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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尔变得沉默。 杰森亲了亲特雷尔的鬓角，“对不起，你可以不回答。” “不要跟我道歉，我只是有些心情复杂。”特雷尔抱紧杰森，让充满生命力的体温浸透自己的心脏。他轻声说：“我，可能是地球人。” “哦，这可不是新闻。你早就是地球人，而且是有合法身份的哥谭人。特雷尔西蒙先生，有人为了你应该冠姓韦恩还是肯特差点引发小型战争。”杰森知道特雷尔话里的意思，却用轻松的语气调侃。 特雷尔的心情好了些，他转而问：“为什么你没有去争呢？” 杰森的心跳乱了节拍，声音也结结巴巴：“我，不是，我是说，我还没有资格。我被注销的身份还没有恢复，已死的幽灵没有这个权限。” “你有资格。在我这里，你是这个世界最有资格成为我家人的那个。”特雷尔说得杰森想要飞奔去买戒指，下一秒又道：“在天域，固定队伍就像一个大家庭。” 杰森飞到天上的心又落回地面，他磨了磨牙：“啊，队友，自己下来走。” “不。”特雷尔将双腿腿缠到杰森腰上，抱得更紧。 玛莎看到从地下室出来的两人，松了口气，不赞同地看着特雷尔手中的零食，“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孩子们。” 特雷尔将最后半个月饼塞给杰森，跳下地快步走向餐厅，“有可乐鸡翅吗？” “当然有。”玛莎不赞同的视线移到杰森身上，“杰森宝贝，正餐前不要吃零食。” 杰森被肉麻得打了个寒战，并送给玛莎一个白眼。 这种甜腻腻的冰皮月饼是他想吃的吗？ 特雷尔陷害他！ …… “我有样东西要送给你。”特雷尔叫住准备出门夜巡的杰森。 杰森抱着头盔，按了按耳后的骨传导通讯器请遗孤帮他跑一趟三角码头。 锻造坊的展示厅中央静静悬浮着一架黑红两色为主体的魔法骑士甲。全包围结构的头盔两侧竖着尖锐蝙蝠耳，眼眶内淡淡的蓝光明明灭灭，充满机械美感的甲身流淌着血色光晕，仿佛里面住着一个悲伤孤独的灵魂。 【红头罩的骑士甲】——恒定不损、幸运、吸收伤害转化生命，共四个魔力炉心交替供能，可极速飞行、强化力量、观测弱点…… 特雷尔消耗的神血金属和材料没白费，红头罩盔甲的初始属性比废铁造出来的弃民盔甲好多了，其中【幸运】属性来自西蒙的猫毛。 “我以为你会留到圣诞节再给我。”杰森看起来并不像惊讶的样子。 “迟来的生日礼物，”特雷尔的掌心黏在杰森手臂上，“别这么严肃，表现得惊喜一些。” 自从特雷尔醒来后，杰森不肯再用弃民盔甲。 特雷尔早看不下去杰森天天带伤回家，他连让新出炉装备下火气的时间都不想等，更别说等到两个月后的圣诞节。 “你不会以为从我腰带里摸走了能把人淹死的血，而替换的吸血球小了半圈，我会发现不了吧？”天知道杰森忍了多久才没戳穿特雷尔的秘密，把每天半数时间泡在锻造坊里的伤号赶去休息。 ——法外者主打叛逆，红头罩从来不听蝙蝠侠的话，而特雷尔决定的事别人说什么都是耳边风，指不定心里还嫌唠叨烦人。 “这个防护不足的头盔应该放进红头罩装备展览室。”特雷尔夺过杰森的红头盔，推着杰森上前：“去吧，它认识你。触摸它，召唤它，让它灵魂认主。” 杰森站在沉默帅气的骑士甲前，静静凝视那双泛蓝光的冰冷金属眼，没有急着试穿。 