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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二天一大早，在十几个闹钟的狂轰滥炸下，卡卡终于艰难地清醒过来。 等到坐起身，他随手扒拉了两下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定这么早的航班。 起床实在是太痛苦了！ 但是飞机可不会为谁停留，他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等到洗漱完出了房门，卡卡还有些无精打采，头发丝都蔫蔫的。走到楼下客厅，就看见了早已在餐桌旁坐好的克里斯蒂亚诺。 “早上好，克里斯。” 卡卡朝克里斯蒂亚诺笑了一下，然后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柔软的黑发搭在额前，看起来像只蔫巴巴还要营业的萨摩耶。 “早上好，你终于醒了，再不起来的话我就要去叫你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有见过幼年版的里卡多，但他相信一定和现在的卡卡一样可爱，让他想要去揉揉男孩的脑袋。 但他没有那样做，克里斯蒂亚诺只是招呼卡卡坐下准备吃早餐。 厨师正在厨房忙碌。炒蛋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还有面包的麦香，将阳光明媚的早晨也晕染上了温馨的色彩。 “你怎么也起这么早？”卡卡坐下来拿了杯牛奶，“今天不应该休假吗？” 虽然克里斯蒂亚诺看起来精神奕奕，但是从眼睛底下的黑眼圈来看，他很需要一个舒服的回笼觉。 “没事，我习惯了早起，而且你不是早上的飞机吗？我可以送你到机场，等你登机后我再回来补一觉。”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困，他吃着早饭，规划着待会的行程。 “我可以自己去的。” 牛奶是温热的，一口下去，卡卡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他吃了一口炒蛋，满足地叹了口气。 “我已经三……长大了，”食物麻痹了他的大脑，卡卡差点说错话，好在及时刹车，“我可以打车去，很方便。” 克里斯蒂亚诺并没有注意卡卡的口误，但他猜到了卡卡可能会拒绝他。里卡多也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性格，所以有的时候他会选择适当的强势一些。 “没关系，我送你。”克里斯蒂亚诺开口，语气不容拒绝，“接受大人的照顾不是件丢人的事，知道吗？” “好吧。” 把卡卡送到了机场，克里斯蒂亚诺还有些不放心，一直把人送到了登机口才停下。 “等到了那边记得给我发条消息，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一直在线。”克里斯蒂亚诺在车上已经说过一遍了，但是现在又忍不住再次叮嘱。 “路上小心点，一定要等你哥接到你再走，别乱跑，知道吗？” 卡卡看着絮絮叨叨的克里斯蒂亚诺，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乖乖点头。 等到机场大厅开始播报卡卡的班次，克里斯蒂亚诺这才和卡卡拥抱了一下，放卡卡离开。 看着卡卡走进登机口，人影消失在拐角，克里斯蒂亚诺还有些怅然。 他讨厌目送别人离开。 他讨厌分别。 31 卡卡一走出出站口，就看到了一张写着“KK”的牌子。举着牌子的人戴着帽子和墨镜，但是那卓越的身高还是让他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是迪甘！ 他的小弟弟长得实在是太高。卡卡现在只有一米八四，但是即使他后来又长了两厘米，还是要抬头才能看见迪甘的脸。 迪甘也看到了卡卡，立刻摇晃了两下牌子，还蹦了几下，弄得边上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个大个子。 卡卡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他加快脚步，等到走到迪甘面前，立刻伸手狠狠拥抱了早已张开双臂迎接他的弟弟。 等到卡卡松手后，迪甘立刻捧起卡卡的脸，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还忍不住上手捏了几把，嘴里啧啧称奇。 卡卡笑着任由他打量，直到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后才打断了迪甘。 “先走吧，妈妈和里卡多他们人呢？” “在停车场等我们。”迪甘嘴里还在嘀咕着，“天呐卡卡，这简直就是奇迹，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西蒙妮正站在车边等待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她有些焦虑，眼睛一直盯着车库入口。所以几乎是在卡卡刚刚走进她视线的一瞬间，她就认出了自己的孩子。 “上帝啊……”西蒙妮喃喃自语，她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太久了，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个孩子这么开朗的样子。 自从被伤病缠上后，这个让他们无比骄傲的孩子就在一天天消沉下去。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让他开心起来。 而现在上帝赐予了她心爱的孩子一次奇迹。 卡卡在看到妈妈的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他能感受到妈妈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服。博斯科抱住两个人，里卡多和迪甘也拥了上来，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真好，没有什么比一家人还在一起更重要了。
