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微微颔首,反手扣动扳机。 “砰!” 子弹正中眉心。 赤井秀一手腕一抖,调转枪口,同时改变前进方向。 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 赤井秀一不仅占领死者的位置,还得到对方的补给。 这让他对接下来的事更有信心。 对,就是暴露身份,以自己为饵,彻底激化朗姆和琴酒的矛盾。 至此,愤怒中没听到这边消息的朗姆失去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机会,使伏特加可以深藏功与名。 当然从某种程度上说,朗姆想错方向找对了人,盯住琴酒也没错。 一切还在继续,赤井秀一的举动让组织成员慌乱了一瞬,他也得以观察环境,进行更好的突围。 就在这时,他嗅到一种莫名的味道,正要思索,突然察觉风声不对,抬头瞧见上空有无人机袭来。 无人机炸弹? 赤井秀一翻身躲过,抬手射击。 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不对,抬高手腕。 然而已经迟了,子弹擦着边儿划过无人机。 “轰!” 火光在枝头炸开,快速升温的空气与周围产生气压差,气流涌动间,火势顷刻席卷这方天地。 赤井秀一这才反应过来,混在硝烟与血腥味中的,是汽油蒸汽的味道。 竟然不是炸弹? 饶是赤井秀一也没想到,明明放火烧山影响更大,自己的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他不再思索,快速把消息传出去,随后扔掉枪支,追上撤退的组织成员,挥下匕首……
第150章 琴酒的悠闲生活(一) “Vissi d'arte,vissi d'amore, non fecimaimaleadanima viva!... Con man furtiva quante miserie conobbi,aiutai... (艺术爱情就是我生命 我从不曾伤害任何的生灵 我接过损难默默的记住这人们的慕羡)……” 穹顶之下,华丽且充满格调的舞台上,艾琳艾德勒正激情歌唱。 这是一段从未出现在人前的咏叹调。 下面的观众很快从惊讶转向新奇。 史密斯父子对视一眼,轻轻碰杯。 “敬艺术。” “敬爱情。” 敬我们即将摘下的胜利果实。 站在廊柱后面的安室透看到这个情况,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歌声在空间内回旋,由于特殊的建筑结构,哪怕飘到上方,也没褪色多少。 担心凶手提前引爆炸弹,成功隐瞒消息、紧急拆弹的警察们不由放松下来,陶醉在动人的咏叹调中。 躲在幕布后面的江户川柯南却没这份心情,他还不知道警方的进度,正专心寻找开膛手杰克,并思索他将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也是因此,他没听到毛利兰的疑惑:“这段咏叹调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吗?为什么歌声这么悲伤……” 宫野志保想说什么,记起自己的处境,考虑到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下面的人还有所顾忌,穹顶之上,琴酒退出蝙蝠状态,从情缘口中抢掠维多利亚时代的酒香后,肆无忌惮地“撒酒疯”。 在伦敦歌剧院的屋顶上,在这个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他单手撑在唐无念脸侧,定定打量身下的男人。 今晚是难得的好天气,月色流光淌入情缘的瞳孔,泛起银蓝色的幽光,也映出自己猩红的瞳色。 明明是绝不相容的颜色,明明是隔着一段距离的对视。 可他们就在彼此眼中,仿佛本该如此。 确实如此。 和下面歌剧不同的是,哪怕现实再困难,他们也会打破时空的界限,走到一起。 唐无念注视着陌生又熟悉的情缘,男人穿着优雅得体的西装三件套,撑在自己上方,背着月光,即便如此,也能看到对方保留着源自蝙蝠的血色瞳孔。 似乎兽性未退,又仿佛没了人皮的遮掩,那双眼中流动的情绪更加激荡。 唐无念喉头滚动,红酒淡淡的花香还未在口腔炸开,又涌上更激烈的酒香。 哦,刚刚饮了口烈酒。 他心神摇曳,有些醺醺然。 冷不丁听到男人开口。 “To love for art(为艺术,为爱情)。” 琴酒垂下眼眸,从喉间发出一声叹息:“歌剧《托斯卡》。” 唐无念眨了眨眼:“所以?” 所以? 琴酒想说,所以这个1900年才进行初演的作品,绝对不会出现在1888年的伦敦歌剧院正式上演。 琴酒想说,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诺亚方舟和世界意识的掌控出现差错,要么是下面的艾琳艾德勒已经被顶替,他倾向于后者。 琴酒想说,顶替艾琳艾德勒的人应该是贝尔摩德,她选择这个咏叹调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既然如此,剩下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对方,反正世界意识目前由诺亚方舟应对,而且处理得很好。 琴酒想说很多,然而与情缘对视的那一刻,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说得再多,目的也只有一个—— 很高兴你来到这里。 