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琴酒的肩,顺着肩膀滑到腰际,不找痕迹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他的口袋,“父亲他非要我把这东西给你,你收下。” “什么?” “一朵花,你上一次回家他就在研究这东西。” 琴酒张开双臂,动作自然地抱住她。 “本来想今晚见面时亲自给你,但是没想到中间出了这么多意外,我们今晚就要离开,他们来不及跟你见面,只能由我转交你。” 琴酒往后退了几步,手伸进口袋碰到了那个带着余温的东西,“嗯。” 宫野明美从背包里拿出围巾给他围上,轻声说:“为了安全起见志保还是跟着那群孩子比较好,还要麻烦你以后多照顾她。” “嗯。” “她可能还是会怕你,你不要介意。她小时候没见过你,只在组织里见了你几面,还以为你是组织的人。” 琴酒:“确实是。” 宫野明美一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是是是,就你对组织忠心耿耿,那现在还不是照样不被信任。” “你要小心那个男人,不论他表现得再怎么无害也是组织的人”宫野明美突然想起白天和晚上都产生过的疑问,迟疑地开口,“你们两个什么关系?” 琴酒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带着点刻薄的嘲讽,像在看一个傻子。 宫野明美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急促地呼吸了几口,“算了,管你们什么关系,只是劝你不要交付真心……” “不会。”琴酒打断她,嗤笑一声,坚定地重复,“不会。” 他很少打断别人说话,这种行为显得有些怪异起来,一时间空气都沉默了。 “……” 说实在的宫野明美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现在却真心的感到了一点怀疑。 她很大胆的用审视的目光将这人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希望如此。” 琴酒嘴唇抹平,下意识地侧过身看向蹲在树下的松田阵平, “我走了”宫野明美拍回他的神,没有留恋地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眼神认真而又恳切,“注意安全,我们等着你回家。” 琴酒没说话。 宫野明美就一直盯着他,直到琴酒似有似无地点了头才露出轻松的笑,脚步轻快地一头扎进热闹的人群里。 …… 他看着人不见了身影,转身朝着树下走去,悄无声息的,但是树下那人跟头顶长了眼一样,冷不丁地开了口。 “发现点有趣的小东西,看样子今天下午那场命案并不是意外。” 琴酒脚步一顿,冰着脸站到旁边,漆黑的身影几乎跟地上那滩发黑的血迹融为一体。 松田阵平拍了拍手,插着兜站起来,若有所思,“McC……” 他看向琴酒,试探道:“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 琴酒自然知道,McCullen,麦卡伦。 高级代号成员,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琴酒压住眼底的戾气,冷静地对上松田阵平的眼睛,“不知道,你这是又准备玩什么侦探游戏吗。” “不”松田阵平笑着看向地上那滩血迹,眸光闪烁,“只是觉得有些有趣,旅游、命案、组织成员,这些事情放在一起真是有种奇怪的扭曲感,感觉这件命案背后藏着什么庞然大物,有些迫不及待想见识一下而已。” 琴酒盯着他泰然自若的神色,忽而勾起一抹笑,意味不明地,“迟早会的。” 不是别多管闲事,而是,迟早会的,一种极其肯定的说法,就好像前面是足以令人粉身碎骨的深渊,而琴酒却在笃定自己终有一天会跌下这万丈深渊。 这种说法让松田阵平实在不能不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被暗算了。 他眯了眯眼,直觉到浓重的阴谋,“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琴酒面不改色,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知道宫野一家吗?” 松田阵平皱起眉,抽出一根烟含在嘴里,“那一家叛逃的科学家?十几年前在组织核心实验进展到最关键时刻突然反水并毁了所有的那一家子,不是有个……” 他脑袋里的那根线突然搭上,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刚才那个女人是那对夫妻的孩子?”他紧绷着脸拽住琴酒的衣领把他按到树上,脸色黑的几乎要滴墨,咬牙切齿,“那个帮着他们逃跑的‘叛徒’是你?”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破坏了组织的核心实验如果这件事被Boss知道你的下场只有死明白吗,你竟然还敢跟那一家人保持着这么频繁的联系,是嫌死得不够快吗?还是你......” 他顿住,扯了扯嘴角,忽然把一切都想通了。 “哦,琴酒啊,你真是好算计,今天下午你是故意让我发现你的不对劲,今天晚上你也是故意让我发现你出门,你也是故意找机会让我见到那个女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同党’关系,你就是想把我也拖下水,对吗?” 琴酒静静看着他,长久的沉默算是肯定了松田阵平这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他紧紧盯着面前这人没有一丝波动的眼睛,终于被气笑了,“你为了那个女人,算计我?” “没有算计。”琴酒说,“你自己找过来的,我可没给你任何暗示。” 松田阵平:“......” 再多说好像就成了自己无理取闹。 他恨恨地抵着琴酒压在树上,眼神恨不得要生撕了他,最后还是在他始终平静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松开他的衣领冷笑,“真不知道你还如此的伶牙俐齿。” 又呵呵两声,“别人的同党是通力合作,一起往火坑外爬,你的同党却是被你往火坑里推,跟你做搭档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可不是火坑嘛。 