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其他人孤立了他们,而是他们孤立了整个组织。 但是当天晚上,回到家后,松田阵平又问了一次:“阿阵,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那两个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孩子失去父母,你会觉得可怜吗?如果你见到她们,会不会给出帮助?” 琴酒胡乱搅拌着杯子里的冲剂,闻言淡淡道:“不会。” 他说完,仔细看了眼松田阵平:“自己的事情都已经管不过来了,你为什么喜欢关心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松田悻悻地默默鼻尖:“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你对什么东西展现出哪怕一点兴趣。” “阿阵,问个很俗气的问题,你的梦想......额,你有梦想吗?” “......活着。” 能活着就好,即便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即便是枯燥无聊地活着,但只要活着,总会有盼头。 在这个将人的生命弃如敝履的组织里,他却厌恶任何一切不珍惜生命的行为,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说着“不会”的人,却在六年后把伞递给了走丢在雨夜的女孩。 他并不知道琴酒递出这把伞是出于什么心理。是想要利用这个孩子,还是单纯地展现了为数不多的怜悯,又或者两者都是。 松田阵平有时候真的不能明白琴酒心里在想什么。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带来的回报很可观。宫野夫妻的小女儿,被研究室视若珍宝的存在,却将这把伞当成了宝物,不准任何人觊觎,也不准任何人诋毁递给她伞的银发青年。 一把伞换一颗真心,确实是笔不错的买卖。 ...... “嘭!” 手机落地的声音把他从混乱的睡梦中唤醒,松田阵平扭了扭脖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广播里已经在播报到站提示了,窗上印着遍地阑珊的灯火,天边透着发亮的蓝意。他运气不错,飞机没有任何延误,顺顺利利地到了夏威夷。 下了飞机后,松田阵平没给琴酒打电话,他连手机都没开,直接拖着行李箱回了家。 他倒要看看琴酒这么久都不回他消息究竟在干什么,是不是真的有了新朋友就不管他这个老搭档了。 回到家时,隔壁的那户人家门口亮着夜灯,或许是给家人留的,暖融融的光点亮了漆黑的夜,让人有种被等待的温馨。 不过松田阵平一点眼神都没分出来,他看着漆黑的窗户,眉头渐渐皱起。 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琴酒不会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吧?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静悄悄地回到家里。进门第一件事不是开门,而是摸到卧室里看了一眼,没有人。 松田阵平打开灯,看着整洁如初没有丝毫生活气息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比起出去玩没回家,直接打包走人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一点。 他又检查了一遍,家里确实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他终于放下心,然后把行李箱一开,不出五分钟,整个客厅里就被他造作的充满了生活气息。 收拾了一会儿后,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到厨房去翻有没有什么零食。 冰箱里空空如也,就几包面条和几捆蔬菜。 “自己在家就吃这些?”松田阵平啧啧,转眼看到餐桌上有一盘青椒饼。 松田阵平皱了下眉,嫌弃地出了厨房。 他讨厌青椒,琴酒也知道,因此平时在家里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东西的。不过琴酒要是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松田阵平若有所思,以后偶尔也买几次青椒吧。 正在这时,他听到门外传来引擎声,似乎是琴酒回来了。松田阵平立马老神在在地坐到沙发上,完全没有开门的迹象。 然而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有人开门,可能是邻居回家了吧。 松田阵平瘪瘪嘴,神情恹恹地拿出手机开机。 “叮咚——” 门铃响了。 “又没带钥匙吗?” 松田阵平瞬间精神起来,喜笑颜开地过去开门。然而大门一开,在看清门外的人后,脸上笑容消失,顿时布满了乌云。
第23章 带着清新热岛风格的白色木门打开,屋内的白光顷刻洒在来人身上。 来人熟悉的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却在看清门里的人后凝滞片刻。深绿眸中微光闪动,他笑容平和地跟屋子里面色同样难看的卷发青年对视。本来打好腹稿的问候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随后在嘴里一转,成了:“松田先生,又见面了,请问阿阵在家吗?” 松田阵平:“?” 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皮笑肉不笑地重复了一遍:“阿阵?” 赤井秀一敢保证,如果视线能化作实质,那么他现在已经不知被凌迟多少次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危险气息再次环绕在周边,赤井秀一肌肉下意识紧绷,微眯的眼睛中掩藏着对这卷发青年的审视。 在越发紧张令人窒息的气氛中,赤井秀一反而笑起来,他故意提起手中拎着的坚果展示了一下,火上浇油一般说道:“对,阿阵。” ...... 鲜花与香槟,香烟与美人,真情与假意。 