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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惊动店员，拿了一些面包丢下钱离开。 超市墙上的时钟显示今天是八月十五日。 犯罪巷，杰森新打造的安全屋。 “我回来了，晚上好……” 杰森跟房间、跟家具、跟盆栽打招呼。 特雷尔通过眼睛这扇窗户偷偷打量，这里是杰森很久以前的家。他们曾在这里一起装鬼吓人，未来，他们还会在这张变旧了的新沙发上依偎着看书、玩手机，窗台那盆才刚刚发芽的满天星就是阿芙罗狄尼，以后会茂盛得足够分成三盆……但这里没有复数的柔软抱枕，也没有毛茸茸的红头罩玩偶，桌上也没有拼到一半的积木蝙蝠车和弃民模型，浴室里更没有浴缸…… 杰森洗手洗脸顺便冲了个头，擦拭水珠时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脑袋里那个光灿灿的意识到底知不知道镜子有魔法，会照见真实？跟只小猫似的探头探脑，以为缩起爪子蹑手蹑脚就不会被发现，视线尽往下流的地方瞟，直勾勾的眼神热得几乎融化衣服。 杰森放弃洗澡的打算，他翻了个外套出来穿上，拉链拉到最上方。 肌肉被遮住了，特雷尔缩回去。 哼！小气鬼！矫情！ 特雷尔偷偷骂。等回到未来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想上牙咬就上牙咬，不稀罕！ 下一刻，特雷尔尝到面包的香甜。 杰森给特雷尔分享了味觉。 ——我已经不是刚来哥谭时对一块面包惊为天人的天域土著了！最少要在面包里夹两个热狗！
第56章 088 ‘我想吃阿福的小甜饼。’特雷尔提要求。 ‘做梦比较快。’杰森吃完面包, 然后嫌弃地掏出一条巧克力拨开，掰下一块丢嘴里。 巧克力也行。 特雷尔等嘴里的巧克力味散去，又开始得寸进尺：‘我想要奶油草莓蛋糕。’ ‘别想。’杰森打开墙上的武器库挑选武器, 他趁手的枪在今天的打斗中炸膛坏掉了。 特雷尔退而求其次：‘巧克力蛋糕也行。’ ‘没有蛋糕。’杰森无情拒绝。 特雷尔抢过杰森左手的控制权, 从墙上取下跟伊丽莎白同款的枪，‘去买蛋糕，你去或者我去。’ ‘威胁无效, 抬得起脚算我输。’杰森嗤笑。 ‘我不用自己走，我给阿福打电话，他肯定愿意给我们做蛋糕。’特雷尔控制左手摸兜找手机, 顺便摸摸手感极好的肌肉。 ‘老实一点。’杰森面色阴沉地抓住左手。明明是自己的手，被特雷尔控制后却像带了电似的，拂过的地方连骨头都有些酥麻。 ‘找阿福。’特雷尔控制左手扣了扣右手的掌心。 ‘我们不能找阿福。’杰森右手颤了颤，没有松开，他声音沙哑：‘特雷尔，我不是罗宾了，我现在是红头罩, 被蝙蝠侠抓住会送进阿卡姆的反派。我已经杀过人，我还差点杀了老头子。他在我和小丑之间选择了小丑……我们不能再回那座庄园了。’ ‘哦。’特雷尔染左手握住右手，十指交叉, 无视杰森的沉重和沮丧，提出新建议：‘我们去没有蝙蝠侠监控的中华街买蛋糕。’ ‘特雷尔！’杰森脉搏变快并且脸红。 ‘已经过了零点，现在是八月十六。今天是你的生日, 生日就要吃蛋糕，还要吹蜡烛。’特雷尔轻声说：‘生日快乐, 杰森。’ 杰森一时沉默。 特雷尔感到杰森的心跳变得更快，意识也被冲击得恍恍惚惚, 他趁机抢占了身体，翻箱倒柜进行乔装打扮，怕杰森反抗换衣服过程中都没有趁机乱摸。 中华街的夜市很热闹，气氛跟整个哥谭格格不入，这里的人们非常团结，有自己的帮派，还有很强大的法师守护，就像一个城中之城。 