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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旁观吗？”蝙蝠侠问。 特雷尔不意外蝙蝠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提醒道：“超出认知的东西，是恐惧的诅咒。” 蝙蝠侠坚持：“克服恐惧是我的问题，了解哥谭每一个人的实力是蝙蝠侠的责任。” 康斯坦丁撞了撞杰森的肩膀：“嗨，小鸟，你的老爹跟你的情人杠上了，不去劝劝？” 杰森双手抱臂，一脚横扫让康斯坦丁差点跌了个狗吃屎，他冲踉跄着站稳的人渣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特雷尔真想让人走，手一推就直接把人赶走了，还会在这跟人浪费口舌？ 特雷尔瞟了眼杰森。 不高兴？杰森默默放下抱臂的手，抖了抖快变成碎布条的罗宾披风，表示自己看起来虽然有点惨，但没有多出严重的伤。 “不要躲雨。” 特雷尔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手中托着的碗飘起来，开始发光和变大，很快大得覆盖整个天空。特雷尔消失在原地，过了片刻，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高空地底传来。 “……以特雷尔的名义，神圣复苏。” 灵魂世界当了天堂、地狱和人间无数年的垃圾桶，累积的黑暗邪恶让这个本该处于黑白之间的灰色世界暗如地狱。特雷尔以圣光净化这个世界神灵的力量，让它们从天地间来，回归到天地间去。 灵魂世界开始下雨，带着淡淡白色荧光的雨，从最底层一直下到最表层，连现实世界的哥谭也飘起了细雨。 满目疮痍的废墟洗去阴暗污秽，消失的灵魂影影绰绰再次填满城市，那些长着眼睛咧着嘴的变异植物们恢复本来模样，疲惫的英雄们在雨中变得精神…… 杰森双手捧着一些雨水泼在蝙蝠侠下巴上，“老头子，皮肤接触的效果更好。” 蝙蝠侠忙着收集样本，听了杰森的话虽然没有摘下面具，但摘掉了手套。 扎坦娜也摘下了帽子：“这种力量，来自多个神灵。” “哇哦，这绝对是顶级的圣水，传说中的神赐。”康斯坦丁脱掉上衣，张开双臂仰头承接着雨水。 “小鸟，这种级别的神你是怎么认识的？你把自己献给祂了吗？” “杰森不是祭品。” 特雷尔从天而降，悬浮在杰森和康斯坦丁中间，用红披风糊了杰森一脸，挡住杰森看康斯坦丁的视线。 “噢，感谢你解决了我灵魂上的麻烦。”康斯坦丁手按心口夸张地弯腰行礼，“我该叫您什么？光明之子？希望之子？或者说灵魂之主陛下？” “弃民。”特雷尔对康斯坦丁的试探不为所动。他只是在帮西蒙擦屁股，没兴趣变成这个世界的上帝，特雷尔更在意身后的杰森突然情绪低沉。 “你不高兴，”特雷尔转身看向杰森，双手抱臂：“我挡着你跟他聊天了？” 这话问得在场的人都神情古怪，虽然杰森不见得想跟康斯坦丁聊天，但你这么问的同时却继续挡着杰森视线的行为是不是有问题。 本来还很严肃正经，甚至沉郁到几近凝固的气氛突然冒起了粉红泡泡。 扎坦娜用力拍了拍康斯坦丁，提醒他穿好上衣。 杰森无视别人戏谑的目光，他紧抿着唇，目光从特雷尔手背移到脸上，眼睛微眯地说：“你变暗了。” 羊脂玉白瓷的透光冰裂纹变得暗淡许多，失去光泽的裂痕看起来更加明显，仿佛随时会碎掉。 “施法的代价。”强者的自信，让特雷尔毫不在意边上还有个正给他做档案的蝙蝠侠，直接说出自己的弱点——圣光并非无穷无尽。 灵魂世界太大，特雷尔又过于急切，这一场大型赐福抽掉他过半的圣光。 杰森皱着眉：“可逆？” 圣光就像血量，哪怕只残留一滴一丝，也能自动恢复。特雷尔放下抱着的双臂，朝杰森点了下头，看向康斯坦丁。 这位猎魔人很不怕死地冲特雷尔喷了口烟，只是刚喷出又被旁边的扎坦娜拍回去，被呛得咳嗽。 “听说地狱针对我是你的主意。”特雷尔看康斯坦丁的眼神如同盯紧猎物的蛇。 康斯坦丁感觉到危险。他就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地狱还能真那么干，当时现场只有几个人，哪个大嘴巴说出去的？ “咳咳，撒旦可以观测恶魔领主死亡前的景象，您没有掩盖自己神圣的力量属性，也暴露过特殊的眼睛，地狱发现猎魔骑士的身份跟我无关。恶魔迁怒猎魔人，我也被牵连了，实在没办法才给他们出主意，为此还欠路西法一个人情……我特意嘱咐过他们要多送价值高的，那头黄金巨兽您还喜欢吗？” 魔法工厂的黄金消耗大，那座金山已经变成西蒙科技的起步资金。 特雷尔不再追究康斯坦丁给地狱出主意，除了没有他想要的影魔，那些邪神和巨兽确实给他提供了不少材料。 特雷尔落到地上，走向杰森。 漫天的光雨中，满是裂痕的神踩着废墟走近，火红的披风垂在他身后，尾部轻轻扬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杰森下意识伸手，伸到半空才想起旁边还有人，手一歪，将自己被光雨淋湿的头发往后捋，没话找话：“这里跟现实的时间流速不同，我们不赶时间，你可以慢慢来。说实话，除了确认这是一场神迹，我们完全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说神圣复苏的原理。” 