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冬枳只喜欢追求当下。 不论当时如何,既然已经过去了,就没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 要不是布鲁斯突然问,远山冬枳真以为这事已经揭过去了。 所以说,布鲁斯,好一个可怕的男人。 说完抓住机会,远山冬枳转头就跑主打个迅疾,徒留布鲁斯一个人把手僵在半空。 只要我跑的够快你就抓不住我。 的确,数据显示远山冬枳现在的身体状态处于正常人水平…… 陷入思考中,布鲁斯坐在自己床上,身体深处泛起的浓重疲惫感终于在这个时候彻彻底底的开始发挥其真正的作用,一波接着一波。 也许今天,他的确需要的休息。 “搞定!” 放下手里的东西,远山冬枳揉揉眼睛瘫在椅子上,台灯下摔成几片的一个碟子被重新粘合起来,远远看过去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 但也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凑过去小心转转器具,一道道裂痕在灯光下暴露无遗。 躺平在床上,远山冬枳开始努力使自己进去睡眠状态。 他的确睡着了,不然怎么会再次回到那个梦里。 不过谢天谢地,他这次是旁观者视角,子弹当胸穿过的滋味,他还不想体会到第二次。 站在不远处远离主战场的倾斜破损墙体的阴影下,远山冬枳勉强找到算是最好的观影位置。 美中不足就是“话剧”中心的两位主角的影响一直处在模糊的状态,远山冬枳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听不见嘴唇开开合合吐露的声音。 明明是在梦里,还不能让他舒服点?好不容易从废墟里拽出一个破破烂烂但勉强还可以用的沙发,远山冬枳嫌弃的找了块能落脚的地方坐上自己自制的观众席。 还是熟悉的情景片段,已经重复不知道多少遍,终于,远山冬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在梦里也会困吗,他抬头看看依旧昏沉沉泛着铁锈色压下来的天空。 有好消息,一遍遍重复并非没有任何进步,放在“舞台”中央的两个人的面容隐隐约约开始清晰起来。 随着最后一点浅薄的雾气散去,远山冬枳终于看清两个“主角”的真正模样。 穿风衣的男人他没见过,另一个的的确确是远山七“自己”。 但又不是他自己。准确来说,是作为他servant的人,远山七。 虽然从脖颈蔓延而上大片的黑红色纹身遍布在倒在尘土中的自己脸上,远山冬枳还是能认得出这是属于自己的servent。 与其说是人类,对方的非人感更沉重。 “搞成这幅样子吗?”仗着自己不被人注意到,远山冬枳蹲在旁边伸手戳戳另一个自己的那张瘦削的脸,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 “真是狼狈。” 对方依旧察觉不到远山冬枳的动手动脚,“尽职尽责”的继续将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剧进行下去。 嘴上虽然嫌弃远山冬枳还是没有挪位置,低头想要凑近听清楚他们之间的对话。 不妙的是,他还是没能搞清楚两个人之间到底交谈些什么。 没有学习过看人口型,直起身的远山冬枳有点生气,更多的是郁闷,像听力考试里迷茫的考生等待最后的收尾音乐。 站在原地的青年迷惑的眨眨眼:你们说了啥? 虽然还是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远山冬枳撑着脑袋看着两个人的对话即将进入最后的末尾。 然后是倒在地上的“自己”扭头看向地面尽头蝙蝠侠……远山冬枳小声逼逼着千篇一律的剧情。 什么奇葩剧情。 流程没有任何区别,除了一个是模糊另一个是高清版本之外。 无聊。 尽管如此,他还是停下自己的牢骚,静静等着对方完成最后一个扭头的动作。 毕竟,人之将死,配合一下。 没有任何不同发生,结束和风衣男人对话后,远山七艰难的扭头过,看向背着低垂日轮模糊不清的蝙蝠侠……动动嘴角,笑了。 轻轻一下转瞬即逝,不夹杂任何明显的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情感。 瞧见对方嘴角浅淡的笑意,远山冬枳不自觉绷紧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 既然是“远山七”做的选择,怎么也是要认的。 这个梦快要醒了。 看看时间,还是凌晨,完全丧失睡意的远山冬枳从床上撑起身子靠着枕头,握着手机开了关关了开,最后无聊的再次躺平闭上眼。 不行,还是睡不着。 不如出去逛逛。 打定主意,远山冬枳轻手轻脚的从房间里溜出来,仗着自己是成年人的buff,以及布鲁斯没出门,光明正大的从正门出去,至于在蝙蝠洞值班的阿福…… 抱歉,当这位管家先生察觉到的时候,远山冬枳已经在遥远的尽头撒腿狂奔。 完全凭借两条腿在宽敞的马路上一顿狂奔,远山冬枳翻过高架的护栏一跃而下,没有佩戴任何安全措施的他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直直下坠,绑在脑袋后面的马尾在失控的海风下自由飞舞,尽情享受肾上腺素激增带来的刺激新奇。 这一瞬间,是自由。 然后在临近死亡的前一刻,被解除灵子化的远山七稳稳接住,抱在怀里。