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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杰森差点煎煳了太阳蛋。 “弃民出现在阿卡姆上空。”提姆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 “哦。”杰森关了火，将鸡蛋铲在盘子里，撒上一点点椒盐，从微波炉中拿出烤面包片涂抹黄油：“酱料王关在哪一间？” 提姆沉默了一会，认命地叹道：“3702室，麻烦别砸墙别撞窗，我调开附近的守卫……” “特雷尔，不管你想做什么，停下，等二十，不十五分钟。”杰森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飞快地换制服。 红头罩骑着摩托呼啸冲进阿卡姆，但他到得还是迟了。 酱料王的病房里弥漫着堪比生化毒气的气味。 特雷尔在酱料王的病房里开罐头，被藤蔓捆绑固定在病床上的酱料王被迫咀嚼着鲱鱼罐头，满脸生不如死，看到红头罩呜呜求救。 杰森很庆幸自己选择的头盔是全包围式，内嵌空气过滤系统，能防毒，也能防臭。 “你这样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它能净化空气。”特雷尔展示盔甲额头镶嵌的透明水晶魔核，用藤蔓将掉出来的半条鲱鱼塞进酱料王嘴里。“不要浪费食物。” 酱料王哭得很伤心。 “你慢慢忙。”杰森后退一步，敲了敲手中的撬棍往深处走，“我去见个老朋友。” 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特雷尔将剩下的鲱鱼罐头倒在酱料王脸上，冷漠而又礼貌地建议：“我不喜欢芥末，下次你可以试试奶油。” 酱料王呜呜哭着点头。 他只是想趁着哥谭平静的时候给自己打打名气！明明那里不是东区，为什么来的会是法外者？魔法师都是小心眼的疯子！竟然让他失声不能呼救，然后强行提高他的味蕾敏锐度，逼他吃生物武器！ 特雷尔告别酱料王，并替他关上门，循着杰森的脚步穿过一道道关卡。 阿卡姆说是精神病医院，内里更像一座监狱堡垒，地面墙上天花板上到处能看到黑色的陈旧血渍，基本每个房门附近都有烟熏火燎或修补过的痕迹…… 这里弥漫着阴沉黏稠的邪恶气息，尤其是杰森面前的那个病房，里面盘踞着一团混沌邪恶，就像天选者里那些喜欢破坏秩序的疯子一样混沌疯狂。 特雷尔下意识抬手召唤审判天使权杖。权杖没有显化，回应他的是体内神力翻涌，能量平衡差点被打破。 杰森的情绪越来越高涨。 特雷尔掏出一盒糖果递过去：“舒缓精神，新品，番茄味。” “哈，我很冷静。”杰森接过糖果丢了颗到嘴里，抬腿踹开已经解除了锁的厚重铁门：“他现在只是小丑，跟稻草人、疯帽匠他们没有区别。” “让我看看谁来了？哈哈，一只迷途的小鸟……”小丑被固定在束缚椅上。他身体的恢复能力非常可怕，上次被蝙蝠侠打断的骨头已经长好，早上差点害死一个给他送饭的护工，于是又被绑起来。 “附近的警卫都被调开了，蝙蝠侠还在瞭望塔赶不及来救你。”杰森手上拖着的撬棍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咯啦声。他慢慢走近小丑，提醒特雷尔：“接下来的场面有些血腥，建议你不要看。” 小丑瞪圆了眼睛，大笑：“哇哦，小鸟竟然有了新朋友。嗨，小丑叔叔向你问好，亲爱的芥末骑士！啊，为什么你闻起来有股鲱鱼味？哈哈哈哈嘻嘻嘻……” 笑得真难听。 能在这么难听的声音下坚持几年没疯掉，杰森的意志力令人钦佩。 “为我的耳朵。”特雷尔将精灵长弓的能量调节阀拨到最高档，张弓送了小丑一支消声之箭——新换的无舌恶魔的魔核。本来是为了防止酱料王尖叫引起他人注意，现在正好帮小丑静音。 “呜呜，呜呜呜……”小丑嘴巴开开合合，但嘴里的舌头化作青烟消失，怎么也说不清话，他看向特雷尔的眼神变得越加疯狂。 “很棒的魔法。”杰森不吝啬夸赞，他停在小丑跟前：“说实话，虽然拉撒路池水让我习惯了你的尖叫，但安静的你确实更，唔，像默剧里的小丑，讨人喜欢多了。你也同意？很好，下面我们来玩你最喜欢的猜猜游戏，正手还是反手？” 撬棍敲击在人体上的声音不断响起…… “哥谭的犯罪之王？不，你永远也别想再逃离这里。”杰森最后一下将小丑彻底打晕，甩了甩撬棍上的血，招呼特雷尔：“他最少一个月内不能越狱，我们走吧。” “为什么不杀他？”特雷尔感到疑惑。 小丑曾经杀死杰森，作为受害者，杰森有复仇的权利。 “因为我不只是受害者，而他也暂时得到控制……不相信？好吧，主要是我还没想好给他安排什么死法，是轰动全城？还是随意搞笑？很难选择。”杰森走出小丑的病房，冲摄像头挥了挥染血的撬棍，语气轻松：“谢了，小红。” “你没有杀他。”提姆喝了口咖啡，往后靠在椅背上，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 “稍微收点利息，本金留着下次再收。今天不想刺激阳光开朗的蝙蝠侠，只打断了他三分之二的骨头。”