在没见过宫野一家之前,还有法子脱身,只要把这件事举报给Boss就好了,纵使会被怀疑但也有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是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跟宫野家人见了面,还相安无事地一起看了烟花,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关系不正常,更别说生性多疑的Boss,要是这时候再自作聪明地去举报,那处理方法只有一个—— 被废物利用着抓回宫野一家,处理掉琴酒,然后自己再被废物处理。 “你干得可真漂亮啊琴酒。”松田阵平皮笑肉不笑道。 本以为琴酒不屑于玩这些手段,但没想到他不仅玩,还玩得比谁都溜。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正了神色,“你从很久之前就开始计划这件事了吧,也许从Boss让我们合作开始你就开始筹划了对吗。” “说的不错”琴酒点头,脸上端的是气死人的平淡,“我是计划了,但也只是一个想法,并没想到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主要是没想到这人会傻乎乎地一个坑一个坑地往下跳。 其实从成为“同党”那一天琴酒就有预感了,这次的计划可能会顺利的出人意料。 “......”松田阵平动了动僵硬的嘴角。他听出来了,琴酒这是笑他蠢呢。 “呵”,松田阵平胸膛大幅度地起伏了一阵,冷嘲热讽道,“真没想到这年头信任也成了错。” 琴酒不动声色地截住他的话头,“信任没错,错的是你信了组织的人。” 松田阵平烦躁地瞥他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踩过地上那片血迹朝着桥上走。 总而言之,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不能动宫野一家,甚至还要保护他们——掌握组织核心技术的他们在必要时候会是很好的筹码。 他眉眼满含阴戾,注意到身边并行的银发男人,口袋里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那块冰冷而滚烫的铁片,上面的横七竖八的突起粗糙生硬,描摹过去,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hiro。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天冷记得戴围巾 一个月的假期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对于松田阵平而言,这短短一个月不过是过眼云烟,也像一勺软乎乎的奶油,还没等体验的它就已经融化消失了,但对于琴酒而言那简直漫长极了,他们这一个月里走遍了日本,看遍了日本的樱花,到了最后,琴酒只要看到粉色就有点反胃—— 他不怎么适合长时间的休假,因此比起旅游,他更愿意在训练室里度过这一个月。 好在一个月终于结束,回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琴酒就拽着松田阵平坐上了前往任务地点的班车。 目标:港口月光号邮轮。 今天是周末,天才微微亮,路上只有几个全年无休的打工人顶着朦胧的眼神游走,坐上班车时,车上只有一个戴着耳机睡觉的年轻人。 出于职业素养,琴酒下意识地将年轻人审视了一通,确认没有异样后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随后作为被旁边的重量连带着震动了一下,一具沉甸甸的躯体“恬不知耻”地靠在了琴酒身上,后者眉头都不皱一下,推了一下没推开就不理他了。 看得出来琴酒已经麻木了。 松田阵平气若游丝,闭着眼道:“好困......” “我们昨晚九点才回家,收拾好就已经十点多了,又吃夜宵,快十一点才睡觉,活动明天晚上才会开始,我想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早出发。” 他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眼时间,只觉得脑壳疼,“这甚至不到六点。” 搭档是个卷王是什么体验? 答:欲.仙.欲.死,生不如死。 琴酒不惯他,冷淡地扫他一眼,“你可以明天再来。” “那倒不必。” 笑话,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拖了琴酒后腿,迎接他的绝对是伯.莱.塔兄弟。 前面有条减速带,班车压过去后车里的人都被顺带着颠簸起来,眼看着松田阵平要一头撞在前座,琴酒低了下肩膀,以避免自己不小心拦住了他。 “咚!”一声闷响。 松田阵平揉着额头睁眼,幽怨地看向琴酒,“你故意的,都不扶我一下。” 琴酒嘴角短暂地翘起,又迅速压平,毫不推托地承认了,“嗯。” 松田阵平眼神更幽怨,“你变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从来不会幸灾乐祸的这么明显,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 “......”琴酒看向了松田阵平。 “哦,是我。”松田阵平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突然明媚起来,他伸了个懒腰,觉得清醒了不少,于是不再瞎扯,环视四周。班车正在一条不宽不窄的公路上行驶,一侧是海,一侧是森林,倒是看不出这是哪里。 “走到哪了?” 琴酒也不知道。 倒是后排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年轻人主动回答了,“应该刚出米花町。” 他见前面那两个长相优越却气质危险的男人动作十分同步地朝他看过来,一点也不怂,咧嘴笑着跟他们介绍,“你们好,我叫松下斋田,是一名导游,正准备去港口接我的游客,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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