以及。 “接下来交给我吧。” 没头没尾的声音刚刚落下,银色长发就随着冰冷修长的指骨一起,滑入蓝白相间的道袍。 长发似绳,手指如蛇,在身体上游弋,将自己密密束缚。 “哼额……” 细微的疼痛中,唐无念抬手握住情缘的腰肢,指尖陷入腰窝,在那里按揉、摩挲。 每一次动作,都能感受到情缘吃人的视线。 唐无念含笑挑眉,怎么? 面对挑衅,琴酒勾起嘴角,笑得张狂。 他捞过旁边的酒瓶,随意饮一口红酒,并不喝下,而是低头渡到情缘口中,接着又开始争夺酒的所属权。 水声啧啧,战火纷飞。 随着红酒的下降,琴酒的动作越来越肆意,最后仿佛和着节拍迎上飘荡过来的歌声。 然而他的每一次动作都是对歌词的嘲讽。 “……Sempre con fe'sincera, lamiapreghiera ai santi tabernacoli salì. Sempre con fe'sincera diedi fiori agli altar (我是个虔诚的信徒 在上帝面前用纯洁的心真诚的祈祷 永远是真诚的信徒 常把鲜花供奉)……” 知情者晓得即将到来的混乱,不知情的人沉浸在跌宕起伏、情绪激昂的格局中。 没人知道两个狗男男正在屋顶上做什么,包括下面的血族,自然也包括正在歌唱的贝尔摩德。 作为组织中大名鼎鼎的千面魔女,贝尔摩德伪装过无数人,从未像这次这样,伪装成一个“游戏人物”,目的仅仅是代替她去迎接敌人。 这不是贝尔摩德会做出的事。 这不是贝尔摩德会选择的咏叹调。 可她就是这么做了。 贝尔摩德本意是为了提醒江户川柯南,可是随着歌唱,她想到更多。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的伦敦,正如托克维尔评价的那样,污秽的阴沟泛出人类最伟大的工业溪流,肮脏的下水道流出纯正的黄金。 经济政治极度不平衡,导致肮脏与纯净并存,文明与野蛮共生。 可是一百年后,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初的阿美莉卡、霓虹、组织的存在,甚至包括她自己……本质同样如此。 腐烂的金苹果。 为什么美好与邪恶并存? 为什么黑暗与光明共生? 为什么孩童总是无知,待明了一切却又即将终老? 贝尔摩德想到先前的发现,就觉得再次陷入重重黑暗。 好在,她在追问中听到少女茫然的声音,[这段咏叹调在这个时候就有了吗?为什么歌声这么悲伤]。 贝尔摩德心中回荡着这句话,倏地卸掉枷锁,向天空张开双臂,带着勇气大声追问: “Nell'ora del dolore perché,perchéSignore, perchéme ne rimuneri così Diedi gioielli della Madonna al manto, e diediilcanto agli astri,al ciel,che ne ridean piùbelli. Nell'ora del dolore, perché,perchéSignore, perchéme ne rimuneri così (在这痛苦的时刻 为什么上帝啊 为什么对我这样的无情 我献上珠宝装饰着圣母的殿堂 为天界献上我的歌声 颂堂上的光荣 在这痛苦时刻 为什么为什么上帝啊 为什么对我这样的无情)……” 来自底层的挣扎、愤慨让歌剧院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安室透好似被击中心灵,神情恍惚了一会儿,陡然清醒:“不好!” “——轰!”
第151章 琴酒的悠闲生活(二) 安室透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作为情报人员,他自从来到游戏世界,就一直在收集情报,对目标还算了解。 开膛手杰克,孩童时期被母亲抛弃,穷困潦倒中,因为具有杀手天赋,而被莫里亚蒂培养,没有流落到更糟糕的境地。 想到这里,安室透眼神暗了暗。 他对莫里亚蒂将情报告诉柯南的态度保持怀疑,这种有意识的告知要么是纯粹的善意,要么是打算利用柯南做些什么。 可莫里亚蒂会有纯粹的善意吗?而且还是在面对外来者的时候表现出来。 难道这是游戏特性? 安室透想到自己的发现,率先否定这个猜测。 那么,莫里亚蒂就是为了利用柯南。 既然如此,他需要确保另一个主人公——有脱离掌控意向的开膛手杰克——会愿意听从指示,因此将目标定为处理艾琳·艾德勒。 一个富有、自信的“风流”女人,是出身底层又被抛弃的开膛手杰克的仇恨对象。 所以他一定会来,而且不会使用下毒、上吊等手段,反而会更坚持—— 剖开目标腹腔,将脏器示众,让目标死得凄惨且肮脏。 安室透不确定他会选择开枪射击、现场刺杀还是炸药,可以肯定的是,他会用残忍的场面去彰显力量,去证明自己在做正确的事。 偏偏艾琳·艾德勒出演的剧目是普契尼《托斯卡》,而且是其中的咏叹调《为艺术,为爱情》。 在贵族资本家看来,这段咏叹调是底层人士对玩弄自己的命运的愤慨; 在政治家看来,这是革命党人对当前社会的不满、是他们对抗当局的文艺宣传; 在普罗大众看来,这是他们的心声,是变革的一面旗帜; 在他们这些后来者看来,这是贫富差距极度扩大、社会动荡不安的情况下,艺术由神圣转向探索真实世界的人物内心的创举。 然而开膛手杰克看来,这是来自上流社会的浪荡女人对自己的嘲弄,怒气直接拉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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