从大地最深处具象化的黑色树枝支撑着他们,稳稳停在靠近水面的半空中。 “目标确定,进发!”年轻人,总要玩着年轻人该玩的东西。 窝在从者怀里的远山冬枳探出头,兴奋地伸出手指向远方黑魆魆的哥谭高耸建筑形成的一片黑影的一角,兴奋的尾音音调在凉下来的海风里拉出长长弧度,最后消失在海浪层层波涛吞噬下。 “好。” 低低应下,横抱着自家御主的berserker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是原本眼里黯淡的蓝色似乎在银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多了些身为人的闪耀色彩。 海水在翻滚,黑色的物质从海水翻涌出来,铺成一条通向遥远前方的单行路。 “冲!” 随着远山冬枳的一声令下,抱着他的从者微微压低身子,做出起步时的蓄力姿势,压低的身体骤然发力犹如一道射出的黑色利箭,划破冷下来的雾气,带着破空声,疾驰向前。 的确很快。 靠在墙边,远山冬枳把糊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扒拉下来,捂着腰喘匀呼吸,还不忘给一边站着发呆的远山七竖一个大拇指以示鼓励。 从者滴滴,用过的人都说好。 “走吧,哥带你玩一遭。” 自诩大人的远山冬枳拍拍自己从者的肩膀,发出一起见识花花世界的邀约,带头进了自己的地盘。 比如去地下赌、场来两把啦……好像怎么赢都是他的钱…… 停下脚步认真想了想,远山冬枳还是选择拉着人去打街机…… 好孩子,不赌博。 被上司一个电话喊起来的打工人任劳任怨的帮远山冬枳打开大门,连上电源,拿着小费安详的钻进自己凉下来的被窝里。 总的来说,效率不错,不过在黑漆漆一片远离哥谭中心繁华区的地段突然有一层灯火通明自带霓虹灯五颜六色,倒是相当“诡异”。 不过还没人敢来这里找事。 “不对不对……方向反了,打对面。” 远山七坐着操作摇杆,远山冬枳站旁边充当新手引导,指挥着对方进行基本操作,比起白天的模样,现在的他们更像是一对双胞胎兄弟。 “诶,对,很好。” 满意的看着另一个自己逐渐熟练的手上操作,远山冬枳切实体会到作为老师的快乐: “还有另一种……” “有人来了。”远山七突然停下手中打到一半的动作,警觉的站起来把远山冬枳护在身后,盯着远处大门来者的方向。 “……另一个从者。” 蠕动的黑色粘稠物质从皮肤渗出来,逐渐形成远山七刚被召唤出来时穿着的那身黑色作战服,光滑地板表面浮现出黑红色的纹路,从远山七脚下延伸,锋芒对准一身黑白休闲服却戴着夸张金饰的吉尔伽美什。 “啧。”最古之王双手抱胸,任由对方亮出武器。吉尔伽美什享受着对方对于他的警惕与慎重。这才是符合他身份的出场。 拍拍从者的胳膊示意他放松,远山冬枳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位archer不是来打架,主动站出来,微微低头避开直视对方以示尊敬: “乌鲁克的君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示。” 既然从卫宫那边获得过关于吉尔伽美什的情报,自认为不具备什么清高等优良品德的远山冬枳索性用到底,并不打算激怒对方。 “哦,你倒是比旁边的servent懂些礼仪。” 吉尔伽美什血红色瞳孔最深住浓郁的深红中露出一丝愉悦,给出一个姑且算是赞美的评价。 比起完全不屑的恶,或者堂堂正正的正义使者,混沌中立、介于白黑之间的灰色色彩,反而更能引起吉尔伽美什愉悦的情绪。 “本王打算看看现在人类的生活。” 视线从黑着的一溜最新款游戏机扫过,吉尔伽美什抬抬下巴,举手投足不自觉流露出来的高高在上并不让人厌烦。 远山冬枳翻译过来为:该上班上班,该娱乐娱乐。 正和他意。 “我的荣幸。” 远山冬枳没有生气。王的气质,本该如此,这种评价似乎与生俱来存在于历史史书。 索性照着先前手下的流程打开一溜设备,远山冬枳把实践的主动权留给这位夜晚散心的君主。 “还不错。” 金发男人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评价不知是对这里的游戏设备,还是对远山冬枳的赞赏。 完成伟大的工作后,远山冬枳继续和自家从者打开双人游戏。 偌大的平层里,气氛达到诡异的平衡状态。 时不时还有愉悦的大笑传来。 末了,天空泛起白光时,金发的王甩给远山冬枳一块金砖。 下意识接住后手中传来沉甸甸的重量让远山冬枳差点载下去。 “东西不要,我可以许个愿嘛……” 手上的重量让他有些晕晕乎乎,几乎熬了一个整夜的远山冬枳迟滞的吐出几个词。 “嗯哼?” 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出要求,吉尔伽美什意味不明的发出一个单音节,表情莫测。 “如果,我有幸与您交手。”扛着上位者自带的威压,远山冬枳谨慎的选择措辞,“恳请您选择远离哥谭的地方作为战场。” 就当是为了布鲁斯,都是布鲁斯的产业。 哈哈哈……怎么会是为了蝙蝠侠。 “有点意思。” 坐在椅子上,吉尔伽美什撑着脑袋歪歪头,几秒后给出答复: “那片海怎么样。” 是陈述句,被天边白光照亮的海面,不由让他响起前几次圣杯战争时的光辉战绩,令王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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