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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要在折磨中孤独死去。 好像他这一辈子的幸运都用在遇见蝙蝠侠和复活上了。 他没有难过，平静的接受了新标签，他不幸运，也不幸福。 杰森反而在疼痛和尸体组建的幻境中获得了安慰，原来不是他不够努力。 而是因为不幸，所以才经历如此多的苦难。 他对自己说。 嘿，倒霉的红头罩，你受到的伤害，不是你的错。 杰森再次向前走，再次接受命运让他有了力气，甚至能从黑暗中分辨回安全屋的方向。 他倒在透着暖色光芒的门口，伽蓝打开房门，把昏迷的主人带进屋子，红头罩被收拾妥当放到柔软的床上。 人偶站在台灯昏黄的光里，按照最新录入的程序说出晚安语，那是由杰森编写，送给自己的祝福。 “弥漫的离恨，深化为爱与欲，成为人间的苦乐。” “被寻回的羔羊将得到甚于九十九的喜乐。” “——愿你安睡不醒。” ----- 杰森坠入更深的梦境，他每晚都会被苦痛洗礼，却从没有怨恨过拉萨路池。 那不是他痛苦的源泉。 当杰森陶德从池水中醒来，没有疼痛，只有冰凉但温暖的池水。 那些池水把他托举到上方，杰森感受到了池底的意志，祂选择了自己。 那是杰森陶德人生里为数不多的，被选择的瞬间。 --- 他看到蝙蝠侠在向他走来，红头罩活动着身体，准备进行夜晚的二次对决，他会输，无论红头罩怎么努力，还是会被蝙蝠侠打倒在地。 那些伤口和疼痛会重现，在身体上构建出供绝望生长的土壤。 但杰森不会放弃抵抗，他还能动，还有前进的力量。 就是有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坚持存在着，很多时候，他会质问自己。 你都要死了，时间早晚重要吗？那些事情做与不做有什么区别吗？ 你的生活没有任何希望，你得不到任何的救赎，甚至可怜到会一个人死去。 干嘛还撑着呢？ 杰森不知道，但就是会为了他所不理解的死亡鼓起无比的勇气。 他是孤独的，但每个人都这样，与其被那些痛苦包裹，不如再做些事情。 蝙蝠侠和他的家族从不需要人去拯救，当蝙蝠侠行走在黑夜里，光会去追逐他。 杰森不知道自己身边有没有光，但他知道生活在哥谭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真正的光明。 他没有未来了。 但其他人还有。 公平这种东西在人出生的一刻就会定下，没有布鲁斯的杰森陶德会和犯罪巷其他孩子一样为了活下去进入□□，长大之后成为一个小头目，然后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在某一天死于火拼。 杰森就是想不自量力的试一试，能不能为犯罪巷的孩子们在黑夜里凿出一扇窗户。 他会成为改变‘杰森陶德们’命运的‘蝙蝠侠’，只要有一个孩子顺着窗户爬到外面的世界，那是不是意味着—— 杰森陶德的生命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或许他不能活到六个月后了，记忆在消失，很快吞噬一切的浪潮就会没过那个改变他人生的夜晚。 然后他的理念就会不可避免的动摇，最后什么也改变不了。 明天，他会去庄园帮阿福搭花园。 然后去做他要做的一切。 遍体鳞伤的红头罩倔强的抬着头，他看着漆黑的天空，想象到了窗户的样子。 不幸和痛苦组成了红色的茧房，被希望和勇气点燃的虫茧里会孕育出最美丽的飞鸟。 那是只没有双足的鸟，会一直一直的飞行，永远不会落在有尘土的地面。 当它落地时，就意味着它的毁灭。 孤注一掷，不飞——则死。 ---- 感谢在2022-10-27 21:27:55~2022-10-30 13:2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头盒子不理人 10瓶；Giottotto 5瓶；捕捉一个小甜甜、皮卡坤、虚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阿福 ===== 杰森从梦中醒来，伽蓝打开腹部把写着记忆的纸张递到主人面前。 熟悉的文字变得陌生，对应的画面怎么回想都是一片空白。 他是怎么和蝙蝠侠相遇的来着？ 【我翘了蝙蝠车的轮胎，蝙蝠侠请我吃了世界上最棒的汉堡】 杰森忘了遇见蝙蝠侠的夜晚，因为遗忘，所以他不知道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要恐惧。 他只觉得小时候的自己一定是个偷轮胎的好手，震惊的蝙蝠侠一定是拎着流浪儿的领子让他把轮胎装回去。 杰森什么感觉也没有，他只是有些好奇那个汉堡是什么味道。 到底是什么样的滤镜，才会让长大的自己依旧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汉堡。 又开始靠营养剂度日的杰森觉得，如果还机会的话，他愿意去尝尝。 手机传来响动，老管家熟悉的口吻在对话框里弹出。 ‘杰森少爷，您可以随时回来。’ ‘花园和工具已经都准备好迎接造型师的到来了。’ 