杰森心情不错。 “阳光开朗？你确定说的是蝙蝠侠，而不是夜翼。”提姆满脑袋问号。 “也许。”杰森冲监控挑眉微笑。 提姆若有所思。 唔，大红看起来很像做了恶作剧等着看结果的样子，蝙蝠侠最近要倒霉吗？ 哥谭警局地下的安全屋。 特雷尔在试制服。 深灰色的柔性紧身衣，胸前是黑猫标志，穿在身上跟没穿衣服一样，特雷尔有些不习惯，但又舍不得全包围的温度。 纳米存储器是一个手镯，有一个傻瓜式的辅助智能，也接受精神力控制。 “睡着了吗？”杰森敲了敲浴室的门，提醒换制服换了半个小时的特雷尔：“颜色和胸前的标志可以调整……” 特雷尔猛地打开门。 “哇哦。”杰森托着下巴，打量特雷尔，“你是怎么做到这么短时间就彻底控制所有纳米粒子改变造型？超级大脑吗？” 充满蝙蝠系义警风格的紧身衣变成修身的衬衫长裤，带荷叶领的那种古典贵族款式。 “比控制邪神简单。”特雷尔手指点了点胸口，纳米粒子流动凝聚成蝙蝠标志，完全是杰森胸前红蝙蝠的缩小版。 小小的红色蝙蝠像胸针一样嵌在衬衫上。 杰森心跳得像乱撞的小鹿，声音有点结巴：“哦，你是独立的个体，可以有自己的标志，比如你的黑猫神。” 039 “固定队伍成员需要相同的标志。”特雷尔继续调整新制服的细节，并解释道：“西蒙不是我的神，他是我的战斗伙伴。” “战斗伙伴？等等，让我捋捋……”杰森收敛因红蝙蝠标志浮出来的旖旎心思，他抓了抓头发，发问：“西蒙是神，别管是猫还是别的什么，总归是神，这点没错吧？” 特雷尔点头。 “西蒙是神，你们是战斗伙伴，所以你也是神。”杰森提高声音：“我得出的这个结论没问题？” 特雷尔再次点头：“没问题。” “你还说你是圣骑士！”杰森感觉受到欺骗。虽然圣骑士是他的揣测，特雷尔只是没否认。 “曾经是，”特雷尔凝视杰森，“我死过两次。” 杰森高涨的怒火“嗤”地熄灭。 “圣骑士背弃太阳神，在神罚下化为灰烬。”特雷尔轻描淡写地诉说那段最糟糕的记忆，“复活后我获得超越神的力量，成为抵御魔灾的工具，又因为违规净化天选者被世界放逐，在这个身体中醒来。” 杰森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眼中的浓烈的情绪凝聚成薄雾。 “抱歉，我……” “道歉可以换成氪石。”特雷尔不需要怜悯，他觉得愤怒炸毛的杰森更顺眼。最重要的是，现在罗宾出门都不带氪石，特雷尔的睡前饮料快断顿了。 杰森沉默了会儿，努力平复心情。他说：“如果你愿意做个检查，以后你需要的氪石我可以全包。” “一天三顿都可以？”特雷尔眼睛都圆了。 “你准备把它当饭吃吗？”还一天三顿！毒不死你！ 杰森在电脑墙前敲击了片刻，一侧的墙壁变得透明，露出一个小房间，房间中央有个仿佛航空舱的蛋形仪器。 “脱掉制服躺进去……不，只是不能携带金属，你可以留着衣服。” 特雷尔保留了内裤。 队友之间坦诚相见很普通。虽然特雷尔曾被队友偷看洗澡和半夜爬床而多次暴打队友退出团队，但那都是临时队伍，杰森显然是不同的。 特雷尔不明白杰森为什么突然羞涩，明明红头罩的制服穿了比不穿更性感，夜翼会发光的胡安和吉姆他也能狠心下脚踹…… 杰森的视线固定在特雷尔脖子以上，干巴巴地解说：“只是很表面的扫描，不涉及灵魂和精神力，不需要很久，最多十分钟。如果有幽闭恐惧症，可以按下左手边的按钮，它能让你看见星星。” 有幽闭恐惧症的人显然不会将装备打造成铁罐头，但漫天繁星的夜空总比纯粹的黑暗要好看。 天域的星星都是神，一颗星星代表一个神，人们很少仰视天空，因为注视神灵是一种亵渎。而特雷尔不喜欢神，所以很少抬头。 不断变强的电流声仿佛星空乐曲。 特雷尔静静看着美丽的星空，直到黑暗被光明取代，群星化为杰森的脸。 杰森看起来很镇定，但遮掩不了灵魂的焦躁和愤怒。 “有问题？”特雷尔坐起身。 “小心。”杰森忙伸手扶，仿佛特雷尔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你体内有三股力量，它们互相排斥，让你的身体不断崩毁并重组。” “氪星人、天使、恶魔。”特雷尔穿上衣服凑到电脑屏幕前，数据他看不大懂，但能看懂三条不同颜色的线哪条代表哪种能量。 实际上应该有四股力量，因为每次施法调动圣光都会有微量残留在血肉之中，只是圣光是高维能量，杰森的仪器没有检测到。 特雷尔体内的三方交战早变成四方混战，圣光就像审判天使一样无情，认为交战能促进能量壮大，只要身体没崩溃就逮着其它三股能量往死里训练，根本不管特雷尔疼不疼。 “理论上，能量排斥带来的疼痛超过十级。”杰森的心脏像被扎进一根针。 特雷尔拍了拍情绪低落的队友肩膀，安慰道：“□□上的疼痛远比不上精神上的折磨，比起脑子里住着小丑，这点疼可以忍受。” “小丑算什么。”杰森扯了扯嘴角，想露出讽刺的笑，但他失败了。他喉咙像被堵了东西，说话有些艰难：“可以忍受不代表疼痛消失，它会影响生活质量，降低生存欲望……这就是你厌世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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