特雷尔熟门熟路地找了一家有蛋糕的火锅店，老板跟未来是同一个。特雷尔连说带比划要了个现成的蛋糕，店主非常热情，还免费送他们一根很受欢迎的莲花蜡烛。 “哇哦！真的是莲花，还能唱歌！”特雷尔眼睛发光地双手合十，将嘴巴的控制权还回去：‘杰森，快许愿。圣光与你同在，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 中餐馆的包间不大，火锅正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杰森的眼眶被带着辛辣的热气熏得发热。 杰森闭上眼睛：让特雷尔变成人，他不想跟这个‘混蛋’挤在一个身体里。 ‘我听到了！你叫我混蛋！’特雷尔生气地嚷嚷：‘你的愿望会被延迟到冬天才能实现！’ 蛋糕很香甜，火锅也很美味，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唯一不好的是蜡烛的歌声总停不下来。 杰森擅长拆弹，自然也能拆掉蜡烛里的小机关，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将蜡烛包一包，花重金请中华街的超级快递员送去阿卡姆。 “给小丑？确定吗？听说小丑逃狱好几天了，我不确定他能不能收到。”快递员对阿卡姆没有畏惧之心，就好像那里只是一家普通医院，他只担心有没有人接收包裹。 “今晚有人救了它的命并把它送回了阿卡姆，你送到门口自然有人接收。” 万能的快递员很靠谱，蝙蝠侠还没睡就收到有人给小丑送生日蜡烛的消息，看到电脑上的日期，蝙蝠侠心脏窒息般疼痛。 ——今天是杰森的生日。 生日蜡烛没能进入小丑病房，但很快出现在蝙蝠洞里，刺耳的电子音乐绕梁不绝。 蝙蝠侠罕见地没有拒绝蔬菜汁，他带着自我惩罚的意图将颜色诡异的饮料灌进嘴里，混合了苦瓜的蔬菜汁再难吃也没有他的心情苦。 “他还活着。”提姆在阿福不赞同的眼光下喝光咖啡，“布鲁斯，杰森还活着，他在跟你报平安。晚点我去他的安全屋，要带什么吗？” 蝙蝠侠沉默得像失去了舌头。哪怕重来一次他依然不会坐视杰森杀死小丑，但他还是被愧疚和懊悔淹没。 “阿福，把布鲁斯的小甜饼分给杰森吧。”提姆说。 “不错的提议，我想布鲁斯老爷不会有意见。提摩西少爷，你可以稍作休息，东西准备好了我再唤醒你。” 海边悬崖之上，杰森和特雷尔在看日出。 他脚边放着特雷尔买的几罐啤酒，手中捧着的却是热可可。 特雷尔在脑子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跟小丑的笑声比起来，这个雪松清泉一样的声音简直像夜莺唱歌般美妙。 ‘……我本来想去埃塞俄比亚的仓库，特意带了效果最强的圣水，结果时间错了。’ ‘哦。’ ‘我以为那是你最绝望的时刻。’ ‘还好，死亡不算最糟糕。如果我的死亡能换取一人得救，也没什么可遗憾，虽然最后没有人得救。’杰森喝下变温了的热可可，甜腻腻的味道让他嫌弃得皱眉，‘算起来棺材钉得太严实更糟糕，或者说小丑没死他有了新罗宾而我只是个士兵最糟糕。’ ‘他是你的爸爸又不是你的玫瑰，父母偏心很正常，以后你也会有只爱你只偏心你的人。’特雷尔让他换个角度想：‘再说罗宾都是小孩子，一米八几两百磅的人穿上罗宾制服会变成照片存进黑历史素材库。’ ‘谢谢你的安慰。’杰森听起来像在咬牙切齿。 特雷尔理直气壮地接受了道谢，‘不客气，毕竟所有的糟糕都会过去，你未来真的非常非常幸福。’ ‘所以你来自多久的未来？’ ‘快了快了，就在冬天。’ ‘特雷尔……’ 特雷尔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催促：‘什么？’ ‘你长什么样？’杰森问。 杰森原本想问的肯定不是这个，但特雷尔还是骄傲地回答：‘别怕认不出来，你所见过的人里最好看的那个就是我，我们是一见钟情。’ ‘我不信。’杰森嗤笑。 ‘好吧，确实是你贪恋我的美色，我贪恋你灵魂的温度，双方各取所需。’特雷尔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现在就躺在我们的床上抱着你的枕头睡觉，穿的还是你的睡衣。’ ‘你知道你现在像变态吗？’杰森翻了个白眼。 ‘哼！’ 特雷尔生气了，他抢过身体的控制权，把所有的啤酒全干掉，双手抱臂冲着缓缓升起的太阳喊：“红头罩才是……” “闭嘴！”杰森夺回身体控制权，搓了搓脸，很有道德地将空啤酒罐捡起来带走，‘别嚷嚷，你待不了多久，我们该回去做个检查。’ 说是这么说，拎着一袋垃圾的杰森却没有抬起脚步，他希望这样的平静能更久一些。 杰森陶德的身份已经被注销，全世界都知道韦恩养次子埋进了墓园的六尺之下，归来的杰森·陶德只是一个幽灵。 ‘红头罩之下什么都没有。’杰森喃喃道。 ‘建议你多照照镜子，清醒地认识自己。红头罩之下有一个明亮炽热的灵魂，有一颗正义温柔的心灵，还有长在我审美上的英俊脸蛋。’ 杰森哑口无言，升高的体温还有剧烈跳动的心脏证明他被特雷尔的直球打蒙了。 ‘如果你对过去感到迷茫，对未来充满不安，那就活在当下吧。’特雷尔换成正常的语气说，‘杰森，这是你教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你。’ 杰森沉默半晌，回道：‘谢谢。’ ‘不客气，是你先拯救了我，把我变成一个人。对我来说，杰森·陶德不管做什么都是正确答案。我们是法外者，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改变哥谭，蝙蝠侠未来也会支持你。’ ‘支持我杀人？’杰森的心情好像放松了些。 ‘嗯，他还以父亲的身份警告我不准辜负他的孩子，就差没甩蝙蝠镖让我远离你，但是他打不过我。’ ‘说谎，老头子已经跟我断绝关系，而且他能呼叫超人。’ ‘打生打死是你们蝙蝠家表达爱的方式，一个个都是只要没打死就往死里打，关系哪有那么好断绝。’特雷尔认为处理家庭关系还是他更擅长，他跟斐尔就相处得挺好，好吧，还有克拉克。‘布鲁斯呼叫超人也没用，我可以把他们变成猫，或者大蝙蝠和独角兽。’ ‘我怀疑你来自平行宇宙，老蝙蝠和超人不可能这么弱，而且老头子的朋友里有世界最强的魔法师。’杰森认为特雷尔在吹牛。 ‘我才不会认错自己的杰森！’特雷尔怀念好骗的小鸟，但他这次真没骗人，‘超人和蝙蝠侠再强也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我施法。唔，我没告诉你吗？超人是我血缘上的爸爸，乔纳森还在帮我们种魔法农场，布鲁斯的父母也是我们的管家和医生。每次你们吵架，玛莎和托马斯都会不分对错先骂他，蝙蝠侠也只能低头乖乖听训，这叫隔辈亲……’ 特雷尔话语里的未来太美好了，杰森不敢相信，他又忍不住想要相信。 他们争执着让幽灵当魔偶到底安全不安全，讨论如果不忘记这段记忆会不会对未来造成改变，回到安全屋时已经快到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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