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那个老婆婆过去和三崎真嗣的父母有旧,如今在京都附近的一所疗养院内疗养身体。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出头,距离他约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他打算抽点时间和吉野顺平聊聊。 在和吉野顺平聊完后,紧赶慢赶的话应该能准时赶到那里。 鼬的私事…… 说实话还挺好奇的,不过还是不问了。 山本武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好吧,那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过了身,在转过身的瞬间,他背对宇智波鼬摆了摆手。 目送着山本武逐渐变成小黑点,确定距离足够不会被听到之后,他拨打了吉野顺平的电话。 嘟——嘟—— 他皱着眉头拿开放在耳边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没打错啊,顺平怎么不接? 而远在东京的吉野顺平,他的脑子连带着身体,已经僵得不能再僵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宇智波鼬。 他发自内心地敬仰着宇智波鼬,他同样这么敬仰着的,还有五条悟。 但他敢和五条悟开玩笑,却不敢和宇智波鼬开玩笑,更不要说发这种表情了。 他原本想跟乙骨忧太吐槽这件事,没想到发现他又给宇智波鼬发了三个表情。 还是同一个表情,还是同一种僵硬。 捧着依然在响铃的手机,打好解释表情的腹稿后,吉野顺平深呼吸了几下,接着鼓起勇气按下了接听键。 “顺平,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听到这句话,他打好的腹稿顷刻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涌上心头的酸涩之感。 他强忍住眼中的眼泪,沉默了两三秒后,冲手机另一端道:“没有,我就是……就是学习上有点困难。” 明明想告诉宇智波鼬,但最终实在不敢赌上他母亲的安全。 “吉野顺平,我想你母亲希望你足够独立。” 这句话是那天某个高层的原话。 独立?什么叫独立? 不依靠同学和老师就叫独立吧。 根据他的理解来看,这句话是在警告他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他的两个老师,五条悟和宇智波鼬,都是这个世界上难得的强者。 然而他们是强者的同时,背负了与之相应的职责,他们实在是太忙了。 他母亲吉野凪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手段。 如果她遇到危险,谁又能及时保护她呢?或者谁又能随时保护她呢? 他不敢赌。 手机另一端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他的心脏开始狂跳的时候,另一端终于传来了声音。 “顺平,有些事你解决不了,不代表我解决不了。” 吉野顺平闭上眼睛,泪水自眼角滑落,他听到自己说:“我真的没事,就是学习上有点困难。” “你的声音怎么了?” “感冒了。”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吸气声,宇智波鼬相信了吉野顺平的说辞,然后他冲手机另一端道:“学习上?哪方面?” “嗯……就是……攻击方面,因为我的术式,只能搭档做任务,没有办法独立做。” 沉思片刻,宇智波鼬回答:“没有必要执着于攻击,你能救下很多别的咒术师救不下的人,这已经是这个世界上足够珍贵的能力了。” 如果面对其他人,他不会这么说,但他面对的是他心怀愧疚的吉野顺平。 他不知道吉野顺平有没有听进去,由于他赶着去那所疗养院,见对方没有其他事,再聊了三四分钟,他就挂断了电话。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他来到了那个老婆婆所在的疗养院。 接着在护士的带领下,他乘坐电梯来到了疗养院的顶楼,那个老婆婆的子女比较富有,因此那个老婆婆住在顶楼单独的房间里。 “一个小时后我会来接您。”护士轻声道。 宇智波鼬微微颔首。 护士随即离开了,在护士离开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宇智波鼬和那个老婆婆。 此时背对着宇智波鼬的,正在看风景的老婆婆名为今井保子,在十几年前资助过三崎真嗣的父母。 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这条情报,然后联系上了今井保子。 三崎真嗣的父母非常贫穷,直到加入盘星教才慢慢好起来。 而在加入盘星教之前,今井保子经常资助他们。 这间房间里的布置紧凑温馨,地上铺着毛绒绒的羊绒地毯,除了实木床之类的必要家具,还有许多实木储物柜和储物架,架子上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针织玩偶。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接着开口道:“您好,今井女士。” 今井保子推着轮椅转过身,浑浊的双眼怔怔地盯着宇智波鼬,她似乎没有见过面前的青年。 或许是因为想看清青年的长相,她下意识地将轮椅往前推动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她膝盖上驼色的毛线球滚落了下来。 她想捡起地上的毛线球,但一副要摔到地上的模样。 见今井保子这副模样,宇智波鼬在心中叹了口气,对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已经不抱希望了。 