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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间的小别扭在生死之间不值一提，他们很快就和好如初。 就在他们祈祷平安下车的时候，他们耳边响起了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一个个尖利的音节穿过鼓膜，深深地刺进了他们的脑神经。 “你们……愿意做……我……的……父母吗？” 黑雾中张开了一张硕大的嘴巴，咧成了一副似乎在笑的模样，穿过锯齿状的牙齿，口腔深处深不见底，同样的黑雾在其中翻腾，一开一合间说着让他们理解却又不理解的话。 他们刚刚因为害怕碰到黑雾出问题，早就将脚搁到了椅子上，这样做颇有成效，他们的心绪平复了些许，现在黑雾却如有了生命般一寸一寸地向上攀爬，刺激着他们本就因恐惧而脆弱的神经。 “啊——” 一道惊叫惊醒了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的幸太，他连忙起身将正站在椅子上拼命甩腿试图甩开黑雾的女友抱在怀中，半拖着她向后退。 黑雾很快就将他们逼到了车厢的夹角处，在夹角处，黑雾中的嘴巴再次开口道：“你们……愿意做……我……的……父母吗？” 幸太和他的女友麻里颤颤巍巍地对视一眼，苍白的脸色和惊慌的眼神同时映入双方的眼帘，他们就是因为喜欢恐怖电影才结缘，也多亏了常年观看恐怖电影，他们才能在这种情况下尚存理智，再次听到这个问题的他们都联想到了裂口女的传说。 传说中，裂口女会露出口罩下面的脸询问放学回家的孩子她是否漂亮，如果回答不漂亮，她就会剪断孩子的身体，如果回答漂亮，她就会剪开孩子的嘴巴。 在寂静到能听见双方吞咽口水的环境中，幸太和麻里抱得紧了一些，异口同声道：“愿意。”至少顺着怪物的意愿，存活的可能性比较大。 话音刚落，车厢里就响起了“嘻嘻嘻”的笑声，黑雾中的嘴巴大叫：“回答正确！”接着瞬间张大了嘴巴将满脸呆滞的他们吞吃入腹。 既然愿意，那就在它的肚子里陪着它吧，嘻嘻嘻…… 黑雾散去，明亮的阳光又充盈了车厢。 时间回到现在，五条悟站在已经启动的车厢里，抿着嘴唇道：“这里不安全。” 他眼睛上的绷带能阻隔大量无关紧要的信息，但存在于车厢里的锚点和无关紧要显然没有丝毫关系。 他刚刚想阻止见雀进来，但没来得及，见雀好像知道他要说话似的，甚至还加快了脚步。 这个锚点指向的对象…… 看锚点看不清楚，直觉告诉他不好对付，他忘记了太多东西。 “哪里不安全？”见雀明知故问道。 说着他看到对面的椅子底下有一个方形的物体，他随意地挥动了一下手指，那个物体随之来到了他手中。 是一个宝蓝色的盒子。 啪嗒—— 他打开了盒子，洁白的海绵中竖立着一枚钻戒。 眼看白团子被亮晶晶的钻戒吸引，蠢蠢欲动地想要叼走，见雀及时合上盒子并将盒子扔给了五条悟，然后收获了白团子报复性的几口啄啄攻击。 五条悟看了一眼盒子，将盒子塞进上衣口袋里，走到车厢的中心踩了踩：“这里有个锚点，属于特级咒灵的锚点。”特级和特级之间也有区别，他不清楚那只咒灵的具体实力。 “没事的，毕竟，”见雀摩挲着手上的红印，正襟危坐了一些，“有小悟在。” “……你这么相信我吗？” 见雀微笑着点头道：“小悟是最强的。”就让他珍惜这最后的机会多刷点印象值吧，剧本都安排好了，被孩童拯救的无辜大人。 柔和的晚霞印在见雀眼中，散发着温柔的光辉，五条悟凝视片刻，没看出任何虚假，他带着些许愉悦的情绪看向窗外。 最强…… 很衬他呢。 在车厢停在最顶端的时候，伴随着越来越剧烈的晃动，他们被黑雾拉进了一个充满黑雾的空间。 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只巨大的咒灵。 长得像婴儿的咒灵嘴里不断发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里是领域。 五条悟的身体紧绷了一些，他又想起了一些事情，只有领域才能对抗领域，问题是他忘记了如何领域展开。 抿着嘴唇想了想，他扯下了缠在眼睛上的绷带：“见雀，离我远点，不要妨碍到我。” 听到这道稚嫩、自信的嗓音，见雀茫然地眨眨眼，听话地离远了一些，他原本还想稍微帮下忙来着，他看上去没有这么弱吧？“六眼”看不到他的信息，五条悟就不觉得奇怪吗？ 五条悟当然不觉得奇怪，自他失忆以来，他见过的咒术师就一个什么信息都看不到的见雀，也不能说完全看不到，能看到非常简略且浮于表面，类似二十岁上下的男性这种信息。 这种信息和其他信息相比和看不到没什么两样。 “不用领域照样也能解决你，杂鱼。”五条悟看着眼前的咒灵轻声道。 十分钟后。 浓重的黑雾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光点，随着光点冉冉升起，光点变成了光团，倏地，闪烁着光芒的光团“砰”地爆开，细碎的光点如流星般坠落在地。 见雀身后，流星坠落的范围内，一根疯狂生长的新芽在短短的几秒内长成了参天大树，它的枝叶茂密葱茏，它的树干巍峨挺拔，它的根须盘根错节地扎根于土壤，即使是远远望着，也能感受到一种亘古不变的肃穆。 大树下，见雀沉垂下眼帘，除了偶尔的兴致使然，他大部分时间还算靠谱，他能坦然地带着白团子踏进那个充满咒力残秽的车厢，自然是因为他能确保他们的安危。 唯一能对抗领域的，只有领域。 而领域展开只有少数的咒术师才能领悟到，他还没有研究出如何赋予领域术式效果，但他已经能将领域具现出来，他在大树笼罩的范围内是绝对安全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一旦放出大树，他就和打不到的木桩没什么两样，因为没有赋予领域术式效果，他现在的领域没有攻击性。 