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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 蝙蝠侠和托马斯的讨论并不顺利。 戒断糖是好东西，但蝙蝠侠不明白对方的目的。 蝙蝠侠越观察托马斯就越警惕。对方熟悉的小动作，书写时熟悉的花体圈圈，说话的语气，甚至眼神，都让他产生面对的父亲的错觉。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必须做好这是一个阴谋的糟糕准备。 特雷尔跟杰森走进会客室。 蝙蝠侠忍不住站起身，敏锐的目光扫过杰森全身。 不久之前还像大号破损娃娃的青年仿佛得到回炉重造，变得健健康康，眼中有神情绪饱满，看起来充满生机活力，甚至还修剪了头发。 把杰森交给弃民果然是正确的。 “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中毒的吗？”蝙蝠侠沉声问道。 “没失忆。”杰森才喝了一瓶治愈圣水，这会儿情绪稳定。虽然恐惧幻境里的情景在脑中不断闪现，但他不会再感到愤怒绝望。 什么全家福，什么禁止使用蝙蝠标志，什么被逼重现糟糕的回忆只为救血脉之子……那都是假的！老头子虽然是个混蛋，固执得不可理喻，永远学不会嘴巴可以用来说话，但确实关心，或者说“爱”他。 蝙蝠侠确认杰森安全，提醒杰森明天回去检查，然后发挥转头没的传统技能离开。 托马斯叹气：这孩子警惕性太强，实在太多疑了。 “他不同意？”特雷尔问。 “特雷尔，你要明白，那可是会怀疑一切蝙蝠侠。他带走了一瓶戒断糖，在确认东西安全之前他不会给我回复……不过，我想他会同意的。”托马斯泡着茶，摇头失笑，看起来像恶作剧成功般带着小得意。 “什么戒断糖？”杰森打量桌上蝙蝠家族的茶具。 茶壶是神秘的便士一，搭配夜翼、红头罩、红罗宾、罗宾、遗孤、搅局者、蝙蝠女孩、蝙蝠侠八个茶杯。 特雷尔拿起红头罩杯子自己倒茶，加双倍的糖。 托马斯揭开蝙蝠侠的杯子给杰森倒了杯红茶，跟他解释自己的计划。 杰森因为养母死于药物成瘾，对那类药品深恶痛绝，但个人的微薄之力没办法根除整个行业，他只能投身黑暗，用老大的名义禁止恶棍们毒害孩子。 如果戒断糖真的能让那些行尸走肉从心理上摆脱药物幻觉的诱惑，哥谭的流浪汉估计会少一大半。 杰森支持一颗见效、三颗根绝，药贩的反抗可以用血洗来镇压，但对于服用戒断糖后再接触成瘾性药物会产生强烈痛感这点，他认为可以略作调整。 戒断糖本身只是一种能调理身体的营养糖，戒断效果来自魔法加持，排他反应可以借鉴稻草人的恐惧毒素，让那些瘾君子无法沉浸在美梦里逃避现实。 “长期饿肚子的人会对疼痛麻木，只是剧痛记忆不够深刻，影响戒断效果。” 哥谭瘾君子泛滥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长期使用止痛片造成的结果。尤其是犯罪巷里的底层人士，他们没有资格进好医院使用更优质的药物，遇到伤痛通常就是到黑诊所里买止痛片，这些便宜的止痛片基本都有问题，不少医生还是黑帮的编外成员。 “问题的核心不是几个黑诊所几个无良医生，而是庞大的医药复合体为了培养源源不断的奶牛践踏生命。切断这条线需要官方配合严格规范医疗体系，推出替代的正规廉价好药……” 哥谭官方从上到下各个机构都被收买，有良心的人也只能同流合污，除非给哥谭上层来一次大换血，否则没办法撬动已经结成板块的利益链。 哪怕运气好最后成功了，怎么安排那些戒断成功想要重新生活的人也是个大问题。 哥谭的底层人士文化水平不高，许多甚至没上过学，是个文盲，除了打打杀杀没有别的技能。杰森只能想到多搞搞基建，把能动的送去搬砖，至于那些习惯了街头舔血有一天过一天的混混，当佣兵也是条出路，他的头罩帮还能顺便改成安保公司…… 托马斯像第一次认识杰森。 今晚以前，杰森在托马斯眼中还是个冲动易怒但心地善良的孩子，听到杰森的众多顾虑，他才知道眼前的孩子确实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不管是托马斯还是蝙蝠侠，他们都在担心戒断糖效果太强，一经推出会引发的药贩还有医药行业的疯狂攻击。 杰森想到的却是底层民众会受到的影响。 当然，并不是说蝙蝠侠不好，而是韦恩的出身，蝙蝠侠注定难以跟饿着肚子偷轮胎的人共鸣。 信念啊，信仰啊，尊严啊，道德啊，法律啊等等，那都是体面人需要在乎的东西，在快要饿死的人眼里还不如一块面包重要。 特雷尔慢慢品着红茶，吃着玛莎送来的蛋糕，看着认真跟托马斯讨论的杰森，若有所思。 有些事情，人力做不到，但神力可以。 · 特雷尔用西蒙尾巴上薅下的猫毛扎了个逗猫棒，聘请教堂里的猫猫狗狗们当侦查员。 有时候，小动物们比人类消息灵通。 西蒙猫没回来，却把科学家的灵魂送了过来。 科学家叫塞拉斯，据他说新死不久，临死前接触了外星力量，意外获得一个高级文明的科技，灵魂差点被庞大的知识崩碎，西蒙用圣光拯救了他。 