第7章 做你想做的 32 等到西蒙妮收拾好情绪，他们才准备回家。因为人多，所以大家分成两辆车，迪甘坚持要和里卡多和卡卡一辆。为了不被拒绝，还没等其他人说话，他就率先蹿上了里卡多的车。 车辆在路上平稳地运行。 里卡多开车，卡卡坐在副驾，迪甘扒在卡卡后背的靠椅上，眼睛就好像黏在了卡卡的脸上，根本撕不下来。 卡卡感觉一直被盯着好奇怪，伸手把他的脸推开：“干嘛凑这么近，坐回去，把安全带系好。” “我只是觉得太神奇了。” 迪甘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消化这件事。 每当看到这张幼年版卡卡的脸，他总是有种新奇感。就好像是遇到了一个哥哥的真人手办，还是17岁的定制款。 “你现在叫卡卡的话，那算不算是我帮你起的名？”迪甘突然想起这件事，觉得很搞笑，“卡卡当初可是我给你起的昵称！” 因为发不出里卡多的音，所以迪甘一直叫自己的哥哥卡卡。 所以当他知道这个名字不再是他专有的的时候，迪甘直接哭得稀里哗啦，以为自己的哥哥被人抢走了。 卡卡白了他一眼，里卡多也扭头看了他一眼。在两个人的共同视线下，迪甘缩回座位上，假装乖巧。 但是他好歹也是成了家的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容易退缩。 于是很快迪甘又开始逗他的小哥哥。 “卡卡，那咱们现在的辈分怎么算啊？身份证上我可是你的哥哥，叫一声来听听？” “天塌下来，我也是你哥！” 卡卡这回真忍不住了，探身要去拍迪甘脑袋，迪甘哈哈哈地笑着求饶。里卡多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手护着卡卡的腰，虽然眼睛还在看路，但是脸上却全是笑意。 33 等到回家后，家人们体贴地给了卡卡和里卡多一些私人空间。里卡多则带着卡卡去西蒙妮给他收拾好的新房间，想和卡卡好好聊聊。 “昨晚睡得好吗？”里卡多打开门走进去，在书桌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卡卡环视了一圈房间，和以前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一些小男孩喜欢的东西。看上去更像是他十七岁时候的房间，墙上甚至还贴着他小时候喜欢球星的海报。 “挺好的，可能是太累了，我睡的挺不错。”卡卡坐在了床上。 里卡多没有接话，而是盯着卡卡的脸看了一会，盯得卡卡都有些紧张，他自己却突然笑了起来。 “感觉好奇怪，和自己说话，我只有在小时候看故事书的时候才会想象这种事。” “那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因为我让你又有机会体会一下童年。” 卡卡开了个小玩笑，两个人笑点一模一样，都乐不可支。 气氛变得轻松，所以等到笑声消失的时候，卡卡决定直接一点，把自己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我感觉有些奇怪，”他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除了身体，我和你几乎有着一模一样的记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它们好像都和我隔着一层膜。” “我就好像一个观众，看了一场别人的故事，但是却没有一点真实感。” 新生固然令人欣喜，可是突如其来的奇迹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境，随时都有可能醒来。他会突然消失，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一样。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里卡多，是你。你才是真正的卡卡，因为你拥有全部的记忆，还有完整的感情。” 卡卡有些想哭，内心压抑的恐惧终于爆发，眼眶忍不住地湿润。 “那我又算什么呢？” 里卡多走到他旁边坐下，搂住卡卡。卡卡用力地抱了回去，想要获取一些力量。 “你是主赐予我的礼物。” 里卡多用坚定的语气回答卡卡：“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晚上睡不着，总是会想起以前的时光，最多的就是我还在米兰的时候。” 卡卡将脸埋进里卡多的脖子里，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因为你当时状态最好吗？” “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里卡多摇摇头，“最主要的是，那时候的我很快乐。” “我一直觉得踢球就该是快乐的。而米兰就是我最快乐的一段足球生涯。我有最好的队友，有最棒的教练，有最健康的身体，每天最苦恼的事情可能就是会不会因为吃太多被体能师骂。你知道吗，那时候最让体能师犯愁的就是我和内斯塔。” 卡卡忍不住笑了一下，又觉得有些丢人，把脸埋得更深了。里卡多假装没发现卡卡在偷笑，手掌温柔地抚过卡卡的脊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轻轻的，一遍又一遍。 “但是时间是回不去的，所以我常常会在晚上祷告的时候祈求主，祈求他赐予我新生，让我回到最快乐的那段日子。所以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的存在时我有多高兴。” “你不是我的附属，你是我一遍一遍求来的新生。” “所以刚刚我知道你对我的记忆没有太多感觉的时候，我是庆幸的。那些记忆太沉重了，即使也有美好的部分，但是对你来说还是太沉重了。” “可是这样的我还是卡卡吗？”卡卡有些不解。 “这样不好吗？”里卡多把卡卡从自己怀里拉出来，捧着他哭得湿漉漉的脸，认真地说：“你才17岁，只要快乐就好了。” “做你想做的。如果你想要继续踢球，那就快乐地踢。如果你想要去读书，那我们就请最好的老师。如果你想做其他的，只要你喜欢，我都会尽全力去支持你。爸爸妈妈和迪甘也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可是我不想回去读书。” 卡卡卡像只被淋湿了的萨摩耶，哭得开始打嗝，只能一抽一抽地反驳：“我刚刚有去搜过，现在的教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要是我跟不上怎么办？考倒数的话肯定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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