他总是这样，越是激动在意的时候越表现得平静，哪怕实在忍不住也要背着人，不叫人看见他的眼泪。 特雷尔认为这是杰森害怕被伤害养成的习惯——用尖刺武装自己，似乎只要表现得不在意就不会被伤害。 事实上，杰森现在心跳声非常大，大得没有超级听力的特雷尔都能听见，这个美妙的声音弥补了特雷尔不能看见灵魂的遗憾。 “外形为什么是阿卡姆骑士？”杰森缓了缓心情。 留守哥谭没参与多元宇宙守卫战不等于跟平行宇宙的同位体没接触，有着《魔法大全》在手的杰森跟同位体的联系远比蝙蝠们要多。 阿卡姆骑士，杰森·陶德的同位体之一，而且是比他还倒霉的同位体。落在小丑手里被藏在阿卡姆折磨了一年也就算了，最信任的蝙蝠侠一次次往来阿卡姆，却没能发现一墙之隔的罗宾，甚至蝙蝠侠身边还有了新罗宾。被小丑折磨疯了的杰森·陶德成为阿卡姆骑士，把坦克开上哥谭街头想创死他的瞎眼老爹…… 杰森理解阿卡姆骑士的疯狂，小丑是个病毒源，如果没有特雷尔，杰森怀疑他总有一天也会变成阿卡姆骑士。 “你们很相似。”特雷尔的回答证明杰森的怀疑。 “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杰森眯起眼睛，他不记得特雷尔跟自己同位体有相见的机会——阿卡姆骑士没去世界熔炉，而特雷尔到零号地球时阿卡姆骑士早已阵亡。
第50章 074 “神圣复苏回档需要确定最佳时间点, 圣光让我看见阿卡姆骑士的宇宙，他燃烧的灵魂很特别……”特雷尔催促杰森穿上盔甲，“适合他的也会适合你, 就算有偏差也能根据你的意志自动调整。” 杰森取下身上的多余之物, 走向悬浮的骑士甲。 金属盔甲化作流动的液体包裹住杰森，阿卡姆骑士双眼中代表静默的冰蓝浅光变成白色，就像注入了生机活力, 连钢铁都变得温暖起来。 特雷尔环绕红骑士仔细检查，比如空间腰带的位置是不是合适，还有解除装备后枪套会不会移位……理论上装备可以直接覆盖服装, 而识别到的武器会保留在盔甲外面，但新生的盔甲总是有点呆，需要调教。 一切都很好，只有特雷尔的手不太老实，总在危险位置移动。 “你清楚阿卡姆骑士不是我吧？”杰森隔着头盔瓮声瓮气地发问。 “当然，他只是相似的玫瑰，而你独一无二。” 特雷尔看上杰森又不是因为杰森可怜, 不会因为阿卡姆骑士更可怜而移情，哪怕两个杰森的灵魂确实有些相似。 杰森这才冷静地评判：“让阿卡姆骑士诞生的不止小丑，还有他不够坚定的意志, 以及一次次让他失望的蝙蝠侠。正常来说，老头子不可能被小丑蒙骗一年之久。阿卡姆多了只老鼠他都能知道更别说藏了人，而且小丑的人缘非常差劲, 除了小丑女没人愿意跟他组队。别的人不说，双面人、谜语人肯定会给老头子透露线索……” 杰森信任蝙蝠侠, 但蝙蝠侠不是神，阿卡姆骑士的地球位于黑暗宇宙。 在充满黑暗危机注定会毁灭的宇宙中, 当一件事情可能变得糟糕，那就一定会变得糟糕，蝙蝠侠也是陷入沼泽的人，越挣扎下沉得越快。 话说回来，神圣复苏让阿卡姆骑士宇宙回到罗宾尚未被折磨之前，蝙蝠侠第一时间联络自己的同位体将罗宾救出来，甚至还送同位体专门针对小丑的独立小黑屋新技术。 绝望化为希望，光明取代黑暗。 大家选择用信仰成神来给特雷尔疗伤是有道理的，因为确实有许许多多的人感激圣光的存在。 …… 蝙蝠侠回到哥谭已是凌晨。 不对劲。 蝙蝠洞太安静了。 