塞拉斯答应给西蒙打工九百九十九年。 “塞拉斯，欢迎，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晚一些。”托马斯拥抱新魔偶科学家。 “你好，医生，猫猫神说一位伟大的存在需要我的服务，先送我上来，农夫他们明天能到。”科学家拍拍托马斯的背，推了推能观测高维力量的单片眼镜发问：“可以直接称呼名字？” “教堂范围可以，不过有外人的时候需要注意。”托马斯给塞拉斯介绍情况，拉着人飞向塔楼。“特雷尔赋予你【创造】的能力，我们的信息室在魔法与科技融合中遇到麻烦，只等你来解决了……” “他们相识？”特雷尔问玛莎。 “我们的孩子是同事。”玛莎帮特雷尔整理组装魔偶剩下的零件，拿起一个漆成红色的金属头盔，微笑地问：“特雷尔，你喜欢杰森吗？” 特雷尔不小心捏坏了一颗小零件，他划破指尖挤出滴血施法回溯时间修好，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对他没有性冲动。” 玛莎笑出声来：“噢，不是所有喜欢都伴随着性。独处时会想他，看到跟他相关的东西想要收集，希望跟他更久地相处，想要为他做点什么……这就是喜欢了。” 好像全中。 特雷尔抬头看玛莎：“他很奇怪，他曾被伤害，但灵魂依然会发光。” “所有喜欢都是从好奇想要了解他开始。”玛莎像极了怂恿大龄孙子谈恋爱找对象的奶奶：“杰森的身材很棒呦，天冷的时候可以当大号暖炉。” 特雷尔暗自点头。 玛莎真是一针见血，杰森的确很暖和。 025 有些事情，越调查越觉得无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阻止你，如同陷入迷雾沼泽，看不清方向也拔不动腿。 越是这样，杰森越觉得问题很大，越不会放弃。 冰山俱乐部。 红头罩枪口抵着企鹅人的额头，逼问：“你知道我想问什么，跟吸血鬼有关的塞缇斯生命协会，集会的时间，地点。” “NO……” “答案错误。”红头罩一拳砸断企鹅人三根肋骨，抵在他额头的枪慢慢压下扳机，“那只老蝙蝠有正义联盟的任务，没人会来救你，我给你三秒。” 企鹅人知道红头罩真的会开枪！ 红头罩出道就剁了好几个哥谭有名有姓的黑帮副手脑袋，抢了黑面具的东区，还差点杀了小丑，连蝙蝠侠都拿他没办法。不久前更是跟神秘的弃民组队法外者，把杀手鳄的尸体挂在阿卡姆尖顶上向反派宣战！最近的战果是干掉了毒藤女！ 企鹅人能在蝙蝠侠铁拳下生存到现在，最大的优点是识时务，他生怕红头罩听不见地尖叫起来：“我说！别开枪！” “砰！” 窗户突然被撞开。 杰森下意识抬手射击，发现来人是谁连忙收手转枪。 “弃民？出了什么事！” 特雷尔一言不发，冲进来捞起杰森就往外飞。 “%##￥@……” 杰森骂骂咧咧。 特雷尔降落在一片废弃工厂外的山坡上。 “我说过，严禁在外破坏红头罩的威严，不要把我拎来拎去，尤其是人前。”杰森低声威胁：“别逼我用氪石！整个地球，我的氪石储备仅次于老蝙蝠，足够给你打个氪石棺材！” 特雷尔眼睛一亮：“谢谢。” 睡前来杯氪石水的感觉很不错，罗宾那抢来的只够他再喝两天。 杰森被噎住了，他怀疑特雷尔的脑子比他病得更严重。 特雷尔还记得正事，他指着漆黑的山谷，“塞缇斯生命协会的重要据点。” 杰森皱紧眉头，调整头盔的扫描系统观察远处。 “你怎么知道的？又使用神奇的血魔法？你已经苍白得像个吸血鬼了，继续滥用血魔法，下次我可能需要去医院看你。不对，人类的医院有符合你要求的血浆吗？别幻想我会去大都会捉外星人来给你输血……” 他在说“我担心你”“我可以为你捉超人”。 特雷尔从腰袋里拿出逗猫棒摇了摇，林中钻出来几只野猫，他给每只猫都喂了小鱼干，“谢谢，远离这里。” 猫咪们一言不发奔跑离开。 “？”杰森面罩上的目镜都瞪大了，“等等，你真的用小鱼干祭祀猫猫神？” 不是祭祀，只是普通交易。 这些也是普通的猫，西蒙的尾毛赋予他跟小动物交流沟通的能力。 特雷尔站起身来，从腰袋中拿出两件深红披风，“隐形披风，时效十二小时。” 至今没有打到影魔，特雷尔只能用普通材料做几件一次性的备用。 杰森抖开像水一样光滑的红披风，打开头罩嗅了嗅，独属于特雷尔的冰冷腥甜气息冲入脑海，他磨了磨牙：“告诉我这不是用你的血泡出来的魔法披风？” 这都能闻到？ 特雷尔确信自己后期处理没有偷懒，绝对不会残留血腥气。 放血做装备在天域很正常，杰森的表情却像发现队友在自杀。 “适当放血对身体无害。”特雷尔会在睡前将血量放到只剩10%以下再服用氪石粉，反正睡着后身体会自动恢复，体内的氪石因子也能净化代谢掉，醒来再放两三千CC储备，剩下的血量也足够一天所用。 “你……”杰森确信眼前的人是个比他更疯的疯子！ 特雷尔穿好了斗篷，扭头看还在运气的杰森：“不去调查？” 杰森深呼吸，咬牙切齿道：“我要在你的猫猫教堂里建一个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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