简单来说，他现在的领域是不完整的领域。 怎么能把如何领域展开给忘了呢？ 见雀抱着看上去有些茫然的白团子皱眉，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咒灵，他们一路走来，自然也遇到了几只，那几只全部被五条悟下意识地秒杀了，他还以为五条悟能像成年版那样正常战斗。 随着咒灵被五条悟耗得越来越虚弱，黑雾中的诅咒越来越翻腾，为了确保白团子的安危，他不得不将他不完整的领域具现出来。 “六眼”的存在让五条悟不回头也能看到那棵参天大树，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持续暴揍着那只想要逃离的咒灵，在暴揍的同时，他心中隐隐冒出了“生之息”这个名字。 又过了两三分钟，在“茈”的作用下，高耸的咒灵轰然湮灭，五条悟无比自然地踏进了大树笼罩的范围内，看着这双略有不同的苍青色眼瞳，见雀怔了一下，随后笑道：“你终于醒过来了，五条君。”说着他收起了领域。 五条悟没有说话，静静地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气息，在踏进来的瞬间，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见雀看着格外放松的五条悟有些莫名，但也没有多说。 黑雾消散后，不远处出现了两个一息尚存的男女和一堆垒在一起的白骨，吓了一直看不到什么东西的白团子一跳。 他抚摸着白团子的脑袋边安慰边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荒地，他不确定这是哪里，但他看不到那个游乐园的影子。 有这样空间跳跃的能力，怪不得能在遍布各个城市的“窗”下存活那么长时间，以至于在人类负面情绪的滋养下成长到特级的地步。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男女咳嗽了几声，似乎将要醒来。 见雀收回自己的思绪，笑着朝五条悟伸手道：“小悟，啊，不好意思，五条君，请把那个盒子给我。” 五条悟凝视了他片刻，将怀中的盒子扔向他。 盒子在见雀面前停住，紧接着悬浮在空中的盒子冲向了那两个男女。 看着不远处的累累白骨，五条悟平静地开口道：“见雀，我暂时不能回高专。” 准确来说，幼年版的他不能出现在咒术界，和实力无关，咒术界本来就人心浮动，他不能就这样出现。 见雀闻言垂眸微笑：“200万日元，一天。”接着他补充道，“不议价。”养孩子很贵的，他已经算得很便宜了。 五条悟：……？一天三顿面包配水200万日元是吗？？ “喂喂，”五条悟平静的表情一下子就崩坏了，“你也太奸商了吧。” “我还有一个条件，一周中大概有三到四天我不在，这几天你要自己解决温饱问题。” 五条悟：……？ “不要装作那种控诉的表情看我，没有用哦，”见雀眉眼弯弯，“我知道你内里是个成年人，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那副冷淡却乖巧的样子。” “这样啊，”五条悟立刻收敛了一下，神色淡淡地说道，“能便宜点吗？”不知道他现在这个状态会持续多长时间，五条家的资产的确付得起，他自身的工资却不一定。 见雀：……客套话而已。
第四十三章 “嘿嘿……嘿嘿……” 穿着深蓝色浴衣, 眼睛上缠着绷带的小孩子笑容灿烂，光着脚在小院里奔跑，他周围有好几只山雀, 像是在玩类似扑蝶的游戏。 宇智波鼬踏进见雀常在的小院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 还是一个太阳。 这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孩子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但他确定他的脑子里没有相关印象。宇智波鼬微微皱了皱眉，停顿片刻, 他最终还是选择先面见见雀，他有要事汇报。 “请进。” 在他开口前, 门内传来了见雀的声音。 宇智波鼬习以为常地轻轻拉开门, 跪坐到门内的屏风外，如果见雀没有特意要求, 这里就是他面见的固定位置。 “咒术界的最强不见了是吗？”轻柔的声音像是在描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宇智波鼬瞳孔一缩, 一时间无言以对, 他在机缘巧合下才得知这个消息, 而且得知的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没想到见雀早就知道了。 沉默良久，他开口道：“大人，属下太无用了。” “你怎么会无用？”他耳边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鼬君，我只是在向你确认。”接着他就看到了青色的衣摆，没有了屏风的阻挡, 声音更清晰了一些, “鼬君, 请不要再自轻自缚，你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属下定然不辜负您的心意。” 看着宇智波鼬的头顶, 见雀心道：辜不辜负的，你不要哪天直接去世就好。想到这，他微微附身，拍拍宇智波鼬的肩膀道：“鼬君，起来吧，能陪我去院子里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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