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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有信号的地方打电话，你不要乱跑。” 清楚认识到敌我差距，莉莉安知道单凭她自己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带着艾米丽安全的逃离这里。 “不要乱跑哦。” 模仿着动画片里大人对小孩子的嘱托，莉莉安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在阴暗的走廊里探出一个灿烂的毛茸茸金色发顶。 最后看一眼角落里艾米丽的位置，莉莉安确认出口的大致方向，甩掉不方便的小皮鞋，脱去袜子，赤着脚贴着昏暗的走廊边缘悄悄潜行。 脚下吸附不少尘土的地毯吸收了不少莉莉安迈步时发出的声响。 莉莉安凭借最引以为傲的视力和听觉，躲过一层又一层楼层内，走来走去布置“仙境”剧场的手下。 一团幼崽在黑乎乎的墙边潜行着，猫猫祟祟，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灰扑扑的小肉手触摸到面前阂紧的玻璃门，只需要稍稍用力推开，就可以迎接玻璃外的新世界： 外面就是星光海风大海和自由！ 艾米丽在等着我。 莉莉安一鼓作气推开大门，矮小的身形从缝隙里挤出来，抡起两个小短腿捯饬出令人目眩的残影，狂奔向成功。 莉莉安吹响进击的号角，一鼓作气，冲呀！ 没跑几步，警铃大作，原本黑魆魆庭院里的探照灯唰的一下被打开，将原本不可见物的室外空间照得如同白昼。 已经发现人不见得疯帽匠大发雷霆，唯恐被他怒气波及的手下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系统，开始一层层的搜查。 他的“艾丽斯”预备役消失不见！ 眼见对方马上就要搜查的艾米丽藏身的建筑里，莉莉安一咬牙，从低矮的花丛阴影里爬出来，抓起一块鹅卵石，抡圆胳膊砸了过去，圆滚滚的鹅卵石如同流星，带出风声，不偏不倚砸中带头搜人的疯帽匠的额头。 猩红的血液一下子就从矮个子的男人额角上滑了下来。 莉莉安：打的就是你，坏蛋。 “给我抓住她！”疯帽匠眼底滑过愤怒与惊喜，率先向着莉莉安的方向冲去。 莉莉安立刻引着他们向艾米丽藏身之地的反方向跑去。 小孩子的腿是跑不过大人的，莉莉安凭借身形小巧的优势左冲右突，时不时还拾起地上树木的枯枝抽来抓她的大人一顿，灵巧的穿插在闹哄哄的人群之中还不忘偷袭，挑着人的脆弱处下黑手，闹腾成一团糟。 一时间，一群人竟然拿一个小学没毕业的小姑娘没办法，后知后觉的开始改变自己抓人的策略，一点点缩小包围圈，把迷失方向的莉莉安， 被逼到退伍可退悬崖边缘的莉莉安，不露痕迹的偏头抽了一眼身后脚下黑色海浪拍打崖底礁石溅起的白色浪花，身边是呼啸的海浪声，大自然磅礴的气势令这位未成年的幼崽，小小的吞了口口水。 算不上不是害怕，莉莉安此刻不知为何，心底兴奋的要命。 本能的神经刺激着她疯狂想要跳下去，可从人类社会中学习的知识又警告她远离危险的边缘。 本能和理智的拉着让她十分难受，碧色圆滚滚的瞳孔，开始有了拉长的趋势，只是在夜色的掩趁下，并不明显。 确定猎物已经没有逃脱的可能，疯帽匠用手下递来的白色手帕擦拭干净额头上的血渍，抬手示意手下后撤，斯条慢理的如同一位真正的贵族绅士，抬脚上前靠近被逼到崖边的幼崽。 可惜无论多么矜持的举止也无法掩饰他丑陋偏执的内心和手上虐杀无辜市民沾染的血腥。 莉莉安后退一步，脚下破碎的石子因为她的动作，从边缘滚落，砸进滚滚波涛之中，除了汹涌的拍打声外，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 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能翻出多大的浪，疯帽匠自以为胜券在握，亲自上前抓人。 越是紧张，莉莉安的神经越是疯狂的活跃起来。 绝对不能让他祸害艾米丽，面对伸手抓向自己的疯子，退无可退的莉莉安心中抱着这个信念，外加本能的作祟，不退反进，反手扯住向自己袭来的手，扯着对方向身后悬崖坠去。 Papa会担心的。这是她最后关心的问题。 “莉莉安！” 撕心裂肺的呼喊从远处传来，力量的加持下远山冬枳最先冲到悬崖边，夜翼紧接其后。 明明自己才是注重锻炼，体魄强健的人，追在远山冬枳的身后，迪克竟然感觉有点喘。 体检报告不对吧，布鲁斯。 自然，他也没有拉住紧随莉莉安下坠的身形，一跃而下的远山冬枳。 夜翼大声喊出了人间之神的名字： “超人！” 三个人在重力的作用下急速下坠着。 哪怕是如刀削般高耸的悬崖，自崖顶坠落也不过短短几秒钟，可对于远山冬枳，对于正面和papa对视的莉莉安来讲，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时间的流逝。 稚气的眼睛睁得圆滚滚，莉莉安舍不得眨一次眼，只为了将远山冬枳放大的容颜印在自己的眼底。 “papa……”呢喃声一口，很快随着呼啸的海风消散，莉莉安突然很想哭。 不知是死是活的疯帽匠已经被远山冬枳扇到了一边。 “我接住你了。” 