最近哥谭没什么大案子，这个时间段孩子们应该结束夜巡回家了，但他没听见提姆写日志的键盘声，也没听见达米安跟卡珊的打架声，更没有斯蒂芬妮外放的电影声，甚至听不到蝙蝠扇动翅膀的声音…… 蝙蝠侠握住蝙蝠镖，另一手按着万能腰带，他悄无声息地闪出爆音通道，然后一眼看见孩子们躺在蝙蝠洞中央生死不知！ 唰！ 黑影从巨大的硬币摆设后飞射而来。 蝙蝠侠站着没动只是丢出蝙蝠镖。 黑影也没有闪避，蝙蝠镖在黑影肩膀敲出清脆的金属音。 “杰森。”蝙蝠侠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杰森悬停在半空，转了个枪花将天使枪插进枪套，哈哈嘲笑：“老头子，你害怕了！” “没有。”蝙蝠侠不承认自己看到孩子们倒在地上时心跳都停了一拍，沉声点评杰森的漏洞：“你不该给他们摆睡姿，提姆的呼噜声也有些明显，蝙蝠车前有小甜饼碎屑，而且蝙蝠车轮少了螺丝……” 特雷尔从蝙蝠车后探出头，摇了摇手中的撬棍：“抱歉。” 杰森非要给蝙蝠侠一个惊喜，特雷尔吃光了小甜饼等得不耐烦才开始练习撬轮胎。 蝙蝠侠叹了口气，摘下头罩揉了揉额头，上下打量杰森：“新装备？” “特雷尔给我造的神器。”杰森在空中盘旋炫耀，跃跃欲试，“想认识法里斯吗？来啊！来打一场啊！” 法里斯，骑士？ “他们？”蝙蝠侠眯了眯眼睛，以他的控制欲当然想知道杰森新装备的属性，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哦，中了睡眠枪，阿福去拿被子了。”杰森围着蝙蝠侠转，不停炫耀他美丽的骑士。 蝙蝠侠看看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家族黑羊，又看看当着他面拆蝙蝠车轮的特雷尔，不赞同的眼神对法外者毫无威慑力。 蝙蝠侠走到电脑前打开一个文件，“今天下午瞭望塔监控到特殊能量靠近，检测发现跟圣光教堂的波动匹配。” “咳咳咳……”杰森被口水呛到。 “原因。”蝙蝠侠声音一沉。 “哦，我们在测试魔法阵。”杰森故作镇定地回答。 特雷尔不拆蝙蝠车轮胎了。 “喵喵喵……”雷尔雷尔是来找我的吗！我摸清蝙蝠洞所有密道的出入口了！洞底下有一个很大的氪石仓库！我们把它搬空吧！ 连串猫叫声响起，西蒙从电梯里钻出来，欢快地跑向特雷尔。 特雷尔很庆幸现场没人能听懂猫语，他抱起快变成球的西蒙掂量掂量。 “注意控制饮食。” 杰森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特雷尔，不知道这个天天零食吃得不住嘴的人有什么资格让猫控制饮食。 “特雷尔少爷，西蒙先生实在太聪明了，他会向每一个见到他的人索取食物。从达米安少爷的小甜饼到提姆少爷的浓缩咖啡，连布鲁斯老爷的蔬菜汁他都抢着喝。”阿福推着一车毛毯和羽绒被过来。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西蒙急切地辩解小甜饼是达米安主动给他的！咖啡是斯蒂芬偷给他的！蔬菜汁是蝙蝠侠不想吃请他帮忙被阿福发现还让他背锅！ 特雷尔看向蝙蝠侠。 “走吧，杰森，我们去熟悉熟悉你的新装备。”蝙蝠侠大步走向训练室，身后披风滚滚如同张开的黑色翅膀。 “蔬菜汁好喝吗？”特雷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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