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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术空间中的三天，换算成现实世界的时间，还不到一瞬间。区区幻术空间中的三十秒，几乎不会对吉野顺平造成伤害。 最多有点类似幻听的后遗症。 见雀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宇智波鼬”的人物贴合度起起伏伏，现在才19%，因此，他对“月读”的掌控程度不高。 “月读”本质上是精神攻击，本就难以控制，他已经尽力了。 此外，由于掌控程度不高，他创造的场景必须位于相对封闭的空间内。如果在室外，那在幻术空间中发生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随机，且有几率杀死中术者。 这是他让马甲将吉野顺平带到那栋公寓里的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他希望印象值能自动送上门。 “他不会不认路吧？他不蠢，不至于。” 想到下午从吉野顺平身上获得的400点印象值，见雀又道：“你说，是因爱产生的印象值多，还是因恨产生的印象值多呢？” 对面不远处的树枝上，五只山雀并排靠着睡觉。 他一直睡在一棵枯树的树干上，他睡觉会翻滚，不适合睡在树枝上。白团子既在树枝上睡觉，也在树干上睡觉，全凭心情。 身边安安静静，见雀偏过头，月色皎洁，他清晰地看到了白团子那充满智慧的眼神。 ……？ 这是又在想什么？ 鸟类的词汇量永远无法和人类的词汇量对等，对白团子来说，见雀大部分时间都在说胡话，但它不会表现出听不懂的模样，当它不理解时，它就无条件表示赞同。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单纯就是因为它喜欢被崇拜的感觉。在一群听不懂胡话的山雀中，它的表现会显得格外出众，然后就会被它们崇拜。 意识到见雀说完了，白团子连忙点头表示赞同。习惯成自然，哪怕现在没有其他山雀，它也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睡吧。” 这句话它听懂了。 白团子“慈爱”地展开翅膀盖住见雀，然后闭上了眼睛，秒睡。 见雀操纵空气将压在身上的重量移开，他知道他说过的那些话白团子大部分都听不懂，但他没有别的交流对象。 一个都没有。 ………… “你慢点吃，当心噎着。” 看上去最多三十岁的女人妆容恬淡，淡色的着装和妆容互相配合，显得她亲和力十足。 说着，她打开手提包，掏出一块有着Q版小熊图案的手帕，然后用手帕细致地擦去了少年嘴角的奶油。 他们正坐在一家甜品店内部的角落里，横在他们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甜品，少年埋头狂吃，完全没有将女人的话放在心上。 女人脸上温柔的笑容仿佛被焊在上面，丝毫未变，直到少年伸手去拿一颗较远的巧克力球，在这个动作下，长袖的袖口往后跑，露出了一部分小臂。 “别动！” 女人激动地站起身，拉过少年的手腕，在确定小臂上的花纹是纹身后，她拔高声音道：“你怎么会有纹身？！” “不能有吗？”少年边说边抽回手腕。 女人松手不及时，不由自主地往前扑，又在即将接触到玻璃桌上的甜品前被推开，在墙壁上砸出了“咚”的一声巨响，这下砸得结实，她懵了几秒。 一圈泛红的指印清晰地印在白皙的手腕上，抽回了手腕的少年整理了一下袖口，有些烦躁地说道：“大婶，随便动手动脚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说什么？！”女人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他竟然敢说她动手动脚，还叫她大婶。 角落里隐隐约约的吵闹引起了店里其他顾客的注意，他们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打量了一会，见没有后续，他们就收回了目光。 在他们收回目光后，强压下怒气的女人冷静了许多，她放柔了声音道：“我只是担心你学坏，你还这么小，怎么能纹身呢？我记得你说你叫奇犽，我叫你小奇怎么样？” 听到这个称呼，少年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掩饰性地往嘴里塞了一个芒果班戟，道：“我不喜欢自来熟的大婶。”话音刚落，他又往嘴里塞了一个香蕉班戟。 不是他喜欢吃，而是每吃完一道“正确”的甜品就会涨1%的人物贴合度，一早上，他吃了四十几道不同的甜品，一共涨了12%。 不愧是他在那棵最合他眼缘的树上抽的卡。 见雀自动屏蔽了不想听的声音，并在心中默念“系统”呼出系统面板，然后仔细地查看他新抽到的人物卡，他怀疑人物介绍里有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因此，他吞咽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 这个马甲的脑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听到“小奇”时，只要操控马甲就会和马甲共感的他感受到了一种如针扎般的刺痛。 【人物卡：奇犽·揍敌客】 【人物描述：出身于枯枯戮山上的杀手家族，从3岁起就接受严格的恐怖训练，被寄予厚望……喜欢恶作剧……因不想继续当杀手而离家出走。】 【技能：受到绑定者所在世界的力量体系影响，人物原本的技能产生变化，最终变化为生得术式“落雷”和暗杀术。】 在反复查看了三遍后，一无所获的见雀关掉了系统面板，开始大口吞咽。 说得口干舌燥却依旧被无视的女人终于压制不住怒气，她咬牙切齿道：“你还没有吃饱吗？”在带这个性格差到不行的小鬼来这里前，她怎么就不检查检查呢？有纹身的小孩特征太明显，一旦有人报失踪，她这个经手人和买家都很危险。 今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在街上物色合适的目标，柔软蓬松的银发，冰蓝色的眼睛，他第一时间就吸引了她的目光。