在即将摔进海水里的前一刻，远山冬枳终于抓住了莉莉安的手，把人整个裹进怀里，牢牢护住后准备迎接入水带来的冲击。 海底是怪石嶙峋、尖锐的水下礁石。 砸入水中的同一时刻，微茫的白色笼罩住拥抱的两个人，包裹成一个圆形的防护罩，抵御第一波冲击后悄无声息的完全碎掉，原本发箍里充当安全装置的发丝无声的燃为灰烬。 失去阻碍后，咸腥苦涩的海水倒灌进人的耳朵，占领舌上的味蕾，涨得远山冬枳头疼，还有点脑震荡似的晕晕乎乎。 尽管四肢发麻，他还是努力的夹住莉莉安，划动麻木的四肢奋力向上游去。 一层又一层被迭加的伤口裂开出血，又被海水稀释冲淡。 我会保护papa，不要害怕。 怀中莉莉安睁开了眼睛，碧绿的瞳孔已经完全转化为野兽特有的竖瞳，眼尾细密鳞片的出现，是这场转化开始的先兆。 然后是脖颈、四肢，鳞片多出了夺目的金色色彩，即便在昏暗的海水也无法遮挡。 意识模糊中，远山冬枳只感到一股难以撼动的大力传来，然后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上飞去。 听见夜翼声音立刻用超级速度赶来的超人第一时间看清了水中的异状，超级大脑飞速运转给出对策，他立刻打晕了除夜翼之外所有不相干的目击者。 “超人，去救……”迪克尚未搞清楚状况，不明白超人为何这么做。 巨物出水的动静打断了迪克后面焦急的催促。 一个巨大的生物张开数米长蝠翼状的双翅冲出水面，直直的飞翔天空，锋利的利爪里攫着意识昏沉的青年。 夜翼呆在原地，喃喃道： “我不会是熬夜出现幻觉了……” 它张开双翼，挡住了天边一轮圆月，金色的鳞片在月光下光芒柔和，唯有龙特有的竖瞳，在阴影中散发着祖母绿般深邃的光，发出独属于天地间顶层掠食者特有的啸声，宣告它的诞生。 她是龙。 完全转化为幼龙形态，莉莉安理智尚存，却压抑不下内心涌动的疯狂和畅快，她小心的把远山冬枳放下，双翅一扇再次飞回空中，冰冷的竖瞳定格在空中超人的身上。 这是发起进攻的先兆。 动物的本能催促着莉莉安去挑战这里的最强者来确定自己在食物链中的地位。 正面接下小龙的冲撞，超人应对的游刃有余，一人一龙便在天上纠缠起来。 呛水的嗓子痛得要命，浑身湿淋淋的远山冬枳从地上爬起来，没有阻止这场天上的搏斗，也无力阻止。 超人不会伤害莉莉安的。这也是他第一次看见莉莉安这种形态，璀璨强大又自由，正是他期望莉莉安能活出来的模样。 他会为莉莉安扫清一切的障碍。 夜翼后知后觉赶紧掏出一块压缩毛巾为自己的兄弟披上，通过溃散的瞳孔和苍白的脸色，他知道对方状态并不好。 处理完小丑后，姗姗来迟的蝙蝠侠收拢披风，来到两人身旁，白色护目镜下不知道是忌惮，还是其他。 “夜翼，记得录像。”相隔十万八千里的达米安恨不得现在就能飞过去，一边打击犯罪一边疯狂提醒现场的当事人。 放弃思考的迪克：“……”阿巴阿巴。 天空中的战斗接近尾声，过剩的精力得到发泄，莉莉安快乐合上双翼，落在远山冬枳身旁。 小龙关切的把脑袋凑过去打量自家大人的情况，还伸出吻部拱拱。 哎嘿，我比papa个头要大耶，小小的papa真可爱！ 远山冬枳毫不犹豫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在旁人眼里，她更像是一个怪物： 我会保护你的。 晚上家里来亲戚，码不成字，哭死。
第67章 收尾工作 沾上海水又被气流冲散后的鳞片摸起来滑溜溜带着一股潮气，手掌抚上去冰凉的表面下是温度远高常人的滚烫的血液。 披着毛巾，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侧，远山冬枳脸色苍白，摸摸幼龙形态莉莉安的吻部，就像每天夜宵后用热毛巾帮偷懒的小姑娘擦擦脸。 “乖孩子。” 幼龙努力调整自己对于常人而言或许有点庞大的脑袋，歪歪扭扭的和他来了一个以人类形态来看，是一个并不合格的莉莉安的独属贴贴。 过大的力道让远山冬枳上身后仰，差点翻车。 但在完全形态加持下，莉莉安通过敏锐的听觉，还是听到了papa小小的笑声。 嘛，她果然是最棒的。兴奋的幼龙在被成功顺毛后，胡乱的和自己的家长贴贴，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咕噜咕噜声。 原本被超人碾压后的愤愤不平已经被她抛之脑后。 原本收拢的龙翼随着主人跃动的情绪微微张开，挡住皎洁的月光，投下遮挡着的阴影，包裹住远山冬枳。 美丽，强大的生物，在如纱如雾般渺茫的夜色中，展现出自己完美的姿态。 “她很美。” 从玩闹似的冲撞中脱身，悬浮在高空的超人悄无声息的缓缓落在蝙蝠侠和夜翼，鲜红的披风和S标志的象征在夜色里失去了白天特有的鲜艳夺目，感叹道。 “我赞同。” 悄悄打开摄录装置，夜翼难得平复先前一系列惊吓后剧烈失常的心跳，单纯用欣赏造物主绝笔的心态去旁观悬崖边一人一龙的接触。 动物表达爱意的方式总是直白热烈，又富有感染力，见证一切的迪克突然有种想和布鲁斯拥抱的冲动。 不是蝙蝠侠与夜翼，是布鲁斯·韦恩和迪克·格雷森，是父与子。 他本能的扭头看向旁边沉默不语静静旁观的蝙蝠侠，没有从对方森森的白色护目镜和抿紧拉直的薄唇里读出任何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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