧的宝石做的精致可爱，你喜欢那种闪亮亮的小玩意，所以一直都戴在你的手腕上。”露易丝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说道:“我确定，那个蓝宝石戴在你的手腕上。” “最后一个问题，妈咪，”露易丝越发疑惑起来，她听着乔纳森说道:“还有一个疑问，妈咪，按照你刚刚的描述，你怀上我和我的出生都是在我的亲生父亲杀死了那个蝙蝠侠除了达米安之外所有亲人之后的事情，对吗？” 露易丝点点头。 乔纳森继续问道:“而在你们差不多和那个蝙蝠侠闹翻之后，他托人给我送了一份礼物，名为‘祝福’的蓝宝石？” 露易丝又点点头，她说道:“还有一封信，一份他愿意做你的教父的信。” 乔纳森微微摇着头，忍不住笑起来了，露易丝懵着脸，问道:“是的，那有怎样？” 乔纳森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有了个猜测而已，也没有证据佐证，就不说了，”露易丝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乔纳森说道:“我能告诉你，妈咪，在我来到我长大的世界的时候，我并没有带着什么蓝宝石，但是，我的身体里却又一个名为‘祝福’的魔法庇佑。” “康斯坦丁说，”乔纳森说道:“他翻到过一本拉丁文写的记载古老神祗的书籍，上面说名为阿尔维莲娜的命运之神，会给予她所眷顾的命定之人，名为‘祝福’的法术，被给予了‘祝福’的人，不会受到黑暗与死亡的倾轧，拥有了突破时间与空间壁垒的力量。” “并且，托尼的身体里也有这个魔法，”乔纳森说道:“‘祝福’将我和托尼的生命联系起来，简而言之就是我和托尼分享生命力。” “你的猜测是，”露易丝惊讶万分:“你能够穿越平行时空，是那个蝙蝠侠的安排？” 乔纳森微微摇摇头，说道:“是还没有深陷复仇泥沼中的蝙蝠侠的安排。”乔纳森说道:“我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受他指使的布莱尼亚克并不杀我，反而只是 消去我的超能力，意图杀死托尼，仅依此来折磨我。” “因为他确定，在身体里融入了‘祝福’这个魔法的我和托尼，绝不会死，”乔纳森叹了口气，说道:“他只是想折磨一下我们而已。” “我和爸爸推断，那个蝙蝠侠很早就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了，”乔纳森说道:“那么，他就会知道发生在这个平行世界237扇区的正义联盟的事件，在那个地球上，和我的亲生父亲杀死了那个蝙蝠侠的家人不同，那个超人在被小丑洗脑后，杀死了他自己的家人，具体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说了，最后就是人类全部死亡了。” 露易丝:！！！ “但是，”乔纳森说道:“后来汪达尔.萨维奇利用一个名为‘时间之匣’的魔法道具，带着我穿越时空，我们成功阻止了发疯的超人，时间被逆转了。” “而时间之匣这个魔法道具，每个平行时空都有，但这个魔法道具只能用七次，而每一次使用，使用者都需要付出五十年的寿命。” 乔纳森甚至忍不住猜测，那个陷入复仇深渊的蝙蝠侠，十有八九知道这个道具的存在，但是，很大可能的，就是他出生世界的“时间之匣”的七次机会已经全部被用完。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下去，萨维奇用掉这个世界的“时间之匣”的两次机会，用完了“时间之匣”全部的逆转时间的机会，他才会迁怒于乔纳森，迁怒于乔纳森的爱人。 陷入绝望的那个蝙蝠侠，才会如此报复起来。 乔纳森此时已经确定，眼前的这个骨瘦嶙峋却十分温柔的露易丝就是他的生母，那么被布莱尼亚克杀死于监牢前，用于精神折磨克拉克的那个“露易丝”就是个生化人了。 如果这一点是真的话，那么实际上这个看起来疯狂报复的那个蝙蝠侠，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囚禁了正义联盟的成员，精神上折磨了杀死了他的家人的克拉克，却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他用法律惩罚了那些享受着杀戮的罪犯。 乔纳森还有一点怀疑，那个给他的养父发出求救信号的不明人士，是不是就是那个蝙蝠侠呢？ 当然了，这是最乐观的猜想。 与此同时，乔纳森心里也有了猜测，如果他未来没有办法纠正他出生世界偏移的命运，那么那个深陷泥沼之中的蝙蝠侠针对他，正对他的家人的报复，只会越来越可怕，越来越无法挽回。 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毫无证据佐证。 露易丝认真思考之后，问道:“乔尼，如果你找到了能够逆转时间的‘时间之匣’，是不是我们就能得到那个蝙蝠侠的原谅呢？” 乔纳森说道:“我猜，是的吧。” 乔纳森眼神扫过搁在他面前的茶几，茶几缝隙间隐蔽地贴着一个窃听器，不过他亲爱的养父现在还在呼呼大睡中，乔纳森心里其实有些激动，事情还是有转机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的养父。 露易丝瞧着乔纳森脸上的表情，说道:“去吧。” “嗯？”乔纳森眨眨眼。 “你这一副忍不住分享情报的表情，”露易丝笑着说道:“去吧，找你爸爸去吧！” 所以，布鲁斯听到背后的床边传出一丝细微的动静，他半梦半醒地翻过身，慢慢地睁开眼，就看见自家大儿子扒在床边，蹲在那里，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一张笑眯眯的大脸对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人已经醒了，但神智还在缓慢重启中的布鲁斯打了个哈欠，足足五分钟之后，布鲁斯才懒洋洋地说道:“乔尼，你知道假期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意义是什么吗？” “爸爸，十一点了！”别睡了！！ 布鲁斯手压在头下，说道:“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和我分享吗？” “爸爸没听见吗？是啦，爸爸睡得很香。”乔纳森说道。 布鲁斯扫了眼乔纳森带着的腕表，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诶，”乔纳森低头看向自己戴在左腕上的手表，骄傲地说道:“爸爸你贴上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 布鲁斯声音带着鼻音:“发现了几个？” “七个！”乔纳森回答。 布鲁斯接着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你接着找吧。” 他们很久都没有玩过这种游戏了——自打乔纳森的超能力发育到能听到低频声音之后。 “说吧，”布鲁斯声音带着一种刚刚睡醒时的慵懒，他说道:“我看你讲完之后，我能不能争取睡个回笼觉。” 接着，乔纳森就蹲在床边，一字不差地将露易丝跟他说的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布鲁斯，布鲁斯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听得十分的认真，他十分准确地跟上了乔纳森的思路，待到乔纳森说完，布鲁斯说道:“你觉得事情还有转机，只要你找到还能使用的‘时间之匣’，就能逆转原本的时间线？” 乔纳森点点头。 布鲁斯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摸了摸乔纳森的头，说道:“你这孩子啊，怎么就这么乐观呢！”就算怀着最大恶意去揣测他的对手，于此同时他也怀着最积极的态度，去看待事情的发展。 然后，布鲁斯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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