十岁以上的孩子向来不是她的目标，因为不好骗，但他的长相实在太精致了，精致到一看就能卖上高价。 她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到这里。 两年前，她在这家店工作过，她知道这家店惯用的奶油里有一种增香的成分，那种成分和她洒在手帕上的固体酒精粉末结合会让食用者头晕。 所以，他为什么还不晕？ 添加了那种成分的自制奶油有一股特殊的香气，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女人的眼神越发阴沉，既然奶油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就是粉末，谁碰过她的粉末？ 又过了一会，见雀抬起头，愉悦地说道：“多谢款待，我吃饱了。”果然，通过这种简单的方式提升的贴合度是有限的，贴合度涨到30%就没有再涨了，不过也足够了。 “不客气。”女人扯了扯嘴角，随意地敷衍了一下，她暂时放下了粉末的问题，在想怎么才能让这个小鬼跟她去车上。 十分钟前，她收到了一条来自和她交易过不下十次的老顾客的短信，对方问她有没有身体健康的孩子，不下十次的交易，她当然知道对方的用途。 她原本都打算放弃了，除了纹身带来的风险，她联系买家也有，她不想承受双倍的风险，现在风险少了一半，她果断地回复了。 在约定好交易时间和交易地点后，她马上联系了在附近待命的朋友。 那位老顾客向来不在乎孩子身上有没有伤口，他们没有必要采取温和的手段，骗到车上打晕是最好的，问题是，怎么骗？ “奇犽，你能帮姐姐一个忙吗？” “不能。” 女人紧了紧拳头，脸上的笑容不变，道：“为什么呢？” “我不喜欢杀人。” “你在开什么玩笑，姐姐又不会让你去杀人。” 少年冰蓝色的眼睛里，纯黑的液体在女人脚下缓缓蠕动，丝丝缕缕如蛛网般攀附上她的双腿，渐渐地，蛛网将双腿覆盖得严严实实，并有继续向上蔓延的趋势。 他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但他知道人类的负面情绪会形成咒灵，这些纯黑的液体是某种怨恨的集合体，暂时还没有形成咒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缠着她。 “帮什么忙？” 闻言，还在绞尽脑汁想其他理由的女人有些喜出望外，她抬起手又放下，她可没忘了“动手动脚”的事，手就不牵了。 “你跟我来。” 操控着马甲的见雀，双手插兜，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 在一条不临街的巷子里，女人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道：“快到了。” 见雀到现在都不知道要帮什么忙，他也懒得再问，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跟着。他其实不是很适应这个插兜的姿势，可人物卡上的形象就是这个姿势，这是最直接的扮演。 女人朝坐在驾驶座上的壮汉挥了挥手，壮汉立刻会意地开门下车。 “大婶，我给过你机会了。” 虽然不是主观上的帮助，但她的确帮助他提升了贴合度，毕竟他自己是不可能来吃甜品的，这个机会就是他的报答，只是她没有珍惜。 机会？ 女人最后的记忆是贯穿了她胸腔的手掌和朋友脸上惊愕的表情。 银发的少年从尸体后探出头来，眼神空洞，显得有些呆滞，偏偏这种呆滞的眼神让多次死里逃生的壮汉感受到了一种从骨髓里蔓延出来的寒冷，直觉告诉他，恐怕这次他是真的要死了。
第七章 粘稠的液体蔓延到他脚边，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阴暗的巷子里。 银发的少年微微阖目，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他喃喃道：“都说了……不喜欢……” 他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突然开口道： “一直替他杀人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吗？” 随着少年的话语落下，巷子里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他身后。 “他从来没有对我下过强制性的命令。” “我可不信。”少年转过身，不屑地哼笑一声，“那次，我可是在场的。” 巷子里一时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在一片泛黄的树叶缓缓落下时，青年似是叹息道：“他只是给了我一种选择。” “然后你选择了他的选择？他的选择难道永远都是对的吗？” “奇犽，不用那么紧张，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青年没有正面回答。 少年把玩着两个他刚刚从运动短裤的口袋里掏出来的溜溜球，对方对他的攻击手段知根知底，不过这两个溜溜球是例外。 闻言，他瞪圆了眼睛：“谁紧张了！”紧绷的身体却言不由衷地放松了许多。 他对青年的话深信不疑。 “如果玩累了，就回去吧。”青年冷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希望下次你学会自己做善后工作。” 少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青年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却在此时响起，手机另一端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温柔而动听，却让少年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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