手指在按键上敲击。 ‘好的阿福，我就来。’ ‘一个小时后见。’ 杰森洗漱好自己，久违的捡起常服，他的衣柜里制服总是挂的满满当当，而常服被压在下面少的可怜。 他挑衣服的风格和形象并不匹配，拉萨路池将身体拔高到最巅峰的时期，也就是说杰森的身体是巅峰的二十四岁。 而身体主人的年龄远不及此。 成熟男人的身体显然不适合杰森从衣柜里挑拣的衣服，少年风格的衣物在他身上显得不伦不类。 杰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感受到了局促和羞耻，像是被烫到一样移开目光。 他默默脱掉衣服，换上从街边商店随便买的套装。 杰森重新看向镜子，好了，这次正常了，他把换下的衣服塞到角落，想了想又拿袋子装好，放到楼下的旧衣回收处。 青年跨上机车，头也不回的离开。 或许衣服的主人只是不难过，也不失落的，丢掉了不合适的衣服。 或许他只是确认了，再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 - 大门被破坏，混乱的痕迹展示着入侵者的行进方向，杰森意识到庄园出了问题。 种种不好的预测让他身体紧绷，杰森顺着痕迹奔跑，他听见了达米安的声音。 他在怒吼。 “阿尔弗雷德！” 杰森拔出了枪，在看到入侵者的瞬间扣动扳机，子弹卡到输送毒液管道最脆弱的地方。 杰森从来没有如此的感谢过自己，感谢他把子弹换成了正常的，感谢他决定今天来庄园。 达米安扑向贝恩，而杰森从那只就要用力的手里把阿福抢了出来。 耳鸣，视线所及的一切在旋转，恐惧支配了大脑。 他抱着管家不肯撒手，只差一点，他就要失去自己的爷爷了。 “杰森少爷！杰森少爷——” 阿尔弗雷德从危机中脱离出来之后就注意到杰森的不对，典型的PTSD发作。 老人呼唤着杰森的名字，手放到他的后背，一下下顺着脊背安抚。 “杰森，我的小少爷，你看着我。” “对，就是这样，看着我。” “没事的，没事的，当你握着我的手，你感受到了什么？” 管家分散着杰森的注意力，温和的带他走出恐惧和幽暗。 有阿福的地方就是家。 杰森也认可这句话，只有阿福，他的爷爷，在时间的变换中依旧屹立原地。 当义警们警惕红头罩的时候，只有阿福会依旧把他看作杰森陶德，那个会帮他做饭的，不是那么乖巧的好孩子。 “……阿福，我没失去你对吧。” “是的，是的，杰森少爷，你没有失去我。” 老人的目光中带着爱和抚慰。 “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 杰森的意识浮上水面，他看到了满眼爱意的爷爷，爱意化作的绳索再一次稳住摆动的灵魂。 杰森清醒了。 恐惧被击倒后，就是淹没一切的愤怒，他就应该早点杀死贝恩，这样阿福就不会有危险。 “谢谢，阿福。” 他站起来，看着同样愤怒但束手束脚的达米安，刺客联盟的少主从一只狼变成了没有利爪的猫咪。 曾经杰森以为蝙蝠侠是对的，达米安确实改了不少脾气，但现在看来，总觉得有些可悲。 过去的达米安会想要成为现在的自己吗？ 从世界的统治者，到蝙蝠侠的不知道几代的助手，杰森没再去想，那是达米安的选择和命运，与他无关。 “恶魔崽子！” 少年刺客领会意思，默契的留出位置让他补上。 这次的大块头极其难缠，贝恩的毒液好像换了新版本，重伤的罪犯终于躺倒在地面上，和以往不同。 杰森没有收起他的枪。 在管家和罗宾反应过来之前，对准脑袋的枪口就已经连续迸溅火花，杰森从贝恩的眼里看到了惊慌，和恐惧。 而在此之前的有恃无恐消失不见，就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能伤害任何一个人。 “陶德！你怎么能在父亲的庄园里杀人！” “达米安，他差点杀了我们的爷爷，他不该死吗。” 在杰森平静的注视下，达米安也冷静下来。 “……但你不应该杀人。” 杰森无所谓的笑了，转身去和阿福说话。 “谢谢，阿福。” “我得走了。” 老人的目光依旧包容，没有因为杰森杀人有任何改变，张开手臂给了杰森一个拥抱，作为爷爷，他了解自己的孙子。 “您是要去做些什么对吗？” “……是的。” 杰森眉眼放松。 “阿福，我们都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那您会回来把没完成的工作完成吗？” “……” “抱歉。” 杰森想，没关系的阿福，没有我还有迪克提姆，再不济还有达米安和布鲁斯，会有人帮你整理花园。 但老人知道他要确认的不是这个，管家带着微微的哽咽。 “您别这么说，该抱歉的是我们才对。” “杰森少爷，请永远不要怀疑我们爱着你。” 他希冀的目光看着杰森，再次请求。 “您是最乖巧的孩子，一定会帮老人家修补花园的对吗？” 杰森只是看着他，满是歉意的开口。 “抱歉。” “但也请你不要怀疑，我很爱你，阿福。” 阿尔弗雷德看着杰森离开的背影，这位服侍了韦恩家族大半辈子的管家在小主人不能理解的目光之下失去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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