一场宴会或多或少都会具备其中几个因素,而在明星、商人与政客扎堆的宴会,更是五毒俱全,处处散发着纸醉金迷的让人敬而远之的勾心斗角。 琴酒向来不喜欢这种宴会,觥筹交错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虚伪,因此他常常是对这种宴会敬而远之——总之大部分相关事务都由松田阵平这位准贝尔摩德第二代负责,他也不需要多担心什么。 但说实在的,这位组织中的准未来第一杀手其实并不反感权谋计划,甚至可以说算得上游刃有余。他唯一反感的是宴会上不断来搭讪的人,那让琴酒总有种自己成了动物园里被人观赏的猴子的错觉。 当然,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这位黑暗中的暗杀者对人的视线过于敏感,一旦自己成为聚光体,他简直无法抑制住心里的那股想要杀人的烦躁。 不过今天又是另一种情况。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名为“千面魔女”的贝尔摩德、知名演员工藤有希子和怪盗淑女黑羽千影这三个琢磨不定性格跳脱的女人凑在一起更是灾难现场,这已经不是一台戏了,这是一场大型连续剧。女演员和怪盗女士的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其折腾人的功力比起他们的母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琴酒在躲到旁边后,一个不慎就被三个成年女性围住了。贝尔摩德带着她那对自来熟的姐妹过来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琴酒还没反应过来的,这三人又十分跳脱地转移了话题,他又被迫一脸茫然地听着黑羽千影向他打听怎么保养头发,工藤有希子打听怎么护理皮肤,贝尔摩德又一脸嫌弃地吐槽他一个大男人手干嘛长得这么好看,怎么维持身材等各种琴酒嗤之以鼻的东西。 他还被迫听了一通莫名其妙的八卦,包括但不限于谁家两兄妹上演蓝色生死恋,哪家继承人夺权撕得腥风血雨,最后老爷子放出“其实你们都不是我的孩子”的惊天大雷,哪几个知名影星竟是燃冬......总之听得琴酒满头问号又相当上头,一时间竟然忍不住吃瓜吃到忘记离开。 等他们的话题已经由“美丽的修养”转移到“我家那小子”的时候,琴酒果断在贝尔摩德一脸不怀好意地揭他老底前逃出了这三人的包围圈。 然后转头就撞上了十分有耐心地在旁边守株待兔的工藤新一和黑羽快斗。 这两个人不打不相识,而且速度乘火箭一般已经飞快地变成了很好的朋友。琴酒挑了下眉,打算绕开他们走,然而被一人一条腿抱在了原地,寸步难行。 琴酒:“......” 他默默低头,这两个堪比双胞胎的孩子顶着一模一样的脸蛋,用十分无辜单纯的蓝眼睛对他露出兴奋的笑容:“猜猜我是谁!” 在陪着这两个小家伙玩了十几分钟的“猜猜我是谁”的小游戏后,宴会终于结束了。 琴酒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眼神有些恍惚,眼中破天荒地流露出了淡淡的疲倦与生无可恋。 他决定了,他这辈子最讨厌小孩和多话的女人。 贝尔摩德跟黑羽盗一的谈判很顺利,对方答应过一段时间对徒弟的两个孩子进行集中训练,不过作为回报,琴酒跟松田必须要教会黑羽快斗最基本的保命技能。 黑羽快斗听到后十分兴奋,拽着工藤新一炫耀了好久,然后小侦探委屈巴巴地对母亲发动了眼神攻击。 工藤有希子心神一动,找到皮斯科,说做代言人可以,不过报酬是那两个孩子也要教工藤新一基础技能。 皮斯科立马欢欣鼓舞地答应了,虽然后来给琴酒打补丁说会帮忙给马丁尼申请一块试验基地,琴酒这才没再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盯着他。 这下所有人都皆大欢喜,只有被当成交易筹码的琴酒十分不爽。 这也就导致他在后来担任这两个小朋友的老师时,简直是把他们往死里折腾,并一度给混世魔王黑羽快斗和勇敢的大侦探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现在琴酒还在车边不耐烦地等着那几个成年人做最后的告别,两个小的没跟在自己父母身边,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琴酒身后,一直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他,搞得他烦不胜烦。 工藤新一对这位同样喜欢福尔摩斯并且十分神秘的银发青年好感度很高,不舍地拽着他的衣角:“黑泽哥哥,记得要常联系哦。” “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你一定要回复啊!”黑羽快斗就显得直白多了,“我会想你的,你一定也要想我!” “快斗,我们该走啦!” “好!” 黑羽快斗回头喊道,然后转头对琴酒说了声“之后见”就十分雀跃地跑开了。 工藤新一随后也被工藤夫妇带走了,琴酒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他感觉就这短短一个晚宴,简直比他去训练一整天都要累。 主要是心累。 这种心累体现出来,就是整整一路,不论贝尔摩德和皮斯科怎么吵,他也都是看都不看一眼,满脸空白地望着窗外发呆。这简直跟他之前动不动就放冷气的表现形成鲜明对比。 因为互相看不过眼所以吵了一路的两位成年人也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皮斯科眼神示意:他又怎么了? 贝尔摩德: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皮斯科:你不是他妈吗,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在想什么? 贝尔摩德:我是他妈跟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有什么冲突吗,他又不是我的木偶人。再说你严格意义上不还是他的叔叔吗,你怎么不知道? 皮斯科:……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88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