特雷尔越过杰森走向市政厅，示意杰森跟上：“早点解决，你该回去陪阿福过生日。” 杰森没想到特雷尔会记阿福的生日。 是因为小甜饼？还是爱屋及乌？ 杰森怀疑自己要飞起来，余光瞧见蝙蝠侠复杂的眼神，上扬的嘴角顿时扯下来：“阿福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韦恩老爷能平安健康，最好听话一点别总冒险。我回不回去不重要，不，我还是别去最好，因为我看到某张脸会忍不住掏枪，破坏和谐气氛。” 特雷尔回头看了眼拉着脸的蝙蝠侠：“又吵架？” “哈，谁能跟哑巴吵起来？”杰森大声嘲笑：“伟大的蝙蝠侠以为自己觉醒了钢铁之躯，我差点以为要去参加他的葬礼了。” 蝙蝠侠沉默不语当哑巴。 “我放慢速度，你也看不懂。”特雷尔不掺和父子战争，强行将话题扭回来。他双手并拢接住一捧雨水问杰森：“这是什么？” “圣水？能量？神力的具现？规则显化？还能是什么？” 不止杰森，蝙蝠侠，康斯坦丁和扎坦娜也凑过来，一起听特雷尔的神学讲堂开课。 特雷尔跟杰森解说：“灵魂世界诞生的意义是为了容纳那些不好不坏的灵魂，这里是黑与白的交汇处，却被天堂和地狱当成垃圾桶，成为异类的乐园，普通的灵魂‘生存’艰难。神圣复苏相当于一次回档，我将控制回档的机会交给这个世界的整体意识，所以有了这一场规则显化的雨。” “世界意识？”杰森皱眉。 “世界的意识是规则集合体，而神是窃取了规则的‘人’。”特雷尔没有隐藏对神的不喜，“我释放力量，世界意识让规则显化，造成的结果却是你们的选择。” “我们？”杰森疑惑。 “灵魂世界内每一个存在。你们是被世界意识眷顾的英雄，权重比普通灵魂更高一些。”特雷尔说着你们，视线却落在蝙蝠侠身上，“尤其是身怀其他眷者的信念寄托，深受无数人信任的人。” “让我们离开，是因为我们能影响你的施法结果？”蝙蝠侠问。 “不，只是灵魂离体过久，会身体不适。”灵魂世界变成杰森或蝙蝠侠心中的样子，还是其他灵魂心中的样子，对特雷尔来说没有区别，特雷尔只是在弥补西蒙对这里造成的伤害。 众人看向杰森。 在场除了特雷尔，只有杰森是灵魂离体。蝙蝠侠面无表情，扎坦娜笑得古古怪怪，康斯坦丁则像牙酸一样吸了口凉气。 啧，酸臭的爱情！ 杰森顶着众人的视线，转移话题：“所以，这水能听懂人话，可以用来许愿？” “你有什么愿望？”特雷尔很久没帮人实现过愿望了。 蝙蝠侠不赞同地看着杰森。 杰森瞪回去：看什么看？老子就要许愿！
第43章 063 “变一朵圣心花？”杰森许愿。 蝙蝠侠收回视线, 虽然不知道圣心花是什么花，但显然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杰森还是很有分寸的。 圣心花外形像铃兰, 一嘟噜一嘟噜成串开放, 雪白的花瓣晶莹剔透，花蕊像透明水晶在黑夜中散发温暖荧光——传说那是爱神的眼泪。 这种美丽娇贵的花长在悬崖峭壁之上，被当成爱情的象征, 不知道多少热恋期的年轻人为了采摘圣心花而摔下悬崖丢了性命，所以圣心花还有个别名叫血心花。 特雷尔也曾采过圣心花，但不是为了送情人, 而是接了贵族发的任务，一株花换五十金币，结果完成任务后那个贵族赖账污蔑他偷窃想人、财、花三得。 “小心，它对生命的气息很敏感，超过三个人的碰触，花瓣就会融化成水。” 特雷尔将代表爱情的花递给杰森。 …… 神圣复苏的光雨下了很久，灵魂世界内外神造成的污染已被清除, 西蒙惊醒的邪魔要么死了要么被封印到次空间，陷入梦魇空间的灵魂回归，开始大展身手建设自己家园。 特雷尔忙着替西蒙签署各种文件, 主要是些向其他势力宣布猫猫城存在的通告，相当于国书。 敲门声响起。 “进。”特雷尔像敲印章一样在文件上留下圣光印记。 蝙蝠侠走进来。 灵魂世界已经开放，蝙蝠侠却没有急着回自己的哥谭。 “请稍等。”特雷尔签字的速度加快, 另一手屈指在桌上敲了下。 蝙蝠侠在长桌边坐下，目光扫视桌上分门别类的文件, 看见其中一份的名字叫《告天堂书》。他微微眯了眯眼，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红茶和点心, 收集样本做简易检测。 特雷尔签好最后一份文件抬起头，没有提醒蝙蝠侠那只是普通的红茶和点心。他刚从悬崖教堂召唤来的，红茶被召唤前还在托马斯的桌上。 蝙蝠侠的态度有些奇怪，他摘下了头罩，朝特雷尔露出布鲁斯·韦恩的微笑。没有虚伪，也没隐藏疲惫，是看向小蝙蝠们那种温和甚至慈爱的微笑。 特雷尔边整理文件传送给新组建的神殿内阁，边提醒蝙蝠侠：“我很危险，你应当继续警惕我。” “普通人也能毁灭世界。强大从来不是一种罪，有罪的是不受控制的强大。”布鲁斯点点自己的脑袋，“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能控制那些神，我只会在变数出现前尽量多做些准备。” 也许是刚才淋的那场雨也有净化效果，没戴面具的蝙蝠侠显得有些过于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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