毛线球滚到了他脚边,他迅速地捡起了他脚边的毛线球,并于顷刻间往前扶住了今井保子。 “你是……?” 今井保子想抓住扶住她的手仔细看看,然而什么都没有抓到。 在将她扶回轮椅上的瞬间,宇智波鼬顺便放回了毛线球,再后来就后退几步远离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秒之内,身为一个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她当然什么都没有抓到。 耳边响起的声音温柔而慈祥,宇智波鼬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口道:“我昨天下午联系过您,不知道您还记得吗?” 接下来是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在这略显漫长沉默之中,他一直耐心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今井保子终于开口道:“我想起了,是有这么个人。” 停顿了一下,她继续道:“你是……来问小嗣的吗?” “三崎真嗣。” “噢噢,这是小嗣的大名。” “……” 见没有下文,宇智波鼬询问道:“您了解他吗?他有没有什么朋友?” “我记得他是个好孩子,”今井保子脸上露出了回忆之色,“他小时候很喜欢小动物,我就送了他一只小兔子,那只小兔子长得又漂亮又可爱……” 宇智波鼬平静地听完了小兔子的故事,然后再次询问道:“您说的小嗣,有没有什么朋友?” 他这次去掉了上一个问题,他不想了解三崎真嗣喜欢的小兔子了。 “啊,他的朋友。” 今井保子整理了一下膝盖上的毛线球:“他有些内向,没有什么朋友,不过和一个小女孩走得很近。” 在询问这个小女孩其他情况前,宇智波鼬硬生生地改口道:“这个小女孩住在哪里?” 他担心对方又扯远话题。 “住在哪里?”今井保子停下了缠毛线的动作,有些警惕地说道,“我可不会告诉你。” ……? 宇智波鼬微微张了张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不会说自己是坏人。”
第九十四章 僵持了一阵之后, 宇智波鼬决定换个话题,这个问题过会再问也不迟。 “您还记得,昨天下午, 我联系您时说的内容吗?” 看着这个似乎在刻意回避自己视线的青年,今井保子带着些许警惕, 边摩挲自己手中的毛线球, 边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宇智波鼬说得很慢,她听进了“昨天下午”这个时间点。 昨天, 还是下午…… 随着她的年纪越来越大,她最近渐渐变得糊涂了, 脑子时不时就混乱得厉害, 不过昨天下午那时候还行。 她那时候在织玩偶,护士跑过来跟她说, 接到了一个联系她的电话。 电话那头说, 希望能和她见面, 她原本想直接拒绝, 但那头又说想询问和三崎真嗣有关的事情。 她记得那个孩子,她不由得问起了那个孩子的近况。 然后…… 她同意了。 在颇为剧烈的情绪波动下,今井保子的脑子顷刻间清明了许多。 “你,咳咳……” 因为说得急切, 她咳嗽了几声:“我想起来了,你昨天跟我说小嗣好像死了。” 她每个子女都十分富有,在她子女不断的供养下, 她不缺物质上的东西, 但缺少精神上的关怀。 那个在公园里撞到她的孩子弥补了这份空缺, 给她带来了很多美好的记忆。 她很喜欢那个孩子,如果不是那个孩子, 她不会资助三崎夫妇那么长时间。 “不是好像死了,只是怀疑而已。”宇智波鼬纠正道。 按照他和山本武的追踪水平,正常应该早就追查到三崎真嗣的踪迹了,然而三崎真嗣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因此他高度怀疑三崎真嗣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不就是好像死了吗? 今井保子怔愣了一下,然后自动略过了这个无关紧要的念头,她不理解宇智波鼬在言辞上的严谨性。 “你是认识小嗣吗?他到底怎么了?” 思考了两三秒之后,宇智波鼬开口道:“我和他都是盘星教的教众,而且我们在盘星教里关系不错。” 说着他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卡片,这张卡片是盘星教内部的身份凭证,上面印着三崎真嗣的正面头像和个人信息。 在他上次和夏油杰见面的时候,夏油杰主动将这张卡片交给了他,并在他临走前说了一句:“我同样关爱着奇犽。” “他失踪了,盘星教上下都在找他。”宇智波鼬道。 接着他将手中的卡片递到了今井保子面前,今井保子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才接过了这张异常熟悉的卡片。 这份熟悉不仅仅是因为上面的头像,更是因为这张卡片上的标志,她认识这个标志。 这个标志,她在三崎夫妇身边见过。 “小嗣……”她摩挲着上面凸起的标志,喃喃自语,“不是不喜欢盘星教吗?” 这么说着,她的食指开始沿着卡片移动,最终移动到了标志旁边的头像上。 像,又不像。 凝视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头像,她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不喜欢盘星教? 宇智波鼬眼底闪过些许微不可察的诧色,他知道的三崎真嗣可是三好员工的类型。 心思流转间,他试探性地说道:“您还记得小嗣为什么不喜欢盘星教吗?” 此时的今井保子对宇智波鼬的警惕已经去了大半。 她知道这张做工精致的卡片仅仅在盘星教内部通行,外部